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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2章 彼岸弦音-5

碧海墨鋒 atasdd 11950 2024-03-05 00:42

  墨天痕怔然望著眼前那對生離死別的夫妻,事情如此發展,的確非他本願。

  自交手之後,他便知曉魏諷夫婦與楊憲源、快活林之流不同,並非奸惡之徒,所以從對戰之初就從未想過要取他們性命。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救母復仇之路,竟會染上無謂之血,即使秦有書之前挾母威逼於他,但見她對丈夫以命相護,深情至死不渝,這般情景,竟讓他竟無法恨上這名女子,親手取其性命,反倒讓他有了些許自責愧疚。

  這時,只見魏諷緩緩起身,轉向墨天痕。

  墨天痕只道他欲為愛妻報仇雪恨,忙小退一步,提劍相候,卻見魏諷面上含怨帶哀,向他躬身一禮,顫聲道:“金玉卷侶,認敗。”

  這一句,殿中其余人俱是一驚。金成峰氣道:“魏金護!這小子殺你老婆!你不報仇,還算個爺們嗎!”

  魏諷神色仍是哀慟,轉身又向金成峰躬身施禮,緩緩道:“莊主,魏諷與他,本就無仇,此乃橫加之禍,原本死的也應該是我,而不是小……”提到亡妻,他喉頭又是一哽,這才接著道:“小書因我而死,責任在我,金玉卷侶已失其一,此陣當敗,敗因也在我技不如人,魏諷心服口服。”

  “你……”金成峰頓時氣的滿臉胡茬倒豎,說不出話來。

  墨天痕亦有動容,不禁喚道:“前輩……我……”

  魏諷並未看向他,只是向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言,隨後對金成峰不卑不亢道:“莊主,魏諷叛出儒門之後,被天下所不齒,當時所有,僅有小書一人,是莊主不計我出身,與我與小書容身之所,雪中送炭之恩,魏諷一直銘記在心。”

  金成峰冷哼道:“那你還不快去打?”

  只聽魏諷又道:“莊主,這些年來您所做之事,魏諷心中洞明,只是礙於莊主之恩,從來不加過問。但莊主所行,確非善事,魏諷縱惡姑奸,日後若往九泉,也無顏面對小書與儒門先祖。”

  金成峰皺眉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魏諷躬身道:“魏諷大節之虧,此生之愧,愛妻之命,足償莊主收留之恩!”

  金成峰頓時大怒,拍椅而起:“養不熟的狗奴才!你這是想背叛我?老夫早該知道你天生反骨,反叛那是家常便飯!當年就不該收留你!”

  魏諷卻依舊波瀾不驚,道:“莊主,多行不義,自有正義會來尋你,這少年絕不會是第一個。你對我夫婦二人恩重,魏諷真不願見你在此途漸行漸遠,就此收手吧。”

  金成峰哈哈狂笑起來,氣勁震的殘破大殿隆隆震動,道:“正義?老夫這些年,做了多少這種事?正義在哪?有勢力,誰會怕那空洞的‘正義’?”

  魏諷輕嘆一聲,又躬身抱拳道:“魏諷言盡於此,莊主,請。”

  說罷,他蹲下身去,滿是寵憐的撫住愛妻已無血色的俏臉,隨後將她已漸冰冷的屍身攔腰抱起,頭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

  金成峰大吼道:“混賬!你他娘……”髒話還未出口,只見大殿屏風後轉出兩人,正是方才躲避極招相衝的金承干與陳鐵心二人。

  金承干聽罷魏諷與父親的對話,急急忙忙跑出,喊道:“大師傅!請留步!”

  金成峰一生御女無數,卻只得這一子,由於他一身武功來源於神金八蘊,只有穿著時才能修煉,故而他在世之時無法相傳,只得讓莊中護衛教習金承干武功,魏諷便是他的頭一名師傅,只是金承干天性貪玩,又衣食無憂,練武並不勤奮,雖得眾家之長,內力頗深,武藝招式卻是繁雜,難以精通。

  魏諷停下腳步,問道:“少莊主還有何事吩咐?”

  金承干急急上前,一看到秦有書屍身,這三十歲的漢子竟頓時流下淚來,哭道:“大師傅,師娘就這麼走了,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魏諷知曉他雖從小被嬌生慣養,頤指氣使,但在自己調教下,還是尊師重道的,只是身處罪惡之窟,被其父影響,善惡是非並不能分辨明了,於是道:“此事乃我犯錯在先,怨不得別人,是我咎由自取。老天帶走小書,讓我孤苦一生,算是比死更合適的懲罰。少莊主,平日我與你那些儒門典籍,日後你需時時翻閱,那些道理,我沒法再教你,但,你一定要學會。”

  聽魏諷在那教訓自己兒子,金成峰煩躁道:“干兒,你他娘的給我回來!跟這叛徒有什麼好說的?”

