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春節
2016年很有趣,沒有大年三十,廿九就是除夕。
大年初一清早,沈惋一家三口和沈惜就趕到了獨山森林公園附近的那個小院。
比他們到得更早的是沈偉長夫婦。
作為應林市委書記,沈永華春節時要堅持崗位,下基層慰問,通常會在初二才回家。
沈偉長如今已是一縣之長,也有類似的任務,好在他任職的苦溪縣就在中寧,來回方便。
昨天他沒能趕上年夜飯,但在接近午夜,春節聯歡晚會還沒結束時,就已經回到家中。
沒過多久,沈永強和沈永芳兩家也陸續到了。
大家聚在一起給沈老爺子拜年。
子孫繞膝,一家和美,沈執中很是開懷。
沈永芳一家到來時,沈惜看見張沐霖跟在王逸博身邊,十指相扣,不由得欣然一笑。
這麼看起來,這小兩口之間應該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一個星期前,在沈惜告別巫曉寒,前往姐姐家路上,他一連接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是徐蕾打來的,問他能不能抽時間去陪她聊聊。
這小丫頭一直以來信守承諾,沒有再出去胡混,和家里不靠譜的母親感情又淡,想來是放了寒假,獨自在家,太過無聊,沈惜答應晚上帶她去酒吧坐坐,當然,絕不能打扮得像個高中女生。
另一個電話則是王逸博打來的,吞吞吐吐地說有些事想聊聊。
沈惜就叫他直接過來沈惋家吃中飯。
飯後,兩人就近找了個咖啡館坐下。
王逸博想談的,是女友張沐霖。
就在前一天,張沐霖找他認認真真地談了一個多小時,重點在說明她為什麼會在徐蕾的事上顯得那樣急躁衝動。
高中時的往事,她一點都沒有遮掩,全都如實相告。
找個機會好好和男友談一談,這個想法出現在張沐霖的腦海中,已經很久了。
自從離開徐蕾家後,沈惜和她說了那番話,“你應該多給逸博一些了解和溝通的機會”這句話就一直在觸動張沐霖。
這些年,她一直在鞭策自己努力向上,要做一個不需要依賴他人就能好好活下去的人。
為此,她拼盡了全力。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已經算成功了。
幫母親還清了家中的外債,再無任何債務壓力;成了省重點高中的一級英語教師,若非畢業以及獲評一級職稱後的年限還不夠,以她的教學水平和被器重的程度,升高級職稱也指日可待;有熱戀的男友,已經獲得未來的公公、婆婆的基本認可,如果不出意外,一兩年內肯定進入談婚論嫁的階段。
對比當年父親不告而別,面對高額債務,母女兩人相對無言,根本不敢奢望考大學時的情景,張沐霖的人生已經大變樣了。
這一切都是由心里一股勁支撐著。
張沐霖永遠都不想再把命運交到當年的高中同學徐芃和周曉榮那樣的人手中。
可自己會不會過於執著了?
完全不求人,其實是不可能的。
如果沒有三表哥幫忙,那天在劉家別墅,她不可能帶走徐蕾。
再往前說,要不是沈惜出面幫忙擺平和劉凱耀間的恩怨,或許自己已經遭到了對方的報復。
執念於在任何時候都不求任何人,無異於封閉心靈,應該算是妄念。
自己的內心仍是不平靜的。
自以為一切都已經過去,自以為已經忘記了曾經的窘迫和羞辱,自以為可以挺起胸膛面對未來。
其實沒有。
過往的點滴還藏在內心最深處,每每觸及,自己都會變得格外激烈和偏執。
也許,最好的辦法,不是掩蓋它,而是拾起它,好好地放到心里。
那是自己的一部分,那又怎麼了?
重要的是,現在是什麼樣。
曾經的那些事,王逸博有權知道,應該對他公平一些。
如果王逸博愛的是今天的張沐霖,那他應該明白是什麼鑄就了自己。
如果他早就清楚這些,在KTV和劉凱耀發生衝突時,或許他馬上就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那樣缺乏自制,或許他能控制住自己的衝動,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法。
曾經的過往毫無疑問會成為自己的軟肋,自己未必有力量獨自去解決它,要和男友一起走下去,就不該把他蒙在鼓里。
期末太忙,所以張沐霖沒有急著找王逸博談,而是耐心等待著合適的機會。
直到監考、批卷、假期前班會這一切都忙完之後,她終於選了個日子,向男友合盤托出。
乍聽這些事,王逸博有點發懵,心里有些難受,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張沐霖沒有強求他馬上就表明態度,只是讓他好好想想。
心里亂亂的,一直到兩三點才睡著。
第二天醒了沒多久,王逸博給沈惜打電話。
要找比較信任的三哥談談。
“就因為霖霖處女那點事?”
