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64章 屍骸屠夫。
玉雪照才只是築基後期,即便再是拼命,眼下的幻術,也只能勉強迷惑住一頭結丹怨魂!
“狗主人,快點!”玉雪照立刻喊到,同時放棄對自己的一切防護,集中所有力量,對付爬上裴凌絞刑架的那兩頭結丹怨魂。
雖然它不是很喜歡這個狗主人,但馭妖血契之下,對方若是出事,自己也絕對活不成!
眼下只能指望狗主人那邊有什麼辦法!
不然,他們兩個馬上都要死在這里!
正快速爬上裴凌絞刑架的兩頭結丹期怨魂,忽然身形一頓,似乎一下子迷失了方向。
與此同時,強行將兩頭結丹怨魂拉入自己的幻境,玉雪照的腦子瞬間像是炸開了一般,它七竅之中不住滲出血跡,眼底的粉紅色光芒,已經摻入分明的血色。
原本還想繼續支持,但此刻,它所在的絞刑架下方,倏忽爬上來一頭結丹期的怨魂,猛然咬住了它的身體,一瞬間,雪白的皮毛間,鮮血噴涌!
玉雪照哼都沒哼一聲,頓時失去了意識……
幻境瞬間破除,裴凌絞刑架下四周的所有怨魂、血傀,迅速反應過來,包括那兩頭已經爬上絞刑架卻迷失了方向的結丹怨魂,立時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朝上方那具鮮活的肉體爬去!
頭頂天花板上的血跡,滲出更快,幾乎已經將整個屋頂,都化作了一片流動的血域。
汩汩的血液流動聲中,一具又一具的血傀不斷爬出,貪婪的朝裴凌、玉雪照撲去!
然而就在第一頭結丹怨魂觸碰到裴凌身體的瞬間……
轟!!!
如夢如幻的火焰訇然爆發,瞬間彌漫整個萬魂噬神狂血境!
結丹以下的所有怨魂與血傀,彈指之際,便被暴走的七品丹火焚為灰燼!
幾頭結丹期怨魂頓時發出怒吼,爾後下一刻,擴散滿室的南柯夢火,瞬息收攏,眨眼之間化作數頭龐大的火焰巨獸,紛紛迎上結丹怨魂,頃刻間便撕咬作一團!
刷刷刷刷刷……
刀氣縱橫如瀑,刹那便斬斷了束縛兩人一狐的所有鎖鏈。
裴凌下墜的過程里,便抬手一招,將已經昏迷過去的玉雪照攝入手中,耳畔托管修煉被打斷的系統提示音堪堪結束,剛才最後一刻,他總算衝破了修為上的所有封印!
緊接著,他剛剛落地,便單手握住插在基座上的九魄刀刀柄,一把將其拔出!
宛如綴滿星辰的暗夜般的刀身瞬間出鞘,血煞之氣四溢,刀靈卻沒有絲毫反應,仍舊被封印著,但本命刀在手,裴凌的實力,已然重新回到巔峰!
就在此刻,屍骸屠夫發出一聲沉悶的咆哮,無形的震蕩仿佛波紋般朝著四面八方擴散,原本就身負重傷的鄭荊山頓時搖搖欲墜,若非靠著身後的絞刑架,幾乎站立不穩。
屍骸屠夫卻沒有再對鄭荊山投注注意力,它周身緩緩蒸騰出一股混雜的氣息,血氣、屍氣、死氣、怨氣……隨著這股氣息的濃郁,其氣勢節節攀升,朝一個恐怖的境界而去。
緊接著,它高高舉起手中的屠刀,斬向裴凌!
它要宰了這個膽敢私自從絞刑架上下來的弱小修士!
裴凌面色不變,望著屍骸屠夫的目光,忽然之間灼灼明亮。
瞳孔深處,如夢如幻的南柯夢火徐徐躍動,這簇微小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火焰里里外外,無數奇詭的符文升騰交織,瞬間組成了無數圖紋與符號。
【怨魘神通】!
但這一次,不僅僅是單純的【怨魘神通】,他還融入了“法”的力量!
下一刻,大量戾氣、屍氣、死氣、怨氣、恨意……從屍骸屠夫的身上、乃至於從它手中的屠刀之中,被瘋狂抽取,瞬息化作七道氣蟒,涌入裴凌的七竅之中!
他的實力倏忽暴漲,而屍骸屠夫的動作,卻忽然定格在半空。
它似乎忘掉了如何揮刀?
刷!
裴凌猛然斬出一刀,刀光乍現,鋒芒刺骨,狂暴的刀勢,夾雜著屍山血海與一往無前的氣勢,更有一種堂皇磅礴的意志,滾滾而出!
與此同時,他瞳孔深處符文變化,已然用出了融合“法”的【永咒神通】!
屍骸屠夫的氣息瞬間大幅下降,但卻未曾從元嬰期跌落至結丹,它憤怒嘶吼,因著忘記了如何揮刀,屍骸屠夫干脆伸出了沒有拿刀的手,正要一拳轟向朝自己劈來的刀氣,動作卻再次定格……
噗!!!
刀氣斬中屍骸屠夫,一瞬間,其自頭頂到胯部,倏忽浮現一道狹長的血痕!
血痕初現時不過宛如一道細线,但很快,迅速擴大,裂開。
下一刻,血痕之中,噴涌無數赤黑色鮮血!
這些鮮血,不同於血池的鮮紅,也不同於鄭荊山被砍下腿臂時的淋漓,均蘊含著沉沉死氣,干涸,枯燥,死意濃郁……已經散發出濃郁的腐臭味,令人嗅之作嘔。
鄭荊山一點顧不上思索裴凌為何能有如此強大的實力,他死死盯著眼前的一幕,心中陡然涌出一陣劫後余生的慶幸。
但,就在他剛剛以為這一關已經過去的刹那,這道越來越巨大的刀痕,陡然化作一張巨大的口器!
刀痕的兩側在呼吸之間瞬間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利齒,猙獰可怖,猛然朝兩邊張開!
視线之中一片血色,裴凌神念受阻,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覺得前方忽然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以他一品金丹的修為也無法反抗,身體不受控制的被拉扯過去……
呼呼呼……
一瞬間,整個萬魂噬神狂血境,所有潑灑滿地的鮮血,以及南柯夢火所化巨獸……四周一切,全部被口器吸入其中!
須臾之後,口器緩緩合攏,短短片刻,利齒消失,口器復歸為刀痕,爾後迅速恢復為血痕、血线……最終悄然不見。
屍骸屠夫恢復原狀,抖了抖手中的屠刀,環顧四周,萬魂噬神狂血境內,已然沒有了二人一狐的身影。
而這時候,屍骸屠夫就像是吃飽了一般,嘩啦、嘩啦、嘩啦……跟出來時一樣,他拖著屠刀,邁著沉重又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入血池,緩緩沉入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