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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初夜(2)(宋)

  羅生生在酒吧外站了好久,仍舊不見羅熹出來。

  其間藺安嫻給她打過一個電話,應該是到家沒見人影,有些著急,她面不改色答了句“在哥哥那兒,馬上回”,就算蒙混了過去。

  當時還是個高中生的羅生生,人際關系簡單,乖巧又嫻恬靜,藺安嫻對她一向放心,不會多想她半夜出門,會是去干什麼不可言說的壞事——

  女兒既然說了去找哥哥,那八成就真是去找哥哥。

  沒必要追究太多。

  可眼見時間越來越晚,就算藺安嫻不急,羅生生也有些著急了。

  “都快十一點半了,哥哥怎麼還不出來?”

  她又撥了羅熹幾個電話,依舊沒接。

  因為已和媽媽說了去找哥哥,到時她自己一人回去,多少有點賣隊友的嫌疑,所以現在羅生生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整個人處於騎虎難下的境地,只能跺著腳干著急。

  “喂,羅生生,過來扶你哥一把!”

  是宋遠哲的聲音。

  他就站在不遠處的酒吧門口,手里攙扶著已經爛醉的羅熹,冷聲冷調地喊她過去接手。

  羅生生一時有點懵怔,不敢近前。

  “愣著干嘛?他是你哥啊……”

  宋遠哲說時,面上浮起了明顯的不耐。

  剛剛在里面,有幾個欲求不滿的女人,眼瞧羅熹俊俏,非拉他來陪酒。

  羅熹這人也是的,為了點小錢,居然又是堆笑又是爛飲,實在讓人看得糟心。

  要不是被宋遠哲及時發現,砸錢救了場,還不知他最後會喝成個什麼狗樣。

  宋遠哲心里其實對羅生生,一直是有些怨氣的,如若沒有她這個大小姐當慣了的妹妹,羅熹照理就不用辛苦成這樣。

  偏偏他這個兄弟自尊心還強,每每想著幫扶,都會被對方給推拒回去,說什麼不需要嗟來之食的渾話……

  又不是多膈應的關系,還分得那麼清楚。

  想想真是窩囊透了一男人。

  不過誰叫他是自己兄弟,宋遠哲也只能由他這樣窩囊。

  羅生生回神後,立馬小跑了過去,從宋遠哲手里把羅熹給搭肩接了下來。

  “生生……你怎麼在這兒?”

  羅熹只是醉了,但還沒有醉透。他一見綠色校服,不用看清臉容,就能辨出身前的女孩,是自己妹妹。

  “快……快回去……這里壞人太多,你待久了不好。”

  “你妹好著呢!我看你還是多管管自己吧!”

  宋遠哲最煩他這種自身難保,還菩薩心腸的死樣。他妹今晚也算成年了,再不是小孩子,還要靠他拖養,像什麼樣子?

  想到這層,宋遠哲心內忿忿,便下意識地白了羅生生一眼。

  她長這麼大,還沒被人給明目張膽地嫌棄過,一時心里遭不住,咯噔一下,沒搞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就是會覺得有些難受。

  “哥哥,你怎麼喝成這樣?回家姆媽聞到了,事情就僵了呀。”

  “沒事……我醒一下就好。”

  醒一下也沒用,酒味太濃,回家媽媽肯定要知道她在騙人。

  偏偏這時候藺安嫻的電話,還好巧不巧地打了進來,先是響了羅熹的,他手機放在褲兜,沒有察覺,而後馬上又撥到了羅生生的手機上。

  “囡囡,怎麼還不回來?你哥在邊上嗎?”

  “在的!在的!”

  羅生生把手機挨到羅熹嘴邊,小聲提醒道:

  “是姆媽”

  羅熹會意,點了點頭,有些遲鈍地接過,順了順語句,平緩應道:

  “姆媽,我在的。”

  “你也真是的,做個作業拖到現在!今天妹妹生日知道伐?還要妹妹去接你,這個哥哥怎麼當的!”

  “嗯嗯,姆媽,我曉得錯了。”

  “還有多久回來?”

