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雪代遙觸碰了她的耳垂,小泉信奈又是一顫,心頭有了別樣的滋味,他還未注意,笑著問道:“義母,你的耳朵怎麼那麼燙?”
小泉信奈含含糊糊的說:“我耳朵哪里會燙,明明是你呼出的氣太燙了,把我耳朵弄得濕熱。”
“也是。”雪代遙從口袋拿出紙巾,“我幫義母你擦干淨。”
小泉信奈慌了,自己被不小心觸碰都會發癢,讓他整個兒擦拭,只怕是受不了,卻又不忍心拒絕義子好意,一時半會不知如何抉擇。
雪代遙見她遲遲沒有吱聲,還當她是默認,握住她胳膊,拿紙巾擦拭她耳朵輪廓。
小泉信奈大為窘迫,卻已經不好拒絕了,只能忍受古怪的感覺,眼神四處亂瞟。
大廳中甚是喧鬧,大大小小的客人都有,忙著攀談籠絡,倒是沒人注意到這邊,就是偶爾有人看見,這番舉動倒也不出格,還當是她耳朵進了什麼東西,要雪代遙幫忙撓出來。
小泉信奈卻不知道他人的看法,在大庭廣眾之下,雙耳越發紅潤。雪代遙擦拭一陣,驚訝道:“怎麼耳朵越來越燙了?”
小泉信奈不知如何作答,視线居然在不經意間落在丈夫那處。
小泉先生仍未察覺,還在與政客聊天,她忽得身體癢得難耐,原來是雪代遙擦了擦她的耳洞,捏出掉在里面的一兩根頭發。
就在這時,那政客忽得說了什麼,小泉先生扭頭看了過來,雪代遙已經擦完了耳朵,小泉信奈臉紅撲撲的衝丈夫勉強一笑,小泉先生微笑回應,卻見雪代遙也在衝他笑,小泉先生自是維持笑容的點頭。
雪代遙低聲說:“義母你久不清理耳朵,我好不容易才幫你疏通干淨。”小泉信奈不去看丈夫,忽覺了無趣味。雪代遙反倒多瞧幾眼。
小泉信奈問道:“好孩子,你看什麼呢?”
雪代遙說:“我在和小泉先生打招呼。”
小泉信奈臉色古怪,說:“這有什麼好打招呼。”
雪代遙笑道:“畢竟是長輩,還是義母你的丈夫。”
小泉信奈垂下腦袋,聽得雪代遙繼續說:“小泉先生和旁邊的山島議員聊得甚歡,還沒有跟我點幾下腦袋,馬上又跟他一塊聊天了。”
小泉信奈嘆了口氣,說道:“他喜歡和人聊這些東西。”
雪代遙點頭,說道:“第一次見面,他就和我母親聊這些,還出問題考我們。”
小泉信奈復道:“他就喜歡這些。”
說完這句話,也不再說了。
恰逢此時,平島抱著寶寶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十六夜,說道:“我看見一條了。”十六夜聞言,咯咯大笑起來。
平島是從小和她們一塊長大的姐妹,先是一怔,馬上反應過來,說道:“是你帶她來的?”
十六夜笑得要流出眼淚,說道:“我倒想看看紫夫人如何收場。”
“你啊你啊。”平島嘆了口氣,“一個個都是小肚雞腸,非得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個你死我活嗎?”
十六夜止住笑,認真道:“姐妹里就你一個不圖不爭,從小到大說什麼就是什麼。其他人我理都懶得理,唯獨你我實在拉不下臉來。你摸著良心說,難道真是我做錯不成?”
平島懷中的寶寶哇哇叫了兩聲,她連忙去哄,確認寶寶沒有再哭的意思,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誰對誰錯很重要嘛,這麼多年的感情了,互相諒解一下不可以?”
“憑什麼從小到大都是我諒解她?”十六夜笑魘如花,說道:“是啊,你嫁人了,什麼都跟你沒關系了。”
平島錯愕道:“你不也嫁人了嗎?”
“不如不嫁。”
十六夜捻著自己的發絲,一圈圈在自己指尖纏繞。
“沒准我還沒有那麼恨她。”
十六夜嘆了氣,“你已經脫離藤原家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有個真正的丈夫,還有個自己的孩子。”
小泉信奈本懷揣心事的站在一邊,忽然聽見十六夜的話,前半句她毫無感觸,聽見後兩句時,身體微微一震,佯作無事的問雪代遙衛生間再哪?
雪代遙指明位置,她趕忙離開。
十六夜本就是傷心人,自然注意到小泉信奈神色間的不對勁,凝視其背影片刻,轉而瞥了雪代遙一眼,馬上收回目光,輕輕笑道:“我會報復她的。”
平島滿臉擔憂,說道:“不必做到這種程度。”
雪代遙聽見“報復”二字,也是生出憂慮。
到現在他都還沒真正了解她們之間的糾葛。
如果雪代遙真的想要知道,對於他現在的身份,即使麻煩但還是有辦法知道。
可他卻不願意窺探她們的私事。
雪代遙最善將心比心,如果他代入她們,自然是不願外人打聽摻乎,所以他就算再好奇,也不願意觸犯自己底线。
十六夜自然知道雪代遙擔憂什麼,咯咯笑了兩聲,說道:“這個報復啊,和我的遙少爺,是脫不開關系的。”
平島蹙眉道:“不要牽連到孩子身上。”
十六夜笑道:“你還是那麼心善,放心好了,遙少爺可吃不了苦頭,往後快活的緊。”
平島愣了愣,心說:“什麼快活的緊。”
十六夜媚態叢生,眉目盼之的望著雪代遙,他心跳漸漸加速,想起那天十六夜與他說過的話,一時念頭紛亂而至。
十六夜見此越發心滿意足,來至平島懷中寶寶面前,逗弄了寶寶一會兒,低聲念道:“喊,姐姐。”
那寶寶憋了許久,方才吐出:“結……結……姐姐……”十六夜笑得花枝招展,又逗道:“喊,媽媽。”
這會寶寶叫得快了,拍著手掌喊:“媽媽……媽媽……”
平島無奈一笑,摟著懷中的女兒,溫柔道:“錯了錯了,我是媽媽,這是姐姐。”
卻聽十六夜說道:“這孩子,一會兒喊姐姐一會兒喊媽媽,討好女人的功夫倒是厲害。”
平島還未反應過來,雪代遙心中跳了個突,明白十六夜是在暗指他。
本來還當十六夜生氣,但看她滿目春風,那雙眼睛水汪汪的望他,哪有一絲一毫的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