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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9章 晏飲霜沉淪(5)

碧海墨鋒 atasdd 10343 2024-03-05 00:42

  牆的兩側,雙方同時結束了一輪激情,而不見彼此的男女心中,卻又心懷著彼此與失落。

  墨天痕放下了正在高潮痙攣中的柳芳依,仿佛筋疲力盡一般輕輕偎靠在佳人肩頭,眼中滿是失落與迷茫。

  另一側,晏飲霜的秀眸中一樣充滿著迷茫,卻在雲端彼岸被欲望帶來的快感不斷洗禮衝刷,流露出春水一般的蕩漾的神色!

  若能透過牆從外同時向兩屋里望去,墨天痕與晏飲霜正正對著對方,所隔近在咫尺,扶著牆壁的兩雙手幾乎停在一處,然而不過薄薄一寸木牆,阻礙著二人視线,令他們人不得相見,心不得相交,就連肉體也各自與他人所親昵!

  窗外,狂亂的暴風驟雨漸漸停下了咆哮,仿佛在為這場逐漸平息的歡愛畫上句號。

  即使是在黑暗中,柳芳依依舊察覺到男兒的失落,心中不由一酸,卻仍是輕撫著男兒後腦,柔聲道:“墨郎,我們回床上去吧。”

  薛夢穎方才並未滿足,見二人完事,又纏上墨天痕臂膀,嬌憨求歡道:“天痕哥哥,我們再來一次吧。”

  但墨天痕此刻再無心情,只是敷衍道:“我有些累了,夢穎,隔日一早就要出發,你也有任務在身,早些休息吧。”說罷自顧自躺上床,蜷成一團,不再多言。

  柳芳依見他如此失落,自己也是頗感迷茫,原應是柔情蜜意的互定終生之夜,為何結局會落的這般尷尬收場?

  但看眼前男兒頗為蕭瑟的背影,她也知是晏飲霜房內傳來的異響所擾,不由哀嘆了一聲,兀自穿戴起衣物。

  一旁夢穎尤未盡興,自然不大滿意,還想上前痴纏一番,卻被柳芳依拉住,道:“他此刻也沒心情與你做那事了,回去早點休息吧。”少女聞言,只得頗為失望的瞥了眼縮在床上的墨天痕,悻悻離去。

  而在另一邊,行至高潮的淫戲仍在進行著最後的狂歡,只見晏飲霜舒展著完美而緊致的玲瓏玉體,跨坐在寒凝淵腰間,柔韌而纖細的腰肢如水蛇一般扭擺出各種淫蕩而魅惑的曲线,牢牢套住身下男子的八寸巨龍,任由它從下至上貫穿著自己的無雙名器!

  不一會,寒凝淵從床上坐起,從後抱住晏飲霜上下起伏的嬌軀,雙手緊緊握住她胸前顫巍彈跳的高聳雪乳,將一道道凝脂般的乳肉從指縫中擠壓而出,親吻著佳人殷紅艷麗的耳垂,低語道:“墨賢弟那里好像結束了。”

  得到的,是絕色佳人報復一般的扭動腰肢與肉棒四周傳來的密不透風的緊箍摩擦。

  “與我何干……”晏飲霜口中雖滿不在意,秀眸卻不由自主望向了墨天痕所在的方向,雖是隔著一面木牆,卻仿佛仍是看見了屋中幾人赤身裸體,交頸而臥的畫面,心中酸楚之下,竟是又一波高潮襲來,黑暗沉淪般的快美感覺瞬間如洪濤怒卷,襲遍全身,只轟的她美目上翻,欲仙欲死,一時難以呼吸,幾乎昏厥過去!

  待到她再度清醒,只覺花宮深處傳來熟悉的飽脹感與熱度,知是又一輪濃精注射在了自己體內,一時間,羞愧、難受、興奮、享受,種種復雜的情緒涌上心田,令她呆在原處,一時竟有些痴了。

  這時,一雙纖細的大手擒住了她小巧玉潤的下頜,將她既迷茫又享受的俏臉掰向後方,隨即,一雙散發涼氣的薄唇吻住了她水潤光澤的嬌艷紅唇,一只靈巧的長舌伸入其中來回卷弄著,與她芬芳粉嫩的香舌糾纏一處,互換著口中津唾,直吻的她微眯秀眸,神情再度迷離起來,這才放開,笑問道:“當真嗎?”

