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臘月
臘月。
空氣里凝結著白色的哈氣,刮起的塑料袋里灌滿沒人要的風,車底躲著靠發動機取暖的流浪貓。雪還沒來赴冬季的約。
走廊里。
輸液的人站在一旁閒聊,護士推著瓶瓶罐罐的藥物走向病房,等待的人攤在椅子上熟睡。
宋清夢在回問診室的路上,左手插在白褂的側兜里,右手拿著籌備了近一個月的手術方案仔細核查著。
方祁,男,48歲,胃癌中晚期。
“宋醫生,救人性命也要看點路嘛~”
同科室的趙醫生端著兩杯咖啡剛好走過來,宋清夢迎頭碰上。
“抱歉抱歉…看的入神了…”
“怎麼?方案還有問題?不是定好了嗎?”趙旭遞了一杯咖啡給宋清夢。
“我想最後再確認一下。”宋清夢合上手里的東西,接過咖啡,兩人同向朝辦公室走著。
“這個方祁挺怪的,住著VIP病房,請了兩個高護,家里也沒人來照顧。他沒有子女嗎?”
“不知道,是個身價不菲的老板,我也沒多問過。”宋清夢喝了口熱咖啡,身子瞬間暖和多了。
方祁病房門外總是杵著兩個穿著黑衣壯實的大叔,宋清夢每次去詢問完病況都還有點後怵。
“怎麼樣?手術沒問題吧?”帶著點玩笑的語氣,趙旭停下步子,別頭看看宋清夢。他知道她是沒把握不會輕易做的人。
“放一百個心吧你~”宋清夢笑著,用肩頭碰了他一下,暗示他放心。
“今晚我要早點走哦~晚班給你了~”
宋清夢先他一步進了問診室,背著身把咖啡舉到頭頂晃晃,示意他。
“又欠我一頓飯啊!我記上了!”趙旭朝著宋清夢的背影喊,回應他的是關門聲,他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趙醫生,你不覺得宋醫生從請長假回來後就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嗎?”
走過來的小護士笑嘻嘻著搭上趙旭的肩,兩人像是在解密一樣看著宋清夢的問診室。
“是有點…”
“這是女人戀愛的症狀吧?”
趙旭抱臂端著咖啡,小護士抱著病歷冊,兩個人贊同式地猛點頭。
宋清夢進屋脫了白褂子,換上厚厚的羽絨衣,給沈星河發著消息。
【在路上了嗎?】兩人昨天約好今天在宋清夢家吃晚飯。
【出了點意外……老板不放人】沈星河坐在包廂的角落處,給宋清夢發著消息。
【……】
【你要不要過來?可以帶家屬…】宋清夢不喜歡熱鬧,沈星河猶豫了一下才發出去,抱著僥幸的心理。
【我幾點過去?】宋清夢抬頭看了眼牆上的表盤——晚七點整,還要半個小時下班。
【我們已經開始了,你下班了就可以過來】沈星河看到回復後,彎唇端起桌上不知姓名的酒,爽快地喝了一口。
【好】宋清夢對著鏡子補了口紅,准備翹班。
【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回復完,沈星河收了手機,看著一旁成雙成對唱的很嗨的同事們,她第一次對她用“家屬”這個詞,感覺很奇妙。
人有了歸屬感後,快樂變得容易起來。
“星河,自己坐這兒干什麼呢?”方卿端了一杯淡黃色的酒在沈星河旁邊坐下。
“沒事,我叫個人過來。”沈星河禮貌性的笑了笑,不斷變色的燈映在她透亮的的眼睛上。
兩個人的關系表面上說近了是上司和下屬。但私下,方卿於她恩大於情。
“有情況了?”方卿撥過耳側精剪過的短發,唑了一口酒杯里的酒,看著又唱又跳的人團。
眼里迷離又清醒,多大的生意在她手里似乎都是彈彈指就能敲定的事。
方卿並不意外,上次見過宋清夢後,她便猜出了幾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嗯。”沈星河順著目光看過去,心思跟著人群起落。
“宋清夢?”方卿轉頭問她。
方卿為人直來直往,做事干淨利落,這一點倒是和宋清夢很像。
“是她。”沈星河接過方卿帶點質疑的目光,她大約猜到了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以前的事都告訴她了嗎?”方卿放下酒杯,點了根桌上的煙。
她初遇沈星河是在酒會上,人前光彩奪目的女孩很多,而她見到了沈星河鮮有人知的一面。
“只大概說了身世。”燈光黯淡下來,沈星河看向桌上置在一旁的酒杯。
她此刻也和方卿一樣,在做一些追憶,那些不願再想起的過去變得異常清晰起來。
“早點交代清楚,上頭以後再想離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方卿收了煙,拍拍沈星河的手,像告誡,也像提醒。
她是好意的,沈星河知道。
不堪的過去應該早點主動告知,被動掀開的真相充滿欺騙,也像預謀。方卿話里的意思她懂。
“就這樣愛你愛你愛你~隨時都要一起~”
手機鈴聲結束對話。
沈星河離開包廂。
“我到了,在樓下,等你來接我。”宋清夢停好車,圍了圍巾走出停車場,在大廳等她。
“外面冷嗎?我馬上到。”電梯前等的人很多,從4樓到一樓距離也不是很遠,沈星河沒掛電話走了一旁的樓梯。
“還好,我穿的蠻厚的,你聽起來怎麼有點喘?”
