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承勛惦記著明日晚上的約會,第二天早起就開始洗自己雞巴,差點洗禿嚕了皮,把自己洗的香氣飄飄,一路上招蜂引蝶,引得賦佬都不停側目。
而那頭顧三卻是一夜好眠,第一縷陽光灑下地面的時候,她從浴室的角落處醒來,晨光在她黑沉沉的眼底一閃而過,像是妖獸匍匐了一夜此刻准備禍害人間。
她入住的這家酒店是金拉博專門的涉外酒店,用來招待他國入境人員。
因此這里的招待員工是獲得金拉博長久居住權的異國男性,一大早前台年輕的小伙見顧三一人准備外出,好心提醒道:“客人,金拉博民俗比較特殊。您一個上街恐怕會有不太好的體驗。”
顧三回眸,晨風吹來,她目光隨風一起飄動,然後對著前台小伙抿嘴一笑,笑出了她秀麗而清晰的嘴唇线條。
“謝謝提醒。我昨天下午逛了一圈,感覺挺好的。”
前台小伙一愣,昨天不是他輪班並不知道還有這樣一位敢在金拉博這個國度孤身一人行走的女壯士。
此刻他唯有瞠目結舌,目送著女壯士窈窕的身形走了出去。
顧三頂著烈日上了街,她先是到了街邊小攤買了一個牛肉餅,她食葷不食素,肆無忌憚的吃喝,依然沒有填飽她饕餮般腸胃。
她吃完了早飯,又嘴里叼了個冰棍,慢條斯理的走在了街上。
雖然是清晨,金拉博的街上人流並不繁忙,但是顧三迎來的惡意目光卻是不小,在這樣一個工作日的早上,馬上會是上班一族的高峰時間。
和昨天下午的商場不同,商場海納百川,對於異國旅客還能夠做到視而不見。
而這樣一個金拉博普通日常的街道上到處是按部就班生活的金拉博男人們,突然看到一個女人肆無忌憚的走在街頭吃喝,這樣的場景令人刺目,極大的挑戰了男人們的權威性。
“喂,滾遠點,懂不懂規矩。女人也配走路上嗎?”和顧三迎面相向而來一個打著領帶穿著西服的中年男子,滿臉厭惡的側了側身,張口罵了起來。
顧三聞言笑眯眯的手指了指自己問道:“為什麼不能走路上?”
其實金拉博的法律明確了異國女子是不受本國習俗約束的,允許她們像男子一樣正常進行社會活動,但是數十年來本來也沒有多少異國女子敢前來,即使來了也都低調的猶如塵埃,像眼前這樣如刺頭般的年輕女人,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中年男子也知理虧,但嘴上仍不饒人罵道:“在我們國家,女人都是不配站著,只能跪著,你一個外國女人也要識相點,居然還敢走街道,滾一邊去。”
“就是。這年頭母畜也敢這麼囂張了。”
“國家怎麼回事?正常外交,讓個沒用的女人入境做什麼?”
“哈哈,說不定人家就是跑來我們這里想做畜生的呢。”
“那白天跑出來做什麼?晚上乖乖爬到咱們家里頭撅屁股求肏啊。哈哈——”
一群男人們哄堂大笑,他們生活在金拉博這樣奇葩而可怕的國度中,早已沒有正常男女性別觀念,雖然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因為法律不能對異國女性使用惡行,但是嘴上的辱罵是不會停息的。
顧三叼著冰棍,在一片羞辱聲中走得四平八穩。
她皮膚白皙,在金拉博這樣高熱帶國家又是一群男人中顯得格外矚目。
白臉襯的她眼睛烏黑又亮,清晨的縷縷光輝折射而入,夾雜著清晨水光霧氣,迷蒙中透著幾分詭異的鋒芒,以至於她笑眯眯回視男人們時,睫毛復成了一片難以察覺的凶狠陰影。
一路之上,經過顧三身邊的男人們嘴里有著各種各樣的辱罵,但是多數神色匆匆,趕著一天的上班生活。
顧三逆著人流走,慢慢地就越走人流越偏少了,她逐漸走出了商業主城區。
金拉博每個城鎮的街道分布是環形的,內圈是商業主城區,中圈是生活區,外圈是一些零星農業、小型工廠或者軍工類手藝傳承家族的生產區。
顧三的目的就是外圈,她要尋找國際上那個傳聞中極為低調的軍工制造者。
當初賀奇那批先進的武器圖就是出自那人之手,當時金拉博還沒改國名,原本金拉博的國名叫做孟林克,在他們母語中孟林克是戰無不勝的意思,新任的執政領袖覺得孟林克名字太過招搖,從而選擇了母語中象征著傳承不滅意思的金拉博三字。
