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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倦怠感(大修)

  “疼!疼!疼!疼疼疼!”

  “你身上肌肉看著挺多,怎麼打起架來連展鐸那種小白臉都打不過!”

  羅生生問前台要了瓶雲南白藥,拿到後掀起季浩然的衛衣,對著他的小腹,就是一通亂噴。

  他倆在房里大眼瞪小眼了一晚,每當羅生生要走,季浩然就裝苦肉計,說她忘恩負義,都不願意照顧自己的救命恩人,還盡把他往下作的方向想。

  季浩然是有色心的,但他今天受了傷,心知發揮肯定好不到哪去,而且羅生生進門後的眼神著實傷到了他,比起睡這一晚,他更怕被她討厭記恨著,日後翻起舊賬來,免不了要丟人。

  “誰說打不過了!你又沒看見他傷得怎麼樣……指不定人都廢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就犟吧你!就犟吧你!”

  說著羅生生又朝他噴了兩下,疼得他滿床打滾。

  兩人就這麼打打鬧鬧地處到了天亮,竟是意外地和諧單純。

  日出時分,天色自朦朧中透出橙光。

  羅生生困意上涌,與季浩然頭頂著頭,對向躺著。

  “你和那個宋二……是什麼關系?”

  “他是我前男友。”

  羅生生當他還在介懷當時宋遠哲打他的那拳,怕他追問後又不愉快,干脆不多解釋,拿前男友搪塞了過去。

  “那你現在呢?嗯……交新男朋友了嗎?”

  “管我那麼多干嘛?我要是有男朋友,你覺得我和你現在這樣,還能留得住他嗎?”

  “這意思,那就是沒有了。”

  季浩然說時側頭看了她一眼,想從她困倦的面容里捕捉一些情緒的變動。

  “你可別想追我,你女粉絲那麼多,萬一被發現了,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追你?羅生生你自我感覺不要太好了哦?你打聽打聽,我季浩然一向只有被人追的份,什麼時候跟在女人屁股後面當過舔狗。”

  “不追就不追,你那麼激動干嘛!”

  羅生生閉眼打了個哈欠,抬手拍了拍他的臉蛋,轉身就欲睡去。

  正在此時,房門外響起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羅生生,我腰起不來,你去開個門看看唄。”

  “煩死了!我剛要睡著呢!”

  羅生生嘴上發著牢騷,還拿枕頭砸向季浩然的面門,看起來十分不樂意的樣子,但身體卻沒什麼猶豫就坐了起來。

  她帶著一夜未睡的倦容,拖著散漫昏晃的步伐,就這樣,一副無精打采又引人聯想的姿態,前去應門。

  本以為是客房訂的早餐,就心大地沒有窺探貓眼。

  “來了”

  房門打開,內外兩人皆是一愣。

  “怎麼是你!”

  看清是誰後,羅生生瞬間困意全無。

  她僵硬地站著,瞳孔一瞬放大,原本平靜無波的心髒瞬間瘋狂鼓噪,直想立刻找個地洞鑽下去,這輩子都不要出來。

  “羅生生,誰啊?”

  季浩然聽她話里有些不對勁,索性也坐起來,關心問道來人是誰。

  “是我。”

  程念樟應聲推開擋道的羅生生,進入後大力將門甩上,全程沒看她一眼,好似羅生生就是個無關緊要的擺設,可有可無。

  他大概是直接從機場趕過來的,身上還穿著北方應季的外套,一身風塵仆仆攜著北邊帶回的寒意,在廣東溫和的冬日里,竟是格外的凜冽,讓人止不住打了個寒噤。

  “念樟哥……你怎麼來了?今天你不是還有通告的嗎?”

  程念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默默逡巡著室內的一切。

  入眼是兩人昨夜打鬧後凌亂的被褥,沙發上散亂的外衣,和因消腫用的冰袋融化,在床尾留下的可疑水漬。

  明明沒有發生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發生了。

  找回神志的羅生生隨他視线望去,心知肯定會有誤會。第一反應就是上前慌張地拉住程念樟衣袖,蠅聲解釋道:

  “我們……我們昨天沒發生什麼!真的!”

  程念樟冷眼看向她揪著自己的雙手,面上露出嘲諷的笑意,輕輕一甩便把她像垃圾一樣拋離,繼而轉頭,對向季浩然:

  “浩然,昨天玩得還盡興嗎?”