“那倒也不是。”王逸博喝了口咖啡,嫌苦,可隨贈的糖包已經倒空。
他想攪一下咖啡,勺子就在右手邊,卻非要伸左手去拿,他明顯有些手足無措。
“這事不能怪霖霖,她一點錯都沒有。可我就是有點……”
王逸博找不到合適的措辭。
他確實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在糾結什麼。
第一次和張沐霖做愛前,她就說過自己不是處女,他也沒覺得有任何不滿。
這都什麼年代了?
誰指望二十六七歲的女生還保有處女膜?
可在真實了解女友是被脅迫著失去了處女身,第一次就是3P之後,又讓王逸博心里很別扭。
一切其實都沒有改變。
曾經的那些事,遠在兩人相識之前很多年就已經發生。
自從他們相遇,張沐霖已經是現在的張沐霖,沒有再發生任何事。
可他還是覺得心里怪怪的。
“還有,哥,霖霖大學時做過人體模特……”
這事也是昨天張沐霖告訴他的。
在中寧師范大學讀書時,張沐霖曾應聘在中寧美術學院為油畫系的學生做人體模特,每周去兩次,大概能有400元左右的收入,一個學期下來能掙6000元左右。
在本科加研究生這七年間,她靠人體模特和家教這兩份工作,不但沒向家里要一分錢,還淨賺了至少5萬元。
畢業後,張沐霖沒有繼續美術學院的人體模特生涯,但又接了淘寶網模的活兒。
母親這些年辛勤工作的積蓄,再加上她兼職的收入和在市十一中的工資,終於在她畢業一年多之後,陸續還清了債務。
但慢慢的,做網特的兼職遇到了一些麻煩。
有些所謂的經紀人搞到了她的聯系方式,總有人來問她有沒有興趣出鏡拍些尺度更大的照片,報酬當然也比做普通模特高。
張沐霖對此當然置之不理。
在王逸博進十一中之前那個暑假,張沐霖應長期合作的網店之邀,為下半年即將推出的新款秋裝拍宣傳照。
現場冒出個沒見過的經紀人再次提出約拍私拍的事,給的價格很高,要求是露臉全裸,並且要有明確的生殖器特寫。
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如果還能事後和拍攝者上床,可以拿得更多。
張沐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對方卻開口威脅說,讓你拍裸照是給你機會,別太給臉不要臉,既然是混這一行的,就該知道一切都是錢的事。
錢給足了,別說叫你脫光,讓你在鏡頭前舔雞巴也行。
要再這麼不識相,就別吃這行飯了!
張沐霖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生氣,而是覺得滑稽。
她的回答是,那我就不干了。
她是十一中的數學老師,有工作,有收入,外債已經還清,這些年除了在美術學院當正規人體模特時曾經嘗試過全裸外,在網店接的模特的活兒都是正經工作,沒有任何把柄落在別人手里,她怕什麼?
本來是樂於在本職外多得一筆收入,既然這麼麻煩,還要被人威脅,不做就不做,本姑娘又不是吃不起飯!
這是她做模特的過往。
曾經當過人體模特,尤其是美術學院的裸模,細想這事也真不算什麼,可總歸有些別扭。
聽王逸博磕磕巴巴說完這些,沈惜皺起眉頭:“原來她是這樣的爛女人,怎麼配進咱們家的門?”
王逸博沒想到表哥竟會說出這麼一句話,眉毛都快豎起來了。
要不是對面坐的是沈惜,說不定他已經拍案而起。
隨即他又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沒把話說清楚,導致表哥對女友有了嚴重的誤解,一時又急又慌又氣。
沈惜突然笑起來:“聽我這麼說,你是不是很別扭?”
