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榴硬是逼自己休息了三日方才動身,她明白,如此詭異之事,幕後黑手絕非善類,若是拖著傷體貿然找尋,只怕連自己也一並搭進去。
由於一路從東而來都不曾遇上此類事件,又聽說如今南疆邪亂四起,與她當日所見極為相似,顏若榴打定方向,往南而行,連行數日,訪便山中村落,卻仍是一無所獲,不禁有些氣餒。
“見不到妖人,也打聽不到雪集與苦兒的下落,是我選錯了方向嗎?”顏若榴漫無目的的繼續前行,憂心忡忡間,竟沒發現自己走偏了方向……
又走了兩日,仍是打探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加之天氣炎熱,顏若榴只覺一陣氣悶,不禁坐在路旁唉聲嘆氣。
此刻,她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濕透,衣物仿佛一擰就能擰出水來,將前凸後翹的火辣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引的一旁來往的腳夫商販都不禁駐足多看兩眼。
若是放在平常,顏若榴定然會給他們拋個媚眼,稍展華顏留香逗弄他們一二,倘若有色字上頭的不長眼貨色真的欺上來,她也不介意采補一番。
但這數日以來,她根本沒了這個興致,現在的她,只想快點找到雪集與苦兒的下落,或是找到殘害相親們的幕後之人。
“老李啊,這天是不是不大對啊?”
一旁茶肆中,一名汗流浹背的壯實腳夫敞著上身,縮在茶棚下的陰涼處搖著蒲扇,向一旁的同伴抱怨著天氣難熬。
老李長的的精瘦結實,並沒有他那般難熬,卻也不住的拿肩頭的毛巾擦拭著滿身大汗,道:“八月都是這個天氣,你是最近胖了,所以才嫌熱。”
那壯實腳夫道:“胖是胖了,但沒瞎說。這天確實比去年要熱些。”
一旁人就此聊了開來,有的道:“天氣就是如此,今天熱些,明天涼些,哪有天天都一個溫度的?”
有的人則贊同起來:“確實感覺比往年熱些,你看山上那樹葉,往年再熱可都沒這麼打蔫過。”
顏若榴猛然驚醒,自她一路過來,確實感覺天氣漸漸燥熱,她本以為盛夏時節,本就是炎熱的日子,也不以為然,聽那群漢子一說,這才覺得不對:“一路走來,確實是越走越熱,但此地乃山間之路,左右皆有林木,即便天熱,也不該溫度失常。只是……這與我所尋之事,是否關聯?”
猶豫片刻,顏若榴打定決心:“人死復生,也是超出常理見聞,那天殺的賊子既然有那等手段,改變天像想必也不是難事。反正至今沒有线索,與其如無頭蒼蠅一般亂撞,索性就先一直往前,先查出兩事是否有所關聯!”
數日之後,顏若榴一路依循體感往西南尋去,天氣果是漸漸炎熱起來,縱然是在深山之中,也覺不得一絲清涼,山中動植也都是一反常態,慵懶難動,不見這番時節該有的活力與蔥郁。
顏若榴見過地圖,此地應皆是綿綿群山,按理說植被豐茂,水汽足沛,氣溫當不會如此,這等反常,更堅定了她探查到底的心意。
再往深山中行進過二十里,那炎熱之感愈發明顯,奇異的是,熱力仿佛只來源於周遭空氣之中,而透過植物枝葉散射在身的太陽光卻並無那般溫度。
顏若榴暗地默念道:“我一路往西南行進,已有近二百里,此處位置再往西二百里,應是清洛,往東南三百里不到便是屠狼關,這賊子不會這般膽大,就藏身軍機重鎮附近吧?”
又行不足一里,翻過一座山頭,眼前景色豁然開朗,卻是與身後截然不同的異樣!但見群山之上,樹葉漸卷,草木泛黃,宛如被火烤過一般!
“此處,怎會有如此景象!”顏若榴凝立樹梢,望向那一片人間煉獄般的可怖山景,嫵媚而艷麗的容顏上,現出了深深的凝重之色!
“能造出這般異樣,賊子想必來頭不小,不知我一個人是否承擔的住……但若是請援,又有誰會相信我的空口之詞,願意隨我到這荒山野嶺來呢?”