  明顯是話里有話,季浩然聞言一凜,預感有絲不妙。

  他知道程念樟城府難測,但少有打啞謎的時候,今次還是頭一回聽他這麼陰陽怪氣同自己說話。

  “居老板照拂得挺周到的。”

  “哦?看來我和韋成不在,倒是讓你少了不少拘束。”

  季浩然聽出來了,大概下面要提展鐸的事情。

  “呃……昨晚有個小輩我出手教訓了一下,居老板應該和你說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聽他不以為然的腔調,程念樟爆了聲蔑笑,他低頭點上煙,入肺回環後,厲聲道:

  “酗酒、斗毆、酒店開房,哪個說出去是你嘴里的小事?不要以為有我擦屁股,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

  這不是季浩然第一次闖禍,自他出道以來,因為性格的問題,四處得罪了不少人。

  以前他仗著糊,也仗著有家底,通通沒放心上,程念樟帶他之後,這人才有了人情世故的概念,台面上也收斂了許多,沒再犯大錯。

  昨晚他和展鐸的紛爭,不像那些花點錢就能公關掉的狗仔素材,光是自媒體上的發酵就很難靠單一手段壓下去,更別提社交網絡上幾何級的個體傳播,短期根本沒辦法把影響消除干淨。

  “好了好了,念樟哥,我知道錯了!”

  季浩然最煩這些輿情上的彎彎繞繞,在他眼里明明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偏偏被有心人夸大,沒事變有事,小事變大事,應付起來也是雞糟地不行。

  “起來,收拾一下回組,韋成在下面等你,後續他會和你跟進。”

  心知多說無益,程念樟摁滅煙頭,催促他早些回去。

  樓下早有聞到風聲的狗仔在等他露面,錢韋成已經替他安排好了後招,展鐸又是自家公司的人,公開網絡上肯定是一點風聲也不會透的。

  “那她怎麼辦?”

  季浩然指向羅生生。

  他們談話間,羅生生雖然心里忐忑得很,但一直知情識趣地躲在一邊,靜等他們聊完正事,全程安心當個透明人。

  聽到季浩然要回組,她剛感到解脫,話頭不知怎麼又調轉到了自己頭上。

  “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們不用管我。”

  “浩然你先下去,我有些事情還要和她交待。”

  程念樟背對著羅生生,也沒管她說了什麼,仍舊冷硬地只與季浩然對話,完完全全將她無視。

  “念樟哥,昨天和羅生生沒大關系,我倆也沒事兒。她就一小攝影,現在還被那個宋二甩了,炒她飯碗就是要她的命,我自己闖的禍我自己擔,你別遷怒她頭上。”

  季浩然其人,別的優點沒有,仗義倒是真的。

  他現在最怕就是程念樟為了在劇組避嫌,把羅生生給炒了。

  要真是這麼個事兒,羅生生昨晚是他硬帶著的,自己打了人,屁事沒有,卻讓她來背鍋,心里肯定過意不去。

  “你只管下去,她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這……”

  “季浩然你下去吧,別越描越黑了,我沒事的。”

  原本光風霽月的關系,季浩然非要替自己在程念樟面前出頭,這就讓羅生生有點難堪了。

  然而話說到這個份上,季浩然還是猶疑著沒有動作,他打量了會兒他們兩人,實在想不通程念樟能有什麼話,要背著自己打點羅生生。

  “怎麼?是要喊韋成上來接你嗎?”

  程念樟看了眼表,因為此刻的遲滯,語氣里已經有了明顯的怒意。

  季浩然接收到訊號,也不做無謂的糾結,起身湊到程念樟耳邊,沉聲道:

  “念樟哥,不要為難她。”

  臨走前,他拿起沙發上的皮衣,替羅生生披上,多少有點充男子漢,挽回顏面的意思。

  “下午劇組見了,有什麼事和我說啊。”

  “呃……你還是快點走吧。”

  羅生生平時不吃這套,現在在程念樟面前就更要避嫌,只想把季浩然快點送走,其他七歪八繞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

  季浩然走後,室內少了聒噪,突然變得沉靜起來。

  “是那個居老板誤會了,非拉我們來這邊,其實什麼事也沒有的,真的。”

  羅生生率先打破僵局,把原委簡單地說與了他聽。

  “過來。”

  程念樟沒接話頭,轉身曲了曲指,使喚她近前,語氣和臉容里都帶著疲憊,讓人不忍拒絕。

  羅生生褪掉皮衣,走到程念樟身前,雙手自然地去解他外套的紐扣。

  “一下飛機就過來了嗎?怎麼穿這麼多,不要熱死的。”

  回她是一段沉默。

  程念樟沒有攔她殷勤,只垂眼向下,自他視线望去,蕩領下內衣的輪廓清晰可見,明暗對比中,更顯她外露肌膚的瑩白,加之一副衣不蔽體的樣子,不免引人遐想。

  他眯起眼,抬起她的下頜,撞上張強顏歡笑的面容,上面粉底斑駁,濃妝暈開,雖然依稀能找到一些昨夜的風采,但更多透露的,是淫靡和浪蕩。

  “羅生生,我還是小看你了,幾次三番,你果真是擅長給我招惹麻煩。”

  男人拇指稍稍用力,臉就被他撇向一邊。左邊面頰被展鐸打的五指印不再嫣紅,但通過脫妝程度的參差還是能看得出一些端倪。

  “我也是受害者啊,還被那個展鐸打了一巴掌,痛死了當時……”

  說著,她擋下他的手,替他脫了外衣。

  這人里面穿的是一件羊絨的毛衫,手感柔軟透著他的體溫,配合淡淡的木香縈繞,讓人倍感安逸。

  羅生生此時愜意地環抱著他,也不管男人是什麼想法,只想就這麼安靜地,用心去感受當下的溫暖。

  “你和季浩然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

  “搞?我們真沒什麼,他昨天說缺女伴,就拉我充人頭,哪想到會有這麼多事。”

  “你倒是從善如流,無辜得很。”

  聽出了話尾急轉直下的冷意,羅生生推開他。

  “什麼意思?”

