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雪代遙的身上,暖和得叫他身體舒服的發出呻吟。
他貪婪的大口呼吸,肺部有點火辣的燒,就像喝了清酒,用熱毛巾洗臉一樣。
“難怪雪純喜歡每天早起來跑步。”
雪代遙迷上了這種滋味,暗下了決心,每天都要早起跑步。
他順著路下去,回到院子當中。
院內依舊靜悄悄一片。
雪代遙跑完步回來,她們都還沒起床。
雪代遙休息了片刻,回房衝了澡,換身干淨的衣服出來。
桃沢咲夜正好起床了,出門打個大大的哈欠,精致的俏臉有一小道印記、沒有綁馬尾的頭發雜亂的翹起來、眼眶之中滿是淚水,掛著沉甸甸的眼袋,一看就知道是她認床,一夜沒有睡好了。
這份光景煞是可人,雪代遙看了笑道:“早上好啊,咲夜。”
桃沢咲夜迷糊的轉過頭,就看見雪代遙淺笑的望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
她驀地驚醒了,就連呼吸也緊張的忘記了,過了好一會,才用一種“不情不願”的語氣說:“少爺,早上好。”
似乎是雪代遙破壞了清晨的美好。
雪代遙指了指自己的領口,提醒道:“咲夜,這里。”
桃沢咲夜微微一怔,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睡衣。
那是件純白色襯衣,已經穿了兩個年頭了,扣子不免有點松。
第一個扣子沒有扣上,無可避免的露出了她一小片光潔的鎖骨來。
桃沢咲夜露出一副很嫌棄的表情,卻不得不用恭敬的語氣說:“知道了少爺,我已經扣上了。”
就連雪代遙自己也想不通,怎麼看桃沢咲夜可愛的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卻不得不對他恭敬的樣子,就有種說不出的愉悅感。
“少爺,我先回房間換衣服了。”
“這種事就不用跟我通報了。”
桃沢咲夜大聲說:“那怎麼能行呢,身為女仆,我自然什麼都得征得少爺您的同意。”
雪代遙被桃沢咲夜的語氣逗笑了,說道:“好啦,那我同意你了,快去換衣服吧。”
桃沢咲夜這才回房,把門輕輕關上了,整個人背靠在門板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自己是要換衣服來著。
她認認真真的打扮了好久,穿上黑衣白領的襯衫,搭配了條黑色的短裙、黑色的長襪,看起來很俏皮。
桃沢咲夜在鏡子前端詳了許久,確認不會被雪代遙挑出毛病以後,這才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雪代遙坐在院前的台階上,雙腳踩在鵝卵石地上,望著眼前那株翠綠色的山竹,身姿同樣很筆挺,像是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桃沢咲夜。
桃沢咲夜正想開口,卻生出捉弄之心,把話縮回了喉嚨,躡足來到了雪代遙右邊,輕輕拍了拍雪代遙左肩,然後迅速把手收了回來。
雪代遙本能的往左看去,卻發現背後空無一人,隱隱約約聽見憋笑聲。他立刻明白自己是被捉弄了,無奈的笑了笑,把身體側到另外一邊。
桃沢咲夜本來還在哂笑著,但看見雪代遙的臉忽然近了,笑容瞬間消失了,不知所措的望著他。
“咲夜。”雪代遙說。
他的吐氣打在了咲夜的臉上,她每一根細細的絨毛都在發癢。
桃沢咲夜臉有點熱了,嫌棄他靠得太近,退後了幾步,回應道:“少爺……”
她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沙沙的,像是許久沒有喝過水。
“少爺,你們要吃早飯了嗎?”這時,有名年少的巫女進來問道。
雪代遙很自然的說道:“你先送兩份進來。其他人還沒有起床呢。”
桃沢咲夜被巫女突然出聲嚇了一跳,有種捉賊心虛的感覺,回過頭才發現是名准備送飯的小巫女。
“好的。”那名小巫女正准備退下,雪代遙喊她住,問道:“對了,之前來藤原家驅邪的那名老巫女,現在人怎麼樣了?”
那名小巫女說道:“您指得是三宮老師?”
雪代遙隱隱記得那個老巫女好像是姓三宮,他說:“就是她。”
那名小巫女說:“她患了風寒,現在病都還沒好。”
雪代遙心想一定是那天老巫女連夜回神宮,路途顛簸外加年老氣衰,一不注意就染病了,說道:“她年紀大了,得多保重身體。”
那名小巫女說:“謝謝少爺關心,我先下去給少爺准備早餐了。”
“去吧。”雪代遙說。
不多時,兩名巫女前後端著飯菜進來,把矮桌放在雪代遙左右。早餐是一碗白米飯、一碗味增湯、一顆生雞蛋、一盤煎熟的秋刀魚。
桃沢咲夜肚子餓了,卻不得不候在一邊,先等雪代遙吃完。眼巴巴的瞅著雪代遙美美的喝上一口味增湯,愜意的呼氣。
要是換成二小姐,現在已經讓她坐下來一起吃了。桃沢咲夜盯著雪代遙,漂亮的藍眼睛里滿是幽怨。
雪代遙見狀,說:“坐下吧。”
“謝謝少爺。”桃沢咲夜不客氣的坐在他身側。
雪代遙記起愛姨讓他敲打下咲夜,先前被咲夜捉弄的場景歷歷在目,有心戲弄她一下。
在桃沢咲夜剛剛拿起筷子,正准備夾一筷子秋刀魚時,雪代遙喚道:“咲夜。”
“嗯?”桃沢咲夜夾魚的動作止住。
雪代遙笑道:“我手有點酸了,你喂我好不好?”
桃沢咲夜肯定是不願意的,漂亮的藍眼睛緊緊盯著他。
雪代遙說:“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
桃沢咲夜聽見他這句話,無可奈何的說:“好,少爺我喂你。”
雪代遙就看見她滿臉嫌惡,卻不得不坐在他身邊,乖乖的伺候他,心情不由得十分愉快。
桃沢咲夜從來沒有真正伺候過別人,包括二小姐在內。
她與藤原清姬的關系,更像是地位平等的玩伴。
在藤原家中,除了紫夫人和藤原雪純需要注意以外,其他人見著她基本都要問好,說是沒有名分的小姐也不為過,沒想到卻冒出個雪代遙來,對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來,少爺,張嘴。”桃沢咲夜冷淡的說,頗有幾分母親的神態,用湯匙舀了勺湯,輕輕在嘴邊吹了吹,送往雪代遙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