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滅香煙,剛想點上一根,忽然後面傳來了腳步踩在地毯上的,輕輕的幾乎難以捉摸的聲音,房間里的電視機開著,播音員用俄語在廣播著早間新聞。
我飛快的轉過身,格洛克17型手槍已經指向了發出聲音的方向,在南美雨林的戰斗生涯里,我幾乎可以完全不用視覺,光憑聲音就開槍射擊。
“把槍放下。”莉莉皺了皺眉頭,“我不喜歡別人用槍對著我的頭。”
“對不起。”我放下槍,點上了香煙,“不過,下次我會射擊的。”
“哼!如果不是我。你剛才已經完蛋了。”
莉莉撇了撇嘴,“我們要去見一個人,他是斯達尼斯拉夫的得力下屬。5分鍾以後,在酒店的大堂見,有人會送你們去的。”
“就我和你?”
“不,是你和雷歐娜。我和鐵人策應。”莉莉離開前停住了腳步,她說道,“留神那個女人,她是自己拒絕參加S級的測試的。”
自己拒絕?雷歐娜給我的感覺是捉摸不定,不同於所有我共事的人,她似乎很享受自己現在的級別,也許,讓她呆在總部是一個錯誤。
管他呢。
我苦笑了一下,最後檢查了一遍手槍。
所有的裝備都是由歐洲分部的俄羅斯支部提供的,這幫家伙甚至還沒有出機場就問我需要什麼樣的槍支和女人。
“保證您滿意。”
剃著光頭的伊萬一邊開車一邊嚼著口香糖,“共產黨一倒台,現在完全是黑手黨的天下了。只要有錢,他們什麼都干。美金足夠的話,你就能看見他們的母親在台子上給你跳脫衣舞。”
伊萬搖搖頭,“蘇維埃完了,我真可憐那些從阿富汗回來的老家伙們,你知道他們怎麼評論現在的石油氣公司的嗎——還沒有我的屁純度高,哈哈哈哈哈!”
雷歐娜微笑了一下,用俄語說了一句什麼,愛開玩笑的伊萬馬上識趣的把注意力放在了駕駛汽車上。
“你昨晚上哪去了?”
“你是在問我嗎?”
雷歐娜穿著一身紅白條紋的大衣,紅色的長筒靴,火紅色的頭發披散了下來,她的手一直放在上衣兜里,不知道是不是又在玩那把該死的扇子。
“是的。”我轉過頭看著她,“你不在酒店里,今天早上才回來。這里是俄羅斯,不是緬甸。”
“哼!”
雷歐娜沒有理會我說的話,只是用俄語大聲的吩咐著伊萬,伊萬點點頭,加大了油門,於是這輛深藍色的梅賽德司—奔馳600轟的一下在高速公路上發瘋的超前超車,我差點就撞到了前排的位置上。
“該死的!”
我撩開大衣正要取香煙,雷歐娜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從衣兜里探了出來,我本能的腦袋向後一縮,伸手去抓住她毒蛇一般向我伸過來的手腕,但是還是遲了一步。
她芊芊玉手上握著的扇子已經“唰”的一下打開了,扇面的邊緣靜靜挨著我的喉嚨。
我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欣賞著她的扇子,這一把和上次我所見過的不同,白色的扇面上繡著紅色的牡丹花,更要命的是,扇面上放著一把薄薄的黝黑的匕首,匕首極短,大概只有5厘米,沒有手握的地方,我猜想是用兩根手指夾著使用的。
匕首是用高密度的碳素纖維壓制而成的,即使金屬探測器也很難發現。
“我只是想抽根煙!”
