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收雨歇,冉絕攬著夙瑤發軟的身子靠在床邊溫存。
“瑤兒,我要跟你說個事情。”
此時肉棒還在體內,夙瑤渾身又酥又軟,身上混著一層香汗,臉上閃著高潮之後的坨紅,美目微睜,依舊沉浸在極樂的余韻當中,聽到冉絕說話,嘴里慵懶地說道“郎君直說便是,莫要再來撩撥妾身,妾實在是吃不住了。”
冉絕訕訕,放在的乳上的手,說道“那個……那個……”
按說這種時候,是不該說這種煞風景的事的,不過冉絕思慮了一下,還是決定說了。
畢竟夙瑤名義上雖然是妾,但在冉絕心里,還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妻子對待的,而且在她的腦子里,也沒什麼太過細化的妻妾之分,公孫棠華娶的肯定要娶的,不過也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了,哄肯定是要哄的。
誰知夙瑤的反應相當淡然,只緩緩說道“娶妻納妾,郎君身為家主,自決便可,無須與妾商量。只盼郎君莫要“新人迎來舊人棄,掌上蓮花眼中刺。”便可了。”
詩文典故冉絕不懂,但剛才的詩句里面的意思他如何聽不出來,說道“不會。”
這種事情,光靠口頭的保證,一萬句也是不頂事的,夙瑤也不再糾結此事,說道“郎君娶的是公孫家的女兒?”
“是。”
“公孫家的名號,妾在……以往也聽過,其家也算是州郡修士大族,郎君這回娶親,娶的正房還是平妻?”
“平妻。”冉絕如實說道“棠華作為平妻入門,另外還有妹妹韶華作為滕妾陪嫁……”
“原來是姊妹兩個。”夙瑤就再是大度,這會心里也難免有些苦澀,嘴上酸酸地說道“怪不得的郎君不要命的去遼東救人,原是姊妹雙收,好不快活。”
“……”女人飲醋這等事,冉絕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跟個悶葫蘆一樣閉嘴不說。
他要是開口哄哄,夙瑤許會借著勁耍一會小性子,但這下沉默下來,夙瑤反倒不好發作了,頓了一下,笑道“郎君不用在乎妾的想法,妾身不過侍俾而已,怎能管了主人的事情。”
“……”這話里的意思冉絕怎可能聽不出來,因此更是愈發沉悶,更是不說。
這幾句說完已是極限,若是真把冉絕說的煩了,可就真的沒法收場了,因此夙瑤便茬過這個話題,講下巴靠在冉絕的胸前,說起另一件事來“郎君出來給妾身尋了兩位姐姐,妾在家中,還上門來一個妹妹呢。”
“上門來一個?”聽到這話,冉絕不由錯愕。
“是哦。”夙瑤點頭笑道“還不是一般的妹妹呢,已經進府來與妾身見過了,模樣身段都是一等一的,修為也好。瞧那執拗的樣子,像是郎君往日惹下的風流債,被人家追上門來討了。”
“風流債?”冉絕臉色一苦,他在幽州之前的事情腦子里已全無印象,又哪里記得什麼風流債,是以這事肯定不下來卻也不好否定,畢竟萬一要是自己惹下的事,該認還是要認的。
“額……”冉絕無奈,只能推說道“這我還真記不起來了……等來日上門,我見見她吧。”
這兩件事情說完,夙瑤便纏著冉絕把他去遼東的事情講了,冉絕倒也沒有隱瞞,把這一路的經歷都說了,把夙瑤聽得又驚又憂,後怕不已。
“對了,棘奴回來沒有?”
“回來了。”夙瑤答應道“早郎君半日就回來了,回來見了妾身一次。妾自作主張,給他那邊派了幾個奴婢伺候著……還有後院郎君的兩個外室,俱都一樣的待遇……說起銀錢,郎君,家中財貨並無多少了,郎君這會娶親,不知道要多少的聘禮彩頭?”
“不用家里的錢。”冉絕擺手道“一應的財寶聘禮,我寶囊里都已齊備,明日我都拿出來,你去買些箱子什麼的,再找人預定的雇些靈獸,丈人那邊,面子也給足了。”
擺手落下,手掌順勢的就落到了夙瑤的胸前,握著一團,稱手的把玩起來。
……夙瑤被他的小心思弄的一笑,只是也不點破,將身子往前稍稍挪挪,方便他揉玩美乳,接著說道“是,妾身明日就去做。還有些事情,明日妾要出門去鄉下的靈坪田莊去一趟。”
“去那里做什麼?”