  接著又道:“魏諷!你別得意,盡管走就是,老夫先收拾了這小子,再去找你算賬!”

  魏諷淡然道:“魏諷之命,隨時恭候莊主來取。”說罷,便抱著秦有書屍身,繞過滿臉不解的金承干,向殿外走去。

  墨天痕心雖糾結,但亦知此事不是傷感之時,開口道:“老匹夫,第二陣我贏了!”

  金成峰冷眼斜著墨天痕,頗有不願道:“你要問什麼,盡管放吧!”

  墨天痕哪里懂這老頭子在呈口舌之快?

  心道:“放?他是說錯話了吧?不管他!先問問題!若是問母親去處,他定又會找理由塞搪過去,該問什麼好呢……”

  思索一會,道:“你口中的那個呼延逆心究竟是誰?你和他是何關系!”

  卻見金成峰失笑道:“哈?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哈哈,有趣,那告訴你吧,那個呼延逆心,是老夫的合作伙伴,也就是……”說到此處,他話頭一頓,隨後陰笑道:“殺你全家的人!”

  此話一出,墨天痕頓覺一陣眩暈上頭,雙目霎時赤紅一片,火冒三丈!

  “老匹夫!我墨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做出如此狠絕之事!”

  面對殿中少年滔天怒火,做下如此慘絕人寰之事的金成峰卻毫無觸動,輕松道:“這應該算下一個問題了吧?哈,罷了,看在你的表情讓老夫挺快活的份上,給你加一分利好了,我為什麼要殺你全家呢?因為老夫要肏你媽呀!哈哈哈!”

  望著龍椅之上不住狂笑的滅門仇人,墨天痕渾身如沐岩漿,腦中所有思緒,都化成血紅一字——殺!

  怒目光冷,陰陽暴竄,墨天痕極怒之下,一出手,便是“血衝天”!

  卻見金成峰穩立原地,大叫一聲:“來啊!”

  竟不閃不避,不招不格,完全放開空門,硬吃儒門殺招!

  墨天痕一見,更是恨怒,陰陽極催,墨劍直送,毫無遲疑!

  漫天血氣匯於春秋劍鋒,往金成峰胸口飛騰而去,卻見血紅劍氣停在金成峰身前半寸之遙,再難前進!

  “這是……”見此情景,墨天痕陡然想起當日南宮離恨與蒙面人交手之時,周身便亦有此無形之御,脫口驚道:“護體氣罩!”

  “有點見識!”

  一聲冷笑,金成峰提元贊招,一掌橫拍!

  墨天痕只感雄渾掌風壓面而來,忙凝氣揮拳,以“擊陣勢”相抗。

  二人拳掌相交一瞬,墨天痕不住悶哼一聲,口溢鮮血,倒飛而去!

  交手一合,根基差距,一目了然!

  墨天痕心驚這老匹夫竟有如此實力,卻並未氣餒,陰陽天啟再開,墨劍高舉,劍指凝運,渾身上下頓現逼人銳意,正是墨狂八舞往日無堅不破之招——劍破蒼穹扉!

  墨狂劍意,式若黑龍吞天,墨天痕架劍凌躍,挾滔天怒意,恨涌而來!

  卻見金成峰眉峰一挑,足下兩分,弓步穩扎,雙臂交叉護於提前,隨即,墨武劍至,絕風激蕩,一舉攻破護體氣罩!

  然而金成峰卻毫不驚惶,雙臂穩舉,八蘊齊響,一擋銳鋒!

  墨武春秋驚世一劍,卻在他一雙護腕前遭遇奇堅之阻,不得寸進!

  “這……”墨天痕不禁訝然,自他領悟劍意,“劍破蒼穹扉”屢屢建功,即便面對欲界天主,亦有傷敵之能,如今卻在這滿身珠光寶氣的老匹夫面前無功折戟!

  “不差!”

  正當墨天痕震驚之時,金成峰已一腳高抬,朝他臉面踢來!

  那一腳速度奇快,竟隱隱帶有輕功之法,墨天痕反應不及,避無可避,正面中招,再度跌落回殿中,頓時背後被滿地的碎石扎穿劃破,疼痛難忍!

  “哈,你現在一定很想殺了老夫對吧?”

  金成峰不屑的嘲諷道:“老夫雇人殺了你全家,肏了你老媽肏了一個月,現在又把你當個器具在活動筋骨,你要是個爺們,就趕快起來,拿出點真本事!比如彈一彈方才那曲,讓老夫高興高興?”

  墨天痕臉頰高腫,背後劇痛,掙扎起身,眼神依舊燃燒如火,狠聲道:“做夢!”

  隨即,墨劍一翻,瞬間赤紅如焰!

  滿腔怒炎騰烈,盡付一式——劍掃長空焰!