雷歐娜無聲無息的收回的扇子,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
汽車開上了一條岔道,路況相當不好,坑坑窪窪的,車輪裹著厚厚的泥團,有些時候,汽車陷在泥坑里發出巨大的悲鳴,伊萬是個不錯的司機,可是他還是小心翼翼的放慢了速度。
路的兩旁是低矮的野草,再向里則是高大的樹木,不同於我在南美見慣的那些熱帶樹木,這里的樹給我感覺干癟癟的。
我又點上了一根煙。
汽車漸漸接近了一棟破舊的三層的小樓,小樓的外圍是高大的圍牆,上面拉著電網。
牆面經不住風吹雨打,已經變了顏色,牆上似乎還有小片小片的鳥糞留下的痕跡。
可是慢慢的接近讓我看見了縫隙長著爬山虎的磚瓦牆,灰色的屋頂,窗戶上是發著暗色的防彈玻璃,院子里長著高大的樹木,門上還有來回轉動的攝像機。
巨大的銅門轟鳴著緩緩退開,梅賽德司得以進入。
出乎意料的是,進入的過程相當平靜,年邁的門衛只是衝著司機揮了揮手。
但是在門衛身後的小房間里,一定坐著好幾個滿臉殺氣的彪形大漢,穿著迷彩服,腳上是系緊鞋帶的高筒戰斗靴,青筋暴起的脖子上掛著自動武器的吊帶。
伊萬把車停下,示意我們——到了。
我下車的時候,伊萬深表同情的衝我眨了眨眼,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歡迎你們,遠方的朋友。想喝點什麼。”
迎接我們的人是個又瘦又小的矮個子,他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
笑起來的時候兩顆門牙之間有一條縫,我忽然想看看這家伙吃瓜子的樣子。
“他叫布特雷斯基,是斯達尼斯拉夫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據說是個猶太人,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騙,這家伙絕對是個危險分子。”
來之前,莉莉給我看了他的照片和資料。
我笑了笑,雷歐娜則口氣冰冷的問道:“斯達西(斯達尼斯拉夫的昵稱)在哪?”
“是這樣的。”
小矮子滿臉笑容,搓著手說道。
“你們的來意老板已經知道了,但是,我們是生意人。出賣自己合作伙伴的資料是不道德的行為。你們將作為我們的客人,豐盛的午餐在等待著你們,在敖德薩的時間里,我們將帶你們參觀這個歷史悠久的美麗城市……”
“那麼請把這個交給斯達西!”雷歐娜從口袋里掏出個鑲著鑽石的珠寶盒,“賽姆斯從來不空手而來。”
“啊!一件禮物!您是個有教養的女士。”小矮子像個滑稽劇的主角一樣接過了盒子,“我開始有點喜歡你們了,東方人。”
當他打開盒子的時候,他的臉色變了,雖然嘴角還掛著微笑。“這………這是!”
我大步走上前去,心里祈禱里面該不是一顆子彈或是什麼別的,那樣,我會象蜂窩一樣由伊萬拉回酒店。
里面是一根紋著花紋的手指,一根紋著花紋的無名指,被平整的切下來的根部還戴著一顆碩大的鑽石戒指。
我的心頓時冰涼,放在衣兜里的手摸了摸手槍,輕輕的扳下了保險。回頭看看雷歐娜,她的臉上浮起了少見的微笑,發自內心的微笑。
可是轉眼,布特雷的臉上又回復光彩,應該說是象一朵怒放的鮮花。
“我認得它,是的。這是‘狗頭’的手指頭。老板上午沒有任何的安排,他會在後花園接見來自遠方的客人,對不起,我要失陪一會,工作的時間到了。我們是勤快的農民,而您,年輕漂亮的女士,您是帶來豐收消息的鴿子。”
他消失的很快,不一會的功夫,他的聲音就在院子里響了起來,透過窗戶,可以看見他站在院子的中央揮舞著雙手,大聲用俄語叫喊著。
從車庫里開出了七八輛越野車,幾十個挎著長短武器的精壯漢子蜂擁而上。
越野車的輪胎發出急轉彎的聲音,很快就從院子里開了出去。
“那是什麼東西?”我指了指孤零零的躺在盒子里的手指頭。
“那是斯達西的天敵,海濱區的地盤在昨天晚上以前都屬於他。他很聰明,可惜手下全是一班廢物。”
雷歐娜滿不在乎的說道。
她走到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名酒的酒櫃前,忽然轉過身,冷冷的看著我。
用標准的,不同於南美的西班牙語說道:“你是怎麼爬上C+的位置的?測試的內容是不是做臘肉?”
斯達尼斯拉夫在有一個涼亭的後花園里接見了我們,他穿著絲綢的睡衣,留著大胡子,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俄羅斯的傳統食品。
“你們好,朋友們。要不要坐下來嘗嘗我做的酸奶油炒蘑菇?或者是來一點湯?”