  說罷,一扭雄腰,將二人面向了那黢黑的牆壁,在晏飲霜耳後低聲細語道:“想象一下,如果此刻,墨賢弟正趴在這堵牆後,注視著我們……”

  話音甫落,寒凝淵便覺肉棒周邊美肉驟緊,如痙攣一般將他的雄偉之物往蜜穴更深處大力吞去,不禁笑道:“原來被人看見,會讓你如此興奮呢。”

  再看晏飲霜,小腹已是微微顫抖,絕美的臉頰上紅霞亂飛,美目不住的向上翻白,只是想象,已讓強烈的快感如電流般直貫脊髓,上通天靈,下至花宮,將一顆芳心電的瘋狂亂竄!

  而高潮時噴出的蜜液如泉涌一般,將二人緊密的交合處再度澆淋的一塌糊塗!

  雷歇雨止,是天光最為黑暗的時刻,那堵普通的木牆,此刻也仿佛被黑夜染上一層幽黑的墨色,而在這墨色之中,晏飲霜仿佛真的看見一道人影,正趴伏在牆,一雙漆黑的眼,正死死注視著自己!

  “啊……哈……他……他真的會在看嗎……?”明知不可能之事,卻在迷離的無雙佳人心中留下了真實的烙印,無論理智不斷告訴自己絕無可能,心中卻仿佛被扭曲了意志般,堅信在那普通的牆後,是自己所愛之人的雙眸,正在注視著自己與其他男人暗通曲款,淫蕩媾和!

  巨大的倫理衝擊與扭曲快感已令她無法分辨真實與想象,只能如提线木偶一般,讓思想與身體都遵從著欲望與快感的指引!

  寒凝淵從後撐住晏飲霜苗條健美的嬌軀,令她此刻赤裸而淫糜的絕美身姿在八寸肉棒從下至上的頂肏中不斷的搖動舒展,仿佛正在向“牆後注視的墨天痕”展示著這具美輪美奐的淫欲胴體一般,欲眼迷離的晏飲霜也只覺那雙攝人的眼,就真真切切的在牆後注視著自己房中的一切,渾身上下每一寸如雪般的肌膚都被這莫須有的視线刺激的戰栗而緊繃,心跳更是加速不已,身下更是快感不斷,愛液激涌,高潮不斷降臨!

  不一會,寒凝淵又將晏飲霜轉過嬌軀,令她趴入自己懷中,在她耳邊低聲道:“如此姿勢,他會更清楚的看見我二人交合的部位呢。”此時,猙獰硬挺的八寸巨龍就深插在晏飲霜蜜桃也似的兩瓣粉嫩圓臀中間,殺氣騰騰的在她淫滑緊致的無雙美穴中奮力征伐,數度進出,不減威力,而晏飲霜難當那被人“注視”的羞澀,將螓首埋入寒凝淵胸膛之中,死死捂住口唇不敢發出聲響,赤裸雪白的嬌軀就如海中扁舟,順著身下肉龍的強勁翻騰而上下起舞,激烈而富有節奏的水花碰撞聲愈發響亮,蓋過了那極力壓抑的低聲媚吟!

  不過片刻,巨大而扭曲的快感便再度將這絕代的美人吞沒,只見她纖美的腰肢在顫抖中陡然抬高,將肉棒抽離了濕滑的淫穴,不住的痙攣擺動著,淫滑一片的白嫩蛤口中,粘稠的精水愛液不斷噴灑,將那堵木牆打的潮濕一片!

  “為什麼……這個男人會讓我變的如此不堪……”劇烈的高潮過後,一道念頭無形之間在嬌喘吁吁的佳人腦海中閃過:“可是……為什麼會……這麼舒服……”轉瞬,一股巨大而深邃的恐懼就席卷了晏飲霜的內心!

  此念一出,代表著她不但自己的身體正不受理智節制的追尋那墮落的快感,就連思想也仿佛開始被那無底的欲望深淵裹挾卷走!

  看出美人心中巨大的矛盾,寒凝淵不等她多做思考,便起身令她靠牆而坐,隨即扶住她潮紅的俏臉,將那硬挺的八寸肉龍湊到了她正嬌喘不已的兩瓣櫻唇之前,強硬道:“含住!”

