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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5章

毒瘤 鬼水紅顏 2264 2024-03-05 01:33

  顧三悄無聲息的回了駐扎地後,吩咐盡一和聞一整理行裝三日後出發。

  從仰戌出發要回到集郎,路程最快捷的其實直接穿過維山克摩就可以到達魯斯據點。

  但是維山克摩是軍事統治的全武裝政府,雖然內部軍隊斗爭不停,但是對外一直是采取強硬態度。

  為了保證走貨的安全,顧三自然是從自己地盤走,先繞道去樊道爾德,在轉而去魯斯。

  這三日顧三閉門不出,腦海在飛速運轉著,想著種種可能以及所有備選計劃,在地圖上畫上一個圈之後,不動聲色地把真正計劃默默印在了自己腦海之中。

  出發前夜,賀奇打來了電話,通知她,所有武器都加工制作好了。

  “我給派人給你送去集郎吧。”

  面對一大批新型武器,顧三自然心動。但是這種心動卻非常淺薄,不足以撼動她整個計劃。

  “不用了。你替我留著,現在我沒多余資金支付。”

  電話那頭賀奇不樂意了:“顧三,你什麼意思?對我要分這麼清楚?”

  顧三沒搭腔,她是人不是畜生,自然能分出好意還是歹意。

  只是她的人生之路崎嶇坎坷,非簡單一句信任就可以打消她與生俱來的猜忌多疑之心。

  感受到了顧三沉默,賀奇氣急而笑:“顧三,這麼多年了。要說我意圖不軌什麼,不就圖個你?除此之外,我沒啥要的。”

  賀奇生了氣,顧三反到是松了口:“賀奇,這批貨,我可能用來保命的。你能替我留著嗎?”

  聽顧三這麼一說,賀奇頓時急了:“怎麼?你那出什麼事?要我幫忙嗎?”

  “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但凡事必須要留有後手。你能做我的後手嗎?”

  “當然。顧三,我賀奇用性命擔保。”

  掛電話,賀奇獨自一人對著話筒默默發呆片刻。掛斷前,顧三問了他一個問題,為什麼幾年前把自己名字改了。

  他當然不姓賀,他爸,他媽都不姓賀。他和賀這個字就壓根沒有半點關系。

  為什麼改了?

  五年前賀奇第一次和顧三打交道,那年是顧三一戰成名的時候,許是年少輕狂,打了第一次勝仗,占下第一個據點。

  在慶功宴上,顧三從白天喝到晚上,半夜時分送他離開的時候,顧三搭著他的肩,在他耳邊呢喃。

  賀奇至今記得那晚夜涼如水,顧三是難得乖順柔和的樣子,她的聲音一貫是輕而細的,非常輕柔。

  那聲呼喊猶如魔咒,又似乎是剛出生的小貓奶叫。

  只有兩個字,開口叫喚了一遍之後,隨即神色清明,似乎剛才一瞬間的脆弱不過是幻覺罷了。

  兩個字——一個字是賀,還有一個字實在聲音太輕,幾乎纏綿的口齒之間,藏如珍寶般不願示人。

  賀!

  他不知道那兩個字到底拼湊出什麼全名來。

  但是在那樣夜晚被顧三吐露出來,絕對不可能是仇人的名字。

  其實他出生班牙卡貴族世家,他們家族是聲名顯赫的萊索家族,可他偏偏就鬼使神差,把萊索奇改成了賀奇。

  對顧三的解釋是他母姓家族姓賀。

  狗屁姓賀。

  即使他混血,他出生後就早死的妓女母親雖然是家族禁忌,也同樣不姓賀。

  這樣隱晦而私心的小秘密,他當然不會吐露給顧三。

  他都改了姓名五年了,怎麼顧三今天會這麼突兀的提起?難道和她心里埋葬的名字有關?

  她是碰到誰了嗎?

  三天後,盡一帶著人和貨先行出發去樊道爾德。

  顧三按照約定去接連承勛。

  連承勛顯然很早就到了,站在門口來回踱步。

  他今日脫下了神父衣袍,穿了一件很休閒的白色連帽衫,顯出了青春洋溢的朝氣。

  他眉目確實俊俏,下顎线流暢,側臉雕塑般完美,加上人高馬大,體型又健碩完美。

  但是開了口表情卻和形象大相徑庭,一派書呆子的模樣顯露無疑。

  連承勛一見到顧三前來,長吁了一口氣,趕緊迎上了前。

  顧三見他兩手空空,不像是要離開的樣子,不禁發問:“怎麼一件行李都沒帶?”

  連承勛臉帶一絲惆悵,又高興的神色說道:“前幾天我父親說病了,我想著要回去看他。結果我有朋友昨天看到我父親好好的樣子,發現他——”騙字讓家教良好的連承勛說不出口,只能嘆了口氣道:“既然他無事,那麼我就不用趕回去了。”

  顧三愣了愣,覺得這個連承勛套路有些怪異,似乎總是刻意被顯露出蛛絲馬跡,又立刻被抹去了懷疑。

  如果真是臥底,普吉望這次派來一個能手了。

  顧三心如磐石,連承勛不管是個什麼貨色,都要被她活剝層皮方才罷休。

  她心思一轉,眉眼流露出些許失望:“沒想到你不走了。我本來還想著孤身一人,你可以沿路保護我。既然你不走,那麼我們就走別過吧。”

  說完揮了揮手手,扭頭就走。

  連承勛張了張嘴,想要出聲挽留,卻不知如何說起。

  他一早站在這里等,就知道這次是告別。

  可是如此的告別,充滿了絕望,尤其是經此一別,很難說兩人會再次見面,可能永遠都見不到面了。

  但是他目光遠眺,望著顧三背影越來越遠,卻始終沒有挪動自己腳步。

  他是侍奉神的信徒,是終身無法娶妻生子的,又何必要耽誤對方一生呢。

  有些緣分,還是在不深刻的時候斷下吧。

  連承勛低垂著頭,站立了許久後才無比失落的轉身離開。

  手插入口袋的刹那,連承勛雙眼一眯,左手口袋里掏出了那個還沒有送出的木雕。

  他手持木雕,呆愣的想起了從初遇的溫泉,到街頭偶遇的糖攤,還有那些令人心跳的吻。

  顧三轉身時那明顯的失落表情,一一跳入了心頭。

  半晌之後,他手握木雕,朝著顧三離開的方向拔腿狂奔。

  他用盡了全力,如旋風一般追逐前方的人,像是追逐自己人生最後綺麗的夢境一般,義無反顧。

  待追上顧三的時候,連承勛跑的都有些脫力。

  太快,幾乎全身的力量都在爆發。

  顧三早在他狂奔而來的時候就到了身後人的動靜,她滿意的勾起了笑,那是森寒而得逞的笑容。

  眯起的眼睛因為有黑色濃密的睫毛而濾掉了所有的歹毒。

  她略帶詫異的表情扭頭發問:“怎麼了?還有事情要找我嗎?”

  連承勛大喘氣,幾乎是上下句不連貫的呼哧道:“我——我——和你一起走。保護你。”

  顧三眉開眼笑:“好啊。有你在我很放心。非常——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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