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陰霾
又一次走進寧電集團大廈,施夢縈的心情與此前任何一次比較都大不相同。
興奮地摸了下挎包,雖然這個動作並不能使她准確找到包里裝的那份業務資料,可無形中又使她添了幾分安心。
施夢縈對今天這次拜訪信心十足。
這次走進人力資源部的辦公室,施夢縈得到的待遇比過去要好一些。
離門最近的一個男人很快就起身,引導她來到從同一個大房間隔出來的主任辦公室門前,敲了兩下本就開著的門,探進頭說:“主任,榮達智瑞的施夢縈來了。”
施夢縈沒在門外多做停留,直接快步走了進去。
辦公桌後坐著一個三十六、七歲,波浪卷發、尖下巴,戴一副無框金邊眼鏡的女人,她抬頭看了施夢縈一眼,面無表情地說:“你先坐一下,我給包書記打個電話。”
話是這麼說,但她沒有馬上行動,而是慢條斯理地看完了辦公桌上的幾頁文件,簽好字,招呼下屬進來拿走文件,這才拿起電話撥號。
在她開口的瞬間,這個女人臉上的神情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透出無比的熱情和謙卑:“包書記,您好!我是人資部小陳啊!那個,榮達智瑞公司的小施到了,您看什麼時候帶她去您辦公室比較合適?”
電話里的人應了幾句,陳主任畢恭畢敬地連連發出“嗯”、“嗯”的聲音,忙不迭地答應:“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當在轉向施夢縈後,陳主任的神色瞬間又變淡了:“你等一下,包書記在談工作,二十分鍾以後我帶你過去。”
施夢縈打心底看不起這女人善變的嘴臉,同樣冷淡地嗯了一聲。
兩人沉默地坐著,陳主任不怎麼在乎施夢縈,只當辦公室里沒有這個人的存在,自顧自地忙。
差不多一刻鍾後,她把面前幾份文件疊在一起,立起來在桌上磕了三下,收到一旁,從辦公桌後繞了出來:“好了,跟我來。”
她們即將要拜訪的“包書記”辦公室位於更高一層,門牌上寫著“副書記辦公室”,門是虛掩的,沒有關緊。
陳主任小心翼翼在門上輕扣兩下,聽到里面傳出“進來”的聲音,無聲地推開門,示意施夢縈隨自己進去。
施夢縈第一次來這個辦公室,雖說今天信心很足,但走進這里,還是多了幾分緊張。
在陳主任和包副書記交流的時候,她始終局促地站在一旁,直到陳主任滿臉笑意地離開,包副書記示意她坐下,她這才慌忙在辦公桌前落座。
“今天很熱吧?”包副書記沒有急於談工作,而是突然問到了天氣,她習慣性地抬頭望向窗外,但窗簾緊閉,看不到外面的陽光,又把視线轉回到施夢縈臉上。
從今早趕來寧電大廈的路上,施夢縈一直在默默演練該怎樣好好推介公司課程,盼著能一舉博得對方的好感,沒想到包副書記開口問的是別的,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變得結結巴巴,頗有幾分狼狽。
包副書記倒顯得很和藹,特意起身給施夢縈倒了杯水。
她惶恐地接過水杯,放到嘴邊一氣喝下大半。
“給我看看你們的資料吧。”包副書記終於進入正題。
施夢縈從包里翻出准備好的資料,雙手遞上。
這份資料是她這兩天加班加點精心准備的,反復核對確認,自覺非常完美。
她希望能得到包副書記的認可,不光是為了業績,更因為她能感覺到這位領導對自己的善意,希望可以留下更好的印象。
上周五,施夢縈拜訪寧電集團,但她當時覺得不過是例行公事。
更早一周,她已經因為自覺不可能使續約寧電,決定接受周曉榮的懲罰,所以心里根本也沒有任何指望。
不出意料,施夢縈又遭冷遇。
人資部的陳主任當時正在開會,她只能心不在焉地坐等。
其實,施夢縈知道,就算對方開完了會,多半也是用幾句話就打發掉自己,可來都來了,總不能都不見上一面,扭頭就走吧?
大概半個小時後,陳主任回來了,微弓著身子,跟在另一個五十多歲,神情嚴肅的短發女人身後,不時回答著各種問題。
看到等待的施夢縈,她視若無睹,隨著那女人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輕輕闔上門。
門扇還沒完全關攏時,施夢縈隱約聽她喊了聲“包書記”。
“和陳主任一起來的那位是誰啊?”施夢縈湊到離她最近的一個男孩身邊,輕聲問道。
來寧電那麼多次,雖說沒取得什麼實際成果,終歸還是混了個臉熟,找一兩個人說說話還是沒問題的,畢竟施夢縈也是個年輕豐滿的美女,願意跟她聊天的男人還是不少。
“分管的包副書記。”
“包副書記?”施夢縈略感奇怪,“那她怎麼到你們這來了?要談工作,不是應該陳主任去她那里匯報嗎?”這點最基本的規矩,施夢縈還是懂的。
“剛才不是在開會嘛,大會議室是在我們這層,包書記辦公室在樓上。可能還有些事沒談完,順道方便就拐過來了嘛。”這男生倒是對施夢縈很有好感,想要跟她多聊一會,但同事招呼他去給下屬單位發個傳真,他只好不舍地起身去忙工作。
施夢縈不知從哪里冒出了一股熱情,似乎有種奇異的預感在鼓勵她。
陳主任送包副書記離開時,她突然衝上去,自顧自地大聲向陳主任打招呼。
話是對陳主任說的,但施夢縈的眼神一直瞟向包副書記,令她驚喜的是,這位年紀跟她母親差不多的女人,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善意。
陳主任很不耐煩,讓施夢縈先別搗亂,再等她一會。
包副書記問明施夢縈的來歷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提出想跟她談一談。
因為接下來包副書記還有別的事要忙,只能只給了施夢縈去十分鍾,帶她到大會議室簡單聊了一會。
施夢縈莫名覺得和這位包副書記頗為投緣。
短短十分鍾,除了自我介紹以外,其實只夠時間簡單回顧雙方過去的合作,粗略地介紹榮達智瑞的課程情況,但施夢縈卻感覺這次溝通很順暢,好像聊了很久。
時間有限,包副書記大致了解情況後,讓施夢縈回去再准備一下,下周一再過來找她做更詳細的介紹。
這一次,她給了施夢縈整整一個小時,並且留下了所有的課程資料,雖然直到最後她也沒有給出什麼具體的承諾,但施夢縈卻相信這次溝通很成功,續約事宜似乎峰回路轉。
想到幾天前,自己因為氣餒認輸,居然喝下一口周曉榮的尿液,施夢縈恨不得狠狠打自己兩記耳光。
為什麼不再堅持一下呢?
即便困難重重,可是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機會不就已經降臨了嗎?
不同於大受鼓舞,心情愉悅的施夢縈,驅車前往東石新區的齊鴻軒心中充滿不快,但坐在副駕位置上的吳靜雅時不時在跟他說話,他又不能總沉著臉愛答不理,面子上倒還顯得很開朗。
只有在聽到吳靜雅提起今天的目的地時,齊鴻軒才會發自內心地露出一絲笑意。
自從那晚精心策劃,終於占有了妻子的肛門之後,齊鴻軒在家里就沒再舒心過了。
按說夙願得償本是開心事,但宋斯嘉的反應卻令他頗感麻煩。
那晚解開手銬後,齊鴻軒本想摟著妻子多說幾句軟話,好好安撫,但宋斯嘉沒給他這個機會,沉默地走進衛生間,只是在他想跟著一起進去時,冷淡地吐出四個字:“不要進來。”
對計劃成功後,妻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齊鴻軒事先是反復揣摩過的。
他相信妻子一定不會忍氣吞聲,說不定還會對自己大發脾氣,這個他不怕,他想好了得手後一定要死纏爛打地黏著妻子,賠盡笑臉說盡好話,甚至已經有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決心。
但此刻宋斯嘉的反應與他想象的截然不同,平靜的外表下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疏遠,這讓原本打定主意就算妻子會不高興始終貼在她身邊的齊鴻軒莫名生出幾分懼意,看著並沒有徹底關死的衛生間的門,止步不前。
宋斯嘉在衛生間里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鍾,齊鴻軒一直坐到床邊,皺著眉頭。
明明剛在妻子屁眼里爽完,但興奮之情很快就冷卻了。
齊鴻軒一邊後悔自己沒有按原計劃對妻子死纏爛打,一邊暗暗抱怨妻子小題大做。
宋斯嘉默然走出了衛生間,神情與剛才無異,來到床邊,看著丈夫。
她還是剛從床上下來時的樣子,不著寸縷,但這副肉體此刻在齊鴻軒眼中卻失了性感的誘惑,夫妻間只剩下濃濃的尷尬,慢慢築起高牆。
齊鴻軒准備了一肚子要對妻子說的話,可宋斯嘉不開口問罪,他也沒有由頭直接開口道歉。
有些錯在對方不發作的時候,是不能直接認的,要是事先就覺得這是個錯,那又為什麼要犯呢?