  晏飲霜自小便被人百依百順,心底本能的對這命令般的口吻感到厭惡,然而身體卻做出了最誠實的反應,順從的將那滿是雄性氣息與交合異味的粗壯巨根含入芳香檀口之中,自然而然的嘬吮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扭曲的差異感,讓晏飲霜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與動作,平日高傲清麗的她此刻宛如一個絕對忠誠的女奴,在本能欲望的驅使下不斷的用柔軟水滑的口唇侍奉著寒凝淵火燙粗硬的陽根!

  “我……我好像……已經沒法拒絕這個男人了……”口中濃烈而火燙,堅硬而粗壯的觸感,宛如烈性的催情淫棒,令晏飲霜品嘗到了從未有過的異樣快感,那是一種扭曲的墮落,一種被人征服的病態快感!

  哪怕她思想上依然抗拒,但事實上,她的身體卻早已屈服在了這名男子胯下,被這根肉棒在體內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淫亂烙印!

  早在新瓜初破的那一日,她便已經輸給了自己的淫蕩體質,輸給了這名奪去她貞操的男子!

  現在,她的身體已經牢牢記住了那根八寸肉龍的形狀,也記住了他濃烈到令她發情的男子氣味,更無法抹滅他給自己開啟了欲望與墮落的深淵,為她帶來在屈服與恐懼中產生的,仿佛無窮無盡一般的扭曲快感!

  接下來,寒凝淵又變換了各種不同的體位抽插搗弄,但無一例外,都是令二人交合之處對向木牆,如此一來,更加刺激晏飲霜的羞恥與淫性,令她不住的顫抖腰身,泄身連連,晶瑩剔透的愛液在八寸巨龍的連連抽插下毫無節制的噴灑著,在漆黑一片的房間中,宛如點點微弱的星光,輝映著她白皙如皎月一般的完美裸軀,為這淫亂而羞恥的交媾填上一抹高貴的聖潔!

  約摸半個時辰過去,反坐在寒凝淵擎天肉棒上的晏飲霜面向木牆,帶著迷離而淫媚的面色,搖曳著纖細柳腰,令二人性器的結合處發出粘稠的淫糜聲響,不多時,只見她平坦健美的小腹倏然一挺,腰身瞬間弓如弦月,朝天高挺的嬌乳伴隨著身下傳來的劇烈抖動而顫動不止,搖晃出炫目迷人的雪白肉波!

  與此同時,寒凝淵久戰未歇的肉棒也迎來了最為猛烈的發射,粗壯的肉龍抖動著將龜頭襲入了玉蕊靈渦最深處,破開那柔嫩的帷幕,直搗花宮,隨後將岩漿一般灼燙而白濁的濃精灌入其中!

  在被想象中的目光“凝視”之下不斷被灌精中出的晏飲霜此刻迎來了無比羞恥與淫悅的連續絕頂,仿佛在暈眩中飛翔上天的迷亂快感令得晏飲霜幾乎失聲,檀口極限的張開,卻無法從喉間發出一絲聲響,但那舒爽的感覺已無需通過聲音散發,而是沉回了胸膛,在芳心中積攢爆發,而後直流四肢百骸!

  極致的高潮過後,是渾身的酸軟無力,晏飲霜嬌媚健美的裸軀仿佛一灘潔白的軟泥一般向前栽倒,而寒凝淵此時也抬起她兩瓣渾圓的緊致翹股,將依舊硬挺衝天的八寸肉龍從那銷魂多汁的名器中抽離,發出“啵”的一聲脆響,仿佛是蜜穴不滿訪客離去而發出的嬌呼。

  那彈性驚人的蛤口經歷如此粗大的肉龍征伐,依舊在巨物離體的一瞬間緊閉成縫,僅有小股的愛液與精水灑落出來。

  隨後,陰柔的男子來到軟倒趴伏的無雙佳人頭前,竟是毫不憐惜的揪住她幾束散亂的青絲,將她俏臉拎至自己依舊勃然挺立的腥臭肉龍近前!

