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後座的我急急擺手:“晏姐,我可不是那麼說的!”前世看到過晏婉如的網名是“如蓮”,我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那不就是晏婉如和蓮蓮的名字合一塊麼?
晏婉如把目光飛快從我臉上抽回去,瞪了蓮蓮一眼,揚起手來作勢要打她:“胡說八道,媽揍你了哦!”
“媽!你信我!”蓮蓮氣急敗壞地指著我:“顧靖!你敢發誓你剛剛沒說這話麼?”
“我,呃,我壓根就不是那個意思!”汗啊,我卻說過類似的話,可,可那時……
“媽你看,他承認了!”蓮蓮露出得意地笑。
我真想找個犄角旮旯一頭撞死!
不是吃飽了撐的麼?
你說我沒事管她的閒事兒干嘛?
送醫院也就送醫院了!
我的天!
我居然還跟蓮蓮討論上了她母親的屁股!
這不是自己作死嗎?
我想解釋:“晏姐,不是那樣,真不是,我……”我都不知道晏婉如會怎麼看我了,日啊,中午在女廁所時,我不小心摸到過晏姐臀部的,她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吧?
完蛋了完蛋了!
剛豎立起的正直形象全毀了!
晏婉如背對著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別瞎說,先上車。”
“哼!”蓮蓮對著我拉著眼皮吐吐舌頭,很不情願地坐到母親旁邊,關好車門。
“師傅,麻煩開北苑家園吧。”說罷,晏婉如瞥了我一下,又轉頭看向蓮蓮:“你們怎麼認識的?還有,醫院是怎麼回事兒?”忽地,晏婉如臉上一驚,心疼地唉喲了一嗓子,彎腰去看蓮蓮的腿:“你膝蓋怎麼了?疼不疼?疼不疼?”
蓮蓮可憐巴巴地說:“……疼!”
我怕蓮蓮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就道:“晏姐,是這樣,今天我去北京古玩城辦事兒,結果一出門便看到蓮蓮讓一輛摩的撞傷了,後來帶她去了醫院,大夫說擦破了點皮,沒傷到骨頭……”我語氣一頓,“……呃,最後我倆發生了些爭執,就分道揚鑣了,其實都是誤會,嗯,誤會。”
蓮蓮恨恨一瞪我:“媽!他跟醫院偷摸了我屁股!摸完還嫌我屁股太小!說沒有你的大!”
晏婉如臉一熱,卻沒看我。
我恨不得一屁股把她給坐死,“晏姐,不是那回事兒,椅子太髒,我拿報紙要給她的座位擦擦,結果她也不看就往下坐,這才碰到了她,後來吵了起來,話趕話的一嗆,她嚷嚷說讓我跟醫院找出一個身材比她好的來……”我怕司機聽到,說到這里壓低了些聲音:“正好您跟大屏幕里出來了,我就說您身材比她好,可沒說其他的。”
“你說了!”
“我沒!”
我跟蓮蓮你一嘴我一嘴地爭吵著。
不多久,晏婉如分別看了我倆,道:“事情我大概清楚了,蓮蓮,也就是說,你讓摩的撞了,是小靖帶你去的醫院,又給你掛號又給你交費,結果你非但不謝謝人家,反而還誤會了小靖,是這樣吧?”
“媽!你偏心!”蓮蓮氣道:“明明是他不對!”
晏婉如虎起臉來:“沒有你這樣的,去,跟你小靖哥哥道歉。”
蓮蓮把頭一扭,“……我沒錯!”
“不道歉,媽可揍你屁股了?”
蓮蓮眼中布滿霧氣,委屈極了:“你偏心!”
唉,還是晏姐明事理。我道:“不用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晏婉如一嘆,歉意地瞅向我:“實在抱歉,我女兒從小讓我慣壞了,我替她跟你道歉,也謝謝你,對了,醫藥費多少錢?”
