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溫幾乎是飛撲過去,拿內褲捂住了朱德華的嘴。
等她轉身時,季楠淵已經離開了。
她心口還在劇烈跳動著,提醒她,剛剛的一切不是夢。
四年了。
他們終於見面了。
那個人,也終於……成了她想象中的陌生人。
“髒死了你干嘛!”朱德華撥開她的手,拿手擦了擦嘴,隨後盯著季楠淵離開的方向問,“不是吧?活兒很差你還惦記?”
余溫無力地把內褲全扔他懷里,“惦記個屁。”
怎麼會是這麼個尷尬的場景下見面呢。
她習慣性地從包里掏出煙,看見店里的禁煙標志,到底沒抽,只是牙尖發癢,把煙叼在齒關輕輕咬著。
腦海里全是季楠淵的臉。
比四年前看著更成熟了。
煙被咬碎,口腔里彌漫出一股煙草的氣息,她牙齒輕輕嚼了嚼。
一片苦澀。
孔羨儀的婚期定在周六。
也就是明天。
余溫一夜沒睡好,第二天早上去美容店做了個保養,讓化妝師化了個淡妝,這才換上禮服,開車去接朱德華。
孔羨儀從美院畢業後就留在本市工作,她老家是外地的,找的老公卻是本地人,做的古文物修復工作,在博物館上班。
兩人的婚宴設在酒店十一樓,有不少以前的大學同學來參加。
余溫才剛到酒店門口,就遇到不少曾經美院的同學,一行人衝她打完招呼,都曖昧地看著她身邊的混血帥哥。
余溫懶得解釋,只是禮貌地微笑。
她性子變得冷淡許多,除了孔羨儀,她幾乎沒有想和其他人聊天的興致。
她們美院的被安排在一桌,余溫坐下時,余光不由自主地搜羅一圈,沒看見季楠淵,倒是看見了馮魔頭。
四年不見,馮魔頭眼角有了細紋,戴著眼鏡還是一副嚴謹的模樣,但是孔羨儀穿著婚紗出來時,她還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全場的人都盯著台上的新郎新娘在看時,唯有余溫看見季楠淵從門口進來。
他穿著一身純黑西裝,衣領挺括,身形挺拔,眼睛上架著一副細金框眼鏡,五官輪廓冷硬深邃,下顎线條堅毅流暢。
遠遠看著,成熟又穩重。
余溫的心髒又不可抑制地跳動起來。
她拿起桌上的香檳喝了口。
余光卻不受控地跟著季楠淵的身影移動。
他跟服務員要了杯酒,站在原地看了會台上,隨後目光突然轉過來。
余溫立馬低頭,那一瞬間,心髒擂鼓。
她很長時間沒再抬頭,直到聽到有人輕聲說,“季楠淵來了。”
孔羨儀說季楠淵身兼數職,既是某公司的插畫師,更是某企業的廣告設計師,還是總監級別,不少同學都想巴結他。
這其中,自然除了余溫。
邊上朱德華拍了拍她的手臂,“honey,我要上去搶手捧了,祝我成功!”
“加油。”余溫扯了個笑。
桌上沒有位置,只有余溫邊上空出一個位置,季楠淵沒有去坐,只站在一個男同學邊上,拿著手里的酒衝大家舉了舉杯。
“好久不見。”
嗓音低低的,陌生又熟悉。
四個字,不知是說給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