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清齋空林臥流明(六) H
日上三竿。
溪嵐是被灶房里噼里啪啦的敲砸聲吵醒的。
穿衣合鞋走過去,便見一大兩小圍著鍋灶手忙腳亂。
外鍋中的油已燒熱,但顏傾辭不知該何時下菜,等了許久,油溫漸高,最後著起火來,火勢頗大,直躥上房梁。
綺夢流綏嚇得手足無措,顏傾辭舀了瓢水要往里倒,溪嵐及時攔下,責備道:“往燒熱的油里倒水,你不要命了?”
說罷拿起一旁的木鍋蓋,壓著火苗往上一蓋,再掀開時,火果然滅了。
顏傾辭覺得頗為奇妙,連夸她聰明。
溪嵐:“聰明甚?這是常識,你做慣了千金小姐,自然不知。挪一挪,去院里坐著,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吃蔥餅!”
兩個小丫頭搶道。
“嗯,蔥餅。”
顏傾辭也道。
把她們和的稀得不能再稀的面揉緊揉實,加入切碎的蔥花與白蒜,撒上些芝麻與椒鹽粉,拌勻了用擀面棍壓成薄薄的一張皮,在餅皮表面刷上菜籽油,貼在鍋中烙著。
烙得堆滿一盤,送上桌,讓她們先吃,她則去燒水洗漱。
碗里的滾水涼透後,溪嵐用食指沾了些粗鹽,含幾口水後,伸進去對著牙齒搓洗起來。
這是最簡陋的漱口法子,本也有毛刷可用,因奔波匆忙,一時沒來得及購來,眼下只能先將就著,晚些時候她再去鎮上采買點必須之物。
溪嵐漱完洗了手,顏傾辭這時湊過來,也吵著要漱口,她便把方法交給她,讓她自己動手,顏傾辭不依,偏要她代勞。
“成了落難鳳凰也不忘耍小姐脾氣麼,自己來。”
“鳳凰落難了,也依舊是鳳凰,骨子里的尊貴是戒不掉的。”
“在我面前將自己比作鳳凰,不覺得自慚形穢麼?我只答應過李嬤嬤要照顧你,可沒答應她要做你一輩子奴隸。”
“瞧,七娘的傲骨這不就顯現出來了?所以啊,鳳凰就是鳳凰……”
顏傾辭拉著溪嵐的手,用她的手沾上青鹽,往自己嘴里塞去,“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就更應該互幫互助才是。”
食指指腹觸上對方的堅硬皓齒,被她領著揉搓洗禮,青鹽化開,洗漱的動作漸漸不規矩起來。
牙關不知何時松了懈,放食指入內,舌尖裹著微咸的指腹,反復吸吮抵磨。
頭顱前後動著,洗漱變為帶著暗示意味的套弄動作。
眼角也不自覺帶了些風情。
溪嵐腦袋一懵,猝然想起兩個丫頭還在院里吃蔥餅,忙抽了手,瞪她一眼後走出灶房,給綺夢流綏各添了一碗清粥。
“你的。”
溪嵐語氣生硬地把粥碗往顏傾辭面前一放。
後者笑逐顏開:“七娘待我真好。”
盡說肉麻話、盡做不韙事!
虛有其表的孟浪之徒!
溪嵐心里這麼罵著,面上不咸不淡地從她身旁略過去,對付這種浪蕩人最好的法子,就是熟視無睹。
午時,溪嵐從鎮上回來,不但買了竹牙刷,還帶回了幾袋種子。
“這些是什麼?”
顏傾辭湊上來問。
“稻種與菜種。”
溪嵐在院角圍出一塊地,翻松土壤後,將各色菜種分列種進地里,澆了水,轉身把余下的稻種放到倉屋中。
“官府可不允許個人開荒種地。”
“哪個的官府?時逢亂世,大王小王星羅棋布,到底聽誰的尚沒有定論,我到深山老林中開墾,任誰都管不著,他們爭來爭去沒個善終,還不讓我吃口飽飯了?”
“看來七娘也是身兼反骨之人。”
“何來反骨,此為人世俗理,連溫飽都解決不了的國家,哪個平民不造反?北淵人只懂打天下、不懂治天下,能撐七年也算他命久,年前某些地方就傳出鬧旱災,墨台斤烈充耳不聞沉溺享樂,眼下各地陸續鬧蝗鬧旱,天災人禍不斷,此乃江山易主之征兆,北淵表面瞧上去莽莽無敵,實則早已是強弩之末。”
溪嵐攥了一把稻種,伸至顏傾辭面前,攤開讓她瞧,問她瞧見了什麼。
靈慧如她,一眼洞悉她的想法,“希冀,新生,天下。”
溪嵐:“不錯,北淵人只管兵強馬壯,卻不知最重要的其實是這看似不起眼的種子,食為民之根本,在亂世之中,它可比黃金要貴重得多。”
顏傾辭覷著她,目不轉睛:“我總覺得你在下一盤大棋……你還未告訴我,你怎知宴無涯是我姨母?這事就連我都不知曉。”
“種地也算大棋?”