“小錢,沒事兒。”晏婉如的信任讓我很感動。
“媽!你別跟他說話了!”蓮蓮嘟著嘴巴把晏婉如往她那側拉了拉:“離他遠點!小心他找機會摸你大屁股!”
晏婉如敲了她腦門一下,臉色微紅:“還瞎說?媽可真生氣了!”她總說生氣生氣,要打要打的,到頭來也沒舍得用力打過女兒一下。
蓮蓮撅嘴哼道:“我說的是事實!哼!就算他跟醫院說的是氣話!就算他沒動你心思!可他摸我了!媽媽!這家伙要泡你女兒誒!你怎麼不管啊?”
晏婉如好氣道:“小靖的人品我比你清楚!”
蓮蓮瞪大了眼珠子:“他還有人品?他就是一色狼!您不信是吧?哼!我早晚證明給你看!”說完,她惡狠狠地斜了我一眸子:“顧靖!騙得了我媽!你騙不了我!咱們走著瞧!我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她看來是跟我較上勁了。
晏婉如道:“我警告你,不許胡鬧!”
“哼!”蓮蓮把腦袋偏向車窗,不言聲。
北苑家園是個位於北五環的住宅小區,環境靜謐,價格自然也不菲。
小區統共四座樓,每棟塔樓上都分別掛著“北”“苑”“家”“園”四個字,晏婉如家是“園”字的樓棟。
坐電梯到了二十幾層,下來後向左一拐,晏婉如取出鑰匙擰開了兩道門,順勢彎腰給我和蓮蓮取出拖鞋,很體貼。
她家鋪著栗紅色的高檔木地板,三居室,裝潢不算華麗,但卻透著一股溫馨的味道。
一進屋,蓮蓮就抱著肩膀往沙發上一坐,拿小眼睛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回來了?”這時,里面傳來腳步聲,只見臥室那頭的過道里走來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太太,手里捻著串佛珠,很慈祥的感覺。
晏婉如扶著我的大臂笑道:“媽,給您介紹下,這是顧靖,我朋友,幫過我好多次忙的,像那回我說過的齊白石畫卷就是他看出的破綻,才沒讓我花冤枉錢,嗯,還有很多事都多虧了小靖,所以呢,呵呵,不是外人,咱們也甭跟他客氣。”然後,她指指老太太:“小靖,這是我媽,你叫鮑奶奶吧。”
我恭敬道:“鮑奶奶好。”
“你也好。”老太太露出和藹的笑容,佛珠在手上轉著:“婉如可很少帶朋友回家的,那我也不拿你當外人了?”
“那最好,呵呵。”
蓮蓮哼了一聲。
鮑奶奶皺眉看看她:“哼什麼哼,嗯?腿怎麼了?又跑哪兒瘋玩去了?”
晏婉如道:“摔了一跤,還是小靖帶她去的醫院呢,媽,您幾個先聊會兒,我去做飯。”
鮑奶奶一嗯,“小靖,坐吧,蓮蓮,給你哥哥拿杯飲料來。”
蓮蓮一翻白眼:“……不管!”
廚房那頭傳來晏婉如的聲音:“媽,蓮蓮跟小靖有點誤會,其實沒事兒。”
鮑奶奶把臉一沉,也不多問,只是對蓮蓮冷聲道:“我讓你給你哥哥拿杯飲料來!沒聽見嗎?”慈祥的臉龐說變就變,看得我一陣咋舌。
蓮蓮可能很怕姥姥,小脖子一縮,老大不情願地走到冰箱前,拿出瓶可口可樂,重重放到我前面的茶幾上。
“什麼態度?皮癢了是不是?”
蓮蓮皺著小鼻子不敢吱聲。
約莫五點半左右,一桌子香噴噴的菜肴被晏婉如擺上了飯桌,系著圍裙的她蕩漾著一股居家主婦的成熟韻味,嘴角的那股子小溫柔勁兒也很讓我心跳,嘗了一筷子,嗯,她手藝不錯,雖比不上袁雅珍,但也差不到哪去了。
席間,晏婉如大概把事情經過和鮑奶奶說了說,當然,摸屁股什麼的環節被她隱去了,只說我倆因為某些事情起了爭執。
鮑奶奶八成是信佛,只撿著幾道素菜吃,聞言,道:“……蓮蓮,跟你哥哥道歉!”