明知是錯卻還要犯,可能比不覺得這是個錯更可惡。
夫妻倆默然相對許久,齊鴻軒打從心底膩歪起來。
這是干什麼呀?
是多了不得的事!?
不就是插了下屁眼嗎?
我又不是陌生的強奸犯,你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
多少女人被插屁眼比插屄還要爽,多普通的事,搞得這麼嚴肅干嘛呀?
宋斯嘉突然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走進衣帽間。
過了一會,她抱著一套毛巾被走了出來,身上已經套上了睡衣,一言不發地走出臥室。
齊鴻軒知道妻子這是准備去書房睡,想開口說幾句,卻張不開嘴。
他沉著臉,望著妻子的背影消失在門邊,許久之後,才不輕不重地在床上捶了一拳。
鬧了這麼一場,夫妻倆都是在凌晨時才睡的。
第二天,齊鴻軒起床時已經過了早上十點半,差不多可都以直接吃中飯了。
宋斯嘉起得明顯要早得多,她出門買了包子,還熬了一些粥,沒動過的包子放在桌上,粥溫在鍋里。
宋斯嘉默默坐在餐桌旁,看見丈夫走出臥室,淡淡地說:“有粥。”
齊鴻軒無聲地走進廚房,去灶邊盛粥,宋斯嘉控制得很好,鍋里剩下的只是淺淺一層,舀到碗里剛好平平一碗,配上一葷一素兩個包子,是頓合適的早餐。
他悶著頭吃飯,直到吃完,也沒有說話。
等丈夫吃完飯,宋斯嘉仍舊坐在桌邊沒動,兩人就這麼干巴巴地對坐了幾分鍾。
齊鴻軒難忍這份尷尬,收拾碗筷到廚房水槽邊衝洗起來,再出來時,宋斯嘉已不在桌邊。
沒過多久,宋斯嘉收拾了一個簡單的小行李,走出了家門。
妻子不在家這兩天,齊鴻軒過得憋悶,但也有幾分自在。
宋斯嘉走時給他留了話,要暫回娘家住兩天。
他沒有阻攔,想著第二天周六就追去接回妻子,沒想到當天晚上,他接到了許久不曾聯系的吳靜雅打來的電話,約他次日見面。
思前想後,齊鴻軒覺得還是吳靜雅這邊的約會不容拖延。
和妻子的矛盾無論多嚴重,終歸能在家庭內部慢慢解決,無非多冷戰幾天而已,等到時間耗得久了,可能連岳父、岳母都會幫自己勸妻子見好就收。
吳靜雅這邊就懸了,此前半年玩得好好的,這個女人連屁眼的處女地都主動奉送了,不知為何突然說不見就不見,好幾個月不曾來往。
齊鴻軒不死心,試著聯系過幾次,毫無例外都碰了一鼻子灰,後來索性不去碰釘子了。
這次如果不赴約,說不定今後就再沒有機會和這女人搭上线了。
齊鴻軒興衝衝地想:這是怎麼了?
先是薛芸琳突然回到他的懷抱,吳靜雅也轉了心意,又回頭來找他,是自己的運氣來了嗎?
和吳靜雅的約會,並不意外是在賓館。
再次狠狠地插了這女人的屁眼之後,齊鴻軒還饒有興味地細致比較了一下身下這個女人和妻子、薛芸琳三個屁眼之間的細微差別。
這個下午,齊鴻軒在吳靜雅身上的動作頗有幾分粗暴,一來是“報復”這女人此前幾個月對自己的冷淡,二來則是無聲地發泄心底對宋斯嘉的不滿。
妻子一回娘家就是兩天,這使齊鴻軒深感丟了面子。
如果在家里冷戰,他能接受,也能理解,畢竟自己設計逼她做了不願做的事,發發小脾氣也是應該的。
可宋斯嘉卻回了娘家,等於把這事擴大化了,家里的小矛盾被岳父岳母知曉,這不是讓自己難堪嗎?
這些憤懣,統統都發泄在了吳靜雅的肉體上。
和吳靜雅分開,回到家中,無聊地玩手機游戲。
接近午夜時,宋斯嘉突然回家,但她並沒有走進臥室,甚至都沒有和齊鴻軒說一句話,直接進了書房。
第二天一早,齊鴻軒依舊起得很晚,宋斯嘉也還是如前早起。
在餐桌邊,她提出想和丈夫談談,但齊鴻軒卻托詞躲出了家門。
倒也不光是因為心底不想和妻子面對面,他下午確實有約。
和吳靜雅約好去金煌娛樂城瀟灑一把。
上次來金煌,是陸優帶他來的。
齊鴻軒還記得那個夜晚,在賭桌上小賺了一把,還有個崇大的風騷女生送上門來撅著屁股讓他操。
那種感覺,齊鴻軒很喜歡。
這次和吳靜雅同來,環境沒有太大變化,依然是厚厚的綿軟紅毯、一盞盞明晃晃的水晶頂燈、令人情緒激昂悅動的背景音樂,神色各異紛擾叫囂的賭客。
場子里的牆壁,似乎刷得格外白,在這里絕不可能找到任何鍾表或者鏡子。
這是一個讓人暫時忘記煩惱,甚至忘記時間的地方。
來這里玩,是吳靜雅的提議。
受幾個閨中朋友的影響,她以前就來玩過幾次,有賠有賺。
她雖然愛錢,但對賭還是有幾分戒心,始終信奉“小賭怡情”,賭得向來都不大。
說到底,她喜歡的,是在賭的過程中找到的刺激感。
甚至,在這個場地中,和各玩各的齊鴻軒遠遠地對一對眼神,擦肩而過時小小地挨擦一下身體,也是種樂趣。
大部分時候,兩人都不會湊到一起。
哪怕是地下賭場,也算是公共場合,吳靜雅事先就告誡齊鴻軒,不要顯得和自己很熟,只當是普通朋友同來娛樂一下。
齊鴻軒也不在意這一點點“疏離”,相反也能從中找到樂趣。
在“輪盤”桌邊,趁著擁在一起的人多,暗中輕撫吳靜雅的屁股,看她扭臉賞給自己一個白眼,這種偷偷摸摸的刺激也能令齊鴻軒心花怒放。
更完美的是,齊鴻軒今天的賭運比上次更好。
他先玩了幾把自己最熟的德州,後來又跟吳靜雅玩起了輪盤、百家樂,甚至為圖個新鮮,他還去玩了一會老虎機,幾乎是玩什麼贏什麼,最後結算,一個下午,他贏了三萬多元。
勝利的感覺,令齊鴻軒頗有些飄飄然。
他突然發現自己在賭錢,尤其是贏錢時顯得特別帥氣。
吳靜雅見他今天手風順,隨口奉承了幾句,齊鴻軒更覺興奮,不住口地說著自己贏錢的心得,強調賭博最重要的是懂得分析概率,而他從小在數學上有充分的自信和天分。
吳靜雅來賭場的次數不算多,半數以上是和閨蜜同來,沒怎麼注意過男人在賭場里的情緒變化,被齊鴻軒這一大套說得一愣一愣的。
半個下午就賺了四個月工資的齊鴻軒豪氣大盛,剛走出金煌娛樂城,就大方地宣布要給吳靜雅買個包。
以前他總是得意於自己不需要花一分錢,就能玩到薛芸琳、吳靜雅這樣的女人,自詡這是成熟的成年人間的性關系。
但今天手頭莫名其妙多了一筆錢,突然又覺得在女人面前大把撒錢,說買什麼就買什麼,也是心曠神怡的樂事。
吳靜雅沒有推辭,不過就是個LV而已,反正又不是她主動索要的,男人樂意送,她也心安理得。
和吳靜雅約好次日再見,分道揚鑣之後,齊鴻軒特意又回到剛去過的那家LV專賣店,為宋斯嘉挑了一個更貴的包。
兩個包,一共花了四萬多元,下午贏來的錢用得精光,還多貼上了幾千元,但齊鴻軒並不心疼,該花的錢一定要花,還要花在刀刃上。
從戀愛到結婚,他送給宋斯嘉的禮物不少,但沒送過這樣的奢侈品,他覺得突然在妻子面前亮出這個包包,肯定能帶給她驚喜,這樣一來,兩人間的隔閡自然能被打破,接下來費工夫好好哄就是了。
但宋斯嘉的反應令他大為失望,看到他獻寶似地拿出那個包,她不發一言,冷淡地接過來,只瞥了一眼,就放到邊上。
“今天晚上你有時間可以談談嗎?”
齊鴻軒沒有看到預期中的驚喜反應,大感無趣,升出費盡心思卻被無視的懊惱。
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和妻子面對面多談,下意識地撒謊:“我約了朋友吃飯,回來就是換身衣服,馬上要出去。”
宋斯嘉看了看鍾,已經快六點了,如果丈夫真要出去吃晚飯,那確實沒多少時間了。
“晚上什麼時候回來?”
齊鴻軒訕訕地躲閃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散,是跟盧波、高海平他們幾個,可能會喝很長時間。”他說的這幾人,都是他交往甚密的朋友,宋斯嘉也沒什麼可質疑的。
“那,你准備什麼時候抽時間談?”宋斯嘉決定至少要討一個准話。
其實齊鴻軒並不是沒有時間,今晚要和朋友吃飯本就是瞎扯,只是不想面對而已。
沒想到妻子還是不依不饒,齊鴻軒不由得生出幾分惱意。
“你想談什麼?”