想到這里,顏若榴不禁又想起了雪集。
“如果是他的話,定然會願意隨我而來吧?雪集啊雪集,你究竟和苦兒去了哪里?”
走下山坡,顏若榴望著四周宛如炙烤中的景色,不禁思索道:“樹木不活,也無鳥獸,與其說是焦土,不如說是死地,究竟是怎樣的邪法,才能造就這番異景?還是說,此地不過是天公玩鬧,是我自己多慮?”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此處,干脆查探到底!”
又行出二里有余,山間景色仍是干枯如前,只是燥熱之感愈盛。
不多時,顏若榴忽覺前方山谷間竟有一道人影閃動,登時一矮身,隱匿觀察,卻發覺那人身量瘦小,不似成人,再仔細一看,只覺那背影熟悉萬分,登時起身失口叫道:“苦兒!”
苦兒聽聞,回頭望來,只見顏若榴飛奔而出,眼中淚水隨風而飄,直抵他身前,一把將他摟在懷中!
此時離她們初見已過五年,苦兒身量長高,已勉強到了顏若榴胸口,被她這一抱,小臉被結結實實的埋在那對豐滿碩大的巨乳中,差點背過氣去,忙喊道:“顏姐姐!快……快放手……我要憋死了!”
顏若榴這才放手,趕忙確認道:“你還認得姐姐嗎?”
苦兒疑道:“為何不認識?”
驚喜過後,更多的疑問涌上心頭,顏若榴忙問道:“你為何會在此地?雪集呢?他沒有跟你一起嗎?”
苦兒道:“我當然是跟雪集師傅一道來的。”
顏若榴大喜過望,道:“雪集呢?他在哪?快帶我去見他!”
苦兒小嘴向一旁努了努,道:“就在那山腳下面。”說罷便領著她過去。
二人轉過山腳,卻來到一處洞口。顏若榴疑惑間,只聽苦兒對著洞內大喊道:“師傅!師傅!你快出來!”
洞內頓時傳來熟悉的聲音,卻帶著些許不滿:“有什麼事,這麼著急找我?耽誤了事情,你來擔責嗎?”
話音落下,洞中走出一名光頭僧者,不是雪集是誰?
乍見牽掛之人全都無恙,壓在顏若榴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帶著哭腔喊道:“雪集!你可讓我好找!”
雪集有些愕然道:“若榴?你怎會在此?”
顏若榴跺腳嗔道:“還不是為了找你們一大一小兩個王八蛋!”
雪集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一旁苦兒向他遞了個顏色,他當下會意,攬住顏若榴雙肩,安撫道:“好了,既然找到了,不妨進來歇一歇。”
顏若榴欣然應允,大步走入山洞,雪集與苦兒對視一眼,也跟隨她一同走入。
山洞甬道的燭光昏暗無比,卻比外面要涼爽很多,顏若榴此刻心情好轉不少,調侃道:“你是帶苦兒到這避暑的嗎?”
雪集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走過一段路程,三人漸漸來到山腹之中,顏若榴忽聞前方似有細微的人聲傳來,仔細一聽,竟是不止一人。
顏若榴想了想,問道:“雪集,你是救下那些人,然後躲在此處嗎?”
雪集笑了笑,道:“可以這麼說。”
顏若榴忽然停下了腳步,轉身鄭重問道:“雪集,我問你,村子里出事的那天,你可在?”
雪集點頭道:“我在。”
顏若榴想到自己當日所厲慘景,只覺心頭一揪,淚水又忍不住落了下來:“你既然能到此處救人,為什麼當日不救他們?”
只聽雪集微微一嘆,卻並未回答,只是道:“若榴,我們先不談這個好嗎?”
苦兒也上前牽住她的手,勸道:“姐姐,我們先進去再說吧。”
顏若榴知道這事詭異,恐怕他確實也無能為力,也就不再苛責。
正好她連日奔波,此刻的確也乏了,有雪集在側,她也頗為心安,想要休息一下,於是答應下來,跟著苦兒往里走去。
沒走多遠,洞中傳來的人聲漸漸清晰,那頗為熟悉的語調讓顏若榴心下一驚,忙轉身質疑道:“里面都是女子?為何都在呻吟?”
