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約定
程念樟未做回應。
極快的抽送過後,這男人調整體位,屏息將她掣肘,徑直推向鏡面,迎著女人下體奔涌的泄潮,抵住宮口,盡數射向腹中。
“啊……”
羅生生的側臉,被後頭壓身的他,擠得有些變形。
嘴唇開合的弧度受限,微微張啟,盡管體內快感強烈,出口也只能發出這種綿軟又無力的呻吟。
一點都不盡興。
登頂過後,程念樟沒急著從她體內抽出。
在性事里,女方往往會後勁更強一點。
尤其像羅生生這樣的,平時自詡矜持,可一旦開葷,次次做完都要慣性地蹭他良久,小穴里的軟肉亦不懈蠕動,全然是副貪食無饜的饕餮模樣。
真是……
怎麼喂也喂不飽。
“啵”
程念樟靜候數秒,直到性器半軟,才磨蹭著退身拔出。
因為體力過度透支,加之沒有欲望再來作撐,羅生生自他出來的那一刻起,整個人便止不住疲軟,扶著鏡子,直想下墜跪坐地上。
眼看她現在像個喪鬼似地貼鏡滑落,程念樟連忙出手,半道將她的肘窩卡緊,而後側身抬手,取來頂毛巾,意欲幫她擦去腿根處,正在不斷下滲的白稠黏膩。
“你剛剛是生氣了嗎?”
羅生生搭了記手,借力站穩後,轉頭向他試探著問了一句。
“嗯。”
男人不否認,直接回了她個沉沉的鼻音。
他不高興時就是這副死樣子。
多說個字,都懶。
“我真的不喜歡季浩然,唔……當時就想著氣氣你,所以衝動了點。”
“呵,衝動。”
“別……你別這樣擺我臉色……”
不怪羅生生心怵,程念樟當下辭色皆冷,表情掛相地厲害,替她清理完,隨手扔掉毛巾,轉身便直接跨腿入浴,沒再多看她一眼。
這男人完全下水後,展臂搭在浴池的邊緣,面向全景窗外寂夜的風景,任憑視线隨顱腦一道放空。
從背影看來,他的姿態還算愜意。
眼瞧水面漂浮的熱氣有漸薄的趨勢,羅生生怕他嫌涼,趕緊狗腿地伸手,將龍頭再次“嘩啦”開啟。
水流如柱衝刷,浴球順勢起泡,在他身邊爆起白沫一片。
“既然曉得季浩然心思不單純,為什麼還上趕著去貼近?”
“沒上趕著……”
“鬧出像上次一樣的笑話,別人也只會當你自找。外界的輿論對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本就沒多少善意……”
程念樟話到一半,嫌水聲吵鬧,用力關閘後,偏頭掃了她一眼:
“束身自好,明哲保身,這種最簡單的處世道理,就算沒人教過,但羅生生,捫心自問,從宋遠哲到季浩然,這方面你吃得虧,算少嗎?”
原來罵人不知檢點,還能這麼拐著彎兒地來……
這話往難聽了說,叫好為人師,但細品,卻也能聽出幾許語重心長。
羅生生剛才只當程念樟冷臉是在吃醋,沒想他心里居然還藏了這層教誨的心思。
她噘著嘴,側坐在男人身邊假裝玩了會兒泡泡,厘清思路後,強咽下對這死男人“州官放火”“惡人告狀”的怨懟,不情不願吐出了個“知道了”,才勉強算作對他的回應。
此間敷衍,程念樟自然聽得明白。
“哪句說錯了嗎?”
“沒錯,就是覺得你……嗯……有點像我爸,明明自己也不怎麼樣,教育我時,倒是喋喋叨叨,道理一堆。”
像她爸?
這是在嫌他煩了。
“呵。”
沒人會樂意拿熱臉去貼冷屁股。
水流攪動,程念樟於一聲冷笑過後,沿著逆時針的方向,挪身與她拉開段不小的距離。
換定位置,他不再與她背對,從羅生生的視角觀察,終於能看清這男人無甚表情的側臉。
今夜他也是的,小脾氣出奇地多,關鍵還一陣接一陣兒的,從進門到現在,變著花樣地發作個沒完。
來去幾回後,鬧得她……都有點習慣了。
甚至有時還能從這人的臭臉里,發掘出那麼幾許耐人尋味的可愛出來。
思緒飄到這層,羅生生不禁抿唇上翹,幾不可察地帶出了笑意。
休整完,恢復些力氣後,她也抬腿,趁著水還溫熱,趕緊入浴。
泡沫覆蓋軀體,只放出個她的頭頸,讓這女孩在水中移動時,猶如小蛇游弋一般,滑膩地鑽入了男人懷中。
蓬軟的發絲蹭在程念樟的肩窩,撓得脖頸泛癢,而他卻絲毫沒有閃躲的意識,只仰起頭,任憑這女人在自己胸口恣意動作。
“好了,別氣了嘛……昂?”