  “老匹夫!我燒了你這身龜殼!”

  墨劍如彤,綻放出亮眼光芒,大殿之中氣溫驟升,映眼皆赤!

  無限恨怒加持之下,墨狂劍意已催至前所未有之境地!

  墨天痕一式擊出,毫無保留,誓要用這復仇烈火,將這惡宄奸商焚燒殆盡!

  “哈!有點意思!”金成峰單掌一揮,首現架勢,正是神金八蘊所刻之招——銀看成嶺金成峰!

  名,是優雅之名,招,卻是橫霸之招!

  金成峰一式上手,大殿之中銀輝金芒頓盛,與墨天痕烈焰之劍光輝交織,分庭抗禮!

  下一刻,金成峰一掌拍出,雄力破空,罡風飛卷!

  墨天痕不及近身,便再度受創,向後倒飛,撞在殿中石柱之上,力道之大,竟將石柱攔腰撞斷!

  再受強招,墨天痕一口血霧狂噴而出,眼前地面,盡皆染赤!

  金成峰得意的體會著這碾壓弱者的快感,繼續嘲諷道:“怎麼?就這麼點斤兩,也想殺你老爸?”

  墨天痕一驚,抬頭吼道:“你胡說什麼!”

  金成峰笑道:“老夫肏了你媽那麼久,你不該喊我一聲老爸麼?”

  一聲大吼,墨天痕再度掙扎而起,眼前此人不但作惡多端,為一己之欲,害他家破人亡,如今遇上尋仇之人,卻無絲毫愧意,反而出言大加侮辱,極盡嘲諷,心之惡劣,當是百死難贖!

  “老匹夫!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怒極恨極,墨天痕不管不顧,催動全身真元,再現浩然罰罪正氣!

  “我不明白,你這樣的人,為何會順風順水三十年,我也不明白,你這樣的人,為何作惡至今卻無人來主持正義,但我明白,你——不配活在世間!”

  “你不明白,但老夫明白!”

  金成峰自信的向天一指,道:“因為天!在眷顧老夫!朝廷、三教,都不敢與老夫斗,為什麼?因為他們明白,與老夫斗,就是與天斗!”

  “放屁!”墨天痕縱劍一指,怒聲斥道:“你已不配為人,更不配自稱為天!”

  “在這里,老夫就是天!”

  金成峰話語甫落,新招已然上手,神金絕式,閃耀而出!

  只見他指上十戒熠熠生輝,各自綻華,隨後,十道斑斕彩光凌空激射,直指墨天痕!

  金玉華彩滿堂春!

  神金八蘊,各有玄妙,金成峰指上十戒,名喚“金玉滿指”,若在肢接作戰,可增加拳掌殺傷,並增強其力度,而配套武學,卻是將自身內力凌空打出五彩斑斕之色,即是這招“金玉華彩滿堂春”!

  墨天痕先前力戰陳鐵心與金玉卷侶,連施強招,更越限祭出“大雅無曲”,真元耗損嚴重,縱然有陰陽天啟不斷養復,此刻亦所剩無多,他心知久戰必失,故而全力運轉陰陽天啟,催動墨狂劍意,欲以極限之能,將勝負盡托此招之上!

  墨狂八舞最上式——劍罰百世罪!

  強招撼強招,二人同感壓力來襲,心境卻有所不同,金成峰首現驚訝之色,行招頓陷滯塞!

  墨天痕一路走來,連抗強敵,此等壓力雖更勝以往,卻心無懼怕,罰罪之招一往無前!

  一瞬詫異,墨劍鋒首挾昊芒正氣,衝破道道斑斕氣勁,直達金成峰身前!

  一瞬之間,金成峰面前護體氣罩被墨武劍意狂摧,漸而消弭,劍招風壓突破層層防護,勁掃而過,將他發髻一並吹散,灰白頭發凌亂散開,而墨武春秋劍鋒直指,穿過氣罩之阻,向他臉面無情刺來!

  感到性命受到威脅,金成峰渾身一個激靈,足下“鉑金戰靴”奮力一踏,施展輕功法門,狼狽不堪的向後飄去!

  “這感覺……這感覺……”足下落地瞬間,金成峰猛然憶起三十余年前,他未得神級八蘊之時,不過此地一介好勇斗狠的地痞流氓,成天不務正業,盡做些敲詐勒索、投機倒把的勾當,也時常被地頭蛇彈壓毆打。

  有一次,他勒索了一家新開的店鋪,誰料那家店鋪有強人坐鎮,他勒索不成,反被狠揍一頓,偏偏他那時年少氣盛,定要出手還擊,這反而激怒對方,將他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幾乎喪命!

  那是他此生最接近鬼門關的一次,那滋味,那感覺,他終此生亦難忘懷!

  “你……你竟然又讓老夫回憶起了那份屈辱!”