他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說著:“我喜歡你們的禮物,我一吃完飯就談正事。”
“現在就談吧!”雷歐娜說道。
“不,”斯達尼斯拉夫的英語說得很快,但是是標准的俄羅斯口音,“我們有句諺語,還沒吃飽,我就又聾又啞!”
“那麼這個如何?”雷歐娜的手從衣兜里緩緩伸出,手上握著她的扇子。
“等一下。”
我想阻止雷歐娜瘋狂的行為,這姑娘是個瘋子,一個以殺戮為樂的瘋子。
“好的開頭是成功的一半。”我用俄語說道。這是昨天晚上鐵人告訴我的。
“是的,年輕人。”斯達尼斯拉夫用餐巾摸摸嘴唇,“坐下吧,讓我們喝點茶。”
雷歐娜的微笑又一次浮現在嘴角。“我不喜歡喝茶。”她把扇子指著桌子上描著金线的茶壺,“唰”的一下打開了扇子,又合上。
一聲輕微的破裂聲傳來,茶壺變成了碎片,暗色的茶水流淌在白色桌布上。
雷歐娜又把扇子指向花園里的小天使的雕像,打開,然後合上,又是一聲輕響,雕像的半個腦袋被什麼東西給撞開了,碎邊紛紛落在草地上。
我抬頭環顧四周尋找建築物,只有在1000多米以外才有一座教堂,教堂的鍾樓高高的聳立著。
這是鐵人的傑作,“距離1200米,5級風。3顆子彈,兩個特種部隊成員!”
看來他沒有夸大其詞。
我放在口袋里,握著手槍的手松開了。
一個奇怪的念頭闖進了我的腦海,不,這不可能。
雷歐娜把扇子指向了斯達尼斯拉夫。
他不再那麼鎮定自若了,微笑消失了,他的臉色鐵青著,“這對你們沒有好處,你們以為能走出這里嗎?”
“我不喜歡喝茶,也不喜歡聽廢話。”
雷歐娜慢慢的打開了扇子,卻遲遲沒有合上。
“你們已經不再需要林虎了。波蘭境內的工廠已經開始運作了,藥品通過安全的公路運達莫斯科,可卡因的利潤雖然略高,可是麻醉劑的風險和成本卻更誘人。你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作為交換,濱海區的地盤現在全是你的了。想想你的ИНТЕР(這個詞據說是海員俱樂部的意思)吧。”
“我明白了。賽姆斯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他緩緩的站起來,“你們跟我到書房來吧。”
我知道,雷歐娜看我的眼神比以往還要輕蔑。
回去的路上,我一言不發。
直到回到了酒店,我徑直闖進了莉莉的房間,沒有敲門,而是用1200美元的皮鞋把門踢開。
莉莉正在研究傳真回來的,密密麻麻的資料。
所有林虎在俄羅斯的聯系人和直屬的手下,只要是斯達尼斯拉夫知道的,他就全部說了出來。
“昨晚的行動你參加了嗎?”
莉莉迷惑不解的看著我。
“別裝了,你,鐵人,雷歐娜昨晚上出去痛痛快快的干了一票,卻把我一個人留在酒店里看收費電視,聽那些卷著舌頭的發音,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我只是迷惑你好象一個剛剛參加公司的愣頭青一樣一言不發的就衝進我的房間,衝著比你高出三個等級的上級大喊大叫。如果你從剛才的事情里學不會什麼叫尊重,那麼就請你馬上從我的房間出去。”
莉莉語氣平靜的說。
“別再兜圈子了,我們在這只是做一些無聊的掃尾工作。刀子手他們也是一樣,你們知道她在哪,還有別的小組在行動對不對,一開始就是逗著我們玩。負責緝拿她的小組是由總部直接指揮的吧,等等,還有暗殺張魁的小組也是,告訴我,是什麼級別,S級嗎,還是——‘王牌部隊’?”
莉莉的臉色變得柔和了。
“你說的她是什麼意思,就是說你和她照面的時候認出她來了嗎?看來他們的擔心不是毫無根據的。”
莉莉從桌子上站起來,走向簡便廚房桌上的咖啡壺。
“我以為你整容以後就已經把你的過去完全忘記了。”
“可是,她畢竟是我的母親!”
我痛苦的坐了下來,顫抖的手從口袋里掏出香煙,“從我加入公司的那一天起,我就在等待著這一天。我努力的工作,希望爬得更快,爬得更高,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我拒絕調到總部,也就是為了這個時刻。如果要報仇,也請讓我親手執行吧。為什麼,為什麼連這樣的事都要把我排除在外呢?”
