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村民馬上起哄,不約而同敲著杯子叫道:“交杯酒、 交杯酒、 交杯酒、 交杯酒…”
母親臉色一紅,還沒答話,郝江化馬上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老少爺們放心,我代萱詩作主了。這杯交杯酒,她肯定逃脫不了。要是她不和老叔叔喝,就是置我於不仁不義之地。放心,我老婆賢惠溫柔,我的話,她可聽了。”
母親推搡郝江化一把,翻了翻白眼,對大伙笑盈盈地說:“即是老叔叔,又有恩於江化,交杯就交杯吧。叔叔,侄媳敬您老人家——”
說完,母親身子主動前傾,拿著酒杯的手穿過老人胳膊。
倆人正要來喝時,不知誰推了推老人,他突然一個趔趄,撲在母親身上。
我眼尖,只見老人另一只手,迅速地抓了一把母親鼓脹的胸脯。
目的得逞,除郝新民外,其余眾人頓時哄堂大笑,一個個色迷迷地盯著母親。
不知是因為酒精緣故,還是剛才被咸豬手襲胸,母親一張粉臉,變得紅潤光澤。
不過,她似乎並不以為怵,喝完起身嫣然一笑,當沒事似的。
剛才這一幕,郝江化並沒察覺,四斤多白酒下肚,他已經步子踉蹌,飄飄欲仙。
我蔑視老人一眼,他正襟危坐,腿抖個不停,生怕母親等人怪罪。
接下來幾個月,老人的手,我估計都不會清洗了。
“…喝、 喝…盡情地喝。老少爺們,我還沒醉呢。”
郝江化東倒西歪,嘿嘿賊笑,差點就要倒在桌子上。
還好母親反應快,及時扶住他,才沒出洋相。
“千叮嚀萬囑咐,要你管住自己的嘴,少喝點白酒,你偏不聽。以為自己是張果老大仙,海洋下肚都無所謂,這會兒玩起醉拳,活該——”母親輕聲唾罵,笑語盈盈。
郝江化不容分說,捧住母親一張精致的臉蛋,張嘴就啄。
弄得她滿臉口水,苦笑不得。
村民見狀,紛紛圍觀鼓掌,爭先恐後,唯恐好戲閉幕。
“張果老…算個什麼球!他喝酒,才沒我厲害呢…我是市里數一數二的海量…不信,你去打聽打聽…老婆,你好美…”
郝江化原本就是個矮冬瓜,不討人喜歡,現在醉起酒來,更叫人生厭。
可他卻沒絲毫自知之明,賴著一張臭臉,當大伙面使勁輕薄母親。
那些村民,看得津津有味,口水直流,喝彩連連。
“老郝,你聽我說,先去房里休息一下,醒醒酒…”母親眉頭一皺,招了招手。
“筱薇、 詩芸,你二人扶他到樓上休息。”
“誰說我醉了?誰,給我站出來!我還能喝…還沒醉呢。”郝江化手一指,怒目圓睜,發起酒瘋來。
“老婆,我們再來喝一杯…好媳婦,我們再喝,喝!”
妻子咯咯一笑,躲到我背後,叫道:“郝爸爸,你真醉了,別不承認賴賬。還是聽媽媽的話,回房休息吧。”
“糊塗話!你們…你們什麼時候見我喝醉過?我千杯不倒,萬杯不醉…”郝江化“哇”地吐出一口汙物,臭氣衝天,熏人耳鼻。
岑筱薇一只手捂住嘴巴,一只手在鼻口扇呀扇,小心翼翼靠近郝江化。
王詩芸倒不嫌棄,臉上掛著笑,大大方方走到郝江化身邊,伸手攙住他胳膊。
兩個美若天仙的女人,一左一右扶持郝江化,看得村民又是一呆,舔著嘴巴,口水直流。
郝江化來者不拒,一手環住岑筱薇細腰,一手搭在王詩芸削肩上,大咧咧吆喝,逢人必吹他酒量。
一張臭嘴,忽而湊到岑筱薇臉邊,說上幾句瘋話。
忽而湊到王詩芸耳畔,發癲似的傻笑。
左擁右抱,好不愜意,把眾人看得羨慕不已,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三人上樓離去後,還有個別跳梁小丑,跟進大廳,站在二樓梯口眼巴巴地朝上瞅。
那神情,簡直恨不得,變成一個靈魂,跟他們進屋。
幻想著屋里可能發生光景,嘴角不禁浮出絲絲猥瑣的笑,雲里霧里,如痴似醉。
當然,我很清楚他們的關系,所以心知肚明,進屋後會發生的事。
幾天見聞下來,這樣的事,已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了。
我賴得去想,懶得去搭理。
果不出我所料,陪母親敬完一圈酒,回到席位上吃了十幾分鍾,王詩芸才回到酒桌。
又過了七八分鍾,岑筱薇方下樓,臉色通紅,鬢角微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