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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3章

毒瘤 鬼水紅顏 2575 2024-03-05 01:33

  盡一從來都沒有看透過顧三。

  或者從很小的時候,面對伸出來的那只手,他就沒看透過含義。

  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顧三手把手教的。

  她自個兒還小,可光影掠過的眉目卻如此殘忍,剛才還和人含笑相對,下一秒就轟了對方頭蓋骨。

  她殺人的時候都和別人不同,眉眼習慣性彎起淺笑。

  即使面對凶險,她依然姿態優雅,謙和,仿若隨風飄搖的小花,完全不具危險性。

  他知道聞一嫉恨自己。

  相比自己能寸步不離的跟著顧三,聞一對於只能等待在方寸之地,心里是不服氣,不願意的。

  可聞一看不到他在眼波深處的渴望嗎?

  多少個夜晚,他們在床上,他在角落。

  他心口激蕩,如擂鼓敲打般,心口翻騰的欲望幾乎能嗆出血來。

  他想做顧三的狗,結果卻連狗都不算。

  狗還能喘氣,他不過是一把槍,還是把做擺設的槍。

  他在外面名聲赫赫,可顧三需要他嗎?

  他那點本事都是她教的,在顧三眼里,他只能算三腳貓功夫。

  想明白了一切,盡一收起一切情緒,直挺挺躺著,生死皆由顧三定奪。

  顧三見到盡一視死如歸的模樣,反而輕笑出聲。

  “盡一,他們都說我很看重你,是嗎?”

  他們?他們都能算什麼蔥。

  盡一察覺到扼住喉嚨的手松開,知道這次是死里逃生了。

  他翻身下地,跪的筆直,很恭敬的搖頭道:“他們誤會了。”

  顧三很隨意的坐在床邊,隨手拿過一邊擺好的酒杯,冰塊,烈酒混在一起,撞擊玻璃壁面發出的聲響悅耳。

  一口入喉,酒烈冰涼,爽氣,稍微壓下了顧三些許火氣。

  她掀眸淡笑:“你誤會了。起吧。”

  盡一聞言一愣,很想問個明白,卻是不敢。

  顧三顯然結束了話題,自顧自進浴室洗浴了。

  吃飯的時候,賀奇再三表示歉意,重申自己的疏忽。

  顧三並不在意這些瑣事,她本就是踩著鮮血,踏著人骨前行。

  今日死她之手,終有一日她死別人之手本就公平。

  不過她自私、戀權、惜命、多疑,所以不會輕易去死,也容不得別人要她性命。

  所以道德、正義、公平、他人性命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她活著時候,只管自己活的好,她死後,最好世界都陪葬。

  顧三不介意,可賀奇卻覺得大失面子。

  在他的地盤上,動了他心尖人。雖然這人誰也沒本事動,可他還是心疼。

  他對顧三過往年幼的十多年一無所知,誰也沒有查到。

  查不到更可怕,因為那些未知的歲月像是吃人的黑洞。

  當初吃下的是怎麼樣的顧三,如今吐出這麼一個殺伐決斷、金戈鐵馬般的顧三。

  可笑的是他偏偏看上的就是這樣的顧三,換成天真爛漫的都不入他眼。

  所以說人賤人作,注定被折磨。

  此話不假。

  吃飯的時候,盡一站在一片黑暗之中,掩去聲息,猶如無人。

  反而聞一上了坐,很自然的服侍著顧三。夾菜倒酒,伺候妥當。

  顧三就著聞一送來的軟糕吃了一口,覺得口感不錯,伸手反推到聞一嘴邊道:“味道不錯,嘗口。”

  這動作自然,似乎習以為常。聞一含笑張嘴,也是吃的極為開心。

  對面而坐的賀奇看在眼里,手中的湯勺幾乎折斷。

  但他沒有資格說話,他是兄弟。

  沒有人會嫉恨兄弟的床伴,這床伴還是從小養到大的。

  他收起了所有怨毒的眼神,在開口就轉移了話題。

  “聽說今年的交易,多了一項寵物買賣。有興趣不?”

  寵物,這兩字本沒有歧義。可在黑市交易里,就平添了幾分肮髒。

  顧三聽賀奇提起,語氣有些玩味:“怎麼?你有興趣?”