莉莉端著兩杯咖啡朝我走來。
空氣中有異樣的感覺。
我猛的站起身,飛快的拔出手槍指向打開著的內室的門。雷歐娜正搖著扇子站在門口,表情還是那麼的輕蔑,我放在扳機上的手指漸漸收緊。
“可憐的無家可歸的孩子,好象一條流浪狗一樣搖著尾巴乞討一塊骨頭。”
她合上了扇子,“愷撒說得沒錯,虎眼果然是個傻瓜,可惜愷撒他自己也是。你這樣的窩囊廢怎麼能擔起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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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呯!呯!呯!呯!”
“不,我沒有!”
媽媽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縮。
精心化妝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久違了的皺紋。
她的尾骨一陣陣的寒意傳來。
媽媽的手放在心口,不由自主的退後的幾步。
這個仿佛從天而降的男子把手插進了褲兜里,他全身的打扮無可挑剔。
頭發一絲不苟的朝後梳著。
脖子上還系著米白色的絲巾。
紫色的西服和褲子,不但合身而且做工精細,西裝的上別著一個鑽石的別針。
腳上是一雙棕色的,鱷魚皮的皮鞋。
“我說的是實話。8號,一切都按照計劃好的發展。雖然中間發生了一點小問題,但那是不可預知的。你看,現在不是很好嗎?”
“很好?”
被稱為8號的男子慢慢的走近媽媽。
隨著他的前進,媽媽一步步的後退,當她退到盛開的花叢前,沒法再往後退了,8號走了過來,媽媽渾身顫抖著看著地面。
“你管這叫什麼,很好?”8號摘下一朵花插在媽媽的頭發上,“我看再過些日子,你就完全把自己當成是安吉拉。奇奧了。”
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把媽媽扇得摔倒在地上,媽媽驚恐的看著8號,雪白的面頰上馬上浮現出清晰的五個指印。
媽媽低頭看著8號的皮鞋,眼神閃爍不定,強烈的不知名的意念浮上,但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女奴在軍官面前的卑微。
“嘖嘖嘖嘖,多讓人心痛啊!”
8號蹲下來,用手抬起媽媽的臉蛋。
媽媽不敢正眼看著他,眼睛望向一邊。
8號把從媽媽的頭發上掉下來的花又插了上去。
“賽姆斯的暗殺小組已經進入澳洲了,還有巴黎。頭的生命有危險,而你卻只想著找個人來填滿你底下的那個臭洞,然後再換下一個。”
8號拍拍手站了起來,“好好問問那個小姑娘,她是我們手中的一張王牌,不,應該說暫時是一張王牌。看來賽姆斯是存心要和我們干到底了,7號和9號已經開始行動了,5號還在睡眠中,離蘇醒的日子也不遠了。哼哼。”
8號沒有再看一眼楚楚可憐的媽媽,他大踏步的向著休息室方向走去。
就在他拉開休息室的玻璃門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
冷酷的聲音仿佛來自停屍房,“13號,好好問問那個叫安娜的小姑娘,特別留意她那個‘聰明’的男朋友胡安。”
8號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門的後面,這時,遠處傳來了汽車的聲音,媽媽迅速站了起來,撫摸著臉頰,就象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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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見鬼,她什麼也不肯說。”袖子高高挽起的馬丁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
他端起放在辦公桌上的滿滿一杯的甘蔗酒,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按您的吩咐,在您來之前,我們沒有動她一根手指頭。”
馬丁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嘴角的胡子似乎也跟著抽動。
媽媽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戴著一頂黑色帽子,帽子上的黑紗遮住了她的臉,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她把手提包放在辦公桌上,“索薩上校呢?”
“他在樓上的辦公室里等電話。他老婆的電話,他老婆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每天早上,都要給上校打電話。不到午休的時候是不會停的。”
馬丁咽了一口唾沫,放肆的打量著媽媽。
“既然我來了,那麼您就可以動一動您的手指頭了。”媽媽語氣曖昧的道,“她一定知道殺死我丈夫的那幫強盜在哪吧?”