電梯和樓梯是在一處的,宋清夢看了眼遲遲不下來的電梯,轉向樓梯口。
“到了到了!你還真是個小朋友麼?說接你就真的不自己上去喔?”沈星河沒接她問題,岔了話題調侃她,還有一層就到了。
“你說要來接我的。”宋清夢輕笑著摘了圍巾,把聽筒又往耳邊靠了靠。
“那你是不是小朋友?宋醫生?”沈星河從一側的樓梯口出來,正好對上宋清夢腳尖所朝的方向,久別的目光在白熾燈的注視下相吻。
話在聽筒里傳過去,又在摻合在嘈雜聲里。耳邊清晰,眼前清晰,兩處的步子沒有停頓的靠近。
“我是小朋友。”
沈星河被抱了滿懷,宋清夢臉頰上還未完全退去的幾絲寒氣,鑽進了沈星河的鼻腔。
年紀明明比沈星河大,宋清夢自稱起“小朋友”臉不紅心不跳的,反而是那位真正的“小朋友”煞紅了臉。
“誰的?”
沈星河重心傾斜,手蓋在宋清夢微涼的羽絨衣上。
“你的。”
宋清夢正了頭去捉沈星河臉上躲藏的羞紅。
等待的人群開始躁動。電梯落下,人團滾入那窄窄的升降肚里,如果能擠上最後一班,鮮有人願意等下一趟。
“今天醫院忙嗎?”沈星河歪頭靠在她肩頭,看著電梯合上它快要撐破的肚皮。
“還好,明天有台手術。”宋清夢把那只靠過來的右手裝進了自己的側兜。
衣服兜里很暖和,手在里面左掏右掏摸到了驚喜的東西。
“什麼啊?”
宋清夢定定看她,彎了唇,沒有回答。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沈星河把UHA糖掏出來擺在手上,她從來沒對宋清夢提過這些不起眼的小喜好。
“在你家見到過。”
宋清夢不以為然地握上她的手,略過她臉上的思索和驚訝,緊扣的手把兜里的UHA糖擠到了一邊。
“走吧。”
兜里的手被宋清夢拽了一把,思索的心緒被上升的電梯丟下,只留下目光交接中綿密的甜。
藍紫燈光的交映下,方卿的短發格外顯眼,獨特的氣場維系著她所需要的關系,真假摻半的笑意在看似精明的男人之間回旋,憨態的酒鬼收起撒潑的酒氣,畢恭畢敬地朝她點頭哈腰。
很顯然,沒有人願意得罪這個女人。
“星河!這邊—”方卿打發走西裝革履的人,騰空兩個位子。
宋清夢先一步沿聲源望去,光线略暗,沒瞧清面孔,停步遲疑了一下。
“方卿,上次你見過的。”沈星河在她耳邊解釋。
“短信里你沒說她也會來。”這話聽起來話醋醋的。
宋清夢突然厭了跟在沈星河後面做個跟游的旅客,反手拉住前面不停步的人,讓她乖乖跟在自己後面,闊步朝方卿走去。
沈星河的確沒提方卿也在,因為她也不知道方卿會來,而律所又受雇於方卿,自是歡迎的。
沈星河聽出宋清夢話里有話,趁著漏過來的燈光,迅速瞧了一眼她的臉色,卻也無慍無怒,只是自己漸漸感覺手被握的很緊,她步子也大了起來。
“又見面了,我是方卿。”
方卿起身,包廂內的噪音不得不讓她加大聲調,朝走過來兩人喊到。
“上次是巧合,這次不是了,懷仁醫院普外宋清夢。”
宋清夢也以同樣的聲調喊回去,沈星河的手依然被握著。
幾個要好的同事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但礙於方卿,沒人敢過來八卦,只投過來一雙雙看戲般的眼神,沈星河顧不上二人對話側目一一回應著。
“醫生啊?但願我見你只會在除了醫院以外的地方。”
方卿開著玩笑讓了路,示意宋清夢坐下。
“我也希望。”
