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里這幾天,謝星搖他們一直被關在一處的,每日除了有人來送飯外,也沒有別的動靜。
直到一日夜里,她聽到了門口有人交談的聲音,趁著大家都在睡,一個女子被外頭的人叫了出去,而後一天謝星搖都沒見到那個人,心里知道是出事了。
途中謝星搖裝病,故意亂了自己的脈象,那看守的人本想著把她扔出去,被另一個人攔住,說讓大夫看看便是。
她就這樣溜出去過一次,發現這地方恐怕也是這群魔教弟子的暫時居所,聽他們在大夫那兒閒聊時知道關押百姓的地方總共有三個。
“巡查的人一個時辰來一次,門口這兩個守衛我看了看,應該就是魔教弟子,咱們倆肯定能對付。來時的路我用隱粉留下了痕跡,到時候我再撒上藥水,那痕跡就能顯現,咱們能逃出去。”
千面狐低聲說著,謝星搖點頭之時,門外突然就來了人讓他們一個個去把脈,說是看看身體的狀況。
她們服下了溫涼秋給的藥丸,別人把脈是把不出什麼武功內力來的,也就蒙混過去。
就看那把脈的人對一旁的守衛說:“又是一群沒什麼功夫的。”
那守衛笑:“有功夫的,就這樣找進來,也是給咱們找麻煩。”
千面狐知道他們現下是不會找什麼有功夫的人的,一是對付不了,二則無人引導,他們的逍遙訣極容易走火入魔,一個不注意反倒容易被有武功的人反噬。
“那怎麼挑人?”那把脈的問。
守衛道:“按長相挑唄。”
千面狐悄悄遞給謝星搖一個小藥丸和兩根頭發,囑咐說:“藏在舌下,神志不清了就捏碎藥丸,這頭發我待會兒纏在你頭上,免得走丟了。”
謝星搖懵懵懂懂點頭。
秦綽在外面已經等了四天了,他給掠影門的人送了信,給嚴繚也去了消息,等到第四天的時候總算來了一些人。
嚴繚一到就說:“南國的事兒別擔心了,對了,小長老呢?”
溫涼秋推了他一把:“別提了,你沒看他那張臭臉嗎?”
秦綽這幾天一直黑著臉,嚴繚念叨句“至於嗎”,秦綽撇嘴說:“讓涼秋去那種地方你能不給我擺臭臉嗎?”
“不一樣啊,你家那個,都能跟我過手,這天下有幾個人能把她壓制住的?”嚴繚無奈抓他起來問,“藏人的地方找到了嗎?”
秦綽沒好氣說:“這幾天打聽了,附近有個村子的百姓據說都收了筆錢搬出了原本的地方,我想應當就是在那周遭,還在等消息,再等一日還沒消息就動手。”
“那咱們晚上先去探探路?”嚴繚問,看秦綽點了頭。
地洞中。
謝星搖一行人被那些魔教的弟子叫去沐浴更衣,現下都換上了一樣的白色內衫,而後他們站在一塊兒,那些人給他們遞來一碗藥湯。
來的這幾日大家都已經注意到這情況不對勁了,有幾個膽子大的想趁機逃跑,要麼被抓回來,要麼就沒了消息,也不知道是逃了還是死了,剩下的也都噤若寒蟬,魔教的人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了。
謝星搖一邊喝,一邊將手藏在身後,暗自催動內力將那藥勁兒逼出來。
看到大家喝完藥之後眼神逐漸呆滯,她就知道這藥的用處了。
“你跟我走。”
有個魔教弟子衝謝星搖揚了下巴,她只得裝作神思不清而後跟上,千面狐也被另一個人帶走了。
她也不知這些魔教弟子是怎麼認的路,這里面的景象都沒什麼差別,費了好大的力才勉強記住這线路。
在她進屋子時,那弟子最後查看了她身上沒什麼異物,終於肯放她進去。
這地洞里的屋子倒是挺大,裝飾得也好看,那石門一關,她心中一下子收緊,可這屋子里個人也沒有,她鎮定下來想找出口,就發現西北角的石壁上有點微光。
她朝著那點微光靠近,正想要彎下身時,身後傳來個聲音。
“那是夜明珠,不是陽光,沒有出口的。”
謝星搖嚇了一跳,趕忙回頭,還是沒見到人,便大著膽子問:“你是誰啊?”