“嗯!”王逸博悶著頭承認。
“這種事,不管你怎麼想,都別扭。霖霖初夜3P,你別扭;她當人體模特,你也別扭。這是正常的男人心理。可我說霖霖是個爛女人,你不是一樣會別扭嗎?這也是正常心態。”沈惜輕輕嘆口氣,“所以糾纏這些事,思前想後,翻來覆去,是沒有意義的。你要做的不是繼續去想什麼,而是就目前這些信息,做個干脆的決定。”
王逸博抬眼望著他,微微張嘴,神情茫然。
“不管這個決定是什麼,是能接受霖霖的過去,還是不能,都沒問題。重要的是,這個選擇要明確,不管接受還是不接受,你的內心要篤定。接受就繼續牽手好好愛,不接受就痛快說清楚痛快分手。不要瞻前顧後,拖泥帶水。”
王逸博點著頭,卻還是愁眉苦臉。
“三哥,要是你會怎麼選?”
“我不用選。因為我這里壓根就不會出現選項。在我這里只有一個明確的想法。”沈惜歉然地笑,“但你不是我。我的答案不一定適合你,你還是得自己決定。”
王逸博繼續呆。
沈惜攤攤手:“如果你覺得繼續在一起心里過不去,那就干脆分手,別拖著人家。沒必要為所謂的責任而不分手。那只是保持了戀愛的形式,心里卻還留著疙瘩,那是給兩個人埋雷,別坑苦了人家。也別去想分手會不會傷害她什麼的。張沐霖很好,她不會因為沒了你就活不下去。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頂多是一時難過,不會影響她未來的人生。你倒是應該多為自己想想,和她分了,未必還能找到這麼好的姑娘。”
王逸博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三哥,我怎麼覺得你完全站在霖霖那邊啊……你是誰表哥啊?”
沈惜打個哈哈:“我挺喜歡這姑娘。給你這提醒,也是對你的關懷。怎麼就不是你表哥了?你也不用糾結,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都算做對了。猶豫不決就是錯。至於你最終選哪樣,我愛莫能助。”
現在看起來,王逸博最終選擇了繼續。
那就希望他們能好好經營屬於自己的未來吧。
每看到一對合適的伴侶,沈惜總會不自覺地期待他們的大好結局。
人生風波險惡,變化多端,還是希望能有更多美好的事情能延續。
隔天下午,沈惜來到城南的一座茶樓。
和兩位哥哥約好了今天要在這里見面。
兄弟聚會,本來去布衣人家最合適。
不過大年里他的茶樓歇業關門,只能選別處。
眼前這間茶樓是安振光的產業之一。
衝著安老大和沈偉揚的交情和在道上的江湖地位,也算是一個可靠的選擇。
沈家家教森嚴,子弟可以結交道上的朋友,但絕不允許有利益往來。
飛揚隨性如沈偉揚,在這方面也是不敢胡來的。
所以沈家並不是安振光真正的靠山,不能像杜家交好倪崢似的,直接掌握道上的力量。
但沈偉揚和安老大之間的私交不錯。
在某些時候,也能借到些助力。
說起來,成年後,除了全家齊聚的場合,三兄弟幾乎就沒再有過私下的聚會。
今天坐到一起,剛開始難免略顯尷尬。
沈偉長知道兩個弟弟前段時間曾見過面,但沒問過細節,所以不清楚他們究竟談得怎樣;沈偉揚知道大哥最近對老三很看重,又不太明白原因,也不知這兩人現在到底是個什麼關系。
一時間,三兄弟誰都沒說話。
“老三,你說有個要緊的事要說?”最終還是老大先開口。
不管多不習慣,終歸是兄弟,既然開場有些尷尬,索性就跳過那些場面話,直接入正題。
今天的聚會地點是沈偉揚定的,但要見面談一談的提議卻是沈惜做出的。
他要和兩個哥哥談談劉銘遠約他見面的事。
“劉銘遠什麼意思?”沈偉揚明顯不快。
既不爽劉銘遠隱隱的騎牆姿態,又氣惱他找老三商量這麼重要的事,對自己卻沒有透半點風聲。
沈偉長暗暗苦笑。
劉銘遠會找沈惜,自然有他的道理。
兩人有交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如非必要,他不太願意和另兩人打交道。
不找沈偉揚,是因為他不怎麼信得過沈二少,而且佳晟的掌門人約見雲揚的董事長,目標也太大,這種時候他恐怕不想聲張。
至於不找沈偉長的理由則更加簡單,刨去各種擺得上台面的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兩人算是前後任的關系。
劉銘遠的妻子程嵐,曾是沈偉長大學時的第一任女友,據說也是有過一點點小小的糾葛。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早就沒什麼了,但兩人還是會盡可能避開一切非必要的見面。
“我也聽說姓陸的最近和杜臻奇走得近,還以為他想參股杜家現有的娛樂會所和地下賭場生意。沒想到他們胃口更大,准備另起爐灶,重新開兩個新盤子,順便把地產這塊也搞起來。姓杜的這是存心要攪我們的局了。”沈偉揚哪里不明白杜臻奇在開發兩座娛樂城背後的計劃是什麼。
沈偉長擺擺手:“生意不是沈家一家在做,別人有想法很正常。重點是,現在怎麼辦?”