雪集不慌不忙的答道:“我一路所救都是女子,且大多帶傷,這才將她們安置在洞中照看。”
卻見顏若榴露出絕望之色,哀怨的看向他,顫抖道:“你不是雪集!”
雪集身子頓時一僵,苦兒在一旁勸道:“姐姐,他不是雪集師傅,還會是誰?”
顏若榴把苦兒攬到身後護住,冷冷道:“雪集他會與我保持男女之防,絕不伸手碰我,他會在提到傷心往事時眉頭緊皺,充滿自責,而不是一臉輕松。雪集他不會對鄉親們棄之不顧,不會對苦兒動怒、責罵於他,不會在我們談及性命的時候笑出來,他更不會收容這般數量的女子,在這不見天日的山洞中,做那苟且之事!”
雪集有些不解道:“若榴,你說什麼呢?”
顏若榴失望的看著眼前的光頭男子,那熟悉的面容此刻卻陌生的可怕。
“你忘記了,我是做什麼的嗎?那些呻吟是傷是淫,我會聽不出來嗎?”
雪集輕嘆道:“若榴,你錯怪我了。洞中是何情況,你隨我進去一觀便知。”
顏若榴雖是起疑,但心底深處仍是相信著雪集,被他這樣一說,反而有所動搖。
雪集也不等她回答,徑自走到前領路,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比誰都清楚。”
顏若榴不禁站在原地猶豫起來。苦兒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姐姐,雪集師傅不會做那種事的,那些姐姐們都好好的呢。”
顏若榴嘆道:“苦兒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望著雪集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她峨眉微皺,思索片刻,還是帶著苦兒追了上去。
走了不遠,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方被挖空的山腹,顏若榴看見眼前的景象,頓時驚的說不出話來,因為那廣闊的山腹之中,陳列著數排十字木架,每個木架之上,都綁著一個渾身是血,不著片縷的女子!
那些女子有的正在哀嚎,有的正在哭泣,還有的竟是夾住了雙腿不斷扭動,臉上露出了滿足享受的神情!
“這哪里是救人!雪集!你出……”憤怒的責問尚未落下,顏若榴忽感身後側一道勁風襲來,來人功力之強遠勝自己!
“偷襲!”
驚覺變數,顏若榴卻因苦兒在側之故,不能閃躲,只得回身運勁,迎接來人一掌!
雙掌接觸一瞬,氣勁已震的山體嗡嗡作響!
顏若榴只感一道難以化消的內勁透體而過,震的她右臂酥麻,但同一時間,左掌翻動,已是守中變攻!
豈料來人出掌變化較她更為迅捷三分,在她左掌剛出之際,已是一掌按在她的高聳乳峰之上!
顏若榴頓時抵受不住,連向後退了十數步,這才穩住身形,一擦唇角溢血,盯住那人恨恨的道:“我就說了,你不是雪集!”
“阿彌陀佛,我不是雪集,還會是誰?”雪集攬住驚恐的苦兒,笑著對她道:“若榴,既然來了,不如與我一同生活下去吧。”
顏若榴銀牙一咬,望著不知所措的苦兒,心中一陣氣急,不禁質問道:“你……你為何會做這些事情!”
雪集笑道:“這些事情,有何不好?她們都是准備獻給邪神的禮品,都有著與你近似的體質。”
“邪神?”
顏若榴一愣,只聽雪集又道:“但你才是我最想要獻給邪神的!她們武功低微,又無你那種天成媚體,想做魘後載體,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你的!”
“所以,你故意留下苦兒,目的就是引我到此?”
“我並未奢望你能找來,但依你性子,你定會全力尋找,我把苦兒留在身邊,也算多一個保障。”
顏若榴咬牙切齒道:“你把苦兒當成什麼!又把孩子們和鄉親們當成什麼?!”
“他們並非死於我手,只不過是抵不過魂力侵蝕,被鬼化而已。”
顏若榴銀牙幾乎咬碎:“所以事發之時,你就在村中?”