  三十年前,金成峰偶然間在山中拾得神金八蘊,更修成此寶具之上所載武學,第一件事,便是下山尋得那家店鋪,借寶衣之利,將那曾打傷他之人狠狠凌虐至死,一雙肉拳將那人捶打的血肉模糊,又不顧那店主的苦苦哀求,在他面前奸辱了他的妻女,隨後強占了那家布莊,以此邁出他傳奇三十年的第一步!

  自此之後,他便迷戀上了痛打弱者、碾壓弱者的快感,更喜歡看著人卑微的對他搖尾乞憐!

  此後三十年,金成峰一路青雲直上,生意場上順風順水,三十年間建立起雄踞一方,威震五界的商業帝國,無論武道商途從,未有敵手,而就在三十年後的今天,這被他當作玩物,翻弄於股掌之間的少年,竟再一次讓他體會到了當年的屈辱!

  樂4:武魂血膽

  墨天痕必殺之招竟被金成峰閃過,心中不禁懊惱萬分,此一招已幾乎耗盡他所有真元,縱使陰陽天啟妙用無窮,回氣極快,也需要數個時辰才能補完,現在時刻,對他而言,極為不利。

  但他聽金成峰話語,不禁倔強反駁道:“屈辱?這也算是屈辱?你對我母親所做之事,對我所做之事,對你莊中那些女子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令人感到屈辱?你所受之辱是辱,你所施於人的,就不是嗎!”

  “狗一樣的賤種!你們也配?”

  性命受脅,金成峰此刻早已失了往常勝券在握的自信,氣急敗壞道:“你們這種賤狗!雜種!也配跟老子一樣的待遇嗎?老子是天選之人!是天生的貴族!生來就注定是統治你們的!你們……你們只配給老子當狗當奴才,讓老子高興!有什麼資格跟老子在這說教!”

  墨天痕聽他這番目中無人的狂妄言論,心底怒氣更重,如火山迸發,岩漿怒涌,一字一頓咬牙道:“金-成-峰!你果然不配為人!”

  說罷,墨天痕怒提僅剩元功,墨狂絕式再度上手,墨武春秋連揮,三道弦月劍意交匯而出,擊向遠端金成峰,竟是連施三次“劍動神州月”!

  然而他此刻內力衰微,劍招全靠劍意支撐,威力自然不及全盛之時,金成峰一揮手,單臂的“玄金鋼鐲”便把那三道劍意全數擋下,暴怒道:“你這雜碎,生來就該被老子碾壓,你那老母,也只該是老子的玩物!你全家!殺了就跟殺雞屠狗一樣!現在你竟敢找老子報仇,還敢對老子揮劍?”

  墨天痕不甘示弱道:“就憑你方才那番話,天下人人可向你揮劍!”

  “小雜碎!給我死來!”

  金成峰自得至寶,從未有過如今天一般窩火時刻,墨天痕的不屈不撓,厲聲相斥,甚至險些破去他引以為傲的護身氣罩,這幾乎將他多年來積累的尊嚴一夕擊垮!

  一抬手,滿身內力如雨迸現,宛如無數金銀彌天蓋地,全數撲向墨天痕,正是他成名之招——乾坤一擲!

  墨天痕真元難續,只得依賴陰陽天啟快速養復的少許內元,配合八舞劍意,周身衣物獵獵飄飛,以“劍御千秋風”一擋漫天如雨金銀!

  只見利劍擋關,碎盡破銀,叮當作響,一瞬風鳴過後,金銀攻勢仍不絕而來,墨天痕無以為繼,身受強招,連連悶哼,唇邊血花四濺,不支跪地!

  見墨天痕再度失利受創,金成峰這才松過一口氣,一復往日自信,緩步來到已至極限的墨天痕近前,居高臨下道:“豬狗不如的東西,也敢跟老夫叫板?我給你個機會,跪下向老夫求饒,再學幾聲狗叫或者豬叫,老夫或許能留你在身邊做條忠犬。”

  豈料墨天痕猛然抬頭,怒斥道:“老狗!只有你才配的上豬狗不如!”

  “你!”

  金成峰雙目一瞪,他不料這少年到此境地仍不肯屈服,當下怒起一掌,墨天痕無力抵抗,被這一掌轟飛至大殿朱門之上,竟將那厚重木門撞的粉碎,一路飛跌至殿外,頓時咳血不止!

  所幸金成峰想要折辱於他,讓他於痛苦中求饒乞憐,下手留了七分力道,如若不然,只怕千年墨門,已然絕後!

  金成峰來至大殿門口,見墨天痕口中已是鮮血不斷,卻依舊掙扎的想要起身,那股方才找回的碾壓快感瞬間又消失大半,不禁上前將他連人帶劍一並提起,猙獰道:“你為什麼還不求饒?你為什麼還要站起來?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惹怒我!”