宋斯嘉似乎沒有聽到丈夫口氣里明顯的不耐:“那天晚上的事,難道不需要談一下嗎?”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齊鴻軒極小聲嘟囔了幾遍,越想越是煩躁,黑著臉說,“那天晚上怎麼了?不就是嘗試了一種特別的方式嗎?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喜歡這樣,為什麼別人可以,我們不可以?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大不了以後不做好了,就這麼點事,老是揪著不放,總是要談談談,有意思嗎?”說完,他也不看妻子的臉,抓起自己剛買回來,卻被妻子冷落一旁的新包,大步走進臥室。
宋斯嘉看著他的背影,幾次想要開口,欲言又止,轉身走向書房。
後來,齊鴻軒刻意在外面熬到將近午夜才回家,今天又是睡到中午才起床,收拾整齊後緊趕慢趕地出門,既是怕被妻子揪住,也不想多看她那副好像自己做了多對不起她的事的模樣。
昨天在金煌娛樂城小贏一筆,興奮勁還沒過,齊鴻軒迷上了那種大把贏錢的滋味。
吳靜雅說要帶他去另一處規模更大的賭場試試手氣,他對此充滿期待。
今天去的是位於東石新區的“豪帝莊園”,這里也是倪氏集團開了二十來年的老場子,各種花樣俱全,在中寧頗有名氣。
原本這里屬於中寧東部的奉孝縣,地處偏僻,半點不扎眼,安全性很高,生意異常火爆。
後來因為東石高新技術開發區成立,從石舟區和奉孝縣分別劃地,“豪帝莊園”莫名其妙歸到東石區管轄之下。
好在經營日久,上上下下的打點都不缺,行事愈加低調三分後,倒也一直沒出過什麼事。
豪帝莊園本身是一家休閒度假酒店,賭場位於莊園最深處一棟五層高的所謂休閒會所頂層。
這邊的玩法比金煌娛樂城更多,雖然不是休息日,依舊賭客群集,熱鬧非凡。
齊鴻軒不由得感慨,這年頭閒得沒事干的有錢人真他媽太多了!
齊鴻軒這次的賭運比上次更顯夸張。
以前他聽過這麼一句話,或是“情場得意,賭場失意”,或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哪句才是原版,他記不得了,反正意思一樣。
可能情場和賭場真的相衝,這幾天他和妻子冷戰不斷,換到賭場上卻變得戰無不勝。
一個下午,四個小時,他足足贏了十二萬元有余。
等這筆錢真的到手,齊鴻軒突然感覺陣陣頭暈。
如果不算保險、公積金、各項福利和在校外因為講課、顧問等雜七雜八的報酬,齊鴻軒平日能拿到手的實際工資和獎金算在一起,一年不過也就十萬元上下,今天只用三、四個小時就賺得比一年工資還多,齊鴻軒驚喜之余,難免有些迷惘。
賺錢,原來也沒什麼難的……
吳靜雅這兩天輸贏相抵,不喜不怒,心態好得很,何況昨天還平白撈了個LV,心情更是不差。
齊鴻軒贏得多,作為推薦他來玩的“引路人”,莫名也覺得開心。
齊鴻軒很難像吳靜雅那般淡然,懷揣十幾萬元巨款,心里有團火不斷地拱動,不發泄一下,恐怕今晚都過不好了。
如果換成一個星期以前,沒有那個強操屁眼的晚上,齊鴻軒可能會回家和妻子商量安排節目。
但經過昨晚買了LV卻還遭冷遇的掃興,他不想再看妻子的冷臉。
回到市區和吳靜雅分開後,齊鴻軒分別給陸優和錢宏熙打電話,約他們出來玩。
陸優婉言謝絕,最近他奔波於中寧、上海、香港各地之間,忙得焦頭爛額。
關於在中寧的生意,他有了新想法,需要和各方協調,身心俱疲,雖然這兩天恰好身在中寧,但實在提不起興趣出來應酬齊鴻軒。
錢宏熙倒是欣然赴約。
潘樺接手向陽吧股份的事,除了還有一筆尾款沒交割,上個周末基本已經搞定,他心情正佳,雖然對齊鴻軒能想出來的玩樂花樣沒有多大興趣,但不介意給老友一個面子。
另外,齊鴻軒在電話里的口氣,令錢宏熙頗感好奇,不知道這哥們哪來的底氣,儼然是今晚無論玩得多大,都由他來買單的豪闊架勢。
認識十多年了,從沒見過他在花錢方面有如此豪氣。
齊鴻軒確實想請客。
雖然他也明白,甭管他在賭場贏幾把,錢宏熙肯定還是要比他富有的多,但能在這位有錢朋友面前擺一回闊,也讓他心情愉悅。
可惜他以前從沒有燒錢的經驗,絞盡腦汁也找不出足夠高檔的娛樂場所,最後還是由錢宏熙挑了地方。
錢宏熙介紹了一個芳姐的場子,位於府前區一個尋常角落,周圍各色娛樂場所不少,外觀裝修又極普通,毫不起眼,底下三層是普通的KTV和夜店,隔了一層,再往上就別有天地。
在這個場子,只要給得起錢,什麼花樣都能玩。
不光有數量眾多的常駐店的妓女,每晚都會有幾個不定時開工的兼職,齊鴻軒就驚訝地在眾多穿著清涼的美女中發現了一張熟面孔,這女人是中寧市電視台某頻道的新聞主播,以前看慣她盤起頭發,一身職業套裝,播報新聞的端莊模樣,乍見她此刻披下長發,穿一身幾乎什麼都遮不住的情趣內衣站在面前,齊鴻軒幾乎以為自己認錯人了,還是錢宏熙告訴他如假包換。
“電視台的算什麼?在這兒不用管她在外面是干什麼的,她連女人都算不是,就是三個可以隨便插的洞。”錢宏熙拍了拍齊鴻軒的肩膀,隨意地指著那個女主播,招呼她留下備選,再示意別的女人可以走了。
“這個,算是……”齊鴻軒局促地挪了挪屁股,盯著眼前的女主播,他以為錢宏熙選中了她,可他對這女人也頗有興趣,難免患得患失。
錢宏熙擺擺手:“你要是喜歡就選這個好了,如果還想再挑一挑,就再叫幾個進來。不用管我,我有我的目標。”
他也不是跟齊鴻軒客氣,雖然到這邊來的次數不算多,但錢宏熙在這邊確實有比較熟的女人。
毫無意外,是個四十來歲的熟女。
據說這女人二十多年前就跑去北京,在酒吧、KTV陪酒賣笑為生。
幾年後不知怎的搭上一個富商,居然把那段賣肉的歷史掩得嚴嚴實實,哄得富商娶她進了門,著實舒舒服服地過了十來年富家太太的日子。
後來富商生意失敗,負債累累,婚姻走到盡頭,這女人收拾了僅有的一點家當,回到中寧,做了兩盤小生意都不掙錢,索性在三十四、五歲的年紀重操舊業。
因為長得和昔日香港紅星邱淑貞有四五分相似,她給自己起了個花名叫“三通邱淑貞”,沒做兩年就名滿中寧的嫖客圈,兩年前被芳姐看中,拉到了自己的場子里。
一年前,錢宏熙第一次來這個場子玩,一眼就相中了這個熟女,此後幾次過來都點她相陪。
各自摟著女人去了不同的房間,齊鴻軒的手搭在那個女主播的腰上,感受著指尖觸及的滑膩,感到繃在內褲間的肉棒硬得翹起,時不時彈動一下,他覺得自己今晚狀態大好,可以好好玩一下。
進了房間,那女主播就讓齊鴻軒坐到了床邊,先幫他脫了衣服,只留下內褲,又跪倒在他腳邊,幫他松開鞋帶,脫下鞋子,然後托起腳來,俯身低頭,用牙齒咬住了襪邊,慢慢扯著,把一雙襪子都脫了下來。
齊鴻軒略帶僵硬地坐著,心里既是衝動無比,又有些惶恐,生怕自己說些什麼做些什麼,露出怯來,顯出從沒來過這邊的土鱉樣。
把鞋襪放到一邊,女主播又挪動雙膝,回到齊鴻軒腳邊,俯身把額頭抵在地上,雙手撐在腦袋兩側,柔聲問道:“老板需要洗澡嗎?還是先賞騷屄精液吃?”
齊鴻軒彎下腰,伸手抬起了她的臉,望著她問道:“你是唐茹?”
女主播面不改色,媚笑道:“是,騷屄我是唐茹。”
“經濟生活頻道的主持人?”
“嗯。”
齊鴻軒不知哪根神經被刺激到了,突然渾身燥熱,衝動地站起來轉過身體,一把拉下內褲:“臭婊子,給我舔屁眼!”