  晏飲霜從未被人這般粗暴對待過,除卻發根處被拉扯的疼痛之外,心中卻並未有多排斥,反而生起一股莫名的異樣感受,但還未等她注意到此點,便見寒凝淵肉棒倏然一抖,竟是又從馬眼中噴射出數股濃稠腥臭的白漿,將她潮紅迷失的俏臉染上一層汙穢而淫浪的乳白!

  痛快射完方才鎖住的精液,寒凝淵蹲下身來,在已是滿臉白濁的晏飲霜面前笑道:“在他面前被人這樣玷汙,你感覺如何?”

  “玷汙……的感覺……”順著問題,晏飲霜捫心自問,竟發覺除了恥辱之外,自己竟還有些許……歡悅?

  想到方才自己在墨天痕的“全程圍觀”之下不僅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興奮與淫浪,此刻更是在不時回味著這種扭曲的異樣快感,種種心緒,都不禁讓她深深感到迷茫與害怕!

  這時,只見寒凝淵一反先前的粗暴,將晏飲霜無力的嬌軀躺回床的正中,道:“霜兒,你明日還有事,我就不久留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再盡歡愉。”

  晏飲霜望著將她輕輕放倒的俊逸男子,美眸中的訊息復雜而多變,既有厭惡,卻也有迷戀,心緒更是揉成一團,與此刻的俏臉與下體一樣狼藉一片,竟全然摸不透自己的真實想法,只是木訥的道了聲:“好……”

  寒凝淵笑著為晏飲霜赤裸的嬌軀蓋上已被淫水打濕的薄被,柔情的仿佛新婚燕爾一般,卻絲毫不管她滿面的精漿,只將轉身離去時的深深寒意,烙印進了她的心頭!

  晏飲霜被這一通征伐,已是疲累不堪,也顧不得洗去滿臉的腥臭,只感受著腹中滿滿晃晃的濃精,不一會便沉沉睡去,而墨天痕卻被那若隱若現的交合之聲所擾,心間又亂又痛,輾轉反側,幾乎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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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消雨歇,月落日升,清晨時分,陸玄音與柳芳依敲響了墨天痕的房門,卻不見男兒身影,正疑惑間,只聽門外風聲呼嘯,劍鳴鏗然,二人來到院中,只見墨天痕早已穿戴齊整,左手墨武春秋瀟然揮灑,右手持棍負於背後,融會陰陽天啟與滿腔劍意,一時間,院中被風雨打落的樹葉被其氣機牽引,紛紛離地而起,沿他劍勢軌跡,如繽紛彩蝶,在他周身環繞起舞!

  “這劍勢……”陸玄音看著院中墨天痕所舞劍法,雖是正宗的墨狂八舞,卻總覺有些不同,一時竟看不出究竟有何許端倪,但她畢竟出身道家名門,靜思良久,終是窺得一點門道,卻又不禁自我懷疑道:“怪哉,痕兒的內功以陰陽相生見長,怎麼這番劍法,好似走的是純陰的內勁?”

  這時,只見墨天痕身後長棍倏動,緊接著,一聲龍鳴激越而出,棍尖仿有龍鳳相纏,身形衝破環繞飛葉,一擊正中院角大樹!

  那樹足有一人合抱粗細,被墨天痕手中木棍一捅,瞬時皮開木裂,竟是從被擊之處,應聲折斷!

  而他手中木棍難承燕歌孤問之罡勁,直接化為齏粉!

  見那大樹轟然倒在自己旁邊,墨天痕方收起劍意,身周飛葉失卻依托,也一同跌落塵埃。

  他心知自己犯了大錯,一大早鬧出這般聲響,還毀了學舍的公物,正不知如何處理這滿院的狼藉,卻聽見陸玄音在身後喚他:“痕兒,你先回來吧。”

  墨天痕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指向院中的斷樹,道:“娘……我不是故意,我本以為可洞穿樹干,不曾想……”

  陸玄音好沒氣的笑道:“功夫沒練到家,勁力仍是分散,亦吐不出距離,自然不能洞穿……”說到這里,一轉念,臉色已是微郁,心道:“這套槍法雖是精妙,但痕兒修習時日實在過少,還未能精熟,這樣還被安排去與一眾邪人生死相搏,當真無妨嗎?”但想到三教武演終決之上,他能將煌天破逼至那般境界,只得以此安慰自己:“孟掌教此般安排,一定另有深意。”

