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崖。
看著徒兒上了滿臉的絲絲情意,宵婉搖搖頭,笑道:“小宓妃,過來。”
“師父。”宓妃不情不願地走到師父身邊,看著宵婉笑意盈盈的臉龐,心知又要被師父取笑了。
果然不出所料,宵婉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一番,說道:“本宮叫你辦事,還有時間和小情郎調情一番?”
宓妃小聲駁斥道:“哪有……”
“喲……”宵婉拉長了音調“還想著瞞住師父了?瞧你這幅樣子,活脫脫的小浪婦一個,再這樣下去,反不像是正道的仙子,倒像……”
宓妃急忙追問“什麼?”
宵婉一點她的額頭,取笑道:“還有臉問。”
給宵婉笑的急了,宓妃辯駁道:“師父……那我也沒辦法啊,人家每次一見著師弟,就……就……”
她焦急辯解,卻不知宵婉心中想的是‘莫說是你了,就算是我以後給他吃了身子,也……’
按下心中的念頭,宵婉搖搖頭道:“這事其實也錯不在你,你畢竟修行日淺,功夫還不到家。”
洞玄秘法男女相吸,而冉絕又負有九龍繞柱那等極品龍槍,宓妃自然禁不住她的撩撥。
宓妃也是滿臉的愁緒,坐在的師父身下,傾訴道:“那怎麼辦啊,師父,每次給他碰個兩下,便什麼都記不得了,這樣下去我肯定會叫大師伯發現的,到時候……”
“無妨,到時為師自有辦法。”宵婉氣定神閒,反正這事師姐早晚也要知道,到時告訴他也不遲。
“還有……”好不容易敞開心扉和師父說回話,宓妃的話匣子根本關不上,又小聲說道:“還有就是師弟……太厲害了。”
“啥?”宵婉根本沒聽清後面幾個字,見宓妃羞的滿臉暈紅,不禁莞爾一笑,說道:“元定怎地?”
“太厲害了。”
“哦?”這話把宵婉都勾的心中癢癢,昨日一趟冉絕倒是滿足了,她卻沒真正解渴,心中升起八卦之心,追問道:“怎麼個厲害法?”
師徒二人一個話匣子打開,一個八卦火熊燃,聽風崖又在安靜處,居然一時間止不住了。
只是厲害歸厲害,如何厲害的細節,宓妃就算膽子再大也是沒臉描述的,只籠統地說道:“反正就是……唔,人家頂不住一會就……不行了。”
總而言之,根本滿足不了他。
這個情況宵婉早已料到,此時聽來也不覺的奇怪,只是斥責道:“去年我便的叫你去學素女十八篇,你總是推說離用的時日還早,到了現在和我抱怨些什麼?”
宓妃撒嬌“師父……”
那素女十八篇全是不堪入目的圖畫,彼時宓妃看著都羞,更別提跟著上面學了。
宵婉一點她的鼻尖“誰管你?功夫學不到家,服侍不好夫郎,找我有什麼用,難道要把師父拉過去一起承歡不成?”
宓妃被她訓的悶悶不樂,呆呆的哦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似得忽然“啊?”的一聲驚叫,指著宵婉驚訝道:“師……師父。”
“大驚小怪。”宵婉白了她一眼,揮手道:“自己會棲霞殿學去吧。”
“是。”
入海時晨輝初起,等到從海底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冉絕懷中抱著一只大蚌,騎著錦麟從海面上升起。
大海一望無際,而神宵宗隱於法陣之下,從外面根本看不見,冉絕打進來滿打滿算也不過出去兩次,此時自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錦麟。”拍拍身下蛟龍,冉絕忽然問道:“咱們怎麼回去啊?”
“什麼?”蛟龍腦子里不知在想什麼事情,以至於冉絕說第一遍的時候根本沒有聽清,等著再說第二遍的時候,才勉強回過神來,搭話道:“公子,怎麼了?”
“我說……”冉絕撓撓頭,苦悶地說道:“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不妨事。”冉絕自小陸上生活,免不了是個“海痴”,而錦麟自小就生活在這片海域,這里對它來說就是自家門口的河灘,自然再熟悉不過,聞言淡然道:“小蛟還記得來時的路,這就帶公子回去。”
……
然而等蛟龍馱著冉絕倒了神宵島大陣的邊上,這一人一蛟此時一塊傻了眼。
無他,根本沒有進去的辦法。
出去的時候是宓妃用玉環開了陣,而此時宓妃也不知道在沒在里面接應,兩方也聯系不上,想要進都進不去。
冉絕一拍腦門,心中大叫思慮不周,坐在蛟龍的身上愁苦地說道:“這怎麼辦啊?”
事到如今,錦麟也沒什麼辦法,只能說道:“不如我帶著公子沿著大陣周邊走走吧,說不定宓妃仙子就在里面等著呢。”
“師姐能在這里一直等著嗎?”