話音剛落,一條柔軟溫熱的軟肉就准確地點在了屁眼正中,輕輕舔舐了十幾下,慢慢頂開肛門口,往內深入少許,一下下地往外卷弄著。
有一只手穿過齊鴻軒兩腿之間,往前一把攥住他早已硬挺無比的肉棒,輕柔地擼動。
就這麼享受了十幾分鍾,屁眼里的軟肉又頂進去了少許,每一次外卷都像是在舔冰激凌似的,巴不得將他肛道里所有細微的顆粒全都抹淨。
肉棒上的小手也在逐漸加力,齊鴻軒的呼吸越發急促,隱隱已經有了射精的衝動。
他不想這第一次射精是被女人用手搞出來的,更不想就噴射在空氣中,猛地又轉過身,按著唐茹的腦袋,用肉棒粗暴地戳著她的臉和嘴,惡狠狠地叫囂:“給老子吃雞巴!老子賞你精液!”
就像錢宏熙說的那樣,在這里,女人就是三個洞而已,齊鴻軒不會擔心自己的舉動會惹得這女人不快,因為在進房間之前,價錢和服務項目都已經談妥了。
齊鴻軒選的是包夜任意的項目,也就是說,從晚上八點開始到第二天早上八點,除了需要另外收費的肉體虐待、黃金項目以外,唐茹會配合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如此高檔次的服務,價格上也毫不客氣,唐茹的價位是一夜八萬,錢宏熙玩的那熟女,比唐茹便宜些,一夜五萬,那筆賬,在齊鴻軒的堅持下也算在他頭上,再算上其他零星費用,齊鴻軒一口氣要掏將近十四萬元,不但把贏的錢都花了,還要從儲蓄里再拿出一部分。
齊鴻軒看著坦然,實際上還是難免心痛,但心態還算平穩。
他覺得這筆錢本就是意外之財,花得爽快就不算白費。
何況他現在對自己的賭運和賭技有著很強的信心,大不了過幾天再去玩幾把,還怕賺不到錢嗎?
該花的錢就要花掉,錢不是省出來的!
齊鴻軒很喜歡自己對錢的心態。
有為了錢歡喜的,自然就會有為錢惱火的。
杜臻奇這兩日就很惱火,因為錢,而且是一大筆錢。
就在上周末,陸優突然找上門來。
兩人現在算是合作者,但因為拆遷還沒完成,雙湖那座娛樂城的建設沒有正式開始,更談不上後續的經營,所以兩人實際上也沒有太多公事要商談,平時見面的次數並不多。
杜臻奇曾經試探過陸優對倪氏那邊已經在運作的賭場生意有沒有興趣,如果能談得攏,那陸優那邊的資金和人脈,馬上就能用上。
可惜陸優似乎只想和杜臻奇合作,不願與本地的黑勢力來往過密,雖然新的娛樂城肯定也有倪式集團的利益,但平日里和陸優直接聯系的畢竟只有杜臻奇,水寶清那些人跟陸優是隔了一層的。
陸優的態度如此明確,杜臻奇就不再勉強,他也樂得見到這個局面,兩邊的合作者沒有往來,那就必須由他居中協調,就能得到更多的話語權。
萬萬沒想到,這次陸優到訪,突然提出他想改變合作方式。
他原先承諾的滬、港等地的客戶人脈沒有問題,還將依諾轉介;但本來由他承擔的資金部分,他准備找個可靠的下家代為出資。
相應的,作為他臨時提出改變合作方案的補償,陸優主動下調雙方之前協議中他在新娛樂城項目里的股份配額,從40%降為30%,而且其中15%由他找來的新的出資方持有,他只要其中15%的股份即可。
乍看上去,陸優的提議沒有太大問題,反正他承諾帶來的客源還在,資金也一分不少,只是換了個金主。
付出幾乎沒有變化,但他還主動放棄了一部分利益,算是很有誠意的。
但杜臻奇明顯從這一次的新提議里品出幾分異樣的味道。
陸優似乎是在鋪墊後路,似乎正在逐步拉遠和他之間的距離。
他甚至懷疑,要不是擔心得罪了他這個地頭蛇,在中寧生活、做事會很不方便,直接切斷合作這種狠厲的決定,陸優也未必不敢做。
這姓陸的是什麼意思?
又或者,這姓陸的聽到了什麼?
杜臻奇氣惱之余,難免思前想後,惴惴不安。
他絕對不信,陸優會無的放矢,冒著得罪他的風險,莫名其妙地做出這樣的選擇。
心中的氣惱未消,派去盯梢薛芸琳的家伙突然回報說又有了新的發現。
杜臻奇正想調整一下心情,讓手下立刻匯報。
一個多月前,杜臻奇和石厚坤說好再找人監視薛芸琳半個月,如果還無異常,就此作罷。
這件事,杜臻奇是幫哥們辦的,他自己不會很上心,所以到了時限以後,杜臻奇沒有馬上反應過來,過了好幾天才終於想起這回事,正要通知手下收手,卻聽說已經拍到了薛芸琳私會男人的照片。
在這些照片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薛芸琳和一個略比她年輕的男人在咖啡館見面,還一同進出賓館,在快要走出賓館大門時,這男人的手甚至還搭在薛芸琳的腰上。
雖然沒有赤裸裸的床上畫面,但要借此指證薛芸琳出軌,已經足夠。
問題在於,同一批照片里還出現了另一個男人,這是怎麼回事?
薛芸琳一天時間找了兩個男人?
這騷屄的癮頭這麼大?
杜臻奇確認了一下這些照片的拍攝時間,確實是同一天。
跟梢拍照的手下解釋說,後面一個男的是這個女人走出賓館後遇見的,在跟前一個男人分開後,兩人一起去咖啡館聊了大約半個小時,沒有其他異常。
盯梢者只是覺得既然奉命監視這個女人,那不管有沒有異常,一律都要記錄下來。
杜臻奇對這小子的態度很滿意。
前一個男人,杜臻奇完全不認得,但後面這個膚色較深,塊頭挺壯的男人,他總覺得好像挺面熟的,一時想不起來。
“這倆人,你們調查過嗎?”
“奇少,這個不用調查。”手下從照片堆中揀出一張和薛芸琳見面的第二個男人的照片,“這人叫高俊,外面人一般都叫他‘黑子’,開了家連鎖健身中心,他爸爸以前好像是省政協還是市政協的副主席。”
“哦!是他呀!”杜臻奇和高俊見過兩面,都只是點頭之交,怪不得只覺得眼熟,又想不起來是誰,“你確定他和那個女人只是聊天?”
“包廂咱們進不去,沒有親眼看到。但他們兩個確實是只在咖啡館里待了20分鍾,從地點和時間上來講,應該只是聊天吧?”
“那這個人呢,查過沒有?”杜臻奇又指著和薛芸琳約會的前一個男人的照片問,這個家伙才是派人盯梢薛芸琳真正的意義所在,所以他暫時把高俊拋開,盯著前一個男人追問。
手下老實地回答:“查過,一查就查到了。”
“啊?”杜臻奇微微一愣,“很有名嗎?”
“那倒也不是。沒有新的命令,我們不敢查得太深,但既然有了照片,就可以在網上搜一下,看看有沒有他的個人信息。結果運氣挺好,用搜圖引擎一搜就跳出來一堆。這家伙是崇濱大學的老師,姓齊。有兄弟去崇濱大學看過,他那個學院教職工身份欄里有照片和簡介,學校網站上也有關於他的一些消息,都配了照片,肯定是他沒錯!”
“嗬,這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是個大學老師啊……”杜臻奇沉吟了一會,示意手下繼續緊盯薛芸琳,而且這次要加碼,上更多的技術手段。
打發走了手下,杜臻奇思慮片刻後,決定暫時先不把這些照片交給石厚坤。
他給自己的解釋是,畢竟只有共同出入的照片,雖然看著非常親密,但畢竟不是百分之百的實錘,他還想要更確鑿的證據,畫面也好,聲音也好,足以把事情敲死,一點推搪轉圜的余地都不留的那種鐵證。
至於背後還有沒有別的想法,連杜臻奇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這差不多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了,其間石厚坤又來找過他一次,被他砌詞推脫過去。
這次,真正意義上的鐵證來了,手下人把錄音送了過來。
在奉命運用更多手段後,盯梢小組想法在薛芸琳的車上裝了竊聽器。
這半個月,薛芸琳沒有什麼異動,甚至都沒第二個人上過她的車,她獨自在車上時很少接電話,又不太可能沒事就自言自語,所以很長時間里,一直沒能竊聽到什麼有用信息。
可就在昨天傍晚下班後,薛芸琳在回家路上接了個電話。
通過竊聽器的錄音,把她親口說出的一大堆和出軌的言辭全都記錄了下來,再也不可能用任何理由解釋。
杜臻奇覺得,終於可以給石厚坤一個交代了。
偌大的中寧市,在這幾天收到了好消息的人成百上千,孔媛也是其中之一。
昨天,她所在的家電賣場剛評選出“七月銷售明星”,她作為月度業績第五位,榜上有名。
要知道,她是在六月底才入職的,能在工作後的第一個完整月份中取得這樣的成績,上上下下都對她褒揚有加。
孔媛本人其實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難的。
她經歷過更難的事。
雖說並不是多了不起的成績,但畢竟也是她在新工作中取得的第一項成就,再加上幾個新交的同事朋友起哄,孔媛欣然請她們吃了頓飯,談不上慶祝,就當聯絡感情。
八點多回到家里時,孔媛驚訝地發現芮智成坐在客廳,正在和諸葛雯英商量著什麼事。
雖說兩人現在也算同一家公司的同事,孔媛能獲得這份工作,芮智成也是幫過些忙的,但兩人其實並不熟,主要看的是諸葛雯英的面子。
平日里,兩人一個是在公司總部的人資部門工作,一個身處基層賣場,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孔媛入職後曾在諸葛雯英陪伴下請芮智成吃過一頓飯,今天還是那次之後,兩人第一次見面。
孔媛搞不清這兩人到底算是什麼關系,比一般好朋友看上去要親近得多,但要說是戀人又不太像,不過不管什麼關系,她都不會刻意去打擾兩人之間的交談,簡單打過招呼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原本是准備回家後就去洗澡的,但這會客廳里坐著芮智成,多少有些不便。
就算哪怕原本只有諸葛雯英在家,孔媛也不會洗過澡後光著身子亂逛,但如果家中只有女生,畢竟會自在許多,可以穿些比較清涼的睡衣,現在就多幾分顧忌了。
隨便打開手機刷刷朋友圈和公眾號,大概等了半個小時,眼看快九點了,客廳中的兩人似乎還在低聲交談,沒有就此打住的跡象。
孔媛有些熬不住了。
她從衣櫃里翻出一條長睡褲,又找了件T恤,決定還是先去把澡給洗了。
經過客廳時,她聽到芮智成說了句:“你那邊應該有點資料的吧?”