夙瑤答道“郎君有所不知,自妾接手家中的事情以來,這鄉下的靈坪田莊就是一筆爛賬,田畝少了數不說,靈坪那邊每月的供奉產出也對不上,妾連派了好幾波人去查看,都是沒甚結果,所以明日妾打算親自去一趟,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哦。”冉絕點點頭,想了想說道“麻不麻煩?要不我和你一道去?”
“不必了。”夙瑤拒絕道“郎君往來遼東,勞頓辛苦,就在家歇息幾日吧,鄉亭之間,總不過也就些許小事,妾身自去便可。”
“好吧。”冉絕點頭答應,一把將夙瑤抱住。
“睡覺嘍。”
…………
翌日一早,夙瑤早早起來,親手服侍了冉絕起床吃飯之後,便帶著兩個家仆,趕著馬車一路往鄉亭走了。
鄉亭離著也是不遠,實在沒有飛行過去的必要,加上夙瑤這些日子整日在家,歸來後便聽說要有兩個主母進門,想著一路上乘車看看風景散散心也好,便由仆人駕車,一路踏青散步般的悠悠漫行。
從縣城中出來,一路奔著鄉亭小路而去。
周國的地治,分為州、郡、縣、鄉、亭、里,里便是最小的一個,一里與夙瑤所在南方的村差不多,方圓四五十里。
而幽州地廣人稀,一里的地方還要大些,差不多是七八十里左右。
冉家的田地靈坪就是在一個叫做北三亭冉里的地方,整整一個里聚都是冉家的田地,本有三千畝的土地,十塊靈坪,但自從接手過來,賬上近幾年就只有不足兩千畝的數額,靈坪更少,不過六塊左右,眼下馬上秋收在即,夙瑤連連派了三四波人去,都被亭里的鄉民打了回來,所以她才要親自去看看。
這雖然是冉濤留下來的東西,但現在已經屬於冉絕了,自然要查看清楚。
將來公孫棠華進門,賬目自然要呈交主母的,這筆爛賬無論如何都要有個說法。
進了小路,路上就沒幾個行人了,夙瑤索性撩開車簾,左右漫看著兩邊的風景。
她本是南人,對北地的氣貌風物並不了解,因此看得也頗為有趣。走著走著,便見到前面的路上出現了一個女人身影。
兩個負責駕車的家仆看那女人走在小路中央,離著遠遠的就喊道“前面那女子,趕緊讓道,否則爺家的馬車撞了你可不賠錢。”
“不准跋扈。”夙瑤在車里斥責道“請她閃躲一下便是,再如此飛揚,就將你們兩個趕出去。”
管事娘子說話,兩個家仆自然不敢不從,因此也換了一個語氣,客氣道“這位……”
那女子一身粗布麻衣,提著一個罐子已經閃到了路邊,此時車駕已經到了近前,車夫見了女子的臉龐,嘴里的話立刻變了“……姑娘,當心些。”
女子面貌靚麗,聲音嬌柔,點頭道“多謝。”
她話音剛落,夙瑤的臉蛋便在隔著車廂一閃而過。
“簪裊姐姐?”
“思雲妹妹!”夙瑤面色一喜,急忙對車夫喊道“停車。”隨後便對思雲說道“妹妹先上車來。”
“這……”思雲有些遲疑,瞧夙瑤這幅模樣,肯定是成了富貴人家的姬妾,出行又是馬車又是家仆的,而自己如今成了這鄉野婦人……
夙瑤看出了她的遲疑,又說道“你我姐妹之情,何必在乎這些,妹妹去哪,我載你一程。”
“前面還有五里嗎,路口就是。”
“那快上來。”夙瑤吩咐車夫,將思雲請上來,又吩咐道“趕慢些,我與妹妹多說一會話。”
二人在車廂相見,思雲的表情以往姐妹相見時,略顯得有些拘束,不過面色卻是十分紅潤,手上也依舊纖嫩,並不像吃苦受累的模樣。
“自樓里一別,你我姐妹已幾月不見,當時走得匆忙,不知妹妹被贖買去了哪處?”