冉絕心中懷疑,然而此時也沒了別的辦法,只能瞎貓碰死耗子,指望著里面的宓妃在等著冉絕了。
於是一人一蛟就只能繞著大陣的邊緣無力地等著里面開門兒,而此時的宓妃正在棲霞殿里面呢,根本就沒想著冉絕這麼快能回來的茬,加上兩人去的時候匆匆而別,根本也沒約定個時間,是以宓妃根本就沒想這個事。
繞了足有大半個時辰,還是沒見宓妃開門,冉絕喪氣的把巨蚌往水面一扔,嘆息道:“完了,這下壞了,龍宮里沒找到什麼好玩的不說,這下家也回不去了。”
“公子莫要喪氣,宓妃……”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聽得遠方半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暴喝。
“小賊!你來此作甚?”
冉絕和身下的錦麟俱是一愣,這海上還有人?
“啥?”
冉絕回頭一看,只見一絕美女郎立於一柄寶劍之上,身負劍匣,手持一柄玉色細劍,玉臉薄怒,清麗無雙,更添身後一輪圓月灑下清輝,月下美人宛如蟾宮的仙子一般。
仔細一看,瞧見這女郎一張瓜子玉臉,面若桃脂,柳眉杏眼,妙口芳唇,一頭烏絲錦緞由兩只金簪束起,淡淡冷色顯得又冷又俏。
一襲玉璇霓裳羽衣,顯得身形越發飄逸出塵,內中的小衣裹著一雙鼓鼓的胸脯,襯得飽滿無比。
恰逢一陣海風吹來,女郎的裙擺飄飛,隱約間露出一雙挺拔修長的美腿來。
“說!”
劍指冉絕,見他一臉驚容,心中立刻給這個覬覦的小賊下了定義,不等冉絕辯駁,身如長河落瀑,迅如一抹流星,半空中翩然落下。
此時寶劍直指面頰,再想辯駁已來不及,冉絕顧不得身下的蛟龍,使出法力騰空而起,玄之又玄的躲過了這一劍。
‘是青萍劍法。’
心中正想猜著這位面生的麗人是什麼身份時,卻見美人又是一件刺來,正是青萍劍法中的第三式“晨霧睡蓮”
此招看似綿軟,四則暗藏殺機,一劍刺來宛若嬉鬧,然而劍刃上殘影朵朵,根本避無可避。
偏偏冉絕又不擅體術,加上手上也沒趁手的兵器,只能硬著頭皮硬接。
仗著對青萍劍法的熟知,冉絕一掌探入劍雨之中,准確無誤的兩指夾中劍刃,剛想叫停一陣,好讓他解釋一番,誰知對面麗人的修為比他高了不止一點半點,被他夾中劍刃試探一二,發現抽離不得之下,忽然抬起美腿,下身裙擺飛揚。
秀麗的美腿修長筆直,渾圓緊繃,肌膚晶瑩剔透,搭上一雙秀氣的蠶絲登雲履,簡直美的驚人。
至於冉絕為何看的這麼清楚?
無他,這條美腿就在他的面前。
“砰!”
這突如其來的一腳直接把冉絕踹落到海面,水里一陣水花飛騰,仙子持劍在手,看著冉絕跌入海面,嘆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修為,還能空手奪白刃,怪不得敢來這里碰碰運氣。”
“你……”一邊的蛟龍急忙撈起冉絕,怒道:“你這人,怎麼一點道理都不講?”
“錦麟,別跟她廢話了。”
冉絕被她一腳踢到海里,這回已經灌了好幾口咸腥的海水了,此時心中也來了脾氣,推開一邊錦麟,說道:“你上去纏住她一會,一會小爺就解決了她。”
“哦?”麗人秀眉一挑,冷俏的玉面上嘴角勾出一抹微笑,看著一臉怒色的冉絕,說道:“你還會些法術?好,今日就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敢來此處覬覦。”
反正不過是一個金丹期的小修士而已,麗人的修為比他整整高出一個大階,更何況此處離山門不過咫尺,根本無懼這一人一蛟弄出什麼無法收拾的場面來。
“好!”冉絕指著麗人道:“你等著。”
說罷,手掐法決,嘴里念咒,隨著咒聲持續,海面上生氣一條水龍奔著麗人而去。
麗人不屑的一曬“我當是什麼厲害法術呢?原來是控水決而已。”
揮手持劍,水龍應聲而斷,麗人持劍在手,指著冉絕道:“還有什麼本事,拿不出可別怪姑奶奶心狠手辣了!”
話音未落,手面上再起八條水龍,一起朝著麗人襲來。
卻見她不慌不忙,玉劍揮手之間,水龍一一斬斷,落回海面,變成無用的水波。
此時法決已成,冉絕身前十六條水龍齊出,四面八方奔著麗人襲擊而去。
“就這點本事麼?”
麗人揚起身姿,玉劍照四面畫了一個渾圓,身形流轉,周身便圍著一抹玉光,襲來的水龍撞在玉光之上,紛紛化作無用的流水,居然一絲一毫也進步的麗人的身。
然而這手最大的殺招卻不是四周,而是腳下。
兩條麻繩般粗細的水繩盤旋而上,悄悄的從腳底纏上她,等到麗人反應過來時,水繩已經纏上的小腿。
“嗯?”
