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E得到顧三消失的消息,第一反應就是盯住凌炎相鄰兩國邊境地帶,其實都不用他盯,相鄰凌炎兩國的邊境地帶一下子就形勢緊張起來,甚至和金拉博邊境處一度被封鎖。
金拉博、巴紹阿圖兩國歷來和凌炎有大大小小的摩擦,過往十多年中,還曾經發生過數次戰爭,最震驚世界戰役就是凌炎名將顧金城因為軍情泄露,指揮部直接被炸平,如此敗局一度讓凌炎在國際上聲名掃地,畢竟軍情泄露者正是後來掌權賀家,為了權勢而通敵叛國,換了哪國都是讓人嗤之以鼻的行為。
好在現在賀家是賀衍執政,這幾年國力強盛,國際地位才漸漸水漲船高起來。
顧三顯然是早有計劃,她動作迅猛,掩藏蹤跡一流,當然也一定有人在背後幫忙,不然的話絕不可能消失了五六天至今毫無音訊。
AE盯過賀奇,但是遠在班牙卡的賀奇顯然比他還驚慌失措,顯然是不知顧三行動計劃。
賀奇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兩人一合計將目光放到了韓琛身上。
揪鬼似的盯了韓琛幾天後,AE直接把韓琛堵在了烏卡奇組織在豐聖多馬的情報站內。
AE趕過去的時候,韓琛正在喝酒,整個屋子酒氣熏天,顯然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
不過想來也不奇怪,若不是韓琛窩在一個地方酗酒,按照烏卡奇密不透風的情報網,他還真沒有這麼快把人堵個正著。
一腳踢開滿地酒瓶,AE坐在了離開醉鬼最遠的沙發上,蹙眉冷聲問道:“你到底玩什麼把戲?顧三人呢?我不相信憑你的情報網會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韓琛抬眸相望,醉態顯然易見,只是笑時依然可見他那眼神春波盈盈,是雙美目。
他和賀淮本是無半分相像,若不是那雙眼睛,韓琛也不會看上去如此違和,他五官清俊,本是寡情冷淡之人,偏偏改了一雙眼睛,猶如冰窟里滴入了沸水。
頂著和賀淮一模一樣的美目,韓琛笑的過分癲狂:“怎麼?連你也不知道不知道她計劃?賀奇不在她計劃之內,是因為要保護他。至於你不在計劃之中,自然是你被拋棄了。”
AE脫下臉上猙獰的面具,露出了他連承勛的真面容來,只見他面色陰沉地盯住韓琛,咬牙切齒問了一句:“你信不信我出手弄死你?”
韓琛雙手雙腳一癱,還踢掉了幾個空瓶,一派任人宰割的模樣:“來吧,顧三不要我,活著真是沒有意思透了。”
連承勛知道韓琛是瘋子,未曾想瘋得還挺徹底,他心中有一肚子火是很想殺人,但是犯不著現在殺一個知情的瘋子,只能壓下歹念,冷哼著把他揣測說了出來:“顧三是不是已經去凌炎了?”
韓琛半癱在地上,還不忘給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酒,醉醺醺道:“知道又怎麼樣?還不是人家不要你了。瞧咱倆一樣,連被利用的資格都沒有。”
連承勛看了一眼韓琛,有心激將:“凌炎和金拉博還有巴紹阿圖兩國邊境半點消息也沒有,你是不是被她耍了?還是你這醉鬼搞錯了情報?”
韓琛嗤之以鼻,手里還拿著酒瓶,胡亂揮動道:“你知道個屁,她早就向凌炎邊境出發了,如果我沒料錯,今天就可以順利入凌炎了。”
這回連承勛是真的沒明白了,疑惑問道:“她帶了一批凶神惡煞的手下,怎麼可能通過戒備森嚴的兩處邊境地帶?何況我都派人盯住了那里,有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告知我。”
“你以為她三年多前從你那里離開走龐滋山脈進入豐聖多馬,又參與豐聖多馬政變,為了什麼?”
“難道不是為了爭取卡勒錫在背後支持?”
韓琛冷笑一聲反問:“支持什麼?為了顧三兩國對戰?你覺得卡勒錫這種人可能嗎?”
連承勛當然知道卡勒錫是何等人物,顧三這幾年在豐聖多馬,他對著豐聖多馬局勢琢磨了許久,對於政變時候顧三棄那公主而選擇卡勒錫那匹狼,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卡勒錫這種人,還不是一般的白眼狼,是那種隨時會背後捅刀子的狠毒貨色。
顧三選他,顯然不是將他作為忠實的合作伙伴來對待,如今被韓琛如此一問,連承勛想到了一種可能。
“莫非豐聖多馬和凌炎有和關聯?”
“龐滋山脈南面有一條暗道可直通凌炎。”
連承勛猛地站起了身,他來時就覺得不對勁,顧三消失不對勁,凌炎邊境太安靜不對勁,甚至顧三只帶了幾十名手下也不對勁,到如今韓琛此話一出,他終於把心頭所有不對勁匯聚在了一起,猛地生出不安來:“賀奇還在班牙卡給她制作武器,她就帶了那點人,到底潛入凌炎做什麼?”
