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打的驚天動地,外面守著的人看得也是驚心動魄。
蒲寥趕來了,早就想要衝進去幫忙,可沒等他裝備好武器,就聽得一聲驚呼,隨即賀衍面色鐵青得放下手中望遠鏡,揮手下了命令:“讓突擊小組進入。”
警備軍區長得到了命令,立刻指揮部隊整裝待命進入工廠。
警察和特種兵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尤其這次因為這次抓捕對象是顧三,所以軍區前來支援的士兵是部隊最王牌的陸軍突擊小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兩名在場長官都試圖勸阻賀衍進入工廠,畢竟這樣危險的抓捕行動,實在是不應該讓一國領導人待著。
可是賀衍心急如焚,他親眼看到顧三被打出窗外,三樓對顧三來說不算什麼危險高度,可是他絕對不相信暮江有能力將顧三打飛出去,他一馬當前,根本是不管不顧,蒲寥緊隨他之後進入工廠,一群突擊小隊也跟著一起持槍進入。
他們衝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暮江和無臉鬼站到了一樓處,賀衍率先在一樓空地查看了一下,沒有發現顧三的蹤跡,地上也沒有血跡,不像是摔傷。
“地上沒有摔痕,以顧三的能力,在半空攀爬進入其他地方也很正常。她是故意跳窗而出嗎?”蒲寥蹲下查看了地面後得出了結果,他有些好奇抬頭向暮江發問。
暮江搖了搖頭:“不對,她應該傷的挺重,是被我踹出窗口的,只不過這種情況下她都能脫逃,確實能力很可怕了。”
賀衍眉頭一緊,立馬毫不客氣質疑道:“憑你能傷她?”
無臉鬼捂著肩膀傷口,搖著頭滿是無奈:“要不是之前我和藏鋒偷襲她,讓她受傷。若她巔峰狀態,怕是我和藏峰今日小命懸了。”
“先別廢話了,趁著她重傷,趕緊抓到人再說,她跑不遠了,一定藏在某處地方,派人搜。”
蒲寥率先應道:“我當年為了臥底,曾經專門有訓練過搜尋技巧,我帶著人做撒網搜索,你們三人各自分開搜。”
賀衍根本無心聽他們廢話,率先奔了進去,他根本不在意抓不抓的到顧三,他在意的是剛才他們說顧三重傷。
暮江和無臉鬼對看了一眼,無臉鬼隨即跟上了賀衍,暮江腳踩牆面直接攀上了二樓去搜尋,蒲寥則一揮手,帶著突擊隊向整個工廠擴大搜索范圍。
約摸過了十多分鍾,對講機里就傳來了蒲寥壓低的聲音:“我找到她了。快來,第二廠區的後備倉庫內,我沒驚動她。”
聞訊趕來的賀衍幾人就見到蒲寥面色凝重的對著最角落處一排機械設備雙手持槍警戒著,他身邊還有一名突擊隊員也跟著他一起持槍戒備中。
蒲寥聽到聲音,朝著他們幾人後退了幾步靠近,輕聲道:“我追蹤了痕跡發現她,但是她在里面沒動,我怕打不過她,吃不准情況。”
暮江端起了槍,冷聲道:“我來!”
他一個跳步從側面躍上了那排廢棄設備之上,小心一點點靠近顧三方位,賀衍緩緩收緊了拳頭關注著暮江,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處理眼前局面。
他心里在清楚不過,這一次顧三當庭廣眾之下殺人,即使沒有之前的全部罪證,僅憑現有的人證物證,她必然會被判處死刑。
他嘴里喊了這麼多年要弄死顧三,臨到最後他心里在清楚不過那些不過是他想要再見到顧三一面的借口罷了——他根本舍不得顧三死。
暮江越靠近顧三藏身之地,面色越發凝重,他察覺到顧三的呼吸聲極為異常,片刻之後他猛地放下了手槍,一下子跳躍下去查探。
下一秒他就喊了起來:“她受了重傷已經昏迷了。”
一聽顧三昏迷,賀衍繃不住了,立刻衝上前一把摟抱起昏迷的顧三,卻被暮江下一秒阻止:“賀委員長,她是重犯,這一次顧三罪名確鑿,只等審判了,所以直接收監押入監獄為好。”
“她需要搶救,她受傷了!”賀衍急紅了眼,要不是懷里抱著顧三,此刻就已經一拳頭揮向了暮江。
“她受傷,那麼今天餐飲店的警察們呢?他們死了!他們也有家人,有父母孩子。你知不知道最後她搶警車時候弄死的那個女警明年就要結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珍視的人生,而那些人還統統是你賀委員長的子民,是你國家的百姓。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呢?”暮江狠狠揪住了賀衍領口,怒目相對,他作為一名警察,他見過太過生死,同時也為了緝拿犯人,做了多少虛情假意的事情,尤其在顧三身上他花費了那麼多心血。
正義和情感面前,他永遠選擇正義,如果他這樣的人都感情用事,那麼這個世界談什麼公道法理?
