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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235章 聖旨

大明春色 西風緊 2229 2024-03-04 21:32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越州土知州阿資,因其性拗,不肯向化;已剿殺了,將那地兒改了流官。

  如今那邊的夷族又作亂,不肯聽話,俺們朝廷不能由著。

  漢王高煦用兵穩當,著他帶了護衛兵與衛所兵,去把越州的事兒平了,再奏上來。西平侯與雲南三司,都要依著高煦,辦好事兒。

  雲南路遠,今後都司須用兵,便要去漢王府、西平侯府那邊招呼一聲。欽此。

  ……朱高煦將傳旨的宦官送出承運殿,見年輕長史李默正好在旁邊,就叫他去安排宦官、侍衛們的食宿。

  就在這時,那傳旨的宦官忽然轉頭道:“王爺知道大理寺少卿呂震麼?”

  朱高煦道:“知道的,咱們家還在北平時,他就在燕王府走動了,只是平時與我沒甚麼來往。”

  宦官道:“奴婢離京之前,他被抓進北鎮撫司詔獄啦。”

  “啊。”朱高煦發出一聲意思不明的感嘆聲。

  “公公,這邊請。”李默的聲音道。長史便帶著那些人向兩側的廊房而去。

  剛才朱高煦臉上一直沒露出喜色,反而皺著眉頭說一定不負父皇的重托雲雲。

  但目送那些人走遠之後,他的臉上便露出了無聲的笑意,臉也微微紅了。

  雲南秋日的陽光,多麼明媚暖和啊。

  曬在身上一點都不辣人,不過正是如此才更容易曬黑罷。

  朱高煦踱步在寬闊的磚地上,仰頭輕輕地吁出了一口氣。

  接了這道聖旨,他便確認:皇帝至少傾向於相信,沐晟窩藏了平安!

  平安來雲南,本來讓朱高煦非常頭疼,風險太大了。

  但如今只要沐晟背了黑鍋,朱高煦的風險就減了九分!

  所以他忽然之間,感覺腳下的步伐也輕了不少。

  他不禁想起那些干歹事的人,想逃脫懲罰,最好的法子不是抹去线索、叫人查不出來;卻是幫別人找一個替罪羊,這樣大家都解脫了。

  朱高煦這麼冤枉“好人”,不僅想為自己洗清嫌疑,同時也能削弱沐府對雲南的控制;此乃一舉兩得之法。

  他並不想把沐晟往死里整,但之前沐晟在雲南的權力太大了,朱高煦甚麼都管不著、著實叫人心煩。

  呂震的事,更讓他有一個意外之喜。

  “靖難之役”時期,呂震常年在北平輔佐高熾,就算不是東宮太子黨,也是心向太子的人。

  呂震為甚麼會被抓,難道是因平安的事、他們跳出來太早?若真如此,那活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雲南都司的官員連一天也沒耽誤,當天下午就來了漢王府。

  都指揮使曹隆、雲南統兵官鄭祥,將調動兵馬的番號、人數等卷宗都呈了上來,還有一份平亂方略。

  朱高煦坐在承運殿上位的公座上,翻開手里的卷宗,一時間只覺得十分稀奇。

  原來他管的都是小事,現在一下子著手一省軍政大事,還是很有新鮮感的。

  這時曹隆說他也剛來雲南不到一年,什麼事都只能照原來的規矩辦,只去了沐府雲雲。

  朱高煦聽了他一番話,心道:有些事若是疏忽了,假裝不懂反而更好,事後解釋沒用的,越解釋越叫人不爽。

  不過他也不計較這種事,好言說,照規矩辦是最好的、如此沒什麼錯。

  據報越州夷族聚眾作亂,人並不多,只是怕躲去了山上不好抓。

  所以沐府、都司、統兵官前陣子一起從各地抽調了正軍約五千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了。

  朱高煦不想一上來就做出很興奮的樣子,便完全同意這份調兵部署。只是把方略扣下了,並沒有馬上答復。

  接見了諸官員之後,李默進前殿來稟報:“王爺,下官為傳旨的一行人安頓了行館,他們下午又去了報國寺街。”

  朱高煦道:“胡濙是京官,在雲南逗留許久,或有父皇給的差事。宮里的人去見他,實屬正常。”

  “是,下官告退。”李默拜道。

  朱高煦說話時、語氣不以為意,那是因為李默等後來進王府的官員,他都不是很信任,所以不想在李默面前表露出甚麼。

  其實他剛才就一下子想到了一個人:姚姬的哥哥,有可能在胡濙身邊,不然他以甚麼身份來的雲南?

  姚姬兄妹應該是姚廣孝的人、而不是錦衣衛的人;既然如此,傳旨宦官身邊,可能也來了姚廣孝的人。

  ……酉時,朱高煦回到承運門內的寢宮。

  郭薇見了他就問:“王爺此前的煩心事,等到結果了?”

  朱高煦頓時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我笑了嗎?”

  郭薇搖搖頭,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微笑道:“妾身感覺到的。”她的手指輕輕一按,那鼓起的柔軟絲綢料子就下陷了一個軟軟的窩,手指一拿開,那塊綢子又馬上彈起變得十分平滑。

  朱高煦瞧了一眼,又注意觀察郭薇那褙子里面的纖細裙腰和线條圓潤凸起的髖部,忽然覺得薇兒那稚嫩雪白的皮膚下,隱隱有了幾分幽香氣味。

  “薇兒今年十五了罷?”朱高煦問道。

  郭薇輕聲道:“妾身再過兩個多月就十五歲了。”

  年齡還是很小,不過朱高煦已與她成婚,經常與她同寢,一些事可能讓她早熟了點。

  這時他見郭薇的微笑里,隱隱有些許憂心,便伸手捉住她的柔荑,小聲道:“等我從越州回來,薇兒就該滿十五歲了,咱們那時再做一些別的事。”

  郭薇好奇道:“甚麼事呀?”

  朱高煦沉吟道:“咱們以前做的事不能懷孕,你知道麼?”

  郭薇臉一紅道:“我知道!”

  朱高煦便不再多說了。

  他看郭薇的臉時,她大大的眼睛里目光閃爍,不好意思地躲避著。

  倆人默默地相互瞧著,眼神便如在追逐一樣,空氣中飄蕩著無聲而微妙的心意。

  郭薇終於開口道:“王爺上次說越州土司作亂,這回是去平亂麼?”

  朱高煦點頭道:“不是土司,土司是朝廷封的官。越州沒有土司了,但除了雲南府城,四處的土人都比漢人多,越州的漢人更少。我看越州只是些土人流匪作亂。”

  郭薇柔聲勸道:“王爺做大事,妾身不太懂,不過您可別心急。”

  朱高煦笑道:“薇兒放心,我已有了計較。雲南諸族土人極多,上位者若是無力處理好土人的事,就不可能管理好雲南。這次越州的事兒是一個機會,我定要辦好!好讓雲南各方勢力都瞧著,漢王府有實力有手段維持雲南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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