“他要是專心搞賭場,我們河水不犯井水,我也懶得和他唱對台戲。但現在明擺著是要搞房地產了,那咱們不能任由他起誓啊!別看是兩座小小的娛樂城,配套的東西多了!搞起來跟一個核心區商業廣場也差不多!還一下就來兩個!不能讓他這麼容易就上路。他不是選在苦溪嗎?靠!眼光倒挺好!這兩年發展好,但離市中心比較遠,拿了地建住宅沒什麼優勢,搞娛樂城和賭場倒是挺好,不算偏,又不招眼。大哥,苦溪縣批不批地,現在應該是你說了算吧?”
沈偉長顯得比較淡定。
“我說了算。可如果從我這兒攔著不給地,那就是硬扛了。要不要選擇和杜家硬扛?再說,苦溪能扛住,雙湖扛不住。雙湖區委書記是杜家的親戚。”
“硬扛又怎麼樣?”沈偉揚不是很服氣,但也知道大哥的顧慮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這次我倒是覺得二哥說得有道理。必要的時候,是需要硬扛的。”沈惜慢條斯理地插口,沈偉揚沒想到他會站在自己這一邊,頗為驚訝。
“杜臻奇選苦溪,一方面考慮的是區位特點,另一方面未必不是因為大哥你在那里。大哥你剛上任,需要政績,需要數據,需要曝光度。只要包裝得好,他這個項目可以成為你開門紅的政績之一。而且就是想著我們不一定會在這時候選擇和他死磕。所以在你這里取得突破的可能性不小。如果他真成了,就會有兩個附帶的效果,一個是你高興了,二哥未必滿意,我們沈家內部可能會有矛盾;另一方面像劉老大那樣的第三方會有顧慮,覺得我們沈家內部不能一致,關鍵時刻會不會有我們以前的老朋友站到他那邊去,也是需要顧慮的。”
“對!”沈偉揚拍了下大腿。
雖說和沈惜之間芥蒂尤在,但在今天這種討論重大利益的場合,他還是能盡可能不讓情緒影響判斷。
有道理的話,他還是聽得進去。
“我們至少要在苦溪這邊打他個措手不及。只要這邊扛住了,他的布局就突然廢了一半。劉老大能收到風,別人也可以。誰都知道他杜臻奇想建的是兩個娛樂城,臨上馬我們給他砍掉一個,沈家什麼態度大家都看得到。”
沈偉長沉吟不語。
“而且,雙湖那邊,也未必扛不住。縣委書記是杜家親戚,可區長應該是去年剛上任的吧?好像是賈省長的人?”
“對。張區長以前就是海洲省長的老部下。是他指名要過來的。一來就下到基層,去年剛去雙湖。”
“這層關系不能用一用嗎?不用徹底擋道,能拖就拖,對方要100,他批60。這點運作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沈偉長眯了眯眼睛。
“雖然我們現在都是跟著海洲省長,但只見過幾面,沒有太深的來往。在這件事上,讓他幫忙,有必要嗎?海洲省長那里……”
“那要看話怎麼說。直接說他們威脅了我們沈家的利益,所以要擋人財路,當然不妥。海洲省長看著也會對你有想法。但是,拒絕GDP誘惑,科學論證,合理布局,區縣持續化健康科學發展,從這個思路走,難道大哥你還想不出個拒絕建娛樂城的理由?你也不必把話挑明,只要先把苦溪這邊的項目按住,什麼時候開會見面提上一句,只要海洲省長認可你的思路,張區長自己就會回去看看轄區里的項目。”
沈偉揚哈哈一笑:“老三,你也很陰啊。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大哥應該很拿手。”
沈偉長瞪了他一眼,也沒忍住笑了笑。
“再說,大哥,你到苦溪兩個月,除了匯報工作,有向賈省長提過什麼要求,有和他這一系的其他同志有過‘禮尚往來’嗎?”