低頭一看的功夫,水繩已經到了膝蓋,麗人真元灌入下身,一鼓之下居然沒有掙脫。
這與方才的控水決完全不同。
麗人一聲嬌喊“玄元控水術!停……”
等到要喊停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水繩已經纏住了全身,就連發力的丹田都被一時封住,而沒了真元支撐的麗人身子一歪,連著身下的寶劍一塊,“噗通”一聲栽進水里。
“呼……”冉絕緊喘一口氣,一抹額頭上的薄汗,叫上錦麟道:“趕緊跑。”
“啊?”錦麟一臉呆滯,這不是打贏了麼,還跑什麼?
剛才的水法加上一招玄元控水術已經使冉絕的真元見了底,而他又不擅外力,等一會麗人衝水里出來了,到時候可就跑都沒處跑了。
踏著水面,三步兩步跑到錦麟的身邊,跨坐而上,冉絕一聲大喊道:“走!”
“往哪走?”
耳邊忽然一聲軟語,還來不及反應,只覺得頜下一涼,冉絕里忙舉起雙手,來了一個標准的法蘭西軍禮。
“仙子饒命。”
水中剛出來的麗人竟然沒有發怒,只是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愈發顯得身形妙曼,開口問道:“我問你,你這玄元控水術是從哪學的?”
聽麗人一眼叫出秘術的名字,冉絕微微回頭,答道:“師父教的……”
余光撇在麗人身上,只見身側的美人渾身濕漉漉地站在身邊,一身銀色的衣裙貼在身上,端是高挑靚麗,美艷無雙,略略往下一瞟,一雙美腿又長又直,秀麗的叫人眼饞無比。
好在冉絕還沒糊塗到此時還想著貪花,撇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說道:“你趕快放了我,不然我師父來了你就走不了了?”
“哦?”麗人好笑道:“此處孤懸海外,離陸上有千里之遙,就算你的師父要來救你,可也來不及了?”
“怎地來不及?”冉絕被她用話套在了圈里,急忙回道:“我家就在這里,你敢動我一下試試,看看我師父出不出來給我報仇。”
“嗖”
頜下的玉劍撤去,冉絕摸摸脖子,只覺得還有點冰涼。
‘難道這就被自己唬住了?’
正詫異間,身側的麗人已經到了身前,把玉劍收入手中的劍匣,對著冉絕拱手道:“師弟,師姐儀香有禮了。”
“怪不得!”冉絕恍然大悟,原來是大師伯的弟子儀香師姐,急忙從錦麟身上下來,回禮道:“師姐好,我是二師叔宵漣的弟子元定,不知師姐歸來,冒昧……那啥……”
師姐既然道號儀香,那必然是大師伯的弟子了。
說到後半段,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了。
“無妨。”這會誤會解開,儀香並沒有窮追冉絕的錯誤,說道:“此處也有我的原因在內,即是同門,自然無須在意,小師弟何時入門的?”
“唔……”冉絕想了想,然後說道:“大概半年多了吧。”
“怪不得。”儀香點點頭,心中卻有些狐疑,神宵門一向不收男子,師叔這回怎麼收了個男徒回來?
不過這話也就心中思慮,儀香並沒有露出什麼表情,反倒是從手中的儲物的戒子里面拿出一塊亮晶晶的石頭,送到冉絕的手里“小師弟入門的儀式我未曾趕上,這區區之物,就當做給你的見面禮了。”
冉絕接過石頭,也沒問儀香這是什麼東西,只是收下然後致謝道:“多謝師姐。”
既然是同門,那就沒必要有什麼隔閡了,雙方的誤會頓解,不過儀香還是疑惑地問道:“師弟,我剛開見你在法陣周圍遲遲不進去,這是為何?”
“額……”
一說這個,冉絕可發了愁,自己這趟出去可是背著大師伯,這要是告訴了師姐,再給大師伯知道了,指不定大師伯又要怎麼懲罰自己呢?
“那個……”冉絕一臉忐忑,說道:“師姐,你能不能不告訴大師伯啊?”
儀香倒沒有一下子同意,只是問道:“那你先說說什麼原因,若是正經事,我便不告訴師尊。”
對於自己師尊的秉性,儀香自然是知道的,小師弟偷偷跑出島外這事給師父知道了肯定要重罰無疑。
“是這樣的,我和宓妃師姐……”
把宓妃收留錦麟帶著龍宮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番,足足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才把這件事說完。
“師姐……你看我都說完了,你能不能……”
儀香點點頭,不過又搖搖頭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師父只要不問我這事,我便不說,但若是問了……”
“啊?”冉絕大失所望。
“愁什麼?”儀香拿出玉環,映在大陣邊上,開出一個能夠進出的小門,笑道:“你我一會又不一同回去,師父又不知你我已經見過,怎會問起你的事呢?”
“這倒也是。”
冉絕一時把心放在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