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麗絲原以為自己做的並沒錯,可突然之間她又意識到自己做的很錯,至於錯在哪里……
她貌似還有些搞不大清楚,朝著鼻子已經流血的王羽訕訕的一笑,她突然想要逃離這里。
但她這個想法很明顯沒有成功,在集體宿舍的門口兒,那個純良的啞巴少婦堵住了她的退路;
啞巴少婦正歉意的看著王羽,抿著嘴唇兒,朝著黛麗絲打了幾個手勢,說著什麼。
黛麗絲眨了眨眼睛,杏目圓睜,又怒氣衝衝的看向王羽,道:“她說——是你!把她吊起來……那什麼了!你還敢不承認!沈副院長!你還敢包庇他這個混蛋!”
王羽愣住了!
沈穎也愣住了!
就連純良的啞巴少婦也愣住了,連連擺手搖頭,示意自己不是那個意思,然後又比劃了一通手語,連連解釋自己絕對不是黛麗絲說的那個意思。
黛麗絲的臉卻是愈來愈黑,怒道:“你是說……他不僅把你吊起來了……還當著你丈夫的面兒……哦!上帝!真是太邪惡了!王羽!我……我真沒想到你,你竟然喜歡這個調調兒!”
那是一雙多麼傷心欲絕的眼神兒啊!黛麗絲傷心死了!
原來……王羽喜歡的不是她這種身材火爆的小姑娘,喜歡的是人家那種有夫之婦,人妻熟女之類的,好桑心啊!
“你說毛呢?不懂手語就滾一邊兒去!”,王羽不禁吐槽道:“一通瞎解釋!真是受夠了!穎姐!找紙筆過來。還是用寫的吧!該死的,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嘶——”
一邊憤憤的數落黛麗絲,王羽一邊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道:“下手可真夠黑的!你該不會是想趁機對我實施打擊報復吧?要不要直接把我從六樓扔下去以泄心頭只恨?”
黛麗絲訥訥不語,好半天又轉過身去看著那個純良的啞巴少婦,想了想比劃了兩個手勢……
好吧!
她真的是在瞎比劃!
大概——比米國的那位都不太靠譜,也不知道黛麗絲比劃的是啥東西,純良的啞巴少婦被嚇得夠嗆啊!
面色煞白的靠在牆壁上;
很快,沈穎找來了紙和筆,朝著啞巴少婦道:“你別看她瞎比劃了!我們還以為她懂手語。現在看來。她不懂,不僅不懂,還不懂裝懂!黛麗絲……你還在等什麼?給王羽擦擦血跡啊!”
沈穎擠眉弄眼兒的,黛麗絲領悟了她的意思。
連忙從兜里掏出濕巾紙。
上前給王羽擦擦鼻子下的血跡。
這妞兒是空手道黑帶高手,這拳頭還真是不輕啊!
王羽呲牙咧嘴的揉著發酸的鼻子,搶過黛麗絲手里的濕巾紙。
道:“不明真相的群眾啊!你就是!該死的!你怎麼沒直接打死我?嘶!算了!算了!你剛才比劃的啥的?瞧把人家嚇的!”
純良的啞巴少婦此時貼在門口兒的牆壁上,驚魂不定,面色慘白的看著黛麗絲,充滿了恐懼;
黛麗絲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道:“我也沒說什麼啊!我就是想說……我會手語的!”
“等等!我好像發現了什麼!”;
王羽眯著眼睛,摩挲著下巴,郁悶的說道:“你比劃個屁啊!她不能說話,又不是聽不見!你還敢秀你那不明覺厲的手語!”
呃……。
黛麗絲嘴角抽搐,良久,走了過去,想要去拉那個啞巴少婦,但啞巴少婦笑的很牽強的與她拉開了一點點距離,反而是求助似的看著王羽,想讓王羽救救她一樣。
王羽更好奇了,黛麗絲到底給人家比劃的是什麼?
不過,他現在顯然並不准備問這些無聊的事情,嘆了口氣,道:“過來坐坐吧!剛才叫你過來你不來,現在你卻上趕著來了!”
純良的啞巴少婦抿著嘴走了過來,四周打量了一下這個大的有些過分集體宿舍,有些羨慕;
怯生生的坐在沙發上,拿起了桌上的紙和筆,思索了一下,寫下了幾個字——您好!我叫呂瑤!請問您貴姓!
字跡娟秀,很漂亮的一手楷書,跟人家一比,自己的字只能算是狗爬式;
王羽心中自嘆弗如,表面上卻是不咸不淡的說道:“我叫王羽,羽毛的羽!她是沈穎,這位是黛麗絲!呂小姐!抱歉!我還是直呼你的名字吧!呂瑤,你……有什麼事情嗎?”