只是那武器圖制作者也不署名,也不交易買賣,似乎只是純粹的個人興趣愛好,各種精妙的武器構想出來後就只是束之高閣罷了。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不慎掉落的藏畫的物品,那些先進又精良的武器圖會永不見天日。
韓琛送來的另外投誠狀就是關於這個神秘人物的情報,那些遺落畫出現之地就在金拉博首都德博的生產區內。
只是因為遺失物品幾經輾轉,無法肯定真正的武器圖主人是誰,還需要顧三親自跑一次辨認。
顧三舔完了冰棍後又惦記上了金拉博街頭的特色小吃,一種奶制品調配出來的松糕,酥軟可口,還沒出爐就香氣四溢,惹人饞涎欲滴。
顧三想吃,可惜買不到。
這里不比昨天的商業廣場,也不是涉外酒店周圍街口配套的店鋪,對於異國女子有著一定的容忍度。
在生產區這個范圍內,極度的本土化,當地男性們都是一代代傳承的手藝,也就一代代傳承著男尊女卑的觀念。
他們這些男人們看到這麼一個另類而厭惡的低級生物闖入,沒有公然下手已經非常克制,當然是不可能賣任何東西給顧三。
這種擦邊球的行為,即使報警了,警察也會袖手旁觀。
顧三就站在攤販旁,那揭開鍋蓋後撲面而來的霧氣使她面目身體都朦朧了,因為對方不肯賣給她,她唯有探頭探腦的輕聲細語道:“可惜了,吃不到。”
賣松糕的攤主忙碌之際,斜眼撇了站在旁邊的女人一眼,總覺得隔著朦朧的霧氣對方探出了一臉白骨骷髏的凶相,可在細看白霧之後只是一張白嫩帶笑的臉龐。
女人站在攤位旁實在令人作惡晦氣,就好似吃食旁邊守著一只畜生般,簡直影響生意。
他手一揮,毫不客氣怒罵道:“滾。母狗,這里沒你這只畜生吃的。”
顧三默然離開,沒走出街口拐角,就看到有個同道中人也在覬覦那攤主馬上要出爐的松糕,而且看那架勢顯然打算是硬奪。
那是個看似乞丐的少年郎。
之所以說看似乞丐主要是這少年雖然全身上下穿的破破爛爛,髒兮兮的蓬頭垢面,可是露出的肌膚卻透著白皙。
要知道金拉博是溫差很大的國家,高熱和低溫兩種極端天氣貫穿全年,因此金拉博的男人們都非常高大肌膚偏黑,即使未成年也長相頗為成熟,很有男子漢氣息,確實是很難得一見如此白皙瘦弱的少年。
顧三看對方一雙眼睛快提溜到那松糕之上了,隨即笑眯眯發問:“你沒錢買?”
少年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拐角不遠處的松糕上,忽然有人攔著他去路,他頭沒抬,眼未撇,心不在焉地小聲道:“廢話,這還看不出來嗎?”
“那簡單。我有錢沒資格買,你沒錢有資格買。要不我給你錢,你買回來後我們兩人一人一半?”
這回少年把眼神從松糕上徹底拉到了眼前這個笑眯眯擋路的女人身上,對方年紀很輕,瘦挑的身材,一張臉好不出挑的臉蛋。
少年漲紅了臉,他還沒有和女人這般正面交談過,一來本地女人都是跪地磕頭的狀態,二來他這樣一個乞丐,平日也不會有人搭理。
松糕香氣太過纏人,最終兩人很快達成了合作模式,買到了東西,就縮在了死胡同的角落處,兩人坐在遞上,你一口我一口,分外默契的干掉了五六塊大松糕。
“你,你挺——挺能吃。”少年嘴里還有一大口沒來得及咽,說起話來口齒不清。
顧三拖著聲音嘿嘿的笑,她伸手靈巧的一拍少年後背夸贊了一句:“你也挺能吃。要不我們繼續合作一起吃?”
少年一聽吃來勁了,三下五口吞了嘴里松糕後,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身旁女人道:“喂,外國女人,你是和同伴走散了嗎?看在你給錢買東西的份上,我可警告你,女人在金拉博很危險的,即使外國女人也一樣。”
顧三滿足了口欲,舒坦的伸長了四肢,就這麼癱在肮髒不堪的巷子里,巷子里光线微弱,只依稀能辨得她那雙眼,眉目淡然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