思雲一笑,答道“自然不比姐姐的錦衣玉食,富貴大家,六爺將我賣給了山間野人那里,妹妹做了村婦啦。”
瞧她說話之間的模樣,全無苦悶之色,反倒是有股怡然之樂。
夙瑤一捏她的嘴巴,笑罵道“小嘴還是那般能說,小妮子。”
有這一下,思雲也放開了一些,坐到夙瑤的身邊,說道“姐姐又嫁去了哪里?”
“嫁?”夙瑤搖搖頭,說道“不是嫁……我眼下給冉家郎君做妾。”
聽到做妾,思雲也是點點頭,說道“姐姐總算也是離得那片髒地了,怎樣,冉家郎君待你如何?”
這還有何說?夙瑤面露笑容,點頭答道“郎君待我極好。倒是妹妹你,你嫁到了何處,夫郎又待你如何?”
思雲說道“我哦……我就比不得姐姐你啦,給了一個山里的農戶,待我也算好的,雖沒有錦衣玉食,但也呵護備至,日子快活……”
“夙娘子,路口到了。”
夙瑤撩開車簾,往外面看了看,只見大路邊上,只有一條茅草小道,深處是一片山里,左右既無人家,也無人際,心中不由納悶‘怎地這麼偏僻?’
“姐姐,妹妹這便走了。”
往日既有姐妹情分,夙瑤趁停車之時,又對思雲說道“妹妹若有難事,可來縣里的冉家府上,直言找我便可,你家夫郎若無差事,也可來找我。”
“姐姐費心啦。”思雲提著罐子下車,衝著夙瑤揮手道“我一切都好,姐姐無須掛念,日後若有閒暇,我會去縣里找你的,到時你不要嫌棄就好了。”
“這小妮子。”夙瑤笑著啐了一口,看著思雲的身影走入小路。
越過此事,路上就再無什麼風波,馬車悠悠,終於在臨近巳時(9-11點)到了冉家租戶的北三亭冉里。
說是冉里,里面已經沒有冉家的人了,現在住的,都是冉家的租戶而已。
一里之長,稱作里正,不過並不在大周的官吏之內,里民選出來的領頭而已,看到一輛馬車停在里門,走上前問道“請問足下是何人,到我冉里又有何事?”
“何人?”車上的仆人下來說道“你們租種冉家的地,如今主家來了,還問何人?”
“啊!”里長大驚失色,急忙轉身往回跑,對著幾個看門的漢子說道“快關門,關門。”
“豈有此理!”夙瑤在坐在車里,揮出一道真元,直接打翻了幾個衝上來的漢子,又一道真元激出,直接震碎里聚的大門,在車里說道“進去。”
“是。”仆人看著夙瑤大發神威,左右牽著馬,趾高氣昂往里走。
“里正何在?”
看到居然是一個修士來了,里正哪里還敢反抗,急忙說道“小、小人在。”
“我問你,這里中田畝租給你等的應有三千畝整數,靈坪又十塊,按契上所定,每年應交三成租稅,怎麼每年都不足數?”
馬車緩行,里長腳下緊趕慢趕的跟著,口中呐呐不敢言“這……這……”
聽她遲疑,車里的夙瑤冷聲道“平常人家,租稅五成,我冉家只收你四成,今年我掌家之後,又降了一成變為三成,爾等還嫌不足,屢次打走我派去商議的仆役,莫非是嫌日子過得太快活了不成?”