宋清夢含笑回答,拉著沈星河坐下後才松了手。
比起上次兩人見面,宋清夢這次待方卿有節有禮得多。沈星河原本擔心她是討厭方卿,但現在看來,自己似乎多想了。
“明天有手術不能喝酒吧?我去給你拿杯蘇打水。”
沈星河抬手把宋清夢剛從方卿手里接過來的酒杯移開,低聲提醒。
方卿投目朝她倆掃了兩眼,晃晃手里的酒杯,不說話。
“少喝點沒事。”
宋清夢想著剛接過來的酒就這麼推開,似乎有點無禮,但沈星河沒聽她說,起身就出了包廂。
“很少見她這樣。”方卿啜了一口酒,對宋清夢講。
哪樣?有點霸道的樣嗎?宋清夢恐怕也是第一次見。
“我也第一次見。”
宋清夢若有所思地望著慢慢合上的那包廂門,目光閃爍在走動的人身上。
她們不止是朋友那麼簡單吧?宋清夢猜。
沈星河移開方卿遞送過來的酒,這個行為如果方卿是上級,作為下屬的沈星河應該不敢這麼做。
如果是普通朋友,這樣難免有些尷尬,說嚴重點,可能會得罪人。
所以沈星河和她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淵源?宋清夢轉向正在倒酒的方卿。
“上次見面,宋醫生對我似乎很有意見?”方卿停下倒酒的動作,兩人目光短刃相接,光影在手上閃過。
“呵呵,上次工作上遇到點難題,態度欠佳,確是多有得罪,我先自罰一杯。”宋清夢坦蕩,端起方卿倒好的半杯酒灌下肚。
“你這樣星河一會兒過來准要怪我灌你酒了”方卿本就沒想讓她賠罪,只是隨口提一嘴,哪成想宋清夢倒是像做足了准備。
星河?這稱呼聽起來還是讓人有些不舒服。
“這樣你大概率不會拒絕我的問題了”宋清夢拿了酒瓶,給方卿杯子里又添了酒,推到她手邊。
“哈哈哈那要看是什麼問題了”方卿半笑著,端起那杯酒送到嘴邊。
“你跟她不止是簡單的朋友吧?”宋清夢又想起方卿靠近沈星河,給她整理頭發的那一幕,別頭看向他處,語氣輕飄飄的。
“算起來我跟星河的關系還挺深的”方卿點了根煙,話說一半。
宋清夢聞到煙味後又側目瞧她,沈星河孤身坐在地上,煙灰遍地的樣子在眼前閃過。突然想到,教沈星河抽煙的那個人會不會是方卿呢?
“我和星河有著很深厚的友誼,但又不止是友誼。我幫過她一個大忙,她也幫過我。我欣賞她、喜歡她,作為上級,作為朋友,作為一同挨過人生風雪的伙伴,僅此而已。”方卿舉舉手里的多半杯酒,一飲而下。
“什麼忙?”宋清夢鎖住方卿看過來的目光。
“這個嘛,等她自己跟你說吧,我就不過多劇透了。”方卿似笑非笑,注意到朝這邊走來的身影。
“在聊什麼呢?”聲音遠遠穿過來,沈星河出現在二人面前。
“聊你”
“聊你”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讓一旁的沈星河頓了下。
才拿杯水的時間,兩個人氣氛就如此融洽了?不過沈星河樂見兩人和睦相處。
“聊我什麼?”沈星河跨過宋清夢為她讓路的腿,指尖擦過另一個人的手背時,被輕輕握住。
“桃色新聞。”方卿訕笑,往煙灰缸里彈彈煙灰,紅色的煙頭復亮起來。
“是嗎?”沈星河坐定後問宋清夢。
“她說你大學把別人傳給你的紙條錯給了別人。”宋清夢聲线明晰,在歌聲亂起的包廂里,被襯得愈加明顯。
“什麼啊,明明是那個人的問題,紙條上只寫了微信號,沒有名字,也沒有坐標,我怎麼確定那是給我的?”沈星河急忙連手帶劃地解釋。
“這麼說確有其事了?”