“沒有。海洲省長是空降的,這兩年先後只要過來三四個干部,現在他手下大多還是原來省里的干部。他是比較看重能力的,所以做出成績最重要。其他的可以暫時靠後。”
“這是肯定的。只考慮派系,跑跑吹吹這一套,現在在下面也許還有點用,往上走就越來越難了。但是,大哥你要知道,你可跟別的干部不太一樣啊。”
“怎麼說?”
“大哥你是沈家人!”沈偉揚突然插了一句。
“對!大哥你是從沈家出去的,算是半獨立出來,加入了他們的山頭。話是這麼說,可只要大伯還在任上,甚至就算大伯下來了,只要他大部分班底還在,你就脫不去一個‘沈’字。”
沈偉長默然無語。
“‘自己人’這個認知還是很要緊的。大哥你想自力更生,獨立做出成績,這當然沒錯。但你一不求賈省長,二不聯絡同志,可能會讓人家覺得你還是和他們隔著心。你不是賈省長的嫡系,卻是前景最好的之一,這讓他過去的老部下怎麼想?你在工作里沒有困難,不用求人嗎?你從不找老大求助,也不找同僚撐場子,知道的是你靠自己搞定了,不知道的,只會覺得你肯定還是靠沈家在背後搞定了麻煩。賈省長真希望有個這樣的部下嗎?他當然需要你有能力,但我想,一個老大,還是更希望手下很能干的同時,總有要向老大求助的時候。一個大多數時候都能擺平麻煩,但關鍵時刻還是離不開老大,這才是最貼心最好用的手下。”
沈偉長嘴角升起一絲笑意。
“借著狙擊杜家的娛樂城,跟張區長搞搞關系?”
“老三這次說得對。大哥你現在既然去了老賈手下,就得有個姿態。”沈偉揚難得地附和沈惜的意見,“不過話說回來,爺爺怎麼想的?為什麼要你去老賈那邊?大伯這里過幾年到站,大哥你到時候差不多三十四五歲,資歷也到了,妥妥的一個石舟區委書記,中寧市委常委是沒有問題的,兩到三年一任,四十歲上做市長、市委書記都不難,順理成章接大伯的班底。干嘛要去別人手下白手起家?”
沈偉長微微沉吟了一會,突然衝沈惜一笑:“大概和爺爺當初把盛馳放出去是一個道理吧?”
沈偉揚也看向沈惜。
“這事,我也一直在想。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不過記得當時老關吃下小惋和你手里的股份,不管是大伯還是我爸都沒任何表示。那就是爺爺做主的了?老三,為什麼?”
沈惜淡淡一笑:“樹大招風。中國人的心理,掙錢人人都羨慕,但在公開場合說有錢和掙錢卻不是什麼體面高尚的事。財富和道德在中國人心里總是必然成反比,而且道德有了問題就等於什麼都有問題。家里有高官的人家,有錢一定是貪汙受賄;有人經商,就一定是官商勾結。這都不需要任何證據和調查,可以直接當結論來用。沈家有只差一步就能進省委常委的高官,也有永業和雲揚這樣的大產業,已經很招眼了。如果連盛馳也是沈家的,是不是過分了?未必是好事。”
沈偉揚撇撇嘴。
“咱們又不偷不搶,勞動致富最光榮啊!”
“哈!說得好!”沈偉長伸手在兩個兄弟之間劃拉了一下,“問題是,種地是勞動,下車間是勞動,送外賣是勞動,站櫃台是勞動。老三那樣開書店,開茶樓勉強也算勞動。可沒幾個人會覺得你沈二少坐飛機,喝紅酒,打高爾夫,這些也算是勞動!”