“啊!”里正大吃一驚,說道“租稅變成了三成?這……這……大娘子,小人是真是不知啊,這……大娘子,你聽小人解釋。”
這幾嗓子喊著,周圍的里民逐漸的也聚了上來,紛紛在左右小聲議論起來。
里正沒管這些,而是跪在地上解釋道“往年間冉光二爺管的時候,上面的租子可有六成,今年年中的時候,冉二爺來過一次,跟小人等說以後的租稅就要四成了,不過以後只有他帶人來才是正主,余者都叫我們用亂棍打出去,小的們這才……”
感情這還是自己沒入門時的事情,夙瑤不覺失笑。
冉絕要是沒和她說過這冉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估計夙瑤這會聽完也迷糊了。
除了冉濤一個活死人,還有一個冉眉之外,冉家上上下下都被慕容威一手處理的干淨,那冉光自然也在其中,估計再要想來這里,得下輩子才行了。
“那冉濤犯了族規,已被郎君處死,今後便由我來管這里的事情。”
“是。”里正在地上抬頭,看著馬車問道“敢問娘子是……”
夙瑤從馬車上下來,一步凌空飄起,慢慢的落在地上,說道“我是冉家少爺房里是侍俾。里正,你來聽著,日後這田地的稅收只要三成,而靈坪所得,每年挑出七成的上好產出上交便可,不得以次充好,剩下的爾等各分一些。”
所謂靈坪,是這幾百年來才形成的東西。
上古年間,洞天福地極多,生出來的靈果仙藥也是無數,因此只要占了一塊小福地,就不愁沒有寫靈果仙藥。
就算沒有這些,八荒之內的靈脈也是磅礴繁多,占據了靈脈,也能達成一樣的效果。
而大劫之後,洞天福地要麼崩碎,要麼隱藏,顯露在世間的不是被世家修士宗族所俱,就是巨型大宗所有,一個小洞天現世,都能引來無數人爭搶,而靈脈更是僅存不多,還深藏地下,更是珍貴,所以這靈坪便出來了。
以靈石為基,輔以聚靈陣,按靈石品級,分上中下三等,上等可栽種靈藥,中等可植靈果蔬菜,至於下等,就只能種些谷物稻麥之類的,用一整年的時間汲取靈氣,一年產出一次。
當然,這靈坪也不是隨便就弄的,要能溝通氣脈,方圓數十里之內,至少要有些稀薄的靈脈分支才行,其次還要專門請精通陣法的修士前來立陣。
最後就是所需靈石了,一塊靈坪,一般需要靈石一千塊左右,按三品不同,所需的不同等級靈石是一樣的。
當然,這里面的事情,還要看陣師的手法以及布哪種聚靈陣了,這里就不一一贅述。
有了這靈坪上所養的東西之後,修士就無須承受辟谷之禁了,甚至無論是養身還是修煉,都有好處。
若是上等靈坪,種出來的靈藥無論是服食還是請丹師煉成丹藥,都有益處。
當然,以冉濤的家底,這十塊靈坪都都是下等靈坪而已,只能種些稻谷之類,夙瑤平時有冉絕的丹藥,並不吃別的東西,上交的這些靈米,就算未來再進門幾個姐妹也是足夠。
聽到夙瑤如此寬厚的待遇,一邊聽著的里民全部轟然跪地。
“謝謝主家大恩,謝謝娘子大恩。”
夙瑤並不理睬,從身上拿出田地賬目,說道“往年租稅,一應免了,里正,你來帶我去我家種的田畝里,我要看。”
“是是。”夙瑤既然把他們的罪責一應都免了,里正自然是滿臉喜色,謙卑的在前面引路道“大娘子,這邊,您這邊來。”
夙瑤看著里正的諂媚的模樣,眼底壓著幾分火氣,來回打跑她幾次派來的仆役,期間里肯定有這里正的指使在內,眼下這幅諂媚的模樣,也就是被自己的手段震懾住了而已,若是長久下來,肯定還會生出齷蹉來。
只是眼前自己手下也沒有能用的人手,家里的下人,除了一個小紅之外,全都是新買來的,也只能先叫他管著,等日後培養出了合用的人來,便要立即換了他。
念到這個,夙瑤便想起了自己在路上遇見的思雲,若是她願意來,自己用心調教一番,管理一個田莊到不成什麼問題,加上離得也近,到時候搬到莊子里住,就地看著,倒也正好。
算了,回去和郎君說說吧。
想完這處,夙瑤便跟著里正的腳步,往田地里走去。
“大娘子,您來看。”里正指著一片麥浪翻滾之處,說道“這邊是小人租種的田地,那邊靠著山邊的,就是二十塊靈坪,今年雨水豐沛,風調雨順,再過一兩個月,就是一場好收成。”
夙瑤抬眼望去,嘴里“嗯”的一聲,點頭答應。
微風吹過,一股幽香瞬間飄到里正鼻尖,他貪婪一嗅,悄悄抬頭,望了一眼夙瑤的裙角,猛然低頭。
這當然不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春色,而是夙瑤碰巧挪步,轉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