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舞曲終了,換成另一支音樂。
大家交換舞伴,王詩芸松開手,朝我拋個秋波,轉向郝奉化。
我呆了呆,馬上有人牽起我的手,一看卻是徐琳。
“想什麼呢,心事沉沉的樣子,”徐琳不客氣地拍一記我的屁股,嗔怪。
“跟伯母跳舞都不用功,好不傷人心。”
我收回視线,強顏一笑,心卻宛如剮了塊肉般疼痛。
偷眼瞄去,妻子已跟郝江化跳在了一起,不知誰主動,倆人的身子緊緊貼著。
郝江化不時伏在妻子耳朵上,嬉皮笑臉地說一句兩句話,把她逗得咯咯嬌笑。
他的右手搭扣在妻子纖細腰際上,我緊張地盯著。
只要再往下移動半寸,我敢保證,立即撕破臉皮,不顧一切衝上去,和糟老頭子干一架。
“看著伯母——伯母不好看麼?”徐琳火辣辣地注視著我的眼睛,紅紅的嘴唇幾乎親到我臉頰。
放佛受到蠱惑,我膽子一麻,竟然伸手摸了一把徐琳屁股。
然後迅速低下頭,看都不敢看她,等待狂風暴雨的責備。
不料,徐琳反而嬌笑起來,咬著我的耳朵,一字一頓地說:“孺子可教也——”
我心知“孺子可教”四字含義,暗想:徐伯母來勾引我,不怕被母親知道麼?
她倆可是閨蜜,勾引閨蜜的兒子,可是大忌。
唉,母親和徐伯母,倆人都能一起和郝江化玩三人行了,還會在乎這點忌諱?
興許,母親礙於面子,不敢跟我玩點什麼,正是她唆使徐伯母來勾引自己呢。
胡思亂想之際,第二支舞曲完畢。
我暗自長舒一口氣,立即丟開徐琳,幾步走到郝江化身邊,從他手里搶來妻子。
也許感應到我的報復行動,從始至終,郝老頭子的手,一直規規矩矩,沒有半點逾越。
慶幸他還頭腦清醒,不然,今晚的歡迎酒會,一定演變成一場鬧劇,引為龍山鎮全鎮人的笑柄。
終於失而復得,我把妻子緊緊擁在懷里,再也不願松手。
“怎麼啦,抱那麼緊。我跟其他男人跳舞,你吃醋了?”妻子吃吃發笑。
“跟誰跳舞,都別跟郝老頭子跳舞,”我狠狠地說,牙齒咬得嘎嘣響。
“你跟郝爸爸有仇啊,諱莫如深似的,”妻子撇撇嘴巴,不以為然。
“是啊,我當然跟他有仇!他搶走世上最愛我的媽媽,我能不恨他麼?”我靈機一動,胡謅道。
“要是換成白爸爸,被其他女子拐跑,你會不會恨那個拐跑白爸爸的女子?”
“當然不會!”妻子白我一眼。
“為什麼?”我失聲問。
“因為你說的事,根本不可能發生!我媽和我爸真心相愛,世間再也無法插進第三個人,”妻子振振有詞地說。
“那萬一發生不幸,咱媽過世了呢…”
“打嘴!”妻子瞪著我,柳眉倒豎。
“你干嘛詛咒我媽,嘴巴欠抽是不?”
“呵呵,我是說如果,又不是真的,”我皮笑肉不笑。
“果真如此,要是我爸爸和那個女子真心相愛,我只會祝福他們,”妻子不假思索地回答。
“現在你死心了吧?別長不大孩子似的,一天到晚找媽媽要奶吃。”
妻子這張伶牙俐嘴!
我頓時哭笑不得,滿肚子氣,沒一個孔打出來。
干脆來個胡鬧收場,學小孩般撒起嬌來,嗡聲嗡氣地張口道:“媽,我要喝奶奶——”
這一來,反倒把妻子逗得咯咯嬌笑,引得大伙紛紛朝我倆看。
“…要死呀,一天到晚,沒個正經。誰是你媽,哼——”妻子伸手拍我一記,臉色通紅,扭轉小蠻腰,走出舞池。
頂著眾人怪異的目光,我哈巴狗似的跟出舞池,挨著妻子在沙發上坐下。
這時候,第三支舞曲散了。
眾人紛紛退出舞池,或站,或坐,或到門外透氣,舉杯慶祝,笑語連連。
岳母撇開人群,和藹可親地走過來,坐到我旁邊。
頓時,一股幽香,絲絲扣扣,攪動著我那根不安分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