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今日難得穿了一條長裙,樣式很簡單,不過從裁剪到面料都很出眾。她體態勻稱瘦長,一襲長裙在身,更顯得搖曳生姿。
紅裙很襯膚色,潔白如雪,即使變換的容貌依然毫不出眾,卻不妨礙她奪人眼球。
顧三當然不想穿的如此艷色,無奈皇家宴會,忌諱黑白和深色。
她膚白,穿其他顏色一樣奪目,干脆順手把盡一那天送她的禮物穿上,也算物盡其用。
她換衣出來的時候,幾個男人眼都直了,暮江毫不客氣,上前就敞開懷抱把顧三摟住調情。
他的身份特殊,並不是顧三手下。可若說他是顧三的男人,那顧三男人遍地都是了。
公開的床伴可能更貼切些。
他托著顧三後腦,喉結滾動,熱吻纏綿,手順著顧三那盈盈而握的細腰一路煽風點火,摸上了顧三半裸的後背,觸感細膩滑嫩,毫無半點粗糙感。
顧三可真算的上是戰火燃燒中的奇花。
他在溫柔鄉了,後面幾個男人幾乎能用視线將他凌遲。但是沒有人動,他們在身份上差了半截,而且誰都不是名正言順,沒有這個資格阻止。
顧三摟住他的脖頸,倒是很柔順的回吻。她睫毛長而卷翹,眨眼時輕顫落下一層陰影,難辨其真實的情緒。
暮江也沒有閉眼,他那雙昳麗奪目的雙眼里深藏著不著痕跡的情愫,轉瞬即逝。
兩人仿若無人的親熱了一番後,顧三帶著蒲廖就去赴宴了。
其他人依然該做什麼做什麼,如今風頭最勁的其實是盡一。
顧三勢力穩固,地盤在手的時候,盡一只是她身邊的跟班,即使在威風凜凜,也不過被拿捏在手。
如今顧三隱匿身份,放了盡一在外頭揚名,他勢力凝聚的異常迅速。
其實眾人心知肚明,盡一什麼不會?
什麼不能?
放他出去,不下幾年,也會是一方霸主。
但是這種委曲求全,甘願為一女人折腰的戲碼,根本不入顧三眼里。
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一個男人,也不用靠美色誘惑。在她眼里,只有用的上和用不上的兩種存在。
蒲廖今天穿了一身寶藍色開襟外套,是瑪諾斯國服,只有權貴世家可以穿著,也算符合他偽裝的身份。
他也偽裝了容貌,把本來清雋的臉龐刻畫了棱角分明,五官深刻的樣子,讓人一眼就瞧出是異國混血。
剛下了車,離著皇宮正殿還遠,顧三摟著蒲廖,嘴角上揚,笑中卻暗藏鋒芒。
“有埋伏。”
蒲廖聞言一驚,手剛動,就被顧三扣得死緊。
“慌什麼?”
蒲廖張了張嘴,把話又咽下去了。
一般男人關心女人,保護女人的話放到顧三身上簡直能成笑話。
迄今為止,還沒哪個男人有資格說顧三我保護你。
可該擔心的還是擔心。
“會不會我們身份暴露了?要不要提前做好撤退准備?”
“不用。不是針對我們的。看來,我們有好戲看了。”
麗雅振提右手捏著高腳杯,左手隨意的搭在欄杆之上,整個人斜靠著,微微歪著頭,墨黑色軍裝筆挺,從上至下扣得嚴嚴實實,臉上帶著軟面黃金的面具,不辨真面目。
他在等人,似野獸伏擊著中意的獵物,蠢蠢欲動。
待宮廷侍衛一路高亢的聲音傳來時,麗雅振提眸光瞬間一暗。
就是她!