  此時,大樹傾倒的聲響已驚動屋里的晏飲霜與薛夢穎,二女披了簡衫便匆匆跑出觀望情況,正遇上准備返屋的墨天痕。

  晏飲霜與墨天痕目光一觸,不約而同想到昨晚各自未明的狀況,臉上神情頓時僵住,場面一時好不尷尬。

  柳芳依身為當事之人,一眼看出二人問題所在,也便說破,便上前拉住墨天痕手臂,道:“先回屋吃早飯吧,一會你們還需去醒世公府呢。”

  二人得了台階,只得順其而下,一頓飯吃的悶聲悶氣,只有夢穎不懂這些男女心境,懷著即將出征的興奮之情,嘰嘰喳喳的展望不休,遐思著自己一路跟墨天痕作伴游山玩水,彌補當日五路反攻沒有跟墨天痕同行的遺憾。

  卻見墨天痕沉下臉來,不悅道:“夢穎,此回反攻不是兒戲,沒有那游山玩水的心思。”他一路歷經生死磨難,親眼目睹無數同門血戰殉身,此回又肩負誅邪重責,心頭沉重,自然沒有游山玩水的閒情。

  陸玄音看出兒子心思,忙圓場道:“你與痕兒定然不是一路,等這次平安歸來,我們一同往南水走一遭。”

  墨天痕疑道:“南水?”

  陸玄音笑道:“來這幾日,我已與你外公書信往來不少。”隨即神色又黯淡不少:“二十年了,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外孫。”

  柳芳依奇道:“天痕沒見過他外公嗎?”

  陸玄音想起種種過往,幽幽一嘆,道:“當年我才十七,與天痕他爹相戀,被他外公知道後極力反對。我那時年少衝動,與父親鬧的很僵,父親又是個犟脾氣,此之後二十年間,我父女都不曾往來……”說到這里,往事涌上心頭,陸玄音一陣唏噓,露出一絲悵然神情,自嘲道:“想我自幼讀詩誦經,自以為通情達理,結果只因一時的莫名倔強,使得一家人二十年不相往來,現在想來,只笑自己幼稚無知。”

  柳芳依忙安慰道:“伯母不必自責,時過境遷,如今終能一家團聚,無論如何都是開心的事情。”

  “是呢。”陸玄音微微一笑,抹去眼角淚珠,道:“父親看見天痕,定然開心,便是責罵於我,我也認了。”

  飯後,眾人收拾停當,在門口向陸玄音辭行,望著愛子遠去背影,陸玄音心中百感交集,默念道:“天哥,你一生都期望重振墨家千年輝煌,如今天痕青出於藍,定能不負你之夙願!”

  一行人來到醒世公府門前,轉身對柳芳依道:“芳兒,就送到此處吧。”柳芳依心知此回墨天痕身負重任,自己硬要隨行,定然拖累,況且三教能人也不會允她前去,便點頭囑咐道:“千萬小心,我與伯母等你回來。”

  墨天痕點頭謝過,與晏飲霜、薛夢穎一同邁入公府,及至大堂之前,只見一干弟子羅列門外,僧道莊穆,儒風精斂,百劍藏鋒於鞘,槍戟指天如林,長弓弦鳴嗡然,寶杵禪杖定光,性情者抑心忍怒,欲一雪前恥,昊然者屏氣凝神,欲平靖邪患,肅然氣氛,比之當日五路反攻更勝。

  門口晏世緣見墨天痕到來,迎上道:“就差你一人,速來吧。”晏飲霜與薛夢穎還欲跟上,卻被他抬手攔住,道:“你們不與天痕同行,在外等候令調吧。”

  大堂之中,只見孟九擎、霍青絲與醒世三聖皆在階上,宗問真十二劍盒已背上身,默然立在五人身後,階下,四梵天,四佛座悉數而至,反倒是儒門七君只到其四,不見晏世緣進入,也不見風劍子御逍遙,自然亦不見已然身死的屈有道。

  墨天痕很自然的找到煌天破與籟天聲,與他們站到一處,掃眼望過,疑道:“二位師……師伯為何未至?”

  籟天聲小聲道:“倦師伯昨日夜中陽毒發作,大師伯正為他療傷,此半月是無法出關了。”

  墨天痕不禁懊惱道:“這……?偏偏在這關頭!”