馬丁的兩眼放出了動物的光芒。他轉身隔著單向玻璃看著審訊室里的安娜。
安娜的頭發蓬亂,顯然剛剛哭過,兩只美麗的大眼睛還又紅又腫。
身上的衣服也劃破了,一副手銬把她的手銬在了焊在地下室地面的鐵凳子上。
她以一點不亞於審訊官的聲音,用惡毒的語言回敬對她的審訊。
她不但用西班牙語,還用上了法語和雨林印第安人的土語,說得又快又響亮。
審訊官早就已經不耐煩了,無奈於上級的命令,只好強忍怒氣。
“夫人,您確定?”馬丁的聲音充滿了激動。
“是的。讓我看看您的手段,聽說這里的游擊隊員寧死也不願意落到你的手上。”
媽媽揭開了黑色面紗,從手提包里拿出長過濾嘴的香煙點上,“我們大家都會得到希望的東西,不是嗎,馬丁隊長?”
馬丁一把抓起面前的麥克風,“喂,該給這個婊子點顏色看看了。這里不是教會學校,我們也不是他媽的神職人員。”
“下地獄的畜生們,發臭的鱷魚,你們的母親是和猴子交配才生下的你們,快把你那異教徒的手拿開……”
“哎喲。”
審訊官從安娜的嘴里抽回自己的手,一邊抖著,一邊狠狠的用另一只手給了安娜一記響亮的耳光,“婊子!馬上就讓自己是在和什麼樣的人打交道!”
安娜抽泣著,用惡狠狠的眼光看著審訊官。
安娜被從椅子上揪了起來,兩只手都被綁在頭頂上的水管上,還扣上了兩個鐵環,這樣安娜的手就不能左右移動。
“你一定和不少男人睡過覺吧?”審訊官扯爛了安娜的衣服,形狀美好的乳房露了出來,奶頭向上翹著,展示著青春的魅力。
“住手,惡棍,我寧可和魔鬼睡覺也不願多看你一眼……”
“放心,整整一個連的魔鬼在排隊等著和你睡覺呢。”審訊官淫笑著把安娜的乳房塞進嘴里,用力咬著。
“啊……”安娜痛苦的尖叫著。
審訊官一拳打在安娜的肚子上,由於腿被腳鐐拉開,固定在地板上。安娜的身體沒法蜷曲起來,她痛得閉上了眼睛。
“來吧,繼續侮辱一個先生吧。”
審訊官從桌子的抽屜里取出一把有機玻璃的尺子,他用力揮動著,抽擊著安娜的身體。
尺子抽過的地方,很快就出現了紅色的痕跡,審訊官抽打著手臂,胸膛,小腹,大腿,當他把安娜的一對乳房抽打得向兩邊甩動時,他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安娜時不時的發出尖叫或是呻吟,這讓審訊官更加滿意。
他扔掉尺子,用舌頭舔著安娜因為痛苦而流下的汗水,舔著發熱的傷痕,用手在安娜的下身摸著,突然一用力,三個手指頭猛地插進了安娜的陰道里。
“啊……”安娜發出了更加痛苦的叫喊聲。
“怎麼樣,夫人,您覺得滿意嗎?”馬丁把媽媽抱起來,放在桌子上,發狂的親吻著媽媽的面頰和脖子,“您知道嗎,我想您想得發瘋!”
“是嗎?”
媽媽的帽子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她抱著馬丁的頭,把馬丁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脯上,“可是為什麼從來不見您來拜訪我?難道是看不起我這個可憐的寡婦?”
“瞧,全是那頭該死的肥豬。他霸占了您。”馬丁急不可待的把手從撩起的裙子里伸了進去。“您每晚都出現在我的夢里。”
審訊官在安娜的身體上咬著,掐著,安娜很快就遍體鱗傷。她的喉嚨嘶啞,淚水也幾乎干涸了。
“怎麼了,我的小美人,您口渴了嗎?”審訊官脫下自己的褲子,他的陽具早就已經勃起了。“讓我給你喂點東西吧!”
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把陽具插進安娜的陰道,他只是拿過一個杯子,一邊看著安娜低垂著頭呻吟著,一邊興奮的手淫著。
他似乎又想起來什麼,於是門口站崗的幾個士兵也加入了他的行列。他們把精液射在杯子里。
“來,張開嘴,我的金絲雀!”