她等了一陣,身後響起腳步聲,她趕忙回身,終於見到了一個人。
只是在見到那個人時,她睜圓了眼睛,喊了聲“秦綽”。
秦綽走近,笑著用手背蹭了蹭她的面頰說:“怎麼,不想見到我啊?”
“沒有,但你怎麼來了?”她有些擔心看了看四周,沒發現別的人才鎮靜下來。
“怕你出事就來了。”秦綽挑起她的一縷發絲笑著。
她身上一件單薄的白色內衫掛在身上,青絲披散開來,碎發垂在鬢邊,襯得臉頰白皙,胸前肌膚微露,在這房間隱約的白光里也矚目,眼睛明亮異常,笑著一把抱住他。
她感到面前的人身子僵了僵,閉上眼松了口氣說:“你來了就好。”
發絲間的香氣湊在他鼻尖,秦綽輕輕撫著她的青絲,低沉著聲音說:“你在,我怎麼會不來。”
撫摸她發絲的手到了腰間,隔著那一層內衫,撫摸著一圈怕癢的腰肉,謝星搖紅著臉說:“咱們先出去。”
“不急。”見她要走,秦綽拉住她,而後將人一步步往屋子里引。
她鬼使神差沒有拒絕,反而一步步被他拉到了床榻前坐下。
這是張石榻,卻鋪了好厚一層細軟的墊子,坐起來也不硬。
搭在肩上的青絲被他撥到腦後,而後他扶著她緩緩躺下,細細描畫著她的額頭和面頰。
“把衣服脫了。”秦綽說道。
她聞言,睜著眼睛,雙手就放在了系帶處,才扯開一點,慢慢地就把手搭上了他的肩,反而伸向了他的衣裳,低眸挽唇說:“你來脫。”
她聽到了一陣輕笑,而後那雙手也就轉到了她身前,坐在她身上,說了句:“真夠淫蕩的。”
語氣里的幾分輕蔑讓謝星搖心神一顫。
那雙手扯開系帶,正准備掀開衣衫的時候,突然被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謝星搖神思回轉了幾分,感受到舌下的那個小珠子,用舌尖將它抵住將它弄破,舌尖有些苦味兒,但鼻子也立刻聞到了一股腥苦,面前的微光也好,秦綽也好,就在一瞬變為泡影。
“他不會這麼跟我說話的。”
她一腳踹了過去,系好衣裳,再定睛一看,面前的人明明只是個戴著鬼面面具的人,她沒喝下那藥湯,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著了道。
她甩甩頭看了看四周,起初沒注意到的幾盆小花散發出的異香在此刻才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長老倒是夠警惕的,可惜也沒什麼用了。”那戴面具的人也不再裝,朝著她就攻來。
二人搏斗時,那男子道:“小長老不如聽話些,我這人不愛用強,乖乖讓我把長河決學了,或許我能留你一命養在這兒,否則成了骨頭人,可就不好看了。”
這人應當是學拳腳的,她沒了劍之後,力道也弱下來,並不是面前的人的對手,她氣得出手想戳他的眼睛,卻被他反手錮住,嘴唇蹭在她耳邊,調笑說:“可惜一副好皮囊,別這麼找死啊,我也心疼。”
“你休想!”
她施了一掌,堪堪跟那人打了個平手,那人也沒想到她的掌力如此,還愣了愣,笑道:“這內力真是再好不過,費些力氣也值當了。”
謝星搖還想上前的時候,那人卻躲過,說:“小長老,不如先停下來,聽一聽?”
她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停下來仔細聽了聽,這本來安靜的空間里不知何時起了一陣嗚嗚聲。
起初只是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直到似乎是一個人被解開了嘴上的束縛,喊叫聲才明朗起來。
“你們放開我!”
是唐放。
謝星搖回過神擰眉看著面前的人,他也緩緩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張還算熟悉的臉。
“明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