  煌天破拍拍他肩頭,小聲安慰道:“正因如此,師尊才會早做准備,不是嗎?”

  墨天痕面露難色道:“只憑我們二人……”

  正在此時,只聽階上孟九擎一聲清喝,原本嘈雜的人群頓時寂聲!

  “諸位同門,自鬼禍誕於南疆,惡火席卷神州千里,萬千黎民徒受無妄,軍兵志士難靖其災。鬼獄之行,逆天道,斷人常,以鬼種控人神魂,致正者為倀,擲鬼陽爆摧鎬京,造昊陽焦土,更甚,將逝者為其邪法所制,枉為孤魂冤鬼,生不可得,死不能求!”說到這里,不少弟子已是義憤填膺,不少人同門手足都曾遭鬼獄毒手,此刻再聽鬼獄惡行,心中怒意皆漲,竟無無形間聚匯實意,引的墨天痕與宗問真忽感極怒上身,劍意隨之共鳴,墨武春秋顫抖如篩,幾乎破封而出!

  宗問真背上劍盒亦是抖動不止,內中十二神劍也應此極怒之意,鋒鳴不止!

  大院之中,百兵震動,鏗然厲響!

  孟九擎見,接著道:“此駭世之災劫,塗炭之厄禍,我等三教子弟,當奮天下之先,立蒼生之前,殄滅奸邪,責無旁貸!經前番五路反攻試探,無數三教英傑殺身成仁,得引邪首破綻,應證為祟真相,再有三劍峰冒死偵查,探明其中兵陣排布,地形虛實,前日,又得三渡神僧與道門九曜設下四象大陣,封鎖鬼力外流,將一眾邪人盡數監於惡土之內,難越雷池,如今內憂已解,戰機已得,正是我等蕩邪平穢,掃平外患,一戰功成之時!”

  此話一畢,群情憤昂,眾弟子皆摩拳擦掌,院中的無形意念忽然凝聚,厚重如有實質,噴薄衝天!

  “好強的劍意……不對,不是劍意,而是純粹的戰意!”墨天痕極力壓制背後顫抖的墨武春秋,額上卻霎時細汗淋漓,百余人戰意激發之下,任他天賦異稟,極早修成別人畢生亦難求得的御劍之意,也壓制不住如此激憤衝天的昂揚之意!

  正在窘迫之時,只見宗問真劍指一蕩,一道無形劍意如泓波漣漪,泛泛而散,霎時院中激昂消弭,百兵皆息!

  墨天痕這才松下一口氣,尷尬的抹過額頭汗珠,暗道“幸好”,便是再遲上數息,只怕他又要為墨武春秋重纏布封了。

  怒奮平息,但眾人決心不減,皆是翹首以盼,等待孟九擎一聲令下。

  孟九擎繼續道:“堂外三教弟子,分兵一十二路,配合當地軍兵,顧守九曜四象陣十二處陣源,各自地點,皆已告知,當即刻出發!望諸位以守衛陣源為先,拒敵即可,切莫冒進!”

  吩咐已畢,堂外弟子昊然氣涌,齊聲高喝:“定不讓邪人越雷池一步!”聲勢震天,神鬼變色!

  隨後,眾弟子依次退去,晏飲霜與薛夢穎自在一隊,二女往堂中又望一眼,見墨天痕仍在其中,等候安排,只得先行離開,去尋自己隊伍。

  待堂外弟子散盡出發,孟九擎與三聖等人走下高台,來到眾人之中,道:“真武雙璧無法參戰實屬可惜,故吾等決議,讓紫微聖與吾留在此地,太微聖與天市聖與你們同去。”

  “三聖竟要出京?”眾人聽罷,不禁微詫,但轉而想到,此舉是為保障最後勝利,也都不再多言。

  孟九擎又道:“此戰吾雖盡力排布,但依舊難成萬全之局,據清璇情報,邪營腹地之中,邪陽之力遍布,而九曜四象陣無力波及,屆時我等三教功體都會有所壓制,難以全力施為,卻又會提升邪人功體,此消彼長之下,其中凶險,想必各位都心知肚明。”

  霍青絲接道:“最終目標皆已知曉,戰術也已安排,我等定要全力施為,為最終勝利牽制到最後一刻。在此期間,諸位定要保全自身,一旦有一人身亡,平衡便會頃刻打破,屆時產生連鎖反應,不光我等將遭邪酋同化操控,只怕中原大地千里塗炭,災黎遍野,真成暗暝鬼獄!”