後面簡直不能細想,連承勛只覺得自己汗毛直豎,頓覺連一向四平八穩的顧三也瘋了。
“她身邊不是有兩個臥底嘛,不用白不用。”韓琛笑得有些癲狂,顧三走時他在她肩頭狠狠亂咬了一口,咬夠了也摟著不肯放,沒辦法放開手,他原本以為對顧三只是高山仰止的崇拜,未曾想越陷越深,到最後他自己都忍不住想要高高在上之人拉入凡塵,陷入泥沼之中,真是怪不得別人。
送走顧三的時候,他又哭又笑,氣息戰栗的想要抓狂,又非要留下這口氣來,他既不能死也不能瘋,這些年來雖然顧三把自己包裝成一派斯文人樣,可是他心里萬分清楚,人樣之後是全然的獸性,比當年賀淮在時還要可怕。
賀淮就像是一張符咒,他貪得顧三一口人情味,就必須支持顧三拿回那張符咒。
何況他根本阻止不了顧三,他寧可受錐心之痛,陪著她走完這盤棋局。
連承勛何等聰明,韓琛話說的顛三倒四,但是前後一推算,他自然能夠推斷出七七八八,當下眉目露出幾分戾氣,毫不客氣拋下一句就走:“賀衍會留她一命?韓琛你這是那她命在賭。”
連承勛來去匆匆,韓琛沒反應,依然躺在四散酒瓶中間,一臉頹廢。
日落西斜,從白天到夜晚,房間內癱坐在地的韓琛突然發出一聲輕笑,他假模假樣醉酒了幾日,終於是釣到了連承勛前來,顧三自然是信不得連承勛,根本也不打算今後和連承勛有半點牽扯。
可連承勛也一點沒有說錯,他確實不敢拿顧三的性命賭,只能夠自己做局請君入甕。
顧三的命和顧三的情之間,他自然首選人命,********************
龐滋山脈那條山中暗道,其實是因為地勢變化而鬼斧神工般天然形成,雖說絕對沒有北面那條天險之路那般恐怖,山洞暗道也是危機四伏。
顧三帶著人走了七日,經過深潭,還經過崎嶇不明的斷頭路,等第八日重出洞口的時候一群人已經由五十多人只剩下三十多名手下了。
顧三顯然並沒有把那群手下的命當一回事,少了也不見她心疼,似乎這趟進入凌炎就不需要太多人馬。
總算重見了天日,順利進入陵炎境內。
一群人根據事先安排的路线,找到了邊境不遠處一處山谷略作修整。
這塊地方是三國交界的盲點,素來是幾百里來無人區,還算安全。
盡一帶著人扎營時候,顧三直接把自個兒脫了個精光,一頭鑽入河里,冒頭時落花流水,順帶還給自己清理了那頭亂糟糟短。
暮江把帳子搭好後率先湊到了河邊脫衣服打算也衝把涼,順便打了一個撕心裂肺的哈欠。
他確實是很累了,在深不見底的山中鑽了七八天,他差點懷疑自己頭上已經長出野草來了。
不敢深睡,畢竟四面八方都是危機,也不敢掉以輕心,一腳踩下,稍有不慎就摔的骨斷筋折。
一群人之中,唯有顧三看起來面色如常,不見有倦意,另外還有一人也神色尚可,就是被顧三一路小心翼翼護著的夜星寒,七八個晚上顧三護著他不眠,對方到是一夜好睡,像那美嬌娘似的,被顧三養得嬌嫩。
此刻美嬌娘就坐在河邊,滿臉緊張的鋪開布頭,猶如一只展翅的老母雞將顧三這落花流水的小雞包進了自己懷中,萬分關切:“三兒,這山中氣溫低,你這樣洗冷水浴,會著涼的。”
顧三不以為然的甩著腦袋,水濺夜星寒一臉珠子,被對方笑著用布頭擦拭著腦袋,輕聲道:“快擦干別著涼,我翻遍了幾個行軍包,也就只有塊棉布還算干淨。”
“你要不要去洗一下?其實河水並不算冷。”顧三穿戴著衣物,順勢抬頭問了一下夜星寒。
夜星寒頗為心動,看了一眼已經脫光跳進水里的暮江,他在低頭看了看自己那身七日沒換的衣物,略微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顧三將棉布放在了一旁石堆上,對著暮江喊了話:“暮江把人看好了,別有閃失。”
夜星寒一見顧三要離開,他頓時緊張的拽住了顧三的手,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三,三兒,你去哪里?”
在河里干脆在游泳的暮江聽聞冷笑了一聲,他那一身腱子肉渾身散發著強勁的雄性氣息,站直身體時候,跨間那玩意即使沒硬也晃蕩的頗為可觀。
“我說你是要做顧三尾巴嗎?洗個澡都不會?你是瘋子又不是傻子。”
夜星寒除了在顧三面前表露正常之外,其他人一旦靠近必然惶恐不安,他死拽著顧三不肯松手,引得顧三含笑安撫:“我只是去旁邊幾步之外,你安心洗漱。”
夜星寒順著顧三手指方向看去確實只是十步之內距離罷了,當下驚惶之色微緩,執意道:“三兒可不要走遠啊,這里很危險,我怕保護不了你。”
河里嘩啦一聲水聲,暮江嘟囔了一句小白臉真廢,重新栽回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