  “我想聽聽你用了什麼法子,引季浩然上鈎的?”

  “你說我勾引季浩然?我有病嗎,去勾搭他做什麼?”

  羅生生氣急。

  而對方卻不緊不慢地,手指纏繞一縷她蜷曲的短發,低頭輕笑,氣態里莫名生出幾分妖冶,讓她心里直打鼓,不知這個男人又在盤算什麼。

  “羅生生,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只想勸你,女孩子還是要自重些,這種爭風吃醋的戲碼,下次最好別讓我再撞見。”

  “我哪里不自重了?”

  他說話真難聽。

  “也是,你的標准是比別人要低一些。”

  “你們男人真好笑,自己出去花天酒地,回頭我就和別人去了趟夜店,連口酒都沒喝,就不自重了?都和你說了和他沒什麼,你怎麼不依不撓地呢?”

  羅生生真有些生氣了,氣惱地一屁股坐在床上,瞪眼看向他,想從這人冷硬的面色里揪出一些歉疚來。

  對峙了幾秒,看他還是不為所動,於是又補道:

  “我都聽別人說了,你去夜場一叫就是好幾個女的,玩得可花了,我和你比就是小巫見大巫,與其勸我自重,還不如管好你自己呢!”

  “誰和你說這些的?”

  程念樟眉目微蹙,不知是誰在她耳邊嚼自己的舌根。

  “外面都知道呀,帶妹就找Evan!這不你不在嘛,季浩然那楞頭小子只能劇組抓我這個壯丁,你要是但凡幫他安排得周到一點,我也不用挨這一巴掌。”

  “你還真是什麼都能怪到我頭上。”

  “當然怪你了,我就想看看你平時都玩些什麼,才答應他去開開眼的。”

  “那你都開了什麼眼,說給我聽聽?”

  程念樟半蹲下來,如同逗小孩兒一般,問她見聞。

  “沒見識到什麼好玩的,反倒是被人摸又被人打的,那個居老板也不像什麼好人,和你一樣,喜歡把我打包送人情……呃……挺不尊重人的,下次再也不去了。”

  話趕話地,就提起了往事,回憶起在安博和魏寅一道醒來的那個早晨,羅生生心頭對程念樟無情的惡感,又被翻了出來。

  失望的情緒上涌地厲害,她說話間,音調慢慢低沉,語氣也變得越來越生分。

  男人似乎並沒有察覺異樣,只將溫熱的大掌覆蓋在她的綿軟發頂,隨意揉了兩下,分不清是逗弄還是安撫。

  “和你說過別對什麼都好奇,這就是下場,懂了嗎?”

  “程念樟,我從頭到尾說了三遍我被打了,你為什麼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

  頭頂的手被打掉,感知到對方情緒緩和以後,羅生生心底的委屈終於爆發。

  人的第一反應是不會騙人的,她每次輕巧地提起昨晚的遭遇,不過是想聽他問句疼不疼。

  但他明明看見了,也聽見了,從始至終卻都沒有關心一句,哪怕是普通的朋友的訝異唏噓,他也沒有。

  程念樟的手被掃開後,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姿態,略微顯得有些尷尬。

  “已經有人幫你出頭,展鐸也被揍得不輕,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沒什麼不滿的,就是覺得沒意思。”

  “什麼沒意思?”

  “你呀!你很沒意思。”

  羅生生雖然語氣淡淡,辨不清喜惡來,但程念樟還是聽出了厭倦。

  他站直身軀,自上而下地睨著她,眼里復又蒙上寒意。

  “既然覺得沒意思,就少再來招惹我。”

  “好啊!也省得我次次熱臉貼冷屁股。你說得也對,我身邊既有關心我的,也有願意替我出頭的,哪個不比你這嫌我煩的有意思。”

  羅生生歪頭看向他,空氣在眼色的交接里有了片刻凝固。

  “呵。”

  丟下一聲嗤笑,程念樟沒再有其他言語,只默默走到窗邊坐下,點起一支煙,在相顧無言的漫長靜默後,終於拿起外衣,行步往門口走去。

  “我記得下午有B組的場次。”

  “嗯,我不會遲到的,你放心。”

  “好。”

  “啪嗒”

  房門關上的一瞬,羅生生終於泄氣地垂下了腦袋。

  她發了會兒呆,而後仰躺下去。

  昨夜到現在,各色人等實在把她折騰地不輕。

  現在送走了程念樟這尊大佛,她不想再忍困意,也不想再去揣摩對方的情緒。

  無邊的倦怠感侵襲,她只想好好睡一覺,所有的麻煩,還是等她醒了再去處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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