  君舍稷神情凝重走到煌天破與墨天痕面前,端詳二人良久,終開口道:“三教之未來,中原之希望,皆系與你二人之手,你們……可有覺悟?”

  煌天破與墨天痕慌忙跪倒,道:“弟子定全力以赴,不辱眾師長厚望!”

  孟九擎微微點頭,隨後軒眉一揚,朗聲高喝道:“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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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三教弟子們依各自路线,趕去九曜四象陣十二處陣源處布防,三教高手們也縱馬疾奔,跋山涉水,直取目標邪山,一路無話,不出三日,已抵近前,只見果如三峰書信中所說,天氣炎熱異常,胯下駿馬汗流如雨,道旁綠林樹裂葉蔫,再往前行,草木皆枯,大地龜裂,宛如一片死寂焦土,馬兒更是難以支持,倒地口吐白沫,不禁暗嘆鬼獄災患之深,若不能畢其功於一役,生者世界定當不復得存!

  眾人無奈將馬放跑,徒步往邪山行進,走不遠,正遇上在此等候的三教劍峰。

  眾人打了照面,商清璇見到竟是宦孝臣與民為天來到,忙上前行禮道:“清璇見過二位師伯、師叔。”海傾天與段塵緣也與各自師兄弟會面。

  霍青絲親眼確認商清璇安危,忙上前關切道:“無恙乎,可有傷到?”

  商清璇笑道:“中了一箭而已,幸得傾天與塵緣輔以真氣治療,已無大礙。”

  霍青絲這才放心道:“沒事就好。”轉而擔憂道:“可惜一會又需你以身犯險。”

  商清璇輕松一笑,道:“師姐你不也一樣。”

  宦孝臣道:“四象大陣持續有限,我們必須盡快開戰,寒暄等得勝再聊不遲。諸位,按路上商議,即刻進入!”

  幾番博弈,連番拉鋸,促成終局一戰,三教高手盡出,鬼獄整暇以待,個中勝負,中土未來,皆牽系於此,三教高手各展輕盈,紛紛踏入這最終決戰之所!

  寬敞足容數萬人的萬鬼血岩,此刻寂靜無聲,死氣沉沉,空氣中亦散發著血腥與腐朽,是因九曜四象陣封靈之故,切斷此地存屍與邪陽聯系,加之氣溫炎熱,不少存屍已然腐壞,惡臭之息,令人作嘔,更令生者膽寒!

  “阿彌陀佛!”

  “無量壽佛!”

  四梵天與四佛座見此慘景,出家人善念使然,不禁道心大慟,紛紛誦起經文,但眼下並非超度之時,佛道眾高手腳下仍不停歇,追隨雙聖腳步,毅然向前邁去!

  墨天痕饒是見過幾次世面,但在如此陰森的環境之下存放如此之多的屍體,仍是令他陣陣反胃,幾欲嘔吐,好在籟天聲在旁提醒道:“用道門功法,清心平念,可抗此嗅。”墨天痕當下默運希音心訣,果然不適稍減,也趕緊加快步伐,跟上眾人腳步。

  眾人快步來到地葬沉淵的拱門之前,因四象陣隔絕鬼陽靈能,鬼獄已無人能入此中,自然也就無人看守。

  商清璇提醒道:“師伯,師尊,此甬道之後,便是鬼獄‘淨世七武’所在,乃是他們特意培養的防御干將,但上回前來時不曾得見,實力未知。”

  “四象陣在此門後便是極限,在這之後,就是邪人的主場。”民為天道:“諸位,接下來,便是惡戰開始!”

  宦孝臣面色無波,道:“眾人進入!”

  “吾來開路!”說罷,只見太微聖足下真氣翻涌,一馬當先,隨即,三教英傑齊展步伐,過簡陋拱門,突出四象大陣!

  就在眾人即將跨出甬道之時,只見鬼獄深處邪陽陡然一閃,一股龐然邪力如黑龍舞爪,勢若排山倒海,向著地葬沉淵入口處呼嘯而來,滔天之功,霎時崩碎半壁山體,堵住整個出路!