  墨天痕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微笑,手中墨劍艱難抬起,一劍刺向金成峰腹部!

  然而他勉力一擊,毫無劍意內力,只憑最後一絲氣力,如何能破的了金成峰的“金縷玉衣”?只聽一聲脆響,墨劍劍鋒停滯不前,徒勞無功!

  而金成峰已被氣的眉頭倒豎,須發皆張,滿身氣勁隨之爆衝,狠狠將墨天痕擲向大殿牆上!力道之雄,竟將那厚重磚牆砸至對穿!

  這一擲,墨天痕只覺渾身仿佛散架了一般,劇痛無比,終是忍耐不住,慘嚎出聲!

  聽見墨天痕慘叫,金成峰更是狂性大發,彎膝一躍,穿過那牆壁窟窿,又將墨天痕領口將他提起,道:“再不求饒,我就打到你哭!”

  墨天痕有氣無力的“嘿嘿”冷笑兩聲,道:“誰會向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搖尾乞憐!”

  說著,一口混著血水的唾沫便向金成峰臉上啐去,卻盡數被他護體氣罩所擋,未能沾到他臉面上半點。

  “你……”金成峰被他這一舉氣到渾身顫抖,滿面猙獰,抬手便將墨天痕往天上猛擲而去!

  力道之強,竟將他甩上足有兩丈高的殿頂,破梁而出!

  殿頂洞穿,碎石粉灰伴著縷縷陽光撲簌而落,金成峰站在殿中粗氣大喘的盯住那方窟窿,心底怒意卻毫無緩解,更隱有屈辱之意,自他功成名就以來,何曾被人如此正面藐視過?

  金承干走到父親身邊,安慰道:“老爹,一個愣頭小子而已,懂個屁事,你別太激動。”

  金成峰余怒未消,仍盯著殿頂,心道:“老子不能讓他就這麼跌死,老子一定要一點一點的折磨他、侮辱他,讓他像他媽一樣,見到老子連個屁都不敢放!”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那殿頂洞中疾速落下,背陽而來,卻是墨天痕高舉墨武春秋,借下墜之力,招發“劍斷妖邪路”,輔以怒氣恨怨所催的暴烈劍意直劈而下,速度奇快,威勢懾人!

  金成峰心中驚叫:“不好!”

  已來不及抬腳,雙臂交叉上揚,以“玄金鋼鐲”力架墨天痕天降之殺!

  只聽金鐵相交,轟然鳴響,金成峰竟難承此巨力,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腳下地面受此巨力衝擊,頓陷半尺,塵灰激揚,裂痕綻開!

  二人衝擊一瞬,氣流暴卷四射,將一旁的金承干當場震退!

  而四周頂梁殿柱經先前大戰,早已搖搖欲墜,此刻受到二人雄力波及,紛紛碎裂倒塌,殿頂失卻承重,亦隨之崩裂,木梁碎瓦如雨傾落!

  二人對招一瞬,墨天痕內腑已被反震之力所創,但他卻不管不顧,全力斬惡!

  電光石火間,“劍斷妖邪路”已撕開金成峰護體氣罩,墨武春秋劍鋒已斫在他額前咫尺之處,只消再催一分力道,便能將他頭顱劈成兩半!

  驚見此景,金成峰雙目圓瞪,神情惶恐不已,渾身已戰栗不停,竟首次發出驚聲慘叫!

  就在此時,只聽一聲大吼,一道身影從金成峰身側向他撞來,一舉將他撞飛出去!

  墨武春秋失卻阻力,如電劈下,瞬時,血花四濺,那人已被攔腰斬成兩段!

  金成峰得意外之助,僥幸逃脫,驚魂未定的回望過去,卻見令他睚眥欲裂的一幕!

  方才將他推開,自己卻被墨天痕劈成兩段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兒子——金承干!

  金承干僅剩的半副身子就趴在他的面前,不住的向他哭喊道:“爹……疼……我疼……”他的身後,滿腔髒器已流了一地,地面被鮮血浸染的一片怵目,未出數息,已殞命當場!

  “傻兒子……傻兒子……你要救我,也該是推他啊……推他……”望著自己兒子就這樣慘死在自己的眼前,金成峰臉上老淚縱橫,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性命之危,更不曾想過,在自己生死關頭舍身來救的,竟是那已過而立之年卻依舊好色貪玩的兒子!

  墨天痕怔怔的望著眼前那被他砍成兩半的屍體,他不是第一次見到此景,卻是第一次親手造就此景。

  金成峰雖指使人滅他滿門,他卻從未想過要以牙還牙,只想從陰謀主使身上討回公道正義,不料今日,先是秦有書,再是金承干,為斗金成峰,他已取了兩條無關的性命!