掐著嗓子撒了句嬌,羅生生抬眼,正好瞥見了他的喉結吞動,便張嘴含濡了上去。
“呃嗯……”
她唇瓣柔軟,又吸吮有度,竟意外教這個男人感到了適意。
“別在上面留印,為遮這些東西,出通告時旁人會跟著折騰,等後續我排空了檔期,再隨你怎麼玩都行。”
通告?
羅生生正嘬他鎖骨,剛咬到一半,就聽來了這個噩耗,動作瞬間僵住。
“怎麼才回來,就又要走了?”
“正常工作而已。”
“哎……你這兩天都沒怎麼陪我,就光顧著斗氣了,真是浪費。”
也不是不懂事的主,嘴上再埋怨,羅生生也不會真想他來天天圍著自己轉悠。
只是聚少離多,不管對怎樣的情侶,都算不得什麼好過的狀態,她心有懨懨,也實屬是正常。
程念樟本心里,當然也不願意分開。他是最好能把羅生生揣口袋里的,走哪帶哪,最是省心。
但那也只存於想象,成人不似孩童,更應要懂取舍才對。
為表安慰,這男人收攏起結實的上臂,將懷中人環抱著收緊,趁當下氛圍逐漸安逸,放下方才齟齬,低頭輕柔地吻上女孩發頂,再悉心替她整理沾濕的鬢邊,卡到耳後,以此便於他來欣賞身前這張嬌軟的半臉。
“沒那麼趕,後天才飛成都,明天我應當還在劇組。”
“哦。”
“怎麼了?”
“你在片場都不愛搭理我的,至多在酒店睡個覺,想想也沒多大意思。”
程念樟聽言頓了頓。
“呵”待回過味,這男人直接偏頭笑過,調侃她道:“你要想劇組睡,我也照樣是可以奉陪的。”
“啊!什麼呀!誰說那個了……”
羅生生一聽“劇組睡”,就想起了儲藏室那次,臉上因那白日宣淫的浮想,瞬間燒紅一片,於是在水下,報復性地用膝蓋撞頂了記他的腿肉。
池水因她這個動作,帶著浮沫,隨波瀾層層浪涌向兩人身體,引出了他們貼合胸間的綿柔的癢意。
“往上一點。”
程念樟只手下行,輕拍女人側腰。
羅生生會意,蹬腿後,直接翻身壓跪住他,雙手勾上男人肩頸,臀擺前後輕移,玩兒似地蹭了兩下這人再度起勢的性器,表情頗具得意。
“沒完沒了。”
也不知道在說誰。
嬌嗔完,她沒給程念樟什麼接話的機會,徑直抬手,將他的俊臉捧起,上仰著面向自己,俯首便覆吻了下去。
“唔嗯……”
吻到情濃時,即便肉棍進身,她也只稍蹙了下眉,完全不舍放他。
他們其後就這麼黏連著不斷起伏,變換體位,將周身的靜波攪成濤浪,最終拍岸漫溢,池水一如欲望流瀉四處,和著羅生生鶯啼般的吟哦,浸潤出了滿室催情的春潮。
大概是環境與氣氛的加成,這兩人出浴後,在窗前的軟塌和床上,不眠不休又做了幾輪。
睡去後,翌日直到近午,程念樟才堪堪被身旁接打電話的聲音鬧醒。
“吵死——”
這男人慣性想抱怨,不料剛張開嘴,就被羅生生給捂了起來。
“囡囡,誰在邊上?”
電話那頭的藺安嫻耳尖,一下就聽出了異樣。
“呃……阿東在的。”
“哦,伊現在哪能也歡喜困懶覺了?”
“他平時工作吃力的,今朝難得休息,就多困會兒覺,姆媽儂伐要多想。”
藺安嫻不解,她多想什麼了?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媽媽要燒飯了,儂和伊也不要窩太久,不像腔的。”
“曉得了!曉得了!”
被自己媽媽這麼一說,羅生生立馬羞地……直想找個地洞下鑽。
待掛了電話,她乘身側不備,反手用勁,就把程念樟的耳朵給掐擰,將他初醒還陷在混沌的腦袋,給來回晃蕩個不停。
“沒看我打電話呢!”
這男人本身起床氣就重,這下被她弄地心里更是惱火。
但因對象是她,又不忍發作脾氣,於是只好皺著臉,面朝下地把頭埋進軟枕,和自己置怒。
“你媽說什麼了?”
冷靜會兒後,他轉頭露出小半張臉,眯著眼,狀似無意地問了她這句。
“說我哥出來的時間定下了,下個月20號,你那時空嗎?”
“好像是節慶里?應該能騰挪兩天。”
“嗯,初五的,正好迎財神,我們可以一起沾沾喜氣。”
“哦”
男人答應完,復又把臉埋回,藏起了自己當下深鎖的表情。
他不忍破壞羅生生的情緒,就算不知傅家具體在打什麼算盤,但羅熹凶多吉少,在他看來……
幾乎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