  “馬上回來。”

  “快點,菜都熱三趟了。”

  掛斷電話後,羅熹揉了揉額角,剛剛那幾個老女人灌了他好幾杯伏特加,現在酒意上來了,實在是頭疼地有些厲害。

  宋遠哲在旁冷眼旁觀這對兄妹,他不想插手別人家事,但看這架勢,醉了的羅熹,羅生生一個人,應該是應付不來的。

  “我送你們回去吧。”

  說完,他愣了半秒,又改口道:

  “我打車送你們回去,有什麼我來和藺阿姨解釋。”

  他的布加迪只有兩座,裝不下第三個人。

  羅生生沒在意這些細節,她現在巴不得有人能來救場,宋遠哲這屬於是雪中送炭,她聽他這麼說,第一反應全是感激。

  “謝謝!謝謝遠哲哥哥。”

  “呵,麻煩死了。”

  宋遠哲招來剛才服務他的小弟,喊了輛酒吧的貴賓接送車,把兄妹兩個塞進後座,自己再坐到前排,跟著一起朝Paddington出發。

  羅家住在老區,路途上上下下,並不怎麼好走。

  羅生生在後排攏著羅熹,偶爾抬頭,看後視鏡里帶到的一小塊宋遠哲側臉。

  瞧他眉頭深鎖著,一副老不高興的樣子。

  分隔後再見他,這人卻總是板著臉,要麼就是說話帶衝,翻她白眼。和小時候沒心沒肺,整天黏黏糊糊的樣子,簡直天差地別。

  因為歲數差得不大,她以前是不會叫他“遠哲哥哥”的。但這人呐,一旦離了久了,親近感減退,輩份感就自然會突增。

  宋遠哲此時看起來早已見慣風浪,而自己卻還是溫室的小花,稱謂上加個哥哥,也屬應當。

  “你老看我干嘛?”

  副駕的這位少爺,老早就在余光里,發現了羅生生在瞄他。眼神還直勾勾地,看得他心里又癢又毛。

  “誰看你了!”

  被他點破,羅生生立馬羞赧看向別處,嘴里憤懣地辯解自己沒在看他。

  欲蓋彌彰地很。

  宋遠哲鼻頭里“哼”了聲,覺得沒意思,就沒再與她多話。

  Newtown離Paddington不遠,大概二十多分鍾的車程,他們到達以後,羅熹已經上頭得十分厲害,要兩人一起托扶著,才能勉強站穩。

  羅生生覺得這下肯定是要完蛋的,哥哥醉成這副腔調,出去賺外快的事百分百會被媽媽發現。

  如果哥哥沒收入的話,那自己的小裙子,每天固定的Brunch,還有最新款的手機平板……就通通都沒了盼頭。

  仔細想想,今天這生日過得,倒還真不如不過。

  藺安嫻在家,心里實在不夠安穩,老遠聽見汽車的響動,立馬探頭。

  窗口里看到一抹綠,認出是自家囡囡,她趕緊擦了擦手,開門三步並兩步地奔下台階,迎向了他們。

  還沒關注到不省人事的羅熹,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羅生生身後高大俊秀的宋遠哲。

  這個時點見到這孩子,不免讓藺安嫻心內有絲詫異。

  “小哲,你怎麼來了?”

  “阿熹喝了點酒,我送他回來。”

  “不是在學校做報告嗎?怎麼就喝酒了?”

  宋遠哲聽言挑眉,斜眼瞟了瞟羅生生,敢情他們一家子,是在互相誆騙啊!

  “我去的時候,就看到哥哥和遠哲哥哥拿著啤酒在聊天,哥哥應該是遇到什麼心事了,所以喝得有點多。”

  羅生生機靈地很,現編謊話的能力,看得見慣場面的宋遠哲,也是一愣一愣。

  “小哲,羅熹遇到什麼事了?”

  藺安嫻一聞就辨出了羅熹身上的酒味不似啤酒,而且還混著女人的艷香,想也知道事情絕沒羅生生說得那麼簡單。

  “前幾天他談了個女朋友,最近把他甩了,阿熹心情不好,我就陪他喝了點。”

  “你身上倒沒什麼酒味,你倆是好兄弟,怎麼能這麼著勁灌他呢?”