  正當墨天痕內心頗受衝擊之時,只聽金成峰仰天大笑,氣勁暴衝,狀若癲狂的對他道:“很好,呼延逆心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禍害!老夫殺你全家,你殺老夫兒子,很好,很好,你這賤狗竟敢殺我兒子,很好……”說到這里,金成峰眼神一厲,催掌而出,大聲咆哮道:“老子不要你的求饒了!老子要殺你一千遍!一萬遍!為我兒子償命!”

  這一掌,氣勢全然不同以往,金成峰此番動了殺念,出手再無保留,目的只有一個,便是取下眼前這“禍害”之命,為愛子報仇雪恨!

  墨天痕訝異於金成峰招路陡變,自己又氣空力盡,只得將墨劍一橫,抵擋來招,卻不料那一掌威力絕倫,竟將墨武春秋生生打彎,隔劍轟在他胸膛之上!

  這一擊,雖隔厚重鐵劍,威力卻仍余六成,墨天痕頓感胸口劇痛,內息翻騰,站立不穩,口噴鮮血,倒飛而去!

  “這……就是一流高手的全力之威嗎……”跌落塵埃的墨天痕只覺無論肉體精神,都已行至極限,難堪再戰,面對狂怒之敵,血親之仇,自己該如何是好?

  腦中思緒翻轉萬千,卻尋不得丁點破敵之策,墨天痕強忍全身痛楚,勉強起身,滿心不甘與不屈,盡匯一眼中!

  自己唯存,便是不屈的斗志與匡正之勇氣!只要命在,二者永存!

  望見少年不屈而剛毅的眼神,金成峰雙拳緊握,氣極道:“你一心找死,老子就幫你一把!”

  墨天痕亦抬頭挺胸,傲然應道:“縱然身死,你也休想讓我屈服!”

  金成峰面目皆赤,嘶吼咆哮道:“誰他娘要你屈服!老子只要你的命!”

  說著,金成峰狂催一身內元,雙拳齊揮,氣勁頓時如龍卷飆射,雄力撼天動地,金錢山莊內房屋劇震,接連倒塌,眾下人不明所以,驚叫逃竄,宛臨末世開啟!

  墨天痕心知若身中此招,絕無幸理,卻不肯後退一步,傲然挺劍相迎,強行聚納最後的精神與元功,欲作殊死一搏!

  樂5:梵天渡世

  就在二人極招即將引爆之時,天外一道雄渾掌力遠襲而來!

  金成峰只覺那掌壓力無可匹敵,忙攜所有氣勁回身,全力一擋,卻見那一身氣勁如遭暴雨狂摧,瞬間凌亂消弭!

  金成峰連退數步,斜跌在大殿台階之上,一口鮮血如霧,漫天灑開!

  “是誰!?”極招竟被輕易化去,金成峰心驚之余,怒吼而問。

  卻見天外掌勁發源處華光流韶,聖氣衝霄,當中一道絕世身影足踏彩蓮,披雲駕瑞,凌空而下!

  莊嚴詩號伴隨高亢威嚴之聲一並傳來——“天地不仁,吾自成佛。眾生歸去,如來彼岸!”

  詩號落,人亦落,那道身影著地一瞬,方圓驚爆,厚土劇震,宛如難載其重!

  昊光中,一人身披袈裟,一頭金色舍利匯聚,眉間朱砂殷紅一點,兩鬢華發斑白垂落,法相莊嚴,正氣凜然,竟是墨天痕當日在寺中所遇佛者——眾生彼岸·烈如來!

  “前輩!”墨天痕驚見烈如來駕臨,不禁欣喜萬分。

  烈如來向他施以佛禮,道:“墨施主,無恙乎?”

  墨天痕趕忙搖頭道:“無妨,無……”話到一半,卻足下一軟,跪倒在地。

  他早已受傷沉重,氣空力盡,全憑滿腔信念與正氣撐持才得以站立至今,此刻見強援到來,心下一寬,再也支撐不住。

  烈如來上前按住墨天痕肩頭,將一股精純佛氣緩緩度入他體內。

  墨天痕稍有好轉,正欲抬頭道謝,卻見金成峰已大步流星,舉掌攻殺而至,忙叫道:“小心!”

  豈料烈如來頭也不回,拂袖抬掌,正對上金成峰怒殺之招!

  雙掌相接一瞬,破碎大殿劇烈震蕩,斷壁殘垣再度崩毀!

  烈如來紋絲不動,足下沉陷半寸,金成峰卻是——噴血倒飛!

  金成峰狼狽落地,神金八蘊發出“空隆”聲響,將他背脊隔的生疼,驚惶的望向烈如來。

  若說第一招烈如來得偷襲之利,自己不是對手,倒情有可原,可方才是自己全力一掌,竟被與來人一掌輕松擊退,那二人實力差距,就仿若雲泥之別!