宋清夢撥開沈星河掉下的碎發,看著她被逗急的樣。
聽到宋清夢這麼問,沈星河覺察到自己話好像說多了,下意識地向方卿投去解疑的目光。
“我什麼都沒說……”方卿事不關己地托托手。隨後掐滅了煙頭,火速逃離現場。“…那邊…那個…許總是不是來了?我先過去應付一下啊…”
宋清夢留意到掩在黑發下的飾品,聯想到上次沈星河見方卿戴的耳環,順著耳廓摸到她今天戴的耳釘。暗想,這次她該是為我而飾吧。
“你不如現在跟我偷偷溜回家從頭到腳地解釋一下?”
是從頭到腳,不是從頭到尾,但好像對她們來說都一樣。
車熄火,流浪貓有了短暫的歸處。
“不是說想看七七嗎?”宋清夢停車看了一眼時間,尋借口讓她跟自己上樓。
“在家?”
“嗯。”
沒有雪的冬夜會暗上幾分,寒意向來難留人,也從不試圖留住街頭相擁的情人。東風被鎖在門外,壁爐燃起烈火,她們在相愛。
“…嗯…你騙我…?”沈星河被抵在門上吻得失語。
長羽絨半褪到沈星河腰間,拉鏈並未完全解開,宋清夢手隔著絨制的貼身衣把人揉捏得說不出話。
而屋里,沒有熟睡的貓,僅有一只撲在她身上發情的貓。
“自己脫還是我來?”宋清夢喘著氣,聽著是詢問,卻是十足的命令。
宋清夢把沈星河褲鏈解到一半停下,故意把沈星河的手放上去,讓她自己來。
沈星河抬了胳膊,羽絨衣沿腿落地,拉鏈半鎖,活像夏日的長裙,被完整脫下。
身子雖癱軟,但面對宋清夢讓她自開褲鏈的動作確是清醒的很,並不動手,只是趴在宋清夢肩上輕喘著。
“明天…不是還有……手術?”沈星河不聽話的後果是被人騰空抱起,承接她的是那張熟悉的床,還有新換的被單,不過她應該難以注意到。
“明天的事明天說,現在比較重要”宋清夢脫下自己的羽絨衣,迅速俯身把人鎖在自己的圍欄里,抬臂扣上想要反抗的雙手。
沈星河被壓在床上,褲子半解,上衣因手的侵入胸前拱起一片,露出眯成縫的肚臍,宋清夢並未停下她的吻,更進一步地用膝蓋往花芯猛頂一下,比以往用力多了。
“…你…干嘛…”沈星河費力地躲過宋清夢拼命纏上來的小舌,身下被頂的痛感多於快感,反抗的手霎然軟下,有些抱怨。
宋清夢不回答,用膝蓋往前磨著,給她一些快感。
沈星河肩頭軟下貼合上床面,宋清夢輕咬她細白的頸,留下最鋒利的齒痕。
割喉而亡是個既痛快又煎熬過程,等待死神抽干大腦的血液,不過十幾秒,然而呼救是漫長的。
沈星河沒有呼救,就好像她願意這麼死去。
“你跟方卿認識多久?”所有動作被叫停,只有鼻尖抵上鼻尖的質問。
方卿的話看似說的清晰明白,但細究一下卻是什麼也沒說。而沈星河似乎也不打算解釋,越是這樣,宋清夢反而越想聽她親口說。
“5年,怎麼了?”
沈星河對此時此刻突然冒出的提問感到意外,她以為兩人相談甚歡。
“我看到她上次幫你這麼整理頭發了”宋清夢不緊不慢地撥去沈星河臉上被自己弄亂的頭發,在學方卿。
“你不會吃醋了吧?”