溪嵐將種子放回布袋,不置可否,“有些事你不必知曉,你只需知道我不會害你即可。”
“開荒墾地可是件大活計,沒個一年半載見不到收成,你舍得讓你的子民在東夷國孤軍奮戰?”
“舍不舍得,也既成事實,你不是想知道我夜里收的信鴿是何內容麼?”
溪嵐心中盤算著還差些鋤地用的鐵器,暗暗記下,計劃下番再買來,“他們未走到東夷國,就已分道揚鑣。原是周況不斷挑唆董元勝與晏雙歸的關系,董元勝想一家獨大,妒忌晏雙歸在軍中的威望,便順著周況的計策給晏雙歸安了個通敵的由頭,把他逐了出去。千余人馬自願跟隨晏雙歸,我已叫他們在風家堡駐扎,他們才是對我穆朝真正忠心之人。”
“至於董元勝與周況……這二人各懷鬼胎,皆有稱王之心,此番祁軍若不攻打六泉山,想來我也會被他二人爭娶。他們自以為娶了我,當王便是名正言順,殊不知,正統皇帝只認玉璽不認其人,若無傳國玉璽,諒你是穆朝太子,亦無人服你是正統。”
顏傾辭:“那玉璽如今下落何處?”
溪嵐:“這不是你該問得。”
綺夢流綏吃完飯很乖地把自己吃的碗洗了,溪嵐讓她們在院中玩耍消食,自己則拿絲瓜瓤沾了淘米水去刷盤子。
歸整好餐具,溪嵐給綺夢流綏講故事哄她們入睡,預計一個時辰後再叫醒她們。
這廂,顏傾辭扶著門框,神色輕憐,目光一瞬不瞬地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你有事瞞我。”
兩個小丫頭睡了,溪嵐指了指院子里,讓她到外邊再說。
“你一直以來都在深藏不露,對也不對?”
溪嵐的回答模棱兩可:“能讓你發覺,也不值得稱之為深藏不露了。”
“那就是扮豬吃虎。”
“難道不是一個道理?”
“看來是我小瞧你了,你果然沒那麼簡單,這麼想來,你潛進顧府多年,也是另有目的了,不然以你的手段,區區一個侯府不可能困得住你。”
溪嵐不語。
顏傾辭大膽猜測著:“你在找傳國玉璽,你也不知它的下落。”
恐隔牆有耳,溪嵐出了院子環顧一番才關上門,“我要小憩一會兒,你自便罷。”
溪嵐回己屋,褪了外衣躺在榻上,顏傾辭形影不離地尾隨其後,風似得飄進來,雙臂撐在榻邊,勾著脖子去吻她。
“同個發情之獸一般,總要個沒夠。”
“跟你怎會有夠?”
“我眼下沒心思做這些。”
“就一頓飯的功夫,很快的,如果你不想受累,換我來也是可以的。”
顏傾辭居心不良地關上屋門,抬腿跨坐在溪嵐身上,私處貼著她腹部款款蹭著,正待伸手去解腰間束帶。
溪嵐一把按住她的手,“無須寬衣解帶。”
雙手掐在她腰際,向左翻壓其上,令她呈趴跪狀,右手滑入褻褲中,摸進毫無阻擋的濕漉漉的襠部,見她中腰下榻,身子本能顫抖起來,溪嵐有感而發道:“如此敏感,摸你幾下就能發大水……日後不許再穿開襠下褲,我會為你買幾條合襠的來。”
顏傾辭扭腰迎合她的觸摸,因笑稱:“七娘醋了——萌生占有欲是不是你愛上我的前兆?”
“我僅是覺得這樣穿有傷風化,亦不便利。”
“嗯……有傷風化,可是自古以來,那些權貴和最具風雅之人皆是如此穿的,他們倒覺合襠褲才是不雅。不便利——我卻覺得,十分便利,啊……尤其是做這事上。”
“不知廉恥。”
“七娘頭回認識我?我不知廉恥豈是一次兩次。”
入進去兩根指頭,顏傾辭的貧嘴方才停歇,抬首後仰、輕晃嬌臀,止不住的淫呼從她口中傾瀉而出。
“這樣喜歡被女子欺負?”
“喜歡……哈啊……喜歡被七娘……嗯啊……戳那里,七娘,戳方才碰的那地方……”
愛狎令人的小妖精。
溪嵐如她所願,次次頂在那片凸起褶皺上,才戳搗十幾下,掌心就迎來一股暖流,透明晶液涼得飛快,溪嵐抽回手,放在木架上的臉盆中洗了洗,以為情事到此為止。
不料顏傾辭一同下榻,趴在關著的窗櫺前,手扣著窗框,對她扭腰撅臀賣弄風騷,前番那場情潮好似只夠她塞牙縫的。
溪嵐冷冷凝視之:“見了你,我才知曉那些窮酸書生筆下臆想的狐仙不過爾爾,論勾人,那些妖精的手段竟遠不及你。”
顏傾辭哀怨笑曰:“還是不及的,這不就沒勾到七娘?過來嘛~七娘從後面貼緊奴家好不好,左右你又不吃虧。”
“你要我述說幾遍,我不愛女子,勸你休在我身上浪費心思。”
“那你愛男子?”