我道:“鮑奶奶,沒事兒,不用了。”
蓮蓮急了:“憑什麼啊?明明是他的錯!”
鮑奶奶臉一黑,用不容置疑的口氣道:“別讓我說第二遍!”
晏婉如偷偷注意著母親的表情,忙道:“媽……”
“你給我閉嘴!”鮑奶奶沉臉瞧瞧她:“蓮蓮這樣,還不都是你慣出來的!”
晏婉如語塞地馬上不說話了,悄悄給女兒打了眼色。想來,鮑奶奶在家中是那種一言九鼎的地位。
“你……你們……”蓮蓮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哭道:“……我沒錯……憑什麼道歉……嗚嗚……你們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嗚嗚……”她一把將筷子扔到地上,蹬蹬蹬蹬,撲到沙發上捂著臉哭。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鮑奶奶臉色一變,用力放下碗,起身就從沙發上拽出一個掃床用的小笤帚疙瘩。
晏婉如嚇了一跳,急急喊了句,跑上來阻止。
鮑奶奶一把推開她,掄起手臂使勁兒打了蓮蓮屁股一下,“還敢跟我面前摔筷子摔碗?誰教你的!”
“媽!”晏婉如飛快擠進一老一小中間,把她倆隔開後,回身緊緊護住女兒,用自己的身體阻擋住笤帚疙瘩落下的軌跡,“唉喲!媽!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你打孩子干什麼呀!她還有傷呢!”
鮑奶奶拿笤帚一指晏婉如:“你給我起開!”
“嗚嗚……媽媽……疼……嗚嗚……”蓮蓮捂著屁股,哭聲更大了。
“媽給揉揉,不怕不怕,乖。”晏婉如氣悶地一跺腳,回頭氣苦道:“媽,這可是您外孫女,瞧給寶貝嚇得,就算她淘氣一點,可也不能下這麼重的手啊,您,您干脆把我們娘倆都打死得了!”
鮑奶奶揮起笤帚還要掄下去,“你以為我不敢嗎?”
晏婉如賭氣般地一甩手:“打吧打吧!把我女兒打死!我也不活了!”她漂亮的眼眸里迅速凝聚著霧氣,不過一秒鍾,豆大的淚珠兒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命怎麼這麼苦啊……”她抽著鼻子,一把把抹著眼淚。
我看得目瞪口呆,沒想晏婉如居然會哭,可奈何我只是個外人,實在插不上話。
“媽……”蓮蓮抱著晏婉如的胳膊,也跟著哭。
鮑奶奶氣喘吁吁地用笤帚一指晏婉如:“哭!哭!哭!都多大的人了!成天到晚就知道哭!我丑話說在前頭!下次再讓我見你女兒沒家教!我不打她!我先拾掇你!慣吧!你就慣著她吧!”說罷,鮑奶奶跟我說了兩句客道話,轉身回屋了。
見鮑奶奶走了,晏婉如呼出口氣,快速將臉上的淚痕抹去,板起臉,埋怨地看著蓮蓮:“活該挨打!叫你摔筷子啊!瞧瞧!闖禍了吧?嗯,下次不許氣姥姥了!知道不?”
蓮蓮慘兮兮地點了點腦袋。
晏婉如捋了捋女兒鬢角的頭發,輕輕在她腦門上親了一口,笑道:“傻樣兒。”
呃,原來她是裝哭的。
忽然,晏婉如朝我這邊看了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蓮蓮抄起一包手紙氣悶地砸向我:“媽!都怪這家伙!分明是他對我耍流氓!憑什麼讓我給他道歉?”