“然也。”
“一切……都是你的手筆?”
“不錯。”
輕松簡短的回答,帶來衝擊性的事實,解開所有疑惑。顏若榴不敢,更不願相信,那曾經帶給他希望的男子,竟又親手將一切毀掉!
“鄉親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對待他們?洛兒、棠兒、青梅……孩子們又做錯了什麼!”
顫聲之中,是心底不可置信的哀嚎,更是無比憤怒的絕望!
“我說過,他們不過是抵不過魂力侵蝕,被鬼化而已。從始至終,我都不曾出手。”
“那魂力,是你所釋?”
雪集搖頭道:“非也。”
“那是何人!”
面對凌厲發問,雪集卻笑道:“你已經知道的夠多,現在,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話語未落,梵音已響,雪集狠招出手,雙掌翻騰而來,看似滿帶佛氣之招,卻是陰森鬼厲,駭人至極!
顏若榴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素手一架,媚舞已起,正是她由天生武境自創而出的“妖魅之舞”!
但見柳腰婀娜旋動,藕臂輕擺之間,似有萬千女子低語呻吟,與雪集的梵音撞在一處,一時難分軒輊!
“若榴,你的功力又進步了,這一年間,沒少殘害生靈吧。”雪集說著,腳步卻在不斷後退。
顏若榴自然知道他並非不敵自己,而是想緩緩退至苦兒身旁!
但早在自己被打離苦兒身邊之時,她便以怒容作掩護,暗暗發動華顏留香,雪集乃是出家之人,不通男女之事,只道媚功需要表情流露才能發出,殊不知媚功重點,在於一個“惑”字,以她能為,一顰一笑,一喜一怒,皆可生媚,擾敵心神。
就在雪集即將退至苦兒身邊的刹那,只見顏若榴舞步驟疾,身如青色旋風,踏出忽左忽右、忽虛忽實的詭異路线!
雪集從未見過此招,心知一旦被媚功影響便極難逃脫,於是專注心神,抵抗起妖舞侵擾。
豈料這一分神,雪集卻發覺眼前倩影消失不見!
驚愕之間,趕忙回首欲捉住苦兒,不料竟是撈了個空。
抬頭望去,只見顏若榴已摟住苦兒,身在通道門口,只不過氣息紊亂,急喘不停。
看見手中“籌碼”失落,雪集也不慌張,只是笑道:“你方才那陣消耗極劇,就算把苦兒奪去,你又能帶他走多遠?”
顏若榴緊盯著雪集,讓苦兒躲到自己身後,側首道:“苦兒,出了山洞,往東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苦兒忙道:“姐姐你怎麼辦?”
顏若榴急道:“你跑便是!姐姐會去找你的!”
卻聽苦兒道:“姐姐,反正你也走不掉,留下來陪我們不好嗎?”
這一句忽然陰森,語調全然不似孩童所言,顏若榴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未及反應,便覺後心一麻,渾身氣力盡失,軟倒在地!
“苦……兒……?”再度遭遇最信任之人的背叛,癱倒在地的顏若榴眸瞪如杏,仍是不願相信這一切!
卻見苦兒露出玩味的神情,開心的走到雪集身邊,請功道:“師傅,我做的不錯吧?”
“你……不是……苦兒……”顏若榴緊盯著苦兒的小臉,那臉上有著與他年齡不符的陰邪。
苦兒卻蹲在顏若榴面前,將散亂的發絲撥開,撫摸著她滿是香汗的俏臉,道:“姐姐,我不是苦兒,還會是誰?”
看見苦兒陌生的樣子,又想到村中孩子們被鬼化的慘狀,顏若榴淚水橫流,縱使氣息不暢,仍是拼盡全身力氣喊道:“你……對苦兒……做了……什麼!”
雪集面上露出得意又恭敬的神色,道:“邪神造物,妙用無窮,這”邪天鬼種“可是稀有之物,若非苦兒可堪大用,我也不願給他植入。”
意識逐漸模糊,眼前之景也變的不再清晰。
朦朧間,顏若榴拼盡最後一絲氣力,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問道:“你……不是雪集……你……究竟是……誰!?”