諸葛雯英點頭:“我幫你找找,有是肯定有,不過我平時不管這塊,也不太熟,不知道找給你的有沒有用,也給不了什麼建議。要不我找負責這塊的同事打聽打聽,看看外面有哪些講戰略管理特別好的老師?”
“那也行……”芮智成沉吟了一會,偏頭發現孔媛站在茶幾邊望著他們,連忙起身笑道,“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拖的時間太晚,影響你休息了?”
“沒沒沒,還早呢,這個點怎麼會休息呢?我只是想……洗個澡。”孔媛當然不是出來給他臉色看的,她之所以駐足,是因為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名詞。
“我們公司要找人培訓戰略管理嗎?”
“是啊。”芮智成略感驚訝,不明白孔媛為何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公司要搞戰略管理培訓,怎麼也不會普及到普通賣場銷售人員這個層面的。
L型的沙發,諸葛雯英坐在較短的那一段,和芮智成呈90°斜斜對坐,孔媛只能坐到較長一段的尾部,和芮智成之間保持一人的距離。
“你找雯英姐是想要些什麼樣的資料呢?”
芮智成愈發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禮貌地回答:“是這樣,我們公司很看重對中層干部的培訓,但過去主要是針對他們的業務和層級,搞針對性的培訓……”
“嗯,執行力、溝通管理、團隊管理什麼的……”孔媛隨口應了一句。
“呃……”芮智成微微一滯,沒想到自己還怕孔媛聽不太懂,覺得沒必要把話說得太細,沒想到她卻如數家珍般隨口把自己沒說的那些都補充完整了。
諸葛雯英突然插口道:“哎,對了,媛媛,我記得你上次好像說,以前是在培訓公司做的?”
芮智成訝然:“你是培訓師?”
“不,不是,我不會講課。”孔媛趕緊擺手,“我以前是做客戶服務的,要和客戶打交道,雖然不懂怎麼上課,但每一門課大致的課程范圍是什麼,目標受眾是哪些,培訓效果目標怎麼設定,多少都知道一些。”
“那好極了!”諸葛雯英顯得很開心,“智成他以前不是管人力資源這塊的,調部門還不到一年,對員工培訓什麼的不太熟,而且這次他們……哦不,應該說是你們公司的老總還心血來潮,要給中層開戰略管理的課,這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他想找我們培訓中心幫忙,想看看有沒有適合給中層干部上的戰略管理課,可我以前也沒怎麼接觸過這門課,你熟嗎?”
“戰略管理一般是領導課,主要是給高層上的,而且資源大部分集中在大的培訓公司或者高校附屬的培訓機構,就好像雯英姐你們寧南大學的培訓中心。”說起自己曾經的工作內容,孔媛顯得非常從容,“但給中層開的戰略管理課程也是有的,而且這些年越來越多了,內容上和給高層開的戰略管理有細微的差別,比如從中層角度對企業戰略規劃的理解和執行、品牌的塑造和營銷、新時代人力資源管理和團隊建設等等,都可以涵蓋在中層的戰略管理課當中的。”
芮智成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頭。
孔媛也沒有過分賣弄,很快就停了口,但她解釋得已經足夠清楚,幫芮智成基本理清了思路。
“你這樣介紹一遍以後,我好像有概念了。對了,你以前的公司有好的講師可以推薦嗎?”
孔媛沉吟不語,她不想再和榮達智瑞有牽連,而且說實話,老東家除了張昊翔外,也沒有像樣的能講戰略管理的講師——她並不清楚張昊翔早已辭職——所以她不想推薦榮達智瑞的講師。
“我原來那個公司的主要課程不是講戰略管理,也有人講這門課,但說實話,質量一般。不過業內在這方面比較靠前的公司,我倒是知道幾個,還有能講戰略管理的自由講師,我以前也曾經和其中幾個打過交道,因為老東家有時候會聘請他們代表公司去講課。我可以再去聯絡一下,看看能不能為你找多幾個候選項吧。”
芮智成原本只覺得意外得到拓寬選擇面的機會,心中頗為高興,但也並不確定一定能幫上自己的忙,臉上的笑容更多是禮貌性的。
聽到孔媛說的最後一句話,頗為意外,又鄭重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認真地說了句:“那就拜托了,謝謝!”
孔媛走進衛生間後,芮智成看了眼諸葛雯英,後者衝他聳聳肩。
“以前沒注意,你這室友……不簡單。”
“是吧?”諸葛雯英整理著茶幾,“我這邊幫你去找人問,孔媛那邊也有資源,你接的這個活應該不會太難了。”
“嗯。”芮智成心里確實比剛來時要有底的多,下意識又往衛生間方向看了一眼。
差不多在芮智成離開諸葛雯英與孔媛住處的同時,沈惜正毫無儀態地把剛喝到嘴里的蘇打水全都噴在了桌上,裴語微慌忙扯了幾張紙,先幫男朋友擦了嘴角、前襟,又抹了桌子,一邊忙活,一邊衝坐在對面一臉無辜的裴歆睿抱怨:“你還真是想啥說啥!哪有女孩子這麼直接的?上次不都跟你說了,我跟他沒試過嗎?!”
“那我不懂,所以向姐夫請教嘛,這也有錯?總比我去找別人請教好吧?”裴歆睿強忍著笑,滿臉天真。
就在一分鍾前,沈惜正端起杯子喝水,裴歆睿一本正經地問道:“姐夫,第一次肛交要注意些什麼呀?”
饒是見多識廣,又生性沉穩,冷不防遭受這樣一記重擊,沈惜照樣受不住,難得地露出幾分狼狽相來。
好在此刻三人是在咖啡廳的包廂,否則小丫頭這句話落在任何一個偶爾經過的人的耳朵里,都會把人雷得外焦里嫩,問到“肛交”這個話題也就罷了,開頭居然是雲淡風輕的“姐夫”二字……
要說裴歆睿是存心捉弄,倒也冤枉了她,小丫頭是真心想求教的。
昨晚裴歆睿和陸英波結伴去一家酒吧玩,正值暑假,少了約束,她想怎麼玩、玩到多晚,家里人管得也不嚴。
中途她還給裴語微打過電話,想讓堂姐出來一起玩,但被婉拒了。
在酒吧里,裴歆睿遇到了正和蘇凌艷在一起的Alex。
她和這個黑人留學生之間是非常單純的炮友關系,對他身邊出現其他女人不會生出妒忌之意,更何況蘇凌艷也不是陌生女人,上次她們還一起玩過3P,所以更不會介懷,湊在一起閒聊起來。
快到午夜時,陸英波問要不要送她回家,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的裴歆睿說自己今天不回去。
散場時,裴歆睿沒坐哥哥的車,和Alex、蘇凌艷一起離開。
被蘇凌艷攙著走向停車場另一端的她,沒有發現陸英波在她身後,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到了Alex家里,絲毫不需要鋪墊,毫不意外地迅速進入熱烈的3P大戰。
醉意不淺的裴歆睿也是第一次玩了把全套的女同游戲——之前頂多只是親吻、愛撫的玩笑——在纏綿前戲了足足二十分鍾之後,蘇凌艷戴上一個假陽具,像個男人一樣插入她的肉穴,Alex一邊欣賞兩人的淫戲,一邊在裴歆睿口中抽插肉棒。
到最後,兩個女人之間互相傳遞蜜汁、口水、精液,都分不清親吻時在嘴里的都是些什麼了。
盡管被酒精和欲望刺激得頭暈腦脹,但裴歆睿對目擊到的一個場景印象極其深刻。
在她趴在一邊休息時,Alex那根黑得油亮的肉棒慢慢深入到蘇凌艷的屁眼里,在徹底侵入之後,開始了一場令身前的女人淒厲哭喊,令在一旁觀戰的裴歆睿耳酣面熱,身上像爬滿了螞蟻一般的凶猛衝刺。
到最後,Alex又讓蘇凌艷蹲到裴歆睿臉上,從前者的屁眼里流出的精液一滴不剩地都落到裴歆睿嘴里,小丫頭無心也無力抗拒,任由擺布,心里想的卻是:如果是我被射了一屁眼的精液,現在這樣玩的人就是我了。
最近這大半年,玩得越來越開放,床上經驗堪稱突飛猛進的裴歆睿看得出來,雖說哭叫得厲害,但蘇凌艷那副樣子,明顯是舒爽多於痛苦,只是她在Alex這邊慣於用夸張的哀鳴來刺激這個“大家伙”更強烈的欲望而已。
既然這個女人並不怎麼覺得痛苦,那自己多半也吃不到什麼苦頭。
至於說到破處之痛嘛,裴歆睿想得明白,第一次哪有不痛的?