“小點聲,別讓姥姥聽見!”瞪她一眼,晏婉如對我道:“蓮蓮還小,你別跟她計較。”
我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早知如此,我就不來她家了,“……別這麼說。”
“去,陪你哥哥看電視,媽去刷碗,記得不許淘氣哦。”
我想幫忙收拾桌子,但晏婉如死活不讓,等她剛端著碗筷進了廚房,鮑奶奶正好從屋里出來,拿著根拐杖出門遛彎了。
客廳里只剩了我和蓮蓮倆人。
我認為有必要把事情說清楚,便苦笑道:“咱倆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吧?本來就是誤會,算了行不?”
蓮蓮氣憤道:“你別得意!早晚讓媽媽知道你的真面目!哼!”
簡直不可理喻啊。我無奈聳聳肩膀:“唉,隨你便吧。”拿起遙控器按開電視,“……看什麼?”
“給我!”蓮蓮從我手里搶過遙控,嗒嗒嗒,看起了動畫片。
十分鍾後,晏婉如邊解著圍裙邊從廚房走出來,見蓮蓮不吵不鬧了,她微微一笑,湊過去溺愛地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蛋:“你個小東西,馬上該開學了,不復習功課淨天天看動畫,早晚看成個小傻瓜。”
蓮蓮嘟嘟嘴:“媽媽才是傻瓜呢,好人和壞人都分不清楚。”
晏婉如笑著點了點她的腦門:“你啊。”
“對了媽,我沒錢了。”蓮蓮嘿嘿一笑,雙手捧在半空:“給我點。”
晏婉如蹙眉道:“昨天不是剛給過你麼,再說,姥姥限制了你的零用錢,也囑咐我不能偷偷給你,不然要讓姥姥知道,她可真會拿笤帚打你母親的,給媽留點臉行不?”
“哎呀,姥姥不會知道的啦。”
“不行不行。”
蓮蓮撒嬌著搖了搖母親的手臂:“媽,好媽媽啦,你就給我一點吧,求求你啦。”
她這麼一來回搖晃,就見晏婉如的胸脯也忽悠忽悠地左右搖擺,手臂、大腿、豐臀上的小肉在衣服里面顫顫巍巍,好是誘惑。
我看得有點口干舌燥,忙別過頭去,假裝盯著電視機。
晏婉如的身材臉蛋都無可挑剔,性格也好,誰要是娶了她,那可真……
“你啊你……”晏婉如被求得沒轍了,苦苦一笑,伸手揪了揪蓮蓮的鼻子頭:“真受不了你,就會磨人,唉,給,給,五百夠了吧?”
蓮蓮撇撇嘴:“才五百啊,摳門兒。”
“五百還不夠?你要干什麼去呀?”
“你別管了,反正不夠,五千還差不多。”蓮蓮抱著晏婉如的腰晃了晃:“好媽媽啦。”
我被唬了一跳,我大學里一個月的生活費才六百塊,她張嘴就是五千?
“要這麼多?”晏婉如一猶豫,折身回屋里拿出了一個信封,沒好氣地遞過去:“喏,五千,別亂花。”我了個暈,你還真給啊?太慣她了吧?
蓮蓮當即哇塞了一聲,搶過錢袋,惦著腳尖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媽,我愛你!”
晏婉如也俯身親親她的腦門:“媽也愛你,記住,不許跟姥姥說哦。”
“嘿嘿,你放心吧。”蓮蓮炫耀般朝我揮了揮信封,高興極了。
接著,就看母女倆膩膩呼呼地黏在一起,一會兒她親她一口,一會兒她抱她一下,感情極深的模樣。
半晌過去,看完了天氣預報的晏婉如瞧了瞧女兒的腿傷,便把遙控器交給她,並叫我跟她去臥室。
晏婉如的房間布置大都是暖色調的,很溫馨。
除了床桌外,書架旁還立著幾個櫃式保險箱和古箏笛子等樂器。
我稍稍一愣:“你會彈琴?”
“嗯,要不要聽?”