“這都是商務往來啊!還以為現在談生意都是請進辦公室,泡杯茶啊?那是八十年代,是鄉鎮企業!一單生意幾千萬的和一個月幾千塊的本來工作內容就不一樣啊!這是革命分工不同!革命工作不是不分高低貴賤嘛!”沈偉揚當然也明白大哥的意思,就是想多犟幾句,發發牢騷。
“得了。沒道理可講的。我也不說中國人仇富。光就效率優先,兼顧公平這句話,那是二十年前的老黃歷了,現在的人想的都是公平優先,兼顧效率。發展也確實不是很合理,有情緒是正常的……”沈偉長意興索然,對這個話題頗感無趣。
沈惜沒有參與吐槽,只是突然小聲說了句:“其實……必要的話,重新把盛馳拿回來,不是太難的事。”
“哦?”沈偉揚精神一振,“你有把握?”
“嗯,七成把握吧……”
“你確定?”
“嗯,至少七成。”
沈偉長搖搖頭:“你這種高中時候看著就像大學生,少年老成的家伙開口說‘七成’,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不能這麼說,總會有意外。再說不到必要時候也沒必要,人家老關還是做得很好的。”
“哈!那再好不過!”沈偉揚搓搓手,也不知道他在興奮個什麼勁。
沈偉長重新回到之前的話題:“老三說得有一定道理。人情往來,有來才有往,有往才有來。看來我是得找機會跟同志們多聯系聯系,有時候也可以欠一欠人家的情。”
“所以,我們可以和杜家扛一扛,不單純是為了壞他們的事,咱們還有別的思路,順便而已。再說也要讓像劉家老大這樣的人看到,我們沈家不會吃暗虧,沒必要急著轉換門庭。”
“對!”沈偉揚本來就主張更激進的做法,對沈惜的提議自然滿意。
“但是在這之前,要先和陸優打個招呼。至少要讓他知道,跟姓杜的一起賺錢可以,但別跟著他招禍。”
“你出面?還是小二出面?”
“呵呵,他是我姐夫那邊的親戚。親戚有親戚的交流之道。明天他要請我姐姐、姐夫吃飯。正好我去做一回不速之客。”
“好!那這姓陸的就交給你,不求他斷了跟杜家的合作,但要讓他知道,在中寧,他可以求財,別的事別瞎摻和。過完年,苦溪那邊我會盯著,他們想拿地沒那麼容易。雙湖那邊的招呼我去打,不過不能全靠人情,小二你看雲揚是不是可以在雙湖多搞幾個項目?”
“行!這幾年,老三區以外,就數雙湖、苦溪和東石發展最好。我們在雙湖本來就有項目,適當再加一兩個,沒問題。”
“那就妥了。等這一切都敲定,老三你聯系一下,和小二一起請劉銘遠吃頓飯。一來是答謝,二來再強化一下聯系,咱們兩家還是合則兩利。這層意思還是要說清楚的。”
沈偉揚和沈惜幾乎同時點頭。
“對了,老三,說個題外話。”正經事商量完畢,沈偉揚突然扭臉對沈惜說,“你實話告訴我,當年你和鮑嫣琪,到底是什麼關系?”
沈惜哈哈一笑。
兄弟間的這個過節終歸是要揭過的。
當年的事,他沒什麼理虧的,時過境遷,想必沈偉揚也只是想要個答案,不會再節外生枝了。
於是他把當年的真相簡單地說了說。
“哼,我就猜到你是故意給我搗亂。哎,你不覺得你多管閒事嗎?”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沈惜淡淡回答。
如果現在又碰上類似的事,他應該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不過現在兄弟間關系剛剛有所緩和,這種破壞團結的話,就沒必要直說了。
兄弟倆都沒注意到,在說起鮑嫣琪時,沈偉長面露古怪之色。
春節里事忙,三兄弟各有各的應酬,說完了事。
也就散了。
之前說好分頭行事,但大部分操作得等到春節之後。
只有沈惜要會一會陸優,就是第二天的事。
不知道陸優和“尊魅7號”的老板有什麼關系,或者他就是單純喜歡這里,請裴語微吃飯是在這里,請秦子暉夫妻吃飯又在這里。
春節期間,尊魅沒有歇業,相反,生意更加火爆。
若不是提前一個月來訂餐,就基本別想有包廂了。
但陸優皮那片有這本事,一個星期前才定下要在這里請客,卻還能搞到位子。
陸優沒有結婚,更沒有孩子,所以秦子暉這邊來了一家三口,他只能單獨出席。
菜剛點了一半,突然有人推門而入。
以為身處尊魅不會被人騷擾,所以陸優沒讓保鏢、秘書守在門外,結果竟然有不速之客到訪。
抬頭發現來人是沈惜,陸優第一時間浮上心頭的不是惱怒,而是一絲警覺。
不知為什麼,他不自覺地就想,如果是自己選擇這樣的時機做惡客登門,會是出於什麼目的?