蒲寥和無臉鬼不動聲色的擋住了賀衍的去路,在場的那突擊兵也有些手足無措,畢竟他也沒想到領袖會選擇幫罪犯,很快突擊小組其他人陸續趕到,得到消息的總警司帶著其他警員也趕來了,賀衍收緊了懷中顧三,知道他完全沒有希望了。
“給她戴上手銬,通知重刑犯監獄,通知那里醫生准備搶救,只要讓她活著到接受審判那天就行。”
賀衍用冰冷的目光看著暮江,隨後任由其他警員從他懷中帶走了顧三放在了移動擔架上,暮江不為所動,徑直朝外走去。
這次重大緊急抓捕行動非常成功,為了避免外圍那些蜂擁而至的記者們過多曝光消息,顧三被送上警用救護車內,由小道穿行押送去監獄。
眾人各有所忙,賀衍身邊的警衛長眼見自己長官一動不動,只能上前輕聲勸道:“委員長——”
“回國會大樓吧。”賀衍面無表情的吩咐,又恢復了正常,好像剛才失控之人完全不是他。
無臉鬼看著眼前收網後各自忙碌的眾人,對著身旁蒲寥問道:“你說賀衍還會在劫走嗎顧三嗎?”
蒲寥點了點頭後又接著搖頭道:“他自然想再一次劫人,但這次不可能了。按照這次顧三這樣的行為,證據確鑿,可以直接判她死刑了,賀衍沒機會救人了。”
無臉鬼點了點頭,隨後對著蒲寥帶上歉意:“我要和你說聲抱歉,之前一直對你有誤會。覺得你突然表露身份,對你有些懷疑。”
蒲寥不甚在意道:“正常,我們這樣潛伏敵人之中長久的臥底,本來就是踩在黑白界线上,猶如走鋼絲一般,一個不甚就會變成黑警。對了,你傷的很重,趕緊去醫院吧。”
再說那邊大批的警車和部隊裝甲車一路飛馳,中間那輛押解救護車常鳴警笛,暮江就坐在里面,同行還有一名軍醫和兩名護士正在對顧三進行急救中。
軍醫一陣忙碌後滿頭大汗的停了手,對著暮江點了點頭道:“暮警官,犯人暫時脫離危險了。”
“是因為胸口受傷嗎?”
醫生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她的心髒衰竭現象很嚴重,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暮江想到了之前對打時顧三突然蹙眉捂住心口的動作,結合之前繆博士對於搶救時候下的症斷,基本都能吻合。
難道顧三這次如此急切反常的舉動是因為時日無多了?
所以根本沒計劃好就急切的帶人打算偷偷潛入凌炎,不顧一切要帶走賀淮屍體?
甚至被抓後都趁著被賀衍囚禁她時候單槍匹馬一人行動,要不是湊巧被人看到,恐怕此刻顧三已經去偷取賀淮屍體了。
之前他所有懷疑因為顧三這個身體狀態終於有了解釋。
暮江正想著事情,躺著的顧三卻是悠悠轉醒,她手一抬,手銬鏈接著床邊扶手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暮江冷聲發出了警告:“顧三,勸你別多費精力了。你重傷之下又有我在旁,你逃不走了。”
顧三受了重傷,面色慘白,喘息間劇烈咳嗽了幾聲,輕笑道:“我沒說要逃呀,輸了你就乖乖讓你抓。之前說定的事情,我向來重承諾。”
暮江一愣,想到了很久前顧三被AE他們設計,依然信守承諾趕回大本營救聞一的事情。
這個女人也是奇怪,明明奸詐冷血,卻偏偏格外重承諾,也不知道什麼緣由。
許是想起了過去點滴,暮江稍微柔和了語氣問道:“你何時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顧三一挑眉,顯然並不意外自己身體情況,反而還有心思調侃了一句:“你可要抓緊了,可別判決書沒下,我已經病死了。”
暮江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臉色一變,猛地壓住身旁醫生腦袋,怒吼一聲:“趴下。”隨即子彈打上了車子防彈玻璃上,特制改造的子彈威力無比,雖然沒有辦法直接穿透玻璃,卻已經嵌在了上面造成了裂痕。
外面已經混亂,槍聲一片,兩側車子下來了全副武裝的防爆警察,和開槍之人對上了。
來者一身摩托車服裝扮,戴著頭盔不見樣貌,身手卻是超乎尋常的可怕,摩托車快速閃躲之中,持槍能槍槍斃命圍堵的警察們。
車內顧三顯然也有些詫異,她神情肅然的盯住了車外動靜,暮江沒有下車深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何況外面有無臉鬼,對方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比得過無臉鬼。
畢竟在他身手之上的人幾人,除了他和顧三外,也就賀衍和AE了,賀衍不在,AE一直在國賓樓內,而他細觀對方身形,完全不像最有可能出現的盡一,故而他根本無需擔心。
豈料外面卻是局勢幾番驟變,無臉鬼和對方對打,只能堪堪打個平手,甚至久戰之下必敗。
暮江坐不住了,一掏槍打開了車門對著那人就是一槍。
對方顯然一直在警惕車內的暮江,他一動手對方就立刻閃躲,那身手和敏捷度,最起碼不亞於賀衍,這樣的人物到底是何人?
暮江正在心中驚疑之中,那人目光似乎看了一眼車內顧三,片刻之後卻毫不猶豫的上車就走,竟然完全不戀戰。
“不要去追,那人身手不見得比我之下。”暮江阻止了無臉鬼帶人追蹤,隨即下了命令:“加速去監獄。”
剛才還面色有些凝重的顧三此刻反而落了幾分輕松,還有心思自夸:“看來我人緣不錯,這樣都有人冒死相救。”
暮江冷哼一聲道:“是嗎?一見打不過就走的那種相助嗎?不過我真好奇對方是誰,難道國賓樓待著的人不是連承勛?”
“是不是那你自己查吧。”顧三說完這話閉上眼不在理睬暮江,她面色慘白,其實連說話都在喘氣,暮江深深看了她一眼,神情帶上了探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