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to_003至photo_007是另五枚古錢幣,那人都給了不錯的評價。
photo_008到photo_0011是四本古籍善本,就像我預料的那樣,也是真東西。
photo_0012是件琺琅制品,鑒定結果寫著:此物確實是掐絲琺琅鑲嵌制品,但從圖片細審卻並非銀胎,而似所謂的德銀材質,十顆紅綠寶石也有問題,由於照片不是很清楚,我不敢妄下定論,但從光澤色度和物品其他方面的表現推斷,寶石應為染色玻璃的可能性極大,請您認真觀察,如果確是玻璃,這件年代不舊的物品是沒有收藏價值的。
photo_0013雙筒墨盒的鑒定是:此乾隆程俊村墨從工藝包漿上觀察,並非當時之物,制作期不會少於民國,收藏價值不高。
往後翻了翻,photo_0016的那件玻璃胎琺琅彩花卉鼻煙壺也是仿品,那人說,如果這個形狀色彩繪飾的鼻煙壺,是有款識的,但我這個卻沒有,應為近代仿品無疑,沒有任何收藏價值。
綜合了對方給出的鑒定結果和市場價位,我心里終於有了底。
次日一大早,算計著到了琉璃廠開門的時候,便急匆匆地趕了過去。
我依然去的雨柔閣,裴老板不在,店里只甄老師一人,正坐在藤椅上看著北京晨報。
“您好,甄老師。”背著高中上學買的黑色雙肩背書包的我進屋跟他打招呼。
見是我,甄老師呵呵一笑,放下晨報在熱氣騰騰的龍井茶邊,“來了?今兒個又帶什麼好玩意兒了?”
“勞您給掌掌眼。”我慢吞吞地脫下書包,先把四本古籍善本依次放到櫃台上,“要是覺得行,您開個價兒。”
在我取出古書的那一瞬間,甄老師便是一愣,眨眨眼,抬頭看了看我,“好東西啊。”
他這麼一說,我就知道甄老師是個實在的生意人了,沒有要糊弄我的意思。
甄老師把手擦干,戴上了一副白手套,拿起離他最近的一本古籍翻翻。
眾鄉民捐刻淨口業真經等12折,無年代,無刊刻人記載,但是有鄉民捐款性命及款數,前有版面一副,其長27.5厘米,刻板比較精細。
看完後,甄老師微微點點頭,嘴里道:“保存還可以,屬清刻本,市場價值在六百元以上,嗯,小伙子,不過我先說好,我們收東西自然不可能按照市場價格來算,這本冊子,最多五百。”
我道:“好,就按您說的價兒,您繼續看。”
第二本古籍是大光明經42折,用紙較白,刻板精細,長34.8厘米。
甄老師眯眼道:“清刻本,屬精刻,可惜不全,並不是完整的大光明經,邊角還稍有殘破,嗯,值三百吧。”
第三本是道光二十八年道教三元大帝寶經26折,長29.5厘米,江西南昌府豐城縣化願刊刻。
甄老師反復瞧了許久,末了吐出一個價:“九百元。”
第四本是康熙甲午年金剛般若波羅密經,也是四本古籍里最值錢的,雖不完整,但甄老師還是給出了兩千元的高價。
碧玉的朋友也曾給過我參考價格,與之相差不大,很合理。
把四本古籍疊到一起,甄老師贊嘆道:“刻本的鑒定是古玩收藏里最簡單的,也正因為這樣,現在除了拍賣會和國家圖書館,市場上很難見到高品質的刻本了,連印本恐怕都不多,呵呵,東西挺難得的,我看這四本古籍多是山西地區的,你是一個地方收來的吧?”
“嗯。”
“你要覺得剛剛我給的價錢合適,咱就結算?”
我將古籍徐徐推到一旁,騰出一個空地,“稍等,我還有點玩意兒呢。”
甄老師咦了一嗓子:“……還有?”
這次拿出來的是那件刺繡古畫——麻姑采藥。
把畫鋪開在櫃台上,甄老師捏過一副眼鏡戴上,扶著桌角細細觀察,“好,好啊,初步斷代是清後期的東西,能給三千。”
沒等他再細看,我又遞過去一面很有分量的銅鏡。
“呦喝,東西可真不少,行,小伙子挺能耐啊。”甄老師略微驚訝了片刻,手掌便摸在銅鏡上,“嗯,裝飾風格是漢代類型,但圖案和鏽跡看來,應是宋、元以後仿漢式圖案鏡,屬於傳世品,一千,差不多一千元,嗯,還有嗎?”
“有……”我再取出一方端硯。
幾十秒鍾後,甄老師連連點頭:“一眼貨,清乾隆時期端硯,四千,不,三千五,背面有點劃痕了,嗯,不會還有吧?”
我摸摸鼻子笑了笑,捧著幾枚古幣:“還有五枚錢幣。”
“古錢幣啊?”甄老師一皺眉,“實話實說,對這個我沒有研究,雨柔請的另一個人還沒到呢,嗯,你要是不急的話,就等幾天再來,急呢,可以去旁邊幾家店問問,別,還是去馬甸郵幣市場吧,那里能給錢多一些。”
用計算器加在一起,總共一萬一千二百元。
甄老師風趣道:“這回沒了?呵呵,我還以為你那小書包是那什麼機器貓的口袋呢,想拿啥就那啥,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我想了想,“有倒是還有,不過東西差了點意思,就不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萬一有真東西呢,看看唄。”
“……那行。”我把琺琅制品、墨盒、鼻煙壺、蟠龍筆筒一一遞給他。
其他三件甄老師只看了幾眼便放下了,唯獨鼻煙壺例外,他端詳了很久也沒有出聲。
我說道:“這件底座沒刻乾隆年制四字雙行楷書款,估摸是贗品。”
甄老師呆了呆,恍然地長長哦了一聲,看向我,哈哈笑笑:“行,歲數不大,學問不少啊,我看你比我懂得還多呢吧?”
我訕訕一笑:“您玩笑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咦,誰比甄叔叔還厲害呀?”門外飄來一陣女聲,是裴老板來了。
“雨柔,你來得正好。”甄老師笑道:“這小伙子可了不得啊,上回剛賣了咱件銅菩薩,這次又拿了不少好玩意兒來,呵呵,有了這些,明面上的擺設充實多了,你也甭整天喊著貨少貨少了。”
“是麼?”裴雨柔訝然地往櫃台上瞅瞅:“那敢情好哦,這些都是嗎?”
“那四樣是贗品,其他全是。”我指了指鼻煙壺等物,忽而動動眸子,出言道:“這幾樣仿品我留著也沒用,您要是收的話,價錢看著給,多少無所謂。”碧玉朋友雖說了這些物件沒有收藏價值,但並不代表它們沒有價值,大小也是個現代工藝品呢,幾十一百總是值的。
許是鼻煙壺仿制的比較精美,最後結算時,裴老板統共給了我一萬兩千塊錢。
臨走時,她還遞給我一張雨柔閣的名片,上面寫了裴雨柔、甄老師的手機號碼和雨柔閣的固定電話。
此行收獲不小,我是極為滿意的。
要知道,最值錢的幾枚古幣可還沒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