雪集雙掌合十,佛門的莊嚴動作此刻在他手中卻顯得詭異厚重,原本白淨的面龐現出鮮艷而駭人的紅色,直至整顆頭顱如染血一般!
“我的確是雪集,但蒙邪神降恩,得入鬼獄,今列逆殺三教,獲法名——鬼佛?血極樂!”
一日後,當她醒來,只覺身周燥熱難當,自己則是被綁縛在一張石床之上。
“阿彌陀佛,你醒了?”熟悉的聲音,現在帶給她的,卻是戰栗的恐懼,顏若榴轉頭望去,只見血極樂立於床頭,正打量著她。
顏若榴掙扎了幾下,發覺自己動彈不得,只得問道:“這是哪?”
“此處乃鬼獄腹地,獄佛堂,乃是邪神賜給貧僧的容身之地。”
顏若榴觀四周狀況,只見無數殘破佛像或斷肢,或毀面,凌亂的陳列在陰森詭譎的大廳之中,牆面地面遍布碎石與血跡,直叫人毛骨悚然!
“這地方,恐怕狗都不願住。”顏若榴諷道。
“活物自然不配住進此處。”血極樂微微一笑:“不過你是特例。”
“是要我謝你救命之恩嗎?”
“我可救不了你性命,不過你若表現的好,或許邪神會恩准,讓你推遲幾日承載魘後魂力。”
“說白了,就是要奪舍我?”
“然也。”
“哈,你那邪神就不怕招架不住我的天生媚體,被我吸的脫陽而亡?”
血極樂不以為意,恭敬道:“邪神掌控萬鬼,豈會被你區區媚功所制?口舌若是閒的慌,不妨一會用來取悅邪神。”
說著,他喚過苦兒,吩咐道:“邪神一會就到,我要去查看烈邪珠的進展,你給我看住她,知道麼?”
苦兒點頭應下,坐到石床旁邊。
看見血極樂遠去,顏若榴急忙問道:“苦兒,你雪集師傅究竟發生何事?你到底怎樣了?”
卻聽苦兒道:“若是想打聽消息,大可絕了這個念頭,只要我想,我可隨時查看鬼種受植者的狀態。”
他聲音雖是稚嫩,語調卻與血極樂如出一轍!
“雪集……你!”顏若榴當然聽出這番話是血極樂憑邪天鬼種,以苦兒之口對她發出警告,對這控人神智的邪物不禁生出了深深的忌憚。
一轉眼,苦兒的神情又回復如常,將目光投向顏若榴。那目光,顏若榴再熟悉不過,那是男人對待胯下玩物的狂熱與占有,竟是帶著淫邪之意!
“苦兒,你要做什麼?”顏若榴驚恐道。她不相信區區一個什麼“鬼種”,真的能將人改變至斯!
但苦兒並未如她所期盼的那樣,眼神中帶著與他年齡不符的欲望,將小手伸向了她的胸前!
“苦兒!你醒醒!不可以啊!”
顏若榴掙扎著想要避開,怎奈渾身早已被綁死,只得任由苦兒扯開自己的衣襟,將手埋入那深邃的峰壑中來回摸索。
“姐姐,你這里真軟,又大又軟。”
說著與年齡不相襯的話語,苦兒已是按捺不住,將顏若榴衣襟盡數扯開,兩團又大又白的豪乳瞬間彈躍而出,如兩只體型碩大的白兔,在她胸膛瑟瑟發抖!
“苦兒,這不是你該干的事情,快幫姐姐穿上!”
顏若榴雖是媚惑男子無數,但又豈是來者不拒之輩?
更何況苦兒是她看著長大,她更不能任由他做出這等逾越底线之事!
然而正在興頭上的苦兒恍若未聞,一個猛子扎進顏若榴的胸懷,潛入乳波深處,感受著噴香美肉蕩漾的摩挲,好不快活。
苦兒越是快活,顏若榴便越是氣苦,心中更恨雪集竟將無辜的孩子帶壞至此。事到如今,她只能先穩住苦兒,令他無法再做淫事,再考慮其他。
血極樂自恃此地乃鬼獄腹地,高手眾多,故而雖是捆綁,卻並未壓制顏若榴功體。
此時她僅在昨日對戰中小有損傷,功力仍余九成,當即施展華顏留香,打算先控制住苦兒。
(樂5 )
就在顏若榴出手同時,卻聽苦兒一聲慘叫,竟是倒飛而出!