就算是前面那個洞,第一次被插時,她也是差點就想一邊尖叫,一邊把身上手忙腳亂的男友踢下床去。
心癢癢地又想試肛交滋味,今天約堂姐這對吃飯,一時沒忍住,就問出了那句話。
裴語微雙手捂臉,無力地縮在角落:“哎呀,你這丫頭,我都被你搞得沒臉見人了!”
沈惜下意識地抹了抹其實並沒有汗的額頭,起身說道:“我去一下衛生間。”
在沈惜離開後,裴語微的情緒稍微和緩了些,瞪了一會嘻嘻笑的堂妹,無奈地嘆口氣:“我真是對你一點辦法都沒有!算了,跟你說實話吧,我呢,已經試過了!”
剛才,裴語微對堂妹說自己沒試過肛交,其實很是心虛。
事實上,幾天前裴歆睿第一次說到肛交這個話題的當天晚上,她的肛門處女地就被開發了。
而且,為了“獎勵”她的主動貢獻,這幾天沈惜每天都對她的小屁眼大肆撻伐,肉棒插在後面那個洞里的時間超過“寵幸”另兩個洞的總和。
裴語微喜歡男友的這種“貪婪”,自己也樂此不疲,但當著堂妹的面,尤其是不久前剛說自己沒有經驗,怎麼也不能這麼快改口吧?
現在想要跟小丫頭好好聊這個事,只能自己打臉了。
“好啊!你騙我!”裴歆睿一下子就偏離了重點。
“沒騙沒騙!我之前確實沒有過,就這兩天,剛試了。”
“那你剛才還是騙我啦!”裴歆睿揪著這個不放。
“那個不叫騙,隨口說的,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嗎?”裴語微還是有辦法讓堂妹集中在焦點上的,“你不是想問肛交的經驗嘛,雖然我的經驗也不多,但至少可以跟你分享三點。”
“你說!”果然裴歆睿不再扯別的了。
“嗯,第一個嘛,感覺還不錯,你可以試試。”
“嘿嘿,是吧?我也是這麼想的。”
“第二個,我第一次是在整個過程里突然心血來潮想做的,前面有其他活動,情緒特別高漲,身體也完全進入狀態了,所以感覺過程很順暢,就好像很容易就能進入,很容易就能高潮。可第二次就不行了,如果在計劃里想肛交,到進去的時候反而很艱難,我也被搞得很疼,要做很多准備工作,前戲特別重要。”
“嗯嗯嗯!”裴歆睿眼睛亮亮的,認真聆聽。
“最後嘛,我們也有過失敗案例,昨天晚上第一次試的時候,抹了再多潤滑液都不行,他只要進來一點點,我就疼得不行了。所以,你要考慮清楚,畢竟很少人真的做那個地方的,如果真有那麼爽,又很容易成功,那肛交不是早就普及開了?所以你別僅憑好奇就非要試,最好再考慮考慮。”
“哦……”裴歆睿轉了轉眼珠,不知道聽進去多少,突然像想起了什麼,“好啊!怪不得昨天晚上不出來陪我!說!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正被姐夫操屁眼呢?”
裴語微毫不留情地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你在外面也這麼說話?奇了怪了,你們寧南的女生現在都這麼講話的?”
“切!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唄!不同場合、不同對象,本來就應該用不同的方式交流啊!”裴歆睿理直氣壯,“名牌大學的學生如果不懂這種道理,那還混個屁?不就是書呆子嘛!”
裴語微被氣笑了:“你在我面前說‘操屁眼’這種詞,意思是,面對我這種對象,就得這麼說話?”
“咱們不是姐妹嘛,姐妹之間說悄悄話,怕什麼?姐夫又不在,你看,姐夫在的時候,我還不是乖乖地用‘肛交’這種學術名稱?”
“你那叫乖乖的?”裴語微手癢,恨不得再敲這丫頭一下。
“別岔開話題!”裴歆睿顯得很執著,“老實交代,你昨天晚上打電話的時候在干嘛?”
“怕你?告訴你又怎麼樣?我就是撅著屁股被操屁眼呢!”裴語微不甘示弱地懟回去,這種話她又不是不會說,只不過藏得比那瘋丫頭更深一些。
非逼她“亮相”,她也不是說不出口,怎麼也不能失了身為姐姐的威風。
“你不是說昨天失敗了嗎?”
“那是一開始。後來我們就操別的地方了唄,誰讓你姐夫厲害呢?把我操得渾身滾燙,連屁眼都松了,恨不得也被插一插,所以後來就成功啦!”裴語微還是第一次在堂妹面前這樣“口不擇言”,說完只覺臉上一陣滾燙,卻也神采飛揚,有種別樣的愉悅。
裴歆睿聽得興奮:“真的,姐夫這麼厲害?”
裴語微覺得差不多了,再多說幾句,自己就不是在抖身為姐姐的威風,而是有點等而下之地同流合汙了,正了正表情:“你管那麼多?!反正你要問意見,我能說不能說的都跟你說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怎麼想了。”
姐妹倆結束這個話題正是時候,沒過五分鍾,沈惜就回到了包廂。
他其實還是有些擔心,不確定自己出去晃了一刻鍾,話題是不是還在肛交上轉,幸虧這會裴歆睿已經聊起暑假後半程的計劃。
消停不下來的小丫頭准備去一趟西藏。
“這次又是跟誰去?”
“我非得跟誰一起去啊?我一個人去!”
裴語微翻翻白眼:“要展開一趟靈魂淨化之旅嗎?”
裴歆睿嗤之以鼻:“那都是瞎掰,我才不信。靈魂能自我淨化的,不去西藏一樣淨化,淨化不了的,就算住在西藏也一樣滿心齷齪。我就是去看看那邊的天,聽聽那邊的歌。”
在裴歆睿面前,沈惜一向話不多,當然出於禮貌也不可能閉口不言,找到合適的機會就開口搭上一句:“你准備窮游嗎?”
“怎麼可能?為什麼要窮游?不是說川藏线上司機都已經不想接窮游女了嗎?那等於一路送屄進西藏啊?什麼靈魂受洗禮,根本就是肉體一路受洗禮,文藝女青年腦殘的夢!”裴歆睿毫不顧忌地又吐出一個“屄”字,裴語微不禁又捂住了臉。
沈惜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准小姨子,真是有非凡的個性,雖是裴旭生的女兒,時時又透著不著調的勁,但也真讓人討厭不起來。
再想到裴歆睿其實功課很好,在學校是一等一的優秀學生,這說明其實她在很多方面其實也是很靠譜的,只是行事隨性,時不時讓身邊的人頭疼。
或許這就是年輕吧?
沈惜略生出幾分感慨,自己似乎就沒有過那樣恣意的青春。
要散場時,裴歆睿賴著堂姐,問能不能去她家住一晚。
“姐,你跟姐夫該干嘛去干嘛,不用管我,但我想去你的房子住一晚上。”
裴語微好奇:“就算現在放暑假,回不了寢室,干嘛不回家睡?”
“昨天晚上我就沒回家,跟我媽撒謊說住在你家呢!嘿嘿,白天接我媽的電話,聽著口氣很不妙,我要是現在回家去,肯定要被她嘮叨死了,才不回去呢!昨天是亂說的,今天就真去你那兒躲一夜吧。”
“可你遲早得回家吧?你明天又躲到哪兒去啊?明天後天回去,你媽就不罵你了?”
“她明天要去上海,好幾天才回來呢!我能躲幾天清淨。等她回來,估計已經把這事給忘了,嘿嘿!”裴歆睿狡猾地笑。
裴語微無奈地挽住堂妹的胳膊:“好吧,那我今天晚上就收留一下你這條無家可歸的流浪小狗狗。”
“哎呀不用,姐夫要嫌我麻煩了!”裴歆睿把堂姐往沈惜身邊推了推,“如果你願意收留,給我鑰匙就行!”
“得了吧,萬一你媽打電話過來查崗,我倆不在一起算怎麼回事?”裴語微摟住堂妹的肩膀,“走了,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睡吧。”
“那姐夫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他難道還要我講睡前故事才能睡著?”
