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53章 鹿?馬?
白遠是人,不是神。
但是江湖中的兄弟更相信他是神多一些,不光是因為他一身超凡入聖的武功,也因為江湖之中需要一個神。
雖然江湖漢子是一群依仗武藝無法無天的人,但是,他們也有怕的時候,他們怕的是比自己武功更高的人,尤其是在魔門如日中天的時候。
因此,他們需要一個保護,一個靠山,一個可以對抗魔的神,於是,刀王白遠就出現了。
沒有人知道神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一點,神是不敗的,任何人都可以敗,但是自己心目中的神,絕對不會敗,就算是敗了,信神的人也不會承認。
所以,韓天欲的身份就算有了危機,他也可以善加誘導,讓別人不懷疑,因為他是和神有關系的人。
韓天欲看著眾人,他的樣子越發平靜謙和,同時在心里計算著更加陰毒的詭計。
“哼哼!”一邊的列風早已不耐,冷聲說道:“連白大俠的信物都不知道,你還怎麼配稱白大俠的弟子,凡是在江湖中混過幾天的人,誰不知道這塊刀龍令?嘿嘿,這結果不是不言而喻嗎?”
韓天欲微微一笑,絲毫不見有任何得惱怒,對列風供了拱手,“列大俠,列前輩,這刀龍令,我確實不知是什麼東西,我師傅也只不過是略略向我提過此事。至於這塊令牌具體的樣子,確實提也未提過,我只記得師傅向我說過一句話……”
列風的神色古怪,看了韓天欲一眼,低聲問道:“什麼話?”
“拋卻了就是拋卻了,拋卻了卻不忘記,仍然執著於本相,刀道將永無進展。忘刀而得刀,忘物而得神。”韓天欲悠悠地說道,這句話是他臨時想出來的,鬼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
不過,越是這中玄之又玄的話,就越會有人相信。
尤其是這些追求武功極致的老頭子們,他們一生追求的都是這些玄之又玄的玩意,這番話當真講對了他們的胃口。
台上霎時間陷入了一片沉靜,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在思考韓天欲的話,妄圖從韓天欲的胡說八道里一窺所謂的天道。
韓天欲心中不停地冷笑,“天道,天道,什麼是天道?天若有道,怎麼會讓我們這些妖魔鬼怪橫行?天道也只不過是說給痴人聽的、善人信的。人人都希望憑借天道匡扶正義,誅除邪惡,殊不知真正的天道講的就是自然兩個字,善如此,惡亦如此,與其依靠虛無縹緲的天道,絕了其它的心思,倒不如廣開門路,嘗試變通,在我看來,這比認死理強的多。”
正所謂“天道本無憑,庸人自擾之。”舍棄虛無縹緲的天道,了解至情至性的人道,這就是魔門尋求的東西——“棄天得人”。
不管怎麼說,這古怪的天道一說,倒在這個時候幫韓天欲解了圍。
“忘刀而得刀,忘物而得神!好,好啊!”虛塵老道捋著那剩不下幾根的胡須,慢慢地說道,“只聽到這一句話,就知道公子所說不假,想必,刀王他老人家已經掙脫束縛,一窺天道了吧!”
韓天欲向虛塵供了拱手,“道長,師傅他老人家究竟如何,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師傅仙去的時候,我們的居所之內,並沒有他老人家的遺蛻。”
聽完韓天欲這句話,台上台下悚然動容,沒有屍體,難道是傳說中的“破碎虛空”,也只有這樣才可以解釋,也只有這樣才應該是刀王白遠的作為。
列風一看形勢不對,輕咳兩聲,把所有人的吸引力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然後沉聲問道:“那,韓公子,你說這塊刀龍牌是假的了?”
韓天欲微微一笑,“前輩的意思是,我手里這把如意是假的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列風愣了一下,避過了話頭。
“這位兄台。”韓天欲向那個胡風供了拱手,“不知道令師何在?臨走之時,又對你說了些什麼?”
“這個……”胡風也沒有了當初的氣勢,事情被韓天欲攪成一鍋亂湯水,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了,“這個,實在是對不住,家師已經仙去,當初他讓我下山的時候,只把這塊玉牌交給在下,說是日後在江湖上遇到什麼事端,只要拿這塊玉牌出來,江湖上的朋友就會給它幾分薄面。”
聽到他的師傅已經完蛋的消息,韓天欲暗暗松了一口氣。
在他看來,這個家伙的師傅必然是刀王白遠無疑,如果讓他出來指認,自己這個假貨想必過不了關。
到時候只能出下策,讓幽冥雙老出手做掉他的師傅,然後冒名頂替,即使這樣,也是無比凶險的事情。
“哼!”韓天欲同時在心里冷冷一笑,現在自己已經是箭在鉉上,不得不發。
韓天欲的一切計劃都上了軌跡,如果胡風有破綻讓他鑽個空子,胡風可能還能留下一條性命,如果沒破綻的話,他也能給胡風造出破綻,讓胡風脫不了關系。
那個時候,韓天欲想留胡風性命也不是難事,假冒刀王弟子的罪名可是不低,江湖同道少不了要和胡風多多親近。
不過,這種事情韓天欲也不希望發生,如果這個小子垮台了,他背後的赤心堡也逃不了關系,名聲將會嚴重受挫,這可不是韓天欲希望看到的。
幾大勢力鼎足而立,韓天欲才能渾水摸魚,如果中間有了一個出了問題,那對他的計劃可沒有什麼好處。
不過,韓天欲也暗暗奇怪,要知道,赤心堡立足江湖這麼多年,做事必然是小心謹慎,怎麼會做出這般沒有把握的事情?
這個小子只是有刀王的遺物,而且渾身上下可以讓人鑽空子的破綻不少,貿然把他推上前台,可不象是赤心堡的作風。
韓天欲卻不知,站在一邊的列風也是心中暗罵不已,事到如今,傻瓜也知道事情已經亂成一團,不由得在心中暗罵作出這個計劃的人糊塗,為什麼如此冒失,事情沒有查明就出此招。
同時也怪自己糊塗,只因為那個人再三保證此事,自己就輕信,也未作出調查,這才落個不上不下的局面。
“那這位兄台,令師究竟有沒有向您言明自己的身份呢?”韓天欲微笑著問道,步步緊逼,同時心里冷笑,“今天就算你是一頭真鹿,我也要把你變成一匹假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