顏若榴雖惱苦兒對她不敬,卻也擔心他的安危,正欲發問,卻發覺一名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已不知何時立在一旁,陰冷道:“不懂事的賤狗!”
說著,右拳猛力凌空一握,苦兒頓時慘嚎一聲,邪天鬼種當胸爆開,血肉四濺,命喪當場!
“你……!”
眼見苦兒竟在自己面前慘死,顏若榴心頭宛遭巨槌轟擊,震蕩不息,將她的芳心碾成碎末!
淚水奪眶而出,顏若榴幾乎崩潰,衝那書生哭喊大吼道:“你為何要那樣對他!他還只是個孩子!”
那書生冷笑一聲,不屑道:“這樣的賤狗,本神殺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望著那書生狂傲而冷漠的神情,顏若榴不禁打了冷顫,巨大的恐懼瞬間止住了她情感的狂烈爆發,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戰栗,與幾乎不可違逆的壓迫!
這時,感應到邪天鬼種爆炸的血極樂匆忙趕回,一進門,正欲發作,卻看見那書生冷冷的望向他,頓時跪地行禮道:“屬下參見邪神!”
那書生不是別人,竟是千佛鬼獄之主,咒日邪神瀆天禍!
“鬼佛,你養的鬼童還真是深得‘極樂’二字精髓。”瀆天禍平淡的說著,緩緩走到血極樂身旁,拍了拍他肩膀。
血極樂此時已是懼的滿頭冒汗,一個字也不敢多言。
瀆天禍自顧自的道:“這條賤狗竟敢擅自褻瀆本神的東西,真是死有余辜,倒可惜了那枚邪天鬼種。”
血極樂只得附和道:“是……是……”
突然,只見瀆天禍手掌赤光一閃,隨即按在血僧面門之上!頓時,血極樂面上皮開肉綻,焦糊一片,不禁慘嚎出聲,卻是丁點也不敢反抗!
須臾,瀆天禍撤掌,只見血極樂面皮枯槁,嘴唇焦黑,已是換了一副模樣!
“管好你的狗,這次,讓你臉上開花,下次再讓本神不悅,就讓你腦袋開花。”瀆天禍平靜的道。
血極樂忙匍匐在地,連連磕頭:“謝邪神不殺之恩!”
瀆天禍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烈邪珠進展如何了?”
血極樂答道:“回邪神,烈邪珠已可承載邪陽一成鬼力,這世間已無人可擋。”
瀆天禍皺眉道:“才一成?你可知此物是用在何種場面?一成鬼力,只怕還不夠三教劍鋒打的。”
血極樂忙道:“是,屬下立即就去調整,定能讓烈邪珠承載兩成以上的邪陽鬼力!”
“兩成?”瀆天禍慢條斯理道:“不夠,我要三成。”
“這……”血極樂整個面容都扭曲在一起,不知是否該應下。
“辦不到?”
“不,辦得到!辦得到!”血極樂忙磕頭允諾道:“屬下這就去辦!”
瀆天禍這才稍顯滿意,點頭道:“滾吧。”
血極樂忙磕頭欲退,卻又聽瀆天禍道:“等等!”只得回身恭敬道:“邪神還有吩咐?”
只見瀆天禍一指苦兒破碎的屍身,道:“我覺得你項上還缺副念珠,有損你高僧的身份。正好,這賤狗的脊骨完好,你便用它串一條頸珠戴上吧。”
令人驚愕的駭人要求,使得顏若榴再不顧自身恐懼,大罵道:“畜生!苦兒已經死了,你為何還不放過他!”
瀆天禍回頭睨了她一眼,又望向血極樂。卻見血極樂連聲稱“是”,忙不迭的跑到苦兒屍身旁運起厲掌!