“三生有幸。”
晏婉如噗嗤一笑,“什麼有幸不有幸的,你不嫌我噪音就行了。”幽幽雅雅地慢步走到古箏後面,坐下,十根手指輕撫琴弦,宛若古代身份高貴的公主一般,看看我:“……想聽什麼曲子?旋律太快的不行,我怕吵到鄰居。”
我摸摸鼻子:“我不懂,您隨便選一個吧。”
“嗯,那好。”
琴聲飄揚,十根輕巧的手指碰觸到琴弦,濺起陣陣天籟之音。
晏婉如彈奏的是一首旋律極慢的曲子,悠悠蕩蕩,虛虛幻幻。
相比於流行歌曲,我對古箏之類的樂器一竅不通,根本品味不出它的美,但是,晏婉如的曲子卻深深吸引了我,並非是聽覺,而是視覺上的享受。
或許是我太俗了,反正,古箏,旋律,美人,撫琴,種種鏡頭交織在一起,如詩如畫,那一刻,我就覺得晏婉如太美了,美得讓人心悸。
曲終。
晏婉如淺笑著一抬頭:“……如何?”
我贊嘆地點點頭:“真好,古箏是您從小學的?”
晏婉如嘴角泛著苦笑,“你也看到我母親了,她的教育方法比較嚴厲,我打小就被逼著學這學那,像古箏啊,書法啊,繪畫啊,圍棋啊,等等等等,呵呵,我都數不過來了。”她給我指了指裝裱在牆上的一個“靜”字,避風很柔和,“……嗯,當時真覺得挺苦的,但現在想想,倒不這麼認為了,每天彈彈琴,寫寫字,感覺挺充實的,很少有不開心的事兒能纏上我。”
我四顧在屋子里看著晏婉如的書法,一嘆氣:“真羨慕您,像我,就沒什麼本事。”我爸我媽都是那種比較實際的人,只看重分數和成績,那些個旁的歪的從沒讓我碰過。
別說書法了,我現在連鋼筆字都寫不漂亮。
唉,比起人家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差距太大了。
聊了一會兒別的,我忽然想起樁事情,道:“晏姐,你去過昌化嗎?”
晏婉如眨眨眼睛:“去倒是去過,怎麼了?”
我道:“我最近想去昌化買幾塊雞血石,但火車好像直達不了,想跟您打聽打聽怎麼去最方便最快?”
“喜歡上雞血石了?”晏婉如一琢磨,沉吟道:“……你稍等。”
她彎腰到了一個保險櫃前,拿鑰匙打了開,伸手進去,摸出一方帶著血色的印章,鮮紅的雞血煞是刺眼,很濃,很艷。
她起身走來,放到了我手里:“章還不錯,是我前幾年去昌化時拍賣得來的,做了兩個章,好的這個我自己留了下,差一些的送了朋友,嗯,你要是喜歡,也別大老遠跑昌化了,這個送你吧,呵呵,雖說不是最好的大紅袍,但血色也占了總體的百分之三十了。”她這塊,怎麼也值幾萬了。
雞血石來說,血量少於10%者為一般,少於30%為中檔,大於30%者為高檔,大於50%者為珍品,70%以上者珍貴難得,稱為“大紅袍”。
我忙搖搖頭:“謝謝您的好意,但,我是真得去趟昌化,還有其他事。”
晏婉如笑呵呵道:“不會是想賭石吧?”
“呃,差不多。”
晏婉如沒意外,哦了一聲,定神想了想:“說起來,我家里也真沒一塊像樣的雞血石呢,不是沒興趣,而是那種極品大紅袍實在千金難求,不說它,連高檔些的雞血都難找,我也尋了不少藏家,可人家不願意賣,嗯,你要是真花低價賭到了大紅袍或高檔雞血,記得先賣我哦。”
“您也想要?”我沒動腦子,隨口道:“那咱倆一起去唄?”
晏婉如一愣,眨著眼睛考慮片刻,笑道:“你什麼時候動身?”
“我無所謂,後天大後天都行。”
“我跟家倒是也沒事兒,嗯,那……我開車,咱們一起走趟浙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