沈惜呵呵一笑,沒多說什麼,帶頭大踏步走向停車場。
送裴家姐妹回去後,沈惜獨自駕車回家,路上接到了袁姝嬋的電話。
“這麼晚,有何見教?”沈惜現在心情不壞,戴上藍牙耳機,隨口調侃。
袁姝嬋的口氣聽上去卻似乎有些困擾:“找你問個事。”
“要說很久嗎?”
“你沒時間?”
“不是,我在開車,如果你要講很久,我先找個地方把車停下。”
“一二十分鍾總要的吧。”
“那你說吧,慢慢進入正題,我找個地方停車。”
袁姝嬋在電話里把上次在郭煜家受罰,卻被胡康益撞破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以兩人間的關系,也沒什麼好瞞的,既然找沈惜問計,自然要讓他清楚當天的所有真實情況,所以雖然不至於刻意渲染細節,袁姝嬋還是把該說的都說了。
“你覺得,老胡那邊會不會有什麼……”
“你具體是在擔心什麼呢?”
“這個……”袁姝嬋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她一直以來都感覺胡康益對她有想法的事說了出來。
原本她不會為此困擾,以胡康益的溫吞個性,再加上他家里手腕強大的老婆,他那點小心思根本不會顯露,頂多就是意淫。
可有過那一次的變故,袁姝嬋心里就沒底了,生怕胡康益因此生出更多的想法。
這個問題,袁姝嬋昨晚剛和郭煜商量過。
昨晚約了幾個朋友在某茶室聚會,中途大家提議玩幾局“狼人殺”。
袁姝嬋立刻想到她和郭煜之間的賭賽。
之前連續受罰,她急於報仇,一有機會就想扳回劣勢,暗中發微信和郭煜約定,在玩“狼人殺”過程中,只要兩人分屬不同陣營,賭賽就立即開始,兩人間的勝負就以“狼人殺”中雙方各自陣營的最終勝負決定。
前面兩局,兩人湊巧地要麼都是好人陣營的,要麼都是狼人陣營的,第二局里兩人還聯起手來,默契配合,把好人“殺”了個干淨。
玩得倒是挺爽,但一直湊不成賭賽。
本以為這次可能要泡湯了,最後一局,兩人終於成了對手。
最終,袁姝嬋所在的好人陣營勝了,尤其在游戲最關鍵時刻,她排除一切干擾,堅決指認郭煜就是最後一個狼人,揚眉吐氣地贏了一把,終於得到可以反懲郭煜的機會。
散場後,郭煜假稱送袁姝嬋一程,兩人同上了一輛車,一起離開。
就在路上,袁姝嬋告訴郭煜,上周六兩人玩過了火,胡康益猜到在郭煜家的那個所謂“妓女”就是她。
對此,郭煜始料未及:“他怎麼知道?你是猜的,還是?”
袁姝嬋把胡康益認出她的經過解釋了一遍:“我下樓的時候,他在等我,你說我是不是猜的?”
“他對你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就是想問問我為什麼要在你家玩那種游戲。”
“你怎麼說?”
“我實話實說,打賭輸了的懲罰。”
郭煜沉默了一會:“這個,我是真沒想到,老胡居然通過鞋子就能認出你,我以為只要遮住你的臉,讓你脫光了,光看身體,他絕對看不出是誰,萬無一失呢!抱歉,這次是我想得不周全,當時要是把你的靴子和包都藏好,可能就沒問題了。現在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了。”
“影響倒也還好,老胡還不至於到處跟別人去說,現在麻煩的其實是老胡本人。”
“老胡本人?他……”郭煜又沉吟了一會,“被老胡知道,算不幸中的萬幸吧?如果非要在你的朋友當中挑一個看到那天你的樣子,我覺得,可能老胡是威脅性最小。以他的個性,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兩人商量了一路,達成的共識是就算胡康益知道了,也不會有進一步的舉動。
袁姝嬋心里雖然還是有點不踏實,但也知道再商量下去也沒有意義,還不如把注意力暫時集中到對郭煜的懲罰上。
到了袁家,郭煜大咧咧往沙發上一坐,笑問:“你總算能報仇了,說吧,要怎麼折騰我?”
袁姝嬋邊脫衣服邊說:“這個嘛,我早就想好了。這些日子,你的精液我都不知道吃下多少了,這次你也來吃一次!”
“吃什麼?”郭煜一時沒聽懂袁姝嬋說的是要他吃自己的精液,還是吃從她身體流出的體液。
“你平時喂我吃什麼,你自己今天就吃什麼!”袁姝嬋脫得很快,除了絲襪,幾乎已經全裸,“本來呢,你只要吃一次就行,但因為上周六你玩得過火,帶來了一點小麻煩,作為額外懲罰,你今天晚上必須射三次,把這三發精液全吃掉,才能走!”
郭煜捂著額頭,哭笑不得。
這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平日里射得袁姝嬋滿臉滿嘴,又要她把所有精液都吞到肚子里確乎賞心悅目,志得意滿,可倒過來要自己來吃,那可糟心了。
其實,郭煜並不是怕髒,哪怕袁姝嬋現在要求他喝下她的尿,雖然也讓人覺得惡心,但他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為難。
要吃下自己射出的精液,總覺得哪里怪怪的,說不出的別扭。
但郭煜沒有推脫的余地,上周六提出要袁姝嬋在別的男人面前暴露裸體這種過分要求,她都勉為其難地做到了,甚至還因為自己得意過甚找來了胡康益,導致秘密被揭穿,給袁姝嬋帶來不大不小的困擾。
現在他有臉拒絕嗎?
如果他現在拒絕,那不就等於功虧一簣?
之前這麼長時間的所謂“願賭服輸”不就成笑話了嗎?
他真正想要達到的目的,還沒有實現呢!
“行吧!”郭煜咬咬牙認了。
好在袁姝嬋多少還是給他留了福利,說是要他射三次,並不是每次都只是用手幫他解決。
而是全身都用上了。
第一次,袁姝嬋讓郭煜射在自己嘴里,然後含著滿嘴精液與他接吻,把精液都送進了他的喉管;第二次,她只幫他打了飛機,直到快要射精時才含住龜頭,再次嘴對嘴傳遞了精液;最後一次,兩人狠狠地做了一場,郭煜在她的肉穴中射精後,袁姝嬋夾緊陰道站起,命令他躺平,蹲坐到了他臉上,放松下體,滿陰道的精液流淌出來,不但灌了郭煜半嘴,有些沒對准的還滴在了他臉上,甚至有些流進了鼻孔。
郭煜被這些精液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將嘴里的精液又都吐了出來,噴在袁姝嬋的屁股上。
這最後一次,因為郭煜幾乎吐光了所有精液,嚴格來講不算成功、只是當時已過午夜,郭煜連射三次,也實在無力再硬,袁姝嬋只能同意到此為止,但要保留以後命令郭煜必須完成最後一次懲罰的權利。
郭煜愁眉苦臉地漱了口,精液的氣味他很熟,但含在嘴里又腥又稠的那種怪異滋味卻沒嘗過,想到自己連吃兩次精液,居然還沒反嘔出來,他也暗暗稱奇。
終於報了一箭之仇,袁姝嬋心滿意足地把郭煜踹出家門。
雖然經過討論,兩人都覺得胡康益那邊不會有太大的意外,但袁姝嬋還是心存不安,所以今晚又給沈惜打來電話。
她和胡康益之間原本只是工作上的合作關系,後來慢慢成為生活中的朋友,但終究熟而不近,頂多只是聚會說笑的交情,彼此並不十分了解。
有趣的是,沈惜、郭煜這兩個和她有了肉體關系的男人,都是通過胡康益認識的,而在老胡本人身上,袁姝嬋卻從沒有過任何性衝動,這點微妙差別,就是胡康益和袁姝嬋之間關系的最明確分界。
袁姝嬋相信,沈惜肯定比自己更了解胡康益。
沈惜聽完她的講述,沉默許久。
“這個嘛……我也說不准。關鍵在於,我以前沒注意老胡對你有那種想法,更不知道這種想法到了哪種程度。其實,男人對女人的想法層次很多,說起來,男人可能對身邊所有基本分數以上的女人都有想法,這是天性。只不過,這些想法有的只是藏在心里,純粹欣賞;有的會去嘗試撩撥一下,成不成功都無所謂;有的在撩撥不成後還不死心繼續糾纏;有的干脆就不止撩撥,直接展開追求。其中不同,取決於男人對女人的想法究竟有多強烈。當然,不光是欲望,還有膽量和個性問題。”在好長時間沒說話後,沈惜開始慢慢分析,“老胡對你的想法處於哪一層,我一點摸不著頭腦,也就很難判斷他會怎麼做。這樣吧,我們姑且取中,假設老胡對你是有心撩撥,就算遭遇一兩次失敗也會繼續糾纏那種。這算是中等偏上的欲望強度了,本來應該是稍有機會,他就會試著跟你親近的,但老胡的性格有些優柔,說難聽點甚至可以說是懦弱,再加上家里老婆管得嚴,所以他才一直沒有明確表現出來。他這種總是悶著的類型很難預測,有可能突然就全都豁出去,也可能一直藏在心里,要看他會不會偶然遭遇某個強刺激,也取決於他對你的想法究竟多強烈。現在信息不足,我說不准。”
袁姝嬋默默點頭:“也是。”
“不過,有一點,我覺得還是有把握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老胡過來找你,把話挑明,想要你怎樣怎樣,這算是比較糟糕的一個局面,對吧?但我相信,不管你給他什麼樣的答復,都不會有太大問題。如果你願意滿足他,那就不用討論了;如果你不願意,那我想就算他心里再不高興,也不可能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事。一來,他本來就不是那種能豁出去的人;二來,說句實在話,老胡是有家庭的人,你是單身,真鬧開了,對誰更麻煩?對吧?”