“不要……雪集!不要啊!啊……”
無視顏若榴淒厲的驚聲哭喊,血極樂竟是毫不猶豫的將苦兒整條脊骨抽出,血淋淋的掛在頸上,回頭對瀆天禍跪拜道:“謝邪神賜珠。”
瀆天禍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神情:“滾吧。”
輕描淡寫的驅走血極樂,轉而對上顏若榴仇恨的雙眼,笑道:“你的眼神倒很討本神喜歡。”
“魔頭!你放開我!你殺了苦兒,還要辱他屍身,我與你勢不兩立!”
顏若榴已是恨怒至極,她恨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斷了苦兒性命,更恨雪集對這種人卑躬屈膝、唯命是從!
瀆天禍卻不以為意的走到她身旁,欣賞著這性感火辣的妖嬈媚體,袒露的豪乳因她的激烈掙扎而不住晃動生波,肉浪翻騰,極是誘人。
“你知道本神為什麼喜歡嗎?”
瀆天禍自顧自坐到床邊,伸手撫摸著那對顫顫巍巍的巨碩豐乳,滿意而戲謔道:“本神就喜歡別人恨吾入骨,卻依舊對吾毫無辦法,這種憤恨而絕望,不甘而無力的感覺,更能取悅本神。”
說話間,魔爪摩挲抓捏不停,似是對這對神物很是滿意。
“你不得好死!”顏若榴對准瀆天禍的臉上啐了一口,卻被他輕松避過。瀆天禍眉頭微皺,手下用力一捏,幾乎將那豐滿的乳球擠爆!
“啊……”顏若榴吃痛,卻不肯服軟,又罵道:“你個生兒子沒屁眼的雜種!”
“好啊。”
瀆天禍似是很受用她目前的狀態,雙手撐在石床邊角,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待你成為魘後載體,就為本神生一個吧。”
說罷,厲掌一撩,竟是將捆縛顏若榴的繩索全數割斷!
顏若榴不意竟獲自由,哪還會客氣,當即運勁上手,一個鯉魚打挺,雙掌齊出,往瀆天禍面門拍去!
瀆天禍卻是愜意的一側身躲開來招,回手一拍,正中顏若榴肩頭!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掌,卻將魔女肩頭衣物盡數崩碎!顏若榴只感巨力之下,還有一股灼人的疼痛,左肩霎時難以動彈!
“聽聞‘妖嬈魔魅’以媚功名滿天下,不知今日是否能讓本神愉悅一二?”瀆天禍雙掌攤開,空門大露,神情極是不屑。
顏若榴卻漸漸冷靜下來,心道:“這人功力駭人,不能硬取,他知曉我的功體,定然也有防備,這般松懈,定是陷阱!”
然後前有虎,後無門,顏若榴亦知眼下只怕只有迎戰一途!
默默將雙乳收回衣襟,顏若榴再度發招,上手便是妖魅之舞,身形變幻莫測,如柳枝迎風,又似水蛇擺舞,卻讓人看不清她真容。
瀆天禍拍手笑道:“舞跳的倒是不錯。”
下一刻,卻見顏若榴媚體如風,步下生花,以一種奇異的姿勢,瞬間欺至瀆天禍身前,一指直取邪神咽喉!
卻見瀆天禍笑容不減,肩頭微動,在不及瞬目之間,兩指已夾住顏若榴奪命一指!
殺招未得寸功,顏若榴急欲抽身,卻發覺手指如被虎鉗,動彈不得!
瀆天禍笑道:“以媚功擾吾心神,讓吾觀感錯亂,將三息認為一息,再趁機攻入近前,狠招取殺,的確是不俗的功法,只可惜,你遇上的是咒日邪神!”
顏若榴抽不得手,只得原地反攻,左掌猛擊瀆天禍下陰、耳門、雙眼等致命部位,卻一一被他輕松閃過!
“看在你讓本神驚艷的份上,本神允你機會。”
瀆天禍輕易的閃避著顏若榴的連環殺掌,左手雙指松開顏若榴手指,右手一揚,卻將她胸前衣物盡數粉碎!
霎時,那兩團碩大的豪乳失去裹覆,再度暴露在邪神眼前!