  這下可把人給問懵了,宋遠哲不像羅生生,他恣意放肆地很,向來不屑也不用和誰扯謊,該怎麼就是怎麼,基因里就沒左右逢源這四個大字,更別說幫著打圓場這種技術活,他更是完全沒有天賦。

  這男人當時和羅生生說的“解釋”,指得是真的解釋,但這個傻丫頭好像錯解成了別的意思,現下弄得場面,就很是尷尬了。

  “遠哲哥哥酒量好,哥哥酒量不好,多簡單的事,姆媽你就別糾結了,你看我們都回來了,趕緊幫我切蛋糕吧!馬上十二點了,我生日都要過了!”

  羅生生試探著去拉藺安嫻的手,卻不料被她一把甩開。

  “囡囡,你怎麼好和姆媽說謊話?”

  “媽媽,我沒——”

  “啪!”

  藺安嫻聽她還想繼續狡辯,怒火攻心,一個巴掌直接重重打在了自己女兒臉上,打得羅生生當場定住,維持著偏頭的動作,不哭不鬧不還手,抽了魂兒似的,看來著實讓人心疼。

  面對這一幕,宋遠哲的表情完全可以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他依稀記得,藺安嫻從前是個性格溫和的人,沒想到竟會對自己女兒,出手如此狠辣。

  他也不知怎地,一下竟開始同情起了羅生生,雖然扯謊屬她活該,但好歹也是為了替羅熹遮掩,還算有情有義……

  “藺阿姨,小事而已,不必動手吧?”

  男人拍了拍羅生生的肩膀以示安撫,而後抽手把昏沉的羅熹交到藺安嫻手上,防止她別一時興起,又再甩她女兒一個巴掌。

  宋遠哲是個特別怕麻煩的人,他沒有一般人那種,愛看家庭倫理劇,拱火湊熱鬧的偏好。

  “宋遠哲,你以後離我們家羅熹和生生遠一點!別以為阿姨不知道你成天都在干些什麼。學不去上,整天不是花天酒地,就是搞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從前阿姨只當你敗家又沒出息,心眼不壞就沒大事。可現在你看看,你把我們家囡囡和羅熹教壞成這樣,你說說你不是個害人精是什麼?”

  “姆媽!你說話太難聽了!遠哲他怎麼害人了?”

  還沒等宋遠哲還嘴,羅生生就搶先一步懟了回去。

  她知道藺安嫻更多是在氣她撒謊的事,但這事兒和宋遠哲半毛錢關系沒有,還真不至於這樣貶損他。

  “藺阿姨,你教不好孩子怪我頭上?不覺得可笑嗎。”

  宋遠哲心里有氣,他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要被對方此般羞辱。

  換做平時,他早就冒火了,要不是看在對方是羅熹的親媽,他才不會如此克制。

  但這話多少刺到了藺安嫻,她現在一個人顧家,累得不成人樣,卻還要被個外人指說不懂教養孩子,換作哪個母親,心里大概都會承受不來。

  “別怪阿姨說話難聽,你和你哥宋毅比,差了不是一星半點,你爸看在眼里,誰好誰壞,他辨得最清楚。男孩子不做正經事,雖然說你媽的家業是能養一輩子,但如果一直這麼下去,不到半輩子,你自己就能毀了自己。”

  “操!藺安嫻,誰讓你提我爸了!”

  熟人就是這樣,最懂怎麼扎傷對方。

  羅生生性子里的反骨,多少是承襲了她媽的個性,吵起架來專挑對方的命門猛踩,寧可兩敗俱傷,也絕不輕易言和。

  “呵”

  藺安嫻冷笑一聲,不去理會正在氣頭上的宋遠哲,直接攜著羅熹轉身,向家歸去。

  等她安頓完自己兒子,一看掛鍾,時間已經過掉了十二點。心想這下糟糕了——

  還沒給囡囡吹蠟燭!

  藺安嫻當下是非常後悔的,羅生生長這麼大,這還是她第一次動手打她,剛剛聽自己女兒面不改色地撒謊,因失望的情緒瞬間襲卷,火氣一下上來也沒來得及多想,就失手扇了過去。

  然而今天是她生日,作為母親,再怎麼樣,也不好這麼對她。

  “囡囡,姆媽來和你切蛋糕了。”

  “囡囡,剛剛是姆媽伐好,儂伐要生姆媽的氣。”

  “囡囡?”

  當藺安嫻下樓呼喚羅生生時,卻發現一樓空無一人。

  家里的大門敞開著,外面剛才送他們回來的廂車卻已不在。

  藺安嫻見狀怔怔,心想……

  完了,這下真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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