“媽,看看你的好女婿,像個沒斷奶娃兒似的。整天左一句,右一句,媽不離口,娘不離嘴。”放佛救星駕臨,妻子埋汰起我。
“這個不省心的老公,我把他交給你啦。我上樓去看看寶寶,喂口奶——”
說完,妻子對我扮個鬼臉,吐吐舌頭,一小快步跑上樓。
“穎穎鬧著玩呢,你可別當真,”我不好意思笑笑。
“你們小夫妻磕磕絆絆,打打鬧鬧的事,媽才懶得管呢,”岳母笑容可掬,理了理鬢角。
我瞅了瞅岳母一截雪白酥胸,心神一蕩,挪近一點。
“媽,您今晚,可真漂亮迷人——”我一手環住岳母腰身,臭嘴巴湊到她耳朵上,恬不知恥地說。
岳母側頭看著我,笑吟吟地問:“你的意思,媽以前不漂亮嗎?”
“當然不是!我是說,您今晚,最最最最漂亮——”我連用四個最字,夸張地手舞足蹈,繪聲繪色。
“哦,真得嗎?”岳母擰我一個鼻子。“京京,你瞧那邊——”
順著岳母手指方向,我定睛瞧去。
只見母親身邊,七八個大小官員圍著,一個個殷勤的樣子,唯恐落後。
其中兩三個色膽包天的官員,一雙賊溜溜的眼珠子,在母親身上睃來睃去,好像她一絲不掛似的,時不時吞一下喉嚨。
看見這樣的情景,我頓時莫名煩躁,火氣騰地一下點燃了。
“跟親家母比起來,我迷人還是她迷人?”岳母笑問。
“哪還用說?當然是媽媽你——漂亮迷人,”我心虛地笑笑。
“喏,京京,居然學會撒謊了,”岳母吃吃發笑。
“媽心里明白,丈母娘哪有親媽好。瞧你看親家母那表情,跟吃了藥似的,魂不守舍。”
“我可是擔心,那些家伙吃媽媽豆腐,”我狡辯。
“郝江化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岳母眨眨眼睛,湊到我耳朵上,小聲問。
“她是我親媽,我能不操心嗎,”我摸摸後腦勺,搪塞過去。
“換作是你,被一群老色鬼圍著,我也會擔心啊。”
“老色鬼?”岳母掩嘴偷笑。
“他們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一個還是市里數一數二的人物。很多事情,你媽還指望他們幫忙呢。用這個詞形容他們,可不恰如其分哦。”
“幫忙?”我重復一句,憤憤不平地說。
“郝江化這個時候干嘛去了?他還算男人嗎?為什麼總讓一個弱女子衝在前面,為他升官發財,鋪平道路?”
“怪得著別人嗎?但凡郝家和公司的事,事無巨細,你媽都要親力親為。別人幫她辦,她還不放心呢,”岳母感嘆一聲,繼續說。
“看來,不為郝江化拼出一番天下,親家母誓難罷休。這一次中央扶貧款,雖說是郝江化的事,可前前後後,都是你媽在跑腿呢。縣市省三級政府,她前前後後,不知跑了多少次。自從嫁給郝江化,酒桌上應酬那一套,你媽已經無師自通,游刃有余。連我這個久經官場的人,都要甘拜下風,自愧不如。”
“這個衰老,吃定我媽了,簡直氣死人——”我唾罵一句。
“要不,為什麼會有‘癩蛤蟆吃天鵝肉’的說法?郝江化這只癩蛤蟆,算是吃定親家母這只白天鵝了,”岳母調侃。
“京京,媽為你爸和你抱屈呢。不如,你現在過去,請你媽跳支舞,把她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
“好主意——”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正好此時,音樂響起,大家又開始跳舞。
於是,我興奮地跑到母親身旁,單腳下蹲,伸出手做出一個標准的紳士動作。
“親愛的媽媽,你的兒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我臉露憨笑,萬分虔誠地說。
說實在話,我的舉動有點唐突,讓母親和圍在她身邊那些官員,都著實覺得奇怪。
一個個看著我,好像瞧怪物般,難以置信。
天下沒有不疼兒的娘,母親雖說被我唐突地舉止弄得不怎麼舒坦,卻不忍心我被眾人嗤笑。
於是,稍稍遲疑,便盈盈一笑,握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