  地葬沉淵末處,等待多日的咒日邪神瀆天禍臉上浮現得意之笑,心中暗喜道:“此逼仄之地,便是最好的阻擊地點,任你們如何厲害,身處如此狹小地形,最多只得一二人皆吾邪力一擊,加之隊形緊密,定教你們有所死傷!無論是誰來,想在本神主場尋求決戰,便定教你們全軍覆滅!況且,你們的倚仗,很快便會消弭無蹤!”

  然而瀆天禍心中盤算方落,卻見被邪力覆蓋的甬道處傳來精猛罡風,隨即,聖光閃耀,帶無上清朗昊氣,照耀陰沉世界,奔騰邪力為之一潰,地葬沉淵為之一顫!

  與此同時,只聽一道厚重男聲,伴隨雄渾之詩號一同響起!

  “統方圓,正天地,判黑白,定春秋,令法無情,儒罡憲刑!”

  隨之,一道男聲溫潤如玉,亦伴清雅詩號同臨!

  “冰肌飄韻,翠舞靈風,瓊花一樹,彩光玲瓏,風砂磨礪碧波容。脫胎玉質獨一品,儒中無瑕,君子無雙!”

  “什麼!”眼見計劃落空,瀆天禍一咬牙,問道:“來者何人!”

  “吾,醒世太微宦孝臣,俗名——儒罡·秦龍刑!”

  “吾,天市聖民為天,你亦可喚吾——玉儒·白無暇!”

  早知以瀆天禍性格,定會行偷襲之事,雙聖早有准備,聯手擋關,協力破局,引得三教眾人毫發無損,盡數突入地葬沉淵!

  “原來太微聖與天市聖都是稱號,二位師伯祖還有本來名號。”墨天痕心道。

  “宦孝臣?民為天?可惡……竟是醒世三聖?!”瀆天禍先手未建寸功,已是心煩,又錯估三教戰力,更是躁郁,只見他雙臂一張,無數黑氣環繞而出,流向地葬沉淵之中呈北斗群星形狀排列的七副石棺之中!

  接受邪力灌注,七副石棺齊聲爆碎,從其中顯露七道奇形怪狀,扭曲可怖的巨型軀體!

  霎時間,整個地穴中陰風慘慘,宛如百鬼嘶鳴,淒厲滲人,沉睡至今的淨世七武,如七名殺神,橫阻在三教高手面前!

  “哼!別說是雙聖在此,就算是孟九擎親臨,也破不了本神的淨世七武!就看你們如何過的了這關!本神就在邪陽天穹等你們送上性命!”瀆天禍說罷,扭身便走,隨行的四皇與逆殺三教也隨之一同離去,而剩余八名的十惡鬼凶也留在了此處,准備與淨世七武聯手,一抗三教眾人!

  墨天痕觀那七人,有的橫生枝杈,有的滿身刀刃,有的一身白骨,有的遍燃陰火,皆具人形,卻皆無人樣,端的可怖,當即解下聖槍,准備迎敵,卻聽耳畔熟悉道律響起,希音之聲,已從清音之琴上澎湃而出,向場中的十五人分別襲去!

  若在以往,籟天聲道律一出,邪人定有損傷,然而此回,淨世七武沐浴道律,竟是紋絲不動,就連一旁功力低微的十惡鬼凶,竟似也並未遭受多大影響!

  就在墨天痕驚詫之際,只見“平欲天”奕真轉到籟天聲身後,一股清聖道氣打入清音弦劍,希音師徒二人合力施為,霎時,穴中道律之威倍增!

  於此同時,四佛座,四梵天各自搶上,攔在眾邪人身前,霎時佛光大燦,道氣飈飛!

  宇文正一拍墨天痕肩膀,道:“莫教為師失望!”隨即河山劍上“血衝天”迸發而出,與同來的三君子一道,加入戰團,儒風迸發而出,抵住眾邪攻勢!

  “走!”一聲令喝,雙聖再度開道,化作兩顆金色流星,橫跨地葬沉淵!

  霍青絲與三劍峰、宗問真緊隨其後,墨天痕與煌天破不敢拖沓,相視一眼,也急忙跟上眾人,往鬼獄腹地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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