“有點”
沈星河聽到回答後忍了笑,沒想這麼老成的人會吃這個醋。
她伸手握住宋清夢還在撥弄頭發的右手,自己整個坐起,把人安置在腿上,環腰攬住,片刻前被壓下的弱勢蕩然無存。
可惜,沒開燈的屋子看不到宋清夢吃醋的表情,但從她直接的承認里還是讀出了一點不爽的情緒。
“那這樣好些沒?”沈星河聲音魅起來充滿性暗示,手搭上她的頸,親親臉側。
做過那麼多次,沈星河當然知道她的一些床上喜好,軟糯的魅惑宋清夢把持不住的。
哄她用這招最好。
沈星河前傾貼在她身上,在用身體哄她。半身裸露在沒開暖氣的空氣里,有些發顫,最近的暖源是跨坐在她身上的宋清夢。
雖說宋清夢還穿著上衣,隔著布料,卻仍被沈星河立起的乳頭蹭的難受,她覺察到自己身下有些潮了。
“我要你次次為我著迷。”沈星河用舌尖像貓咪舔舐同伴一樣,舔舔宋清夢耳側的敏感點,話則和留下的唾液一樣印在耳上。
宋清夢刹間破防,壓了人的脖子吻上去,好像要把那句話吞下肚。
沈星河料到她的反應,時重時輕地回應這個吻,調皮地逗起進入自己口中的小舌,不給宋清夢盡興。
“…姐姐…冷…”逗得差不多,趕在宋清夢生氣之前,沈星河軟軟的喊一句。
宋清夢發覺她是故意的後,順勢又把人推倒,咬了一下沈星河的嘴唇,以示訓誡。
“現在就讓你熱。”宋清夢先把人下衣剝光,又褪去自己的衣服和她赤裸相貼。
塑料袋被撕開的聲音增添了曖昧,指套被宋清夢取出。
已經冷掉的身體,突然觸到略熱的肌膚,沈星河嘴里本能的發出“嗯”的一聲。
沒等她適應溫度,宋清夢便把戴好指套的一根手指送了進去。
“喔…”聲音難掩的沉悶,沈星河濕度不夠,有些疼。
宋清夢含上她翹著的乳頭,大拇指按搓著陰蒂,試圖把水液從她身體里壓出來,好讓手指順利進去。
臉頰勻速向下掃到腿根,沈星河的觸感瞬間被放大,兩指進入的那刻,她似乎感受到宋清夢的指紋被烙在了身體各處,大腿、臀、小腹、肋骨、脊溝……都是無形的印痕,尤其是甬道里的,在劇烈地發燙。
舌頭裹上花核,咸咸的口感是浪花濺起帶來的,浪頭還未達到制高點,飛速打轉的舌尖就不能停下。
“啊…嗯…”
高潮在急遽的的痙攣下到來,她到了,深處的那方褶點在指肚的刺激下有了效果,快感綿麻而至。
沈星河舞動的身軀得以停息,全身心地感受著屬於女人最敏感部位帶來的樂趣。
她撫觸她,如同撫觸暴雨後的鮮花,打落的花瓣被拾起,停留的雨珠被吻落,神秘的花芯露出難得的不堪樣,平復著激烈衝刷後的搖晃。
疲怠的身軀展露松散的潮紅,大腿攀壓著大腿,溫存交織在脖頸,沈星河已無力氣回應宋清夢頸間的啄吻,只得緊緊偎在她身上。
新換的被單終於展出完整的一面,擔起御寒的責任。
兩個人把被子裹得嚴嚴的,為避免涼氣灌被窩,宋清夢從背後把沈星河嚴絲合縫地纏住,發香還有情潮退後獨有的味道鑽滿鼻腔。
“你有小名嗎?”做過後,方卿的“星河”喚的仍如在耳側,宋清夢想要個獨一無二的稱呼。
“言言,我外婆小時候這麼叫我,她說這樣我就能多說話,自閉症就會好起來了。”沈星河扣起宋清夢的手,漫不經心地說。
“以後你想說什麼我都願意聽。”宋清夢轉過她的身體,像是結婚誓詞宣讀完親吻新娘那般鄭重,在她唇上落上一吻。
“我染上過毒癮。”
路燈在發光,蛇開始冬眠,車輪駛過,貓死了。
空氣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