“你!”顏若榴急忙退開,雙臂遮住胸乳,死死盯住對方。
“你還有三次機會,當你身上衣物全數被本神剝去,本神便會臨幸於你。在那之前,若你能讓本神足下挪動一步,本神當場放你回去。”
瀆天禍負手而立,顯然是極度自負。
(樂6 )
“那你定然後悔!”顏若榴一掌運式,再綻妖嬈身姿,華顏留香配合妖魅之舞,霎時,舞步如天女散花,殿中媚香四溢,極度催欲!
“宛如有萬千神女臨世,對本神順從拱伏,乞求垂憐,意境不差。”
瀆天禍雖身受媚功影響,眼前盡是弄姿之女,卻依舊負手穩立,似是等待什麼。
顏若榴眼見瀆天禍雙目漸迷,面露陶醉之色,知曉時機已成,當下瞬步上前,繞制瀆天禍身後,起掌轟向邪神天靈!
就在顏若榴殺掌將至之際,卻見瀆天禍手肘猛抬,正中魔女小腹!
顏若榴忽遭重擊,登時身形一滯,厲掌停在半空再難按下!
瀆天禍隨即側身,一手仍是背負,一掌則按在顏若榴腹部之上,運勁猛擊!
霎時,只見顏若榴口中朱紅噴濺,上身衣物全數碎裂,向後連退數丈,直至撞上身後佛像方才停下!
瀆天禍這才轉身,饒有興致的觀賞著顏若榴裸露的性感半身,道:“果然女人只有不穿衣服的時候才是最美,你的身子,很合本神口味。”
兩攻失利,顏若榴並不氣餒,仇恨與怒意支持著她再催先天媚體,將華顏留香發揮極致,配合已然袒露的裸軀,魅惑之意倍增,豐臀扭擺,豐乳顫舞,性感而嬌媚的身姿之下,是直接而致命的殺機!
這一回,負手的邪神不再淡定,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你真令本神感到愉悅啊!”
但見妖嬈魔魅縮身、舒展,似豹、似弓,直指邪神正身五處要害!而瀆天禍受至極媚功影響,眼中已是陶醉一片!
然而就在顏若榴殺招即將得手之時,卻見瀆天禍眼神陡變,一爪探出,扣中魔女咽喉!只見顏若榴裸軀在空中慣性一甩,竟被生生止住攻勢!
“怎麼,本神不過享受一下媚功帶來的快意,你又何必心急?”
瀆天禍單手扣住顏若榴細頸,將她舉在空中,另一手隨性一揮,便將她的褲裙盡數崩碎!
此刻,顏若榴已幾乎赤裸,只余一條褻褲傍身!但她已不再在意,仍是出手攻向邪神!
瀆天禍並不接招,只一甩手,便將顏若榴扔出一丈開外,仍是負手傲然道:“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隨即笑道:“你逃不出本神掌心的,不如即刻就范,享受本神臨幸,免得你這副惹火嬌軀再受摧折。”
卻見顏若榴嫣然一笑,張開藕臂,露出自己偉岸的胸懷與火辣的腰身,魅惑的道:“你喜歡我這身子嗎?”
“確實是上佳載體,魘後若得此軀,必然功力倍增,本神也必會多多臨幸。”瀆天禍微笑道。
“可惜你得不到!”但見顏若榴神色陡然厲,再度衝上!瀆天禍絲毫不為所動,單手一抬,故技重施,竟又是擒住顏若榴修頸!
“你敗了!”
正當邪神欲起手卸去顏若榴身上最後一絲遮羞布之時,卻見妖嬈魔魅眉眼一抬,雙眸利芒閃動,隨即雙臂倏然一震!
瀆天禍頓覺四肢猶如灌鉛,難以使喚,手臂瞬間垂落!
而顏若榴似是早已算准這步,招式不停,利指雙出!
只聽“噗噗”兩聲,妖嬈魔魅索命之指,一指貫入瀆天禍眉心,一指從邪神後頸直穿而出!霎時,鬼獄之主體內邪氣四溢,鮮血飈飛!
“你沒輸,但我贏了!”
樂5 :佛祭哀歌- 佛劍分說悲壯曲
樂6 :魔舞三相- 天首武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