  “臭禿驢,你要管閒事嗎?”金成峰一擦嘴角血跡,恨恨道。

  烈如來收回渡氣之掌,轉身合十道:“金施主,貧僧此番前來,只想勸你——回頭。”

  金成峰不解道:“回頭?回什麼頭?你要與我閒聊,就先讓開,讓我殺了這小子,再與你慢慢聊!”說著便要上前。

  烈如來不動聲色,橫移一步,擋在墨天痕身前,口宣佛號,道:“妄造殺業,當果報自身。”

  金成峰忌憚烈如來身手,頓時止住步子不敢上前,怒道:“禿驢,不要在那說鳥語!老子我聽不懂!”

  烈如來依舊古井無波,道:“金施主,你經商多年,為達利益,使些商人手段,不犯大錯,倒無可厚非。”

  隨即,半闔佛眼陡開,鏗鏘道:“但你近些年買賣人口,為一己貪歡,令多少無辜家庭破碎,骨肉分離,陰陽兩隔?此大節之虧,貧僧便絕不能知而不為,放任自流!”

  金成峰不屑道:“愛管閒事的禿驢,老子賺老子的錢,怎麼賺,跟你有屁的關系?”

  烈如來卻反問道:“錢,真有這麼重要嗎?”

  金成峰聽了,不禁仰天大笑起來,譏諷道:“禿驢,你是誠心想笑死老子嗎?你看儒門的那些窮酸,為何打破頭都要當官?因為當官就有權,有權就能有錢!你們佛門一向自命清高,但修廟做法事,包括修行吃食,那樣不花錢?沒有錢,你們口口聲聲說的什麼大仁大義,什麼兼濟天下,就都是個笑話!所以,這世界,最重要的,就是有錢,有錢,就擁有一切!”

  烈如來悲哀的搖頭道:“有錢不等於擁有一切,你失去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金成峰不屑道:“那又如何?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失去了我不想要的!什麼狗屁善良正直,慈悲為懷,這都是你們這些虛偽之人誑人用的,誰他娘的稀罕幫助那些低賤的下等人?”

  烈如來閉目沉聲道:“人生平等,何來貴賤。”

  “哈!”

  又是一聲不屑譏笑,金成峰駁道:“不要貴賤,天下要皇帝做什麼?你們三教要教主做什麼?是人就得有貴賤,上等人生來就注定要號令下等人,而下等人生下來就只配跟狗一樣被上等人驅使!”

  “哎……”一聲輕嘆,烈如來緩緩放下雙掌,無奈道:“你若仍肯悔改,今後本分經商,一心為善,為天下蒼生貢獻一份心力,或能一洗前塵業報,還以清淨之根。”

  墨天痕一聽,知曉烈如來不願妄造殺業,希望勸金成峰棄惡向善。

  以金錢山莊財力而言,若金成峰肯如此而為,對天下蒼生乃是莫大的恩惠,但若他真如此而為,自己報仇,豈不是與蒼生福祉為敵?

  想到此處,他內心不禁糾結萬分,不知該如何選擇。

  不料金成峰藐然道:“改?改什麼改?老子做自己的生意,憑什麼聽你的話?那些下等人不過為老子賺錢的工具,你竟然想讓老子把賺的錢給他們花?憑什麼?你口口聲聲說為蒼生貢獻,我看你滿頭都是金子,怎麼沒想過做個真正的禿驢,把頭發送給他們去花呢?”

  “哎……”又是一聲嘆息,烈如來緩緩道:“吾知你浸淫權欲多年,身居高位,早已目無良善法紀,心中當覺唯我獨尊,但你手上人命不下數千,卻無一絲愧對,反覺理所當然,心念至此,你,已再無挽回的余地!”

  金成峰察覺烈如來口氣不對,不禁一顫,問道:“你要做什麼?”

  烈如來口宣佛號,雙掌再度合十,道:“看來烈如來今日已無法渡你,只能殺生斷惡!”

  “烈如來”三字入耳,金成峰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向後連退數步,不可置信道:“你……你就是烈如來?”

  “正是貧僧。”

  得到肯定答復,金成峰倒吸一口涼氣,眼前僧者不是別人,正是與混沌郎君齊名的中原武力第一人、佛門武力之巔,亦是三教最強之峰,天下奸宄惡徒聞風喪膽的眾生彼岸——烈如來!

  聽聞此人嫉惡如仇,遇上作奸犯科之人,毫無僧者慈悲,若不能點化教誨,必當出手裁之!

  今日面對他,縱使仰仗神金八蘊堅固絕倫,自己又能有幾分勝算?

  想到此處,金成峰的市井脾性頓時顯現無遺,卻又心有不甘,驚惶反問道:“你們佛門不是講究慈悲為懷,不殺生嗎?怎麼?難道你還想破戒開殺嗎?”