審訊官用手指挑起粘呼呼的精液,把它抹在了安娜的嘴唇上。
安娜“呸”的一下把它又吐在了審訊官的臉上,審訊官滿不在乎的把精液擦掉,指使一個士兵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個口嚼,這樣,安娜的嘴就不能閉上了。
“喝吧,痛快的喝吧!”
一個矮小的士兵站在椅子上,另一個則從後面拉下安娜的頭發,讓她的頭仰著。
矮小的士兵把精液從上面倒進安娜的嘴里,安娜想吐,可是嘴巴無法閉上,只好強忍惡心把精液給咽了下去,士兵飛快的把一杯都倒了進去,安娜頓時給嗆住了,難聞的氣味讓她一陣陣的惡心,她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精液,大聲的咳嗽著。
士兵們鼓起掌來。
安娜終於結束了似乎無止境的咳嗽,她暈了過去。
又一個士兵把兩個帶電线的夾子夾在了安娜的奶頭上,幾乎是松開手的一瞬間,火燒般的疼痛讓安娜又醒了過來,她低頭看到士兵們拉著自己的奶頭,原本向上翹起的乳房被拉得向下,一松手,又彈了回去。
安娜的嘴里含糊不清的呻吟著。
“別忘了這個。”
審訊官拿出一盞拖著電线的小燈泡,用兩個手指頭分開安娜的陰唇,把小燈泡塞進去了一半,他退後一步,看著自己的傑作。
“開。”
通上電流以後,安娜的身體劇烈抽搐著,陰道里的燈泡也亮了。
“嗚……”
“多美啊!”
馬丁回頭看了一眼手下的行為,又把頭埋進了媽媽的下身。
他伸出舌頭舔著媽媽肥嫩的兩片陰唇,他的胡子刺激著媽媽的敏感的下身,媽媽不禁顫抖了起來,陰道變得潮濕,亮晶晶的液體滲了出來。
馬丁飛快的把那些花蜜一般的液體用舌頭采集了起來,他不但用舌頭,還用手指挖扣著,源源不斷的液體伴著媽媽逐漸加大的呻吟聲涌了出來。
“快點吧,隊長。我快要受不了了。”
媽媽的臉蛋紅的象玫瑰花一樣,她看著審訊房中的安娜,用手揉著自己的乳房。
那些在游擊隊的“招待所”里的不愉快的回憶反而讓她更加性感起來,她挑逗的望著馬丁隊長,“現在,那麼還有晚上……”
對安娜的暴行還在繼續著,被夾子尖利的嘴劃破的乳頭開始流出血來,已經完全瘋狂的審訊隊長毫不在意,他不停的摁著電源開關,看著安娜抽搐的身體,他的兩眼布滿了血絲。
“對,還有這個。”
他把聖誕節用的一大串的彩燈掛在了安娜的脖子上,當安娜抽搐的時候,彩燈也閃閃發光,甚至還奏出了音樂。
安娜終於陷入了完全的昏迷狀態,她被從水管上放了下來,象一具屍體一樣扔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審訊官掏出陽具插進已經被燈泡擴張的陰道,毫不憐憫的狠狠干了起來。
安娜柔嫩的下體無法承受審訊官粗大的陽具,陰道被撕裂了,血水流淌在地面上,審訊官發出了號叫一樣的喘息聲。
審訊官的喘息聲聽在馬丁的耳朵里。他也加快了自己的動作,他把媽媽放在桌子上,兩腿則搭到地面,自己采用站立的姿勢抽插著。
“哦,慢點,啊……”媽媽有些痛苦的搖晃著腦袋,馬丁則狠狠的按住了她的兩只手,鼻子還在媽媽的脖子使勁的嗅著。
“啊……,您,您太粗暴了。”
“叫吧,夫人,我保證讓您和您的囚犯一樣的舒暢!”
馬丁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媽媽的臀部在桌子邊緣磨蹭著,泛著紅印。
馬丁用鼻子隔著衣服拱著媽媽的乳房,媽媽又閉上了眼睛,混合著痛苦和陶醉的呻吟聲在地下室里回蕩著。
當第二個士兵從安娜身體上離開的時候,她已經麻木了,兩眼呆滯的睜著,口嚼已經從她的嘴里取了出來,安娜喃喃的低語著,但是沒有人聽見或是想聽她說些什麼。
她只是機械的重復著一句話。
“胡安,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