“這我信,但那樣一來,我們的關系就不好處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真要走到那一步,兩害相權取其輕嘍。話說回來,也沒什麼,除了工作上偶爾會有合作,你和老胡到底算什麼關系呢?我覺得,跟我和他的關系不一樣,我和他是校友,是朋友,對你來說,老胡也就是個聊得來的熟人吧?如果因為這次的事情,連熟人也當不成了,那也就隨他去。畢竟,就算是再好的朋友,因為某些原因,也可能會漸行漸遠,人哪,有些事情免不了的。so,letitgo。”
袁姝嬋輕出一口長氣:“好吧。你說的我也明白,不過聽你講一遍,我心里更有底。”
“其實,我更感興趣的,倒是你跟郭……那個什麼……郭……郭煜的游戲,被老胡撞破,是不是玩得有點過了?”
“嗯,是,這次是有一點過了。不過,平心而論,真是個意外。說到責任的話,我跟郭煜一人一半吧,他叫老胡過來確實太不謹慎,有點自信過度了;但我當時只記得要把衣服藏好,忘了還有包和鞋子沒收,也是疏忽。”
沈惜覺得袁姝嬋現在的思路還很清楚,連責任劃分都想得那麼清晰,還算令人放心。
“那,接下來還要玩嗎?”
“我想過了,從最保險的角度來講,就不玩了。但是,如果只想著保險的話,從一開始就不該玩,對吧?”袁姝嬋咯咯地笑,“說實話,除了遇到老胡這次,之前玩的那些,都沒出過問題,也都還算盡興。所以,如果把老胡這次看作是一次意外的話,那就不用太在意,意外總不會那麼多吧?接下來,可能還會再玩幾次。至少,我要把比分扳平,現在我輸得多,贏得少,算下來是吃虧的,就算要停,也等我先贏回來,再考慮還要不要繼續。”
沈惜並不覺得意外:“嗬,那現在的戰績具體是幾比幾啊?”
“三比二,我多輸一次。”
“你們玩那麼多次了?那,你到底是想著只要扳平就可以,還是一定要反超呢?”
袁姝嬋頓了一下,可能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至少先扳平,扳平以後,我就認真考慮還要不要繼續。”
“了解!不過,對於你這個思路,我囉嗦一句。要想扳平比分,你至少還要再和那個郭煜比一場,對吧?而這一場,你不是必勝的,勝負概率是一半對一半,也就是說,你有可能扳平比分,同樣概率,也可能輸成二比四。一旦輸成二比四,如果你還想著要扳平,那就要再多比兩場,這個風險你考慮過嗎?”
袁姝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嗯,考慮過。”
“明知有這個風險,但你還是要再試試,爭個輸贏,到底是因為你相信下一場的贏面非常大,還是你實際上不是很在意輸贏,就算真要一直玩下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電話里的袁姝嬋一時無聲,隔了好幾秒鍾才說話:“呵呵,可能是後者吧。我確實沒有很強烈的要馬上停下來的想法。說到底,我對郭煜這個人沒有任何期待,也確信我們遲早有一天會斷絕聯系,所以我有隨時可能會停下來的心理准備,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必要太在意,反正一旦真有什麼了,說停也就停了。到目前為止,他的很多想法,還是挺有趣的,也在我能接受的范圍以內,除了老胡這次,安全性上也都沒問題,那就順其自然好了,沒必要刻意做什麼決定。”
沈惜略頓了頓:“確實。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總之,留神,如果有什麼事就找我。”
袁姝嬋倒也不客氣:“那肯定。”
因為中途接了袁姝嬋的電話,沈惜差不多比預想要晚到家半個小時,等洗完澡,已是凌晨。
微信里收到巫曉寒的留言,幾分鍾之前剛留的:“你可很久沒給姐姐請安了!”
沈惜看看牆上的掛鍾,心中默算,加拿大應該正在用夏令時,兩邊時差正好是12個小時。
“你也沒跟我說過話啊!要不是現在午休時間沒事干,恐怕也懶得理我吧?”沈惜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呦,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那你說說,你有什麼值得我惦記的,我干嘛要找你說話?”巫曉寒這會看來真的挺閒,長長一段話,幾乎瞬間就回了。
“我的優點可多,還用說嗎?嘿嘿……”
“答得這麼快?就盯著手機呢?不用陪小女朋友?”
“要不說你善於見縫插針呢,最近幾天里也就今天女朋友不在身邊,你就出現了。”
“哈!怪不得給我這麼大面子,還能聊幾句,原來是被女朋友丟下了。”
“你呢?有點空閒就來找我瞎聊,難道還沒有趣的目標考慮第二春?”
“切!要你瞎操心!?這個事,我媽都沒你問得勤!放心,我身邊有的是目標,也有的是把我當作目標的,挑得眼花!”
“那是那是!你肯定受歡迎,MILF嘛!最受歡迎的那類!”
“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可不光是MILF,我還是SMILF,這才是最受歡迎的!”
“哈哈,那你這個最受歡迎的SMILF,最近有沒有什麼艷遇啊?”
“有啊,多的是,哈哈哈……”巫曉寒先是夸張地連續發來好幾個囂張笑臉,隨即換了口氣,“唉,不扯了。男人是碰過的,不過不是新艷遇,就是和之前那個又約了兩次。”
“哦哦,那個長得像TomCruise的?”沈惜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有些老了,記不起巫曉寒曾經約過的那個加拿大男孩的名字,明明說過好幾次。
“是啊,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他不是還有個朋友嗎?”
“試過一次3P就行了,後來沒再試過。Pat倒是提過,我沒興趣。”
沈惜終於因為“Pat”這個昵稱,想起加拿大男孩應該是叫Patrick。
“你過完年回去都半年多了,就只約了TomCruise兩次?”
“哈!說得好像我是跟真的TomCruise約會一樣!本來呢,可以多約幾次的,我跟你說過,那小家伙還挺不錯的。但他想法太多,總想趁著我後面高潮太厲害,整個人癱掉任他隨便玩的時候,慫恿我去跟他的朋友群交,第一次我沒理,第二次說了好幾遍,我煩了,後來就沒再聯系他。”
“唉,還是太年輕,這小子以後一定會後悔,白白錯過一個極品SMILF,就因為沒眼力,不懂女人,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哈哈!”
“在老娘這邊後悔的男人多了去了,又不止他一個!哼哼!”巫曉寒送來一個“白眼”表情,接著又說:“話說回來,我現在還是有目標的。”
“哦?”沈惜精神一振,遠比剛才聽巫曉寒說起那個Patrick時要留意得多。
“還說不好,上個月跟朋友去了一家音樂酒吧,認識了老板,一看就是個很有故事的男人,我對他有一點意思,他好像對我也有點感覺。”
沈惜感到好奇:“很有故事?聽著好像很滄桑啊,大你很多嗎?”
“感覺四十三四歲的樣子吧,認識不久,直接問具體年齡不太禮貌,你也知道,很多外國男人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差別很細微,看不大出來,尤其如果不是黑發的話。”
“那倒是,四十三四歲倒也還好。”
“可怕的是,他有一個二十五歲的女兒!比我就小六歲!哈哈,我有時候想,他不會實際上已經五十歲了吧?那我豈不是看上了一個足以做我爸爸的男人?”
“聽你這口氣,好像也不光是有一點意思了吧?真動心了?”
這回巫曉寒的回復就沒那麼快,過了一兩分鍾才回道:“算是動心吧。但也只能說,想再多了解他一點。”
“那是肯定的,要是光見幾面就海誓山盟的,那他肯定是個老帥版的TomCruise,哈哈。”沈惜一邊打字,另一只手一邊輕輕敲點膝蓋,他回復的語氣自然顯得輕松,心里總難免有幾分淡淡的別扭,終於按了“發送”後,他自嘲地一笑:終究是個庸人。
“說到他女兒,人家也未必那麼老。加拿大十八歲就能結婚,說不定他二十歲就生了女兒呢?”
巫曉寒發來“點頭”表情:“嗯!這個也不是很重要了,八字還沒一撇,沒到需要擔心他的年齡會帶來什麼阻礙的時候。”
又閒聊了一小會,巫曉寒要開始工作了,道別下线。
多聊了這二十分鍾,沈惜幾乎沒了睡意,拿起床頭一本已經看了一個多星期還沒看完的書,一口氣讀到將近凌晨三點,這才熄燈睡去。
睡得太晚,第二天沈惜難得地睡了懶覺,賴到將近十點才起床。
正在刷牙時,他接到沈惋的電話:“爺爺感覺不舒服,已經送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