雖然容貌又變化了,可是那神態,眼神,是如論如何都不會有變化的,意態悠然,信然踱步,儼然完全不受外界影響的樣子。
偽裝的容貌之下真實的樣子是如何,麗雅振提並不關心。
他在意的是那皮囊之下的靈魂,實在太過獨特,令人一眼難忘。
顧三對於周圍一切形色的目光都視若無物,她含笑摟著蒲廖,卻已經把周圍暗潮洶涌的武力戒備點掌握的一清二楚。
“等一下,按照我吩咐去做。”
蒲廖點了點頭,佯裝一無所知的樣子。
他能進入排行榜內,自然不是浪得虛名。整個火力分布點,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皇家宴會,自然是高貴奢華,往來全部是名流權貴,唯有全國最掌權的麗雅振提將軍遲遲沒有露面,連待字閨中的妹妹也沒有出現,讓有意能攀上關系的眾人都極為失望。
直到宴會進行了一半,終於眾人矚目的麗雅振提將軍一身戎裝,身姿筆挺的出現了。
顧三能夠敏銳的感受到原本暗中隱密不動的狙擊手立刻有了動靜。
她哼笑了一聲,將視线調轉到了出現的麗雅振提身上。
原來這才是目標人物,這場戲確實不錯。
槍擊聲響起的刹那,蒲廖下意識身體繃緊,就要做出最直接的反應。
未想顧三直接拉住他蹲下,慢條斯理道:“找個好地方看戲。”
偌大的宴會場上瞬間從人間天堂變成了人間地獄。
這顯然是一場有預謀的政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麗雅振提身上。
不過麗雅振提身邊的護衛顯然實力不弱,保護著他一路朝著安全地帶撤退。
外面也槍擊聲不停,發動這場政變的實力不小,光聽外面交火的聲音,就知道火力很強。
顧三帶著蒲廖,混在尖叫,狂奔的人群之中,卻能夠每一次輕巧的避開子彈橫掃過來的攻擊。看似險象環生,實則無驚無險。
蒲廖要掩飾自己實力,自然一路跟著顧三走。實際上這點小陣仗,顧三不放在眼里,他也不放在眼里。
他低頭看著兩人相握的手,十指緊扣,不由自主抹上了一層笑。
挺好,烽火情誼,有種他真的和顧三是一對平凡小夫妻,在同生共死對抗危險的感覺。
麗雅振提在遠處感覺到熱血沸騰。
他目光緊緊盯住他中意的女子,在一片驚慌失措的人群中,唯有她的眼神淡然自若,清醒如陰鷲般掃看四周。
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他又看了眼火力集中的地方,那是假扮自己的近衛軍隊長所在處。
他能年紀輕輕就坐上執掌國家大權,本事和敏銳度當然不是一般厲害。
這點程度的政變就想弄死他,簡直是天方夜譚。
江山一望無際,繁華錦繡萬里,權勢這種東西在迷人,也要憑本事來拿。
換了以往,他早就先下手扼殺了這種不成氣候的政變。
可臨了下手時候,他卻想到了這是個借政變接近那名女子的機會。
麗雅振提悄然靠近的時候,蒲廖第一個做出反應。
他此刻也顧不上會不會露餡,雙手環抱住顧三,完全是戒備的姿態。
對方才一靠近,他就感受到很強的雄性氣息,猶如叢林之中,隔了老遠都能讓群獸感受到叢林之王的氣勢。
顧三到是無所謂。
對方那道猶如盯上獵物的眼神,她已經感受幾次了。
第一次是那晚在泳池派對上,還有是賭場內,如今再次感受到那道強烈帶有侵略性的目光,反到令顧三勾起了一絲興趣。
她不著痕跡的審視了全場,細聽外面槍炮的東西,能夠感受到政變方至今都沒有半點勝利的跡象。
這可不像麗雅振提那方措不及防,毫無准備的樣子。
顧三放大了唇邊的笑意,對著蒲廖使了一個眼色。
蒲廖自然是萬般不願意。對方一看就知目標是顧三。
就像一頭狼盯上了新鮮的肉一樣虎視眈眈,而且對方那個眼神顯然還是頭色狼。
顧三挑眉回眸,和來人視线撞了個正著。
麗雅振提此刻還不知道,有些緣分並不全是好事。有些人天生孽緣,注定噩夢此生。
並不是每場情感都會皆大歡喜,也許會在最後不死不休。
還不如此人生初相識,早早放手。
可是人啊,不經歷過一切,又豈會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