看著那一雙純淨無暇的眼睛,王羽還是沒能硬著語氣將她趕出去,並且狠心的報警,將那個吸毒的男人抓起來;
因為那樣的話,他不知道這個啞巴少婦將會面臨什麼樣的打擊。
啞巴少婦朝著三個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再紙上又寫道——求求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好嗎?
她祈求似的看著王羽;
王羽卻沉吟一番後,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想說出去,或者是報警抓他,因為我不知道,你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但是……我們的宿舍中住著十幾個女孩兒,其中甚至還有兩個才十七八歲,我要對她們負責,你明白嗎?”
“王羽——”;
黛麗絲同情心泛濫,見純良的啞巴少婦眼淚圍著眼圈兒打轉兒,道:“你就不能有點兒同情心嗎?這跟平常的你不一樣啊!你平常……”
話還沒說完,就被王羽打斷了:“穎姐!你帶她到一邊兒去,告訴她事情的真相!我不想再聽到她這種極為不負責任的話語!連事情的真相都不了解,你有什麼發言權?現在這關系的已經不是同情不同情了!”
王羽顯得異常的暴躁,把茶幾拍的砰砰亂響;
沈穎連忙把黛麗絲拎到一邊兒去。
走的足夠遠了,低聲說道:“你是蠢貨嗎?你是不是蠢貨?你難道看不出王羽現在已經很生氣了嗎?為什麼盡做那些蠢事兒?”
黛麗絲有些慍怒,道:“可他……可他平常不是這樣的!啊!就算我剛才解釋手語解釋差了,誤會他了,可他,也不應該這個樣子啊!怎麼突然間就這麼冷血了!這樣對待一個啞巴女人!他難道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沈穎看了她一眼,道:“你給我聽著!隔壁住著的人,也就是這個女人的老公,是個吸毒者!你懂不懂?王羽既然住在這個宿舍,他是男人。就要對這個宿舍里的人負責!你明白了嗎?”
黛麗絲愣住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我……誤會他了?”
“你以為呢?”;
沈穎嘆了口氣,道:“你既然喜歡他,那就要相信他!你連信任他都做不到,那你喜歡的是他什麼呢?黛麗絲!我是說過我會幫你把馮寶寶踢開他身邊兒。可你自己啊……也要長點心呐!”
沈穎在一邊兒與黛麗絲嘀嘀咕咕的說著話;
王羽也與這個純良的啞巴少婦呂瑤對話。
他問了很多問題:“那是你老公嗎?你們什麼時候搬來的?為什麼搬到這里來?做什麼工作?為什麼他會沾染上那種該死的東西?”
像是審訊犯人一樣。王羽問了很多原本不該問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別人的隱私,但他不得不問;
那個男人是個光頭大漢。身上還有不少紋身、刀疤,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他有些擔憂。
純良的少婦呂瑤也慢慢的寫字,解釋,那個人的確是她丈夫,住這里的原因是,便宜,房租便宜,他們昨天晚上才搬過來;
她丈夫是夜總會工作的,而且這個夜總會王羽知道——“金碧輝煌夜總會”,正是王羽昨天晚上去的地方。
除此之外,純良的少婦呂瑤還解釋道:自己沒有什麼工作,平時打些臨時工,她也不知道丈夫為什麼會染上這種東西,但她又解釋說,她丈夫說會戒掉的。
寫到這里的時候,她的目光中是希望,大概她還相信自己的丈夫會戒掉那東西吧?
除了希望之外,她的目光中還有——哀求!求王羽能夠給她丈夫一次機會!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王羽沉默了很久,看著她眼角的淤青,道:“他為什麼打你?”
呂瑤沉默了許久,咬著嘴唇兒寫了幾個字——我不能生孩子!
面對這樣的一個女人,王羽本以為自己可以狠下心來的,可到頭來,他還是不能,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好半天……
王羽說道:“算了!不管!不管……我不會管!但,一旦我發現他威脅到了我們宿舍的人,對不起!我就不能不管了!你回去吧!”
啞巴少婦呂瑤連連道謝,帶著微笑鞠躬,好像得了什麼好處似的,向外走去;
王羽又叫住了她:“等等……你,如果有什麼難處,可以過來找我們幫忙,畢竟是鄰居!”
沈穎回來了,看著啞巴少婦呂瑤關了房門,臨走還帶著笑臉兒的道謝,忍不住嘆道:“你終究還是心軟了!”
“不是心軟!是不忍心!”,王羽揉著眉心,卻見黛麗絲笑嘻嘻的撲在他身邊兒,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黛麗絲一邊撒嬌,一邊道歉。
王羽努努嘴,道:“不用道歉,我沒事兒,但是,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你幫忙!”
“別說是一件!一百件也可以啊!”,黛麗絲笑著問道:“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下來的!”
王羽慢慢的說道:“搬到宿舍里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