  賀奇杯中酒一飲而盡,眉眼風流盡顯:“我在這扎根,也不缺女人。做兄弟的是替你留意呢。”

  這話說的明顯在打臉旁邊坐著的聞一。

  可聞一似渾然不覺,他將酒混調,顏色斑斕,最後一支直入,鮮紅浸染。

  酒色迷人、酒香撲鼻,入喉上頭,喝酒之人更是帥氣逼人。

  他今天穿了黑色燙金的襯衣,敞開兩粒扣,鎖骨分明,靈魂墮落,可皮相太好。

  一杯之後,他照樣在調了一杯,舉止恭敬的遞給了賀奇。

  “賀少,許久不見了。”

  大概跟著顧三久了,聞一學會了溫情脈脈,藏起陰毒的心思。

  賀奇看了眼遞到眼前的酒杯,並沒有打算給聞一這個面子。

  可隨即就聽到顧三輕笑聲:“我這次把聞一拉來,可是做幫手一雪前恥的。”

  用余光看到顧三正盯住自己。

  賀奇見好就收,他手一伸接過酒杯,爽快干了,然後晃了晃空杯問道:“這酒滋味帶勁,什麼名?”

  “見血封喉。”聞一答的也很干脆。

  酒帶勁,辛辣刺激。名字更帶勁,刀光劍影。

  兩個男人之間暗涌也是帶勁。

  盡一站在陰暗處,冷眼冷面看著好戲。

  他把視线放肆而纏綿的糾纏在顧三背影上。

  餐廳金碧輝煌,頭頂吊燈璀璨奪目,照的人分外透徹。

  顧三就是那種獨特的存在,她長得並不驚艷,勝在窄腰腿長,膚白細膩。

  周圍笑語晏晏,她也巧笑倩兮,但即便如此,依然藏不在她眉眼間一掃而過的肅殺之氣。

  把柔情和殺氣混合在一起,也不知他人要修煉到何時,才能有她這般出世淡然和入世殺伐的氣質。

  入夜之後,聞一終究沒有陪著顧三嘗試在那三百六十度旋轉的大床做愛是什麼滋味。

  他被顧三差遣了去賭場,替她一雪前恥。

  也許是下午無事的時候,聞一養足了精神;也許是難得有顧三用得到他的地方。

  聞一在賀奇那賭場,大殺四方,賭的莊家節節敗退。

  賭場之上,喧聲震耳,旁邊圍著一群看客,紛紛大嘆聞一賭技精湛。

  聞一能賭的原因簡單又哀憐。

  顧三五年前把他和盡一各司其職後,他就困在那一方之地,只能等著顧三歸來。

  顧三回來,他喜。顧三離開,他悲。

  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琢磨顧三喜好上。但是顧三難懂,無人能辨識,也無人敢研究。

  不過明面上顧三愛賭,雖然她並不在乎輸贏,不過是圖個熱鬧。

  但至少能賭是唯一可能被顧三用的上本事。聞一凱旋而歸的時候,覺得這些年那些練習總算沒白費。

  “不錯。辛苦一晚了,喝碗粥潤喉養肺。”聞一回來的時候,顧三正在端著酒杯吃早飯。

  她嗜酒、愛吃肉。所以別人早飯白粥雞蛋配牛奶,她可能就是羊腿雞塊配烈酒。

  得到了顧三夸獎,聞一喜滋滋的入座喝著溫好的養身粥,才發現盡一不見了。

  “盡一呢?”

  顧三夾著一個雞腿,咽下口中酒道:“辦事。”

  聞一沒再多問,讓盡一親自去辦的事情,大多殺人放火,見不得光。

  賀奇速度很快,他下午就弄來了黑市邀請函。

  顧三只帶上了盡一和聞一,其他人留下。

  賀奇的勢力龐大,又是地頭蛇,自然不擔心安全問題。

  黑市入口很大氣派,猶如一個大的環形競技場般,賓客全部是單面玻璃室內坐著。

  內里拍賣的東西一律經過大屏幕展示。賓客室內也有小視頻展播,可以點擊放大細節。

  周圍一圈都站著衣著輕便利落的男子,手持槍械,身形健碩,一看就知是經過訓練的專業的武裝份子,不怕黑吃黑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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