  烈如來卻道:“你若不願向善,留你一命,今後還會有更多人遭你荼害!若姑息奸邪惡宄,何談心聖修佛?烈如來從不被條矩所縛,若惡人橫行,良善遭摧,烈如來當會以惡治惡,以暴懲惡,以殺止惡!”

  說著,烈如來佛掌微抬,身後蓮華綻開,緩步向金成峰而去,看似平和之招,卻讓金成峰感受前所未有的巨大壓逼!

  金成峰嚇的雙腿一軟,竟跪倒在地,不住磕頭,聲淚俱下道:“大師!大師!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說著,他竟一路跪行到烈如來腳邊,抱住他雙腳哀求道:“我以後一定不再作惡了,我把賺錢的一半,不,八成,八成都拿出來分給賤……不,窮人!求求你,別殺我!”

  墨天痕見金成峰竟這般不顧尊嚴,苦苦求饒,心中頗覺怪異,無論是因血仇之故還是其所作所為,都令他對這老匹夫痛恨至極,提不起半絲憐憫。

  烈如來口道:“善哉。”

  卻閉目合十,靜立原地,未再有所動作。

  就在此時,變生肘腋!

  只見金成峰身上八寶頓現萬道金光,璀璨無匹,一股龐然氣勁震爆而出,將大殿殘垣徹底夷為平地!

  墨天痕氣力不支,受此力勁波及,瞬間被轟飛數丈!

  風聲中,只聽狠戾之句驟響:“臭禿驢!死來!”接著便是轟然一爆,震耳欲聾,掀起塵濤漫天,地毀石裂,天地皆驚!

  “前輩!”墨天痕大聲驚呼,如此威勢的一擊,金成峰定然用盡全力,烈如來猝不及防之下,焉能幸存?

  但見塵煙散去,光華消黯,卻見佛者身影穩立,單掌接住金成峰襲殺一拳,冷然道:“若真心求饒,怎會行進路間便開始蓄力?你,當真已藥石罔效!”

  金成峰已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向後退去,心中懼怕,更甚當年被打半死之刻!

  神金八蘊中,“赤金腰束”、“璀鑽寶墜”、“晶金扳指”、“銀膝綁腿”皆有淬煉肉軀、助長內力之能,其中“赤金腰束”更能儲存內力,以供隨時調用,方才那招,他強運全身真元,盡合八蘊之能,將多年來所存內力一並轟出,豈料結果,竟是這般難以置信!

  “不不……大師,我只是玩玩,玩玩而已……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這一會,他是真心求饒,然而烈如來緩步上前,道:“滿懷殺機的取命一擊,在你心中只是‘玩玩而已’,你將他人性命視若等閒,吾又如何能留你在世為禍?”

  說罷,抬掌便發!

  這時,卻聽墨天痕急喊道:“大師且慢!”

  烈如來聞言,收住招式,問道:“墨施主還有何事?”

  墨天痕道:“他尚欠天痕一個問題,事關母親去向,請容我相問。”

  金成峰一聽,靈機一動,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道:“對!對!你若饒我一命,我定當告知你母親去向!”

  他經商之念根深蒂固,即便此時,也想著等價交換。

  墨天痕不禁猶豫起來,不知是否該答應襲來,內心糾結不已,既不願失了母親消息,又不願留其一命繼續為禍。

  卻聽烈如來道:“不用了。”掌一抬,金芒翛綻,佛門至高聖氣源源而出,清聖莊嚴。

  金成峰大驚失色,轉身便逃。

  然而未出兩步,烈如來龐然掌氣已然臨身!

  只聽金鐵碎裂之聲,伴著陣陣驚惶慘叫一並傳來,金成峰至寶“神金八蘊”竟在烈如來這一掌下,宛如脆弱薄紙,瓦解崩裂,散成滿地碎金細珠,狼藉一片,再無往日光彩!

  失卻至寶,金成峰肉軀再無防護,被佛門聖力當場擊倒,跌落塵埃!

  一代商界帝王,一方高傲雄主,縱然自恃為天,視萬民為芻狗,卻仍逃不過正義裁決,由眾生之佛,往送黃泉彼岸!

  墨天痕大驚,不解道:“大師……這?”

  烈如來道:“貧僧來此之前,已將他們此番送離的女子悉數救回,此刻就在莊後。”

  墨天痕一聽,當即大喜,自己歷經千劫百難,生死徘徊,終能將母親安然尋回,不禁激動道:“大師!快……快帶我去吧!”

  烈如來卻道:“那些女子安然無恙,不必擔心。墨施主,你受傷沉重,先讓貧僧為你渡氣療傷,再去不遲。”

  本章人物實力

  墨天痕(金錢之戰時期)63+20(劍意加成,對武功越高者效用越低)

  金成峰88

  烈如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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