溪嵐搖頭:“人形惡鬼這些年我已閱盡,對人,我已不抱期望與感情。”
“不愛人……奇哉,難不成你愛犬?”
“犬比人赤誠,也忠心,比起人,我確實更愛這些有靈的動物。”
顏傾辭笑了笑:“公主殿下對人生的見解實在獨特……既然都不愛,玩一玩也無傷大雅,來嘛~從後面擁住我,我喜歡被擁有的感覺。”
“似你這般的享樂家,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七娘既然知曉我是無樂不歡,你給不了我要的樂子,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多的是人願意代你效勞。”
“三小姐大可以去找他們。”
“找,我當然會找……滿天下的美人我不悉數賞閱一遍,便是枉來人世一趟……我,唔——!”
猝不及防。
對方的手繞至她身前,破開尚濕的陰戶,次次頂弄在叫她崩潰的那點上,因站著之故,手指入得更深,戳進來的動作亦比前回更狠。
穴肉被兩指撐得滿滿當當,靈活的指骨在穴里肆意嬉戲,關節彎曲的弧度、指腹有力的頂撞、以及故意去撫平她肉壁褶皺的舉動……任何一樣,皆叫她飄飄欲仙、妙不可言。
“七娘嗯……頂我,就這樣頂我……哈啊……再用些力也無礙,我受得住,啊……”
溪嵐左手箍著她的腰,整個人從她後面抱過去,將顫動的身子完全攬在懷里。
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處,兩指肏弄得愈發霸道狠厲,對方私處絞得也愈加緊,最終逼仄到連她的指尖都寸步難行。
指根被緊肉擠出了花穴,溪嵐費勁力氣,也只能堪堪塞進去兩個指節。
“夾得這樣緊……我若硬動,必會傷了你這處,放松些。”
她在顏傾辭耳邊低聲勸導,殊不知這般更助長了她的痙攣。
連番高潮下,顏傾辭已然神智不清,她一心只能感覺到與身後人肢端相連的私處被充實填滿,她只想絞緊再絞緊,恨不得將這世外來客永遠留在自己體內。
“唔……好快活,七娘,我好快活……”
顏傾辭反手去摟溪嵐的修頸,掌心摩挲到那份夢幻的真實,求賢若渴般貼著脖頸反復撫摸。
身下被侵入,軟臀蹭著溪嵐小腹,整個人窩在她懷中,被抱得緊實,左手摟著她最愛的長頸,快意如傾盆大雨,頃刻宣泄。
“嗯……到…到了……”
溪嵐感覺到懷中人雙腿緊夾,炙熱花穴徹底咬合住她的手指,將它們封死在她體內,再挪不動一分一毫。
雨打芭蕉、粉花嬌顫。
顏傾辭抽搐的身子好不容易停歇,又因肺弱而邊咳邊吟喘,溪嵐揉順她的胸腔,在她耳旁輕聲道:“好像榫卯。”
顏傾辭不解。
溪嵐動了動仍埋在她體內的手指,聽得對方嬌呼一聲,她謹然道:“我的手嵌在你這處,很像榫頭與卯眼,方才你吸我吸得那樣緊,更像了。”
什麼話到她嘴里都這般一本正經,不知是好事壞事。
顏傾辭主動勾搭她時都沒害臊,眼下倒被她這句話給弄得羞紅了臉。
她啐她一口,弱弱推拒道:“我夠了,你可以出來了。”
“還以為三小姐永遠都不會夠。”
“半個時辰了,兩蛇相媾都沒你禍害我的時間長,我不累,你的手也該酸了罷?”
“並不如何酸。”
誒……?
在顏傾辭反應過來這話的言外之意之前,溪嵐深入她體內的手反客為主,食指與中指扣著前壁敏感處,拇指按在興起的花核上輕輕揉碾。
干涸的泉眼瞬間活泛涌動起來,往外冒著汩汩清液。
“嗯呃……不行……七娘,我沒力氣了……”
雙腿酥軟的厲害,眼見就要站不住。
溪嵐將人抱上榻躺著,復壓其上,一面吻她的唇,一面采擷她的花蜜。
顏傾辭罵她:“假悶子,實風流。”
“三小姐不也是,表面裝騷賣嬈,實則恥辱心恒在。”
“松開我,我不要了。”
“當我是你的勉子鈴麼?說止就止,毫無脾氣。”
顏傾辭挑釁地笑著:“難道不是麼?”
“兩個小丫頭還有半個時辰才醒,”
溪嵐淡漠道,“聽聞三小姐有閱盡天下美人之志,不曉得挨不挨得了半個時辰?不過如果連撐這半個時辰的體質都沒有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眼高手低地妄想了。”
瞧,顏傾辭心里竊喜,她還是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