很不正常。
站在陸優的立場,他回中寧拓展生意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掙錢,同時爭取更多的話語權。
無論在上海、廣州還是香港——尤其是香港——他雖然都打通了人脈,鋪開了生意,但畢竟是在異鄉,可支配的資源少,很多事必須依賴地頭蛇來解決,無形中就降低了他對所參股的這些生意的掌控力度。
剛開始他不是很care在生意伙伴中的地位問題,分紅能及時到賬才是最重要的。
但隨著收入增多,賬戶上的數字真的變成了一個數字而已,至少這輩子吃喝玩樂,生兒育女絕不成問題以後,陸優開始渴望更多的話語權。
但這個願望很難在那些地方達成。
他是異鄉人,又是後入場的,至少得等。
等多久,不清楚。
於是,殺回老家另起爐灶打造一個新局面的想法就誕生了。
對陸優來說,在中寧最合適的合作對象應該是沈家。
畢竟沾親帶故,雖說這些年和秦子暉聯系不多,但表兄弟小時候的感情還是不錯的。
而沈家也應該有足夠的力量支持他。
有沈家在自己背後,外地的合作伙伴想到中寧分一杯羹,就必須認真考慮自己的分量。
自己手上有更多籌碼,對上海、廣州等地的生意也有好處。
可稍加接觸後,陸優大失所望。
沈家太不正常了。
明明是地頭蛇中最頂尖的幾大家之一,通吃政商兩界,人脈深厚,可他們的行事作風卻過於保守。
盡管沈永強、沈偉揚父子都有跋扈的名聲,生意免不了也有倚仗家勢,巧借門路的嫌疑。
但這些在當今的中國商場,不算什麼大問題。
有幾個成功的商人完全不依賴市場以外的力量?
無非有些人辛苦些,得努力去經營關系;有些人近水樓台,關系先天就是他們的優勢。
沈家恰好是後一種。
本省除了中寧,還有三個經濟大市:副省級的應林,傳統商貿重鎮平林和礦業新貴武山。
這三處,應林不用說了。
平州前任書記就是沈永華,他正是在從平州任上升遷省里的關鍵時刻,轉去爆發官場地震的應林控制局面。
現任平州書記顧萬林曾和沈永華搭過班子,後者還在平州書記任上時,顧萬林正是平州市長,一切唯沈書記馬首是瞻。
武山現任市委書記跟沈家沒有淵源,但市長姜師傑卻是沈永華的心腹。
當年正是後者親手將他從交通局長的位置提拔為平州副市長,又在離任前夕向上推薦他就任武山市長。
以上這些只是在黨政一把手層面的人脈,底下區縣局處,沈家更是有無數門生故吏。
武山不是沈家傳統的勢力范圍,姜師傑只在那里經營了五年,力量或許還薄弱些。
應林和平州兩地,則基本上就是沈永華的自留地,六成以上重要干部身上或多或少都帶了“沈”字標簽。
有如此錯綜復雜的關系網,沈永華,或者說沈家,在這三座城市能有多大的影響力可想而知。
永業和雲揚的生意,在這些地方怎麼能不一帆風順?
在打點政府這方面,沈家父子根本不需要花費半點心思。
倒是在省會中寧,沈家的力量反倒稍弱一些,當然,這也只是比較而言。
要和應林、平州比,那是有點距離。
可比之武山,也不遑多讓。
何況中寧是省會,市一級的關系稍弱,上面還有省一級的人脈在。
比沈執中資格更老的,不是已經去見了馬克思,就是離休前去了北京,退下來以後定居在了首都。
因此,沈老爺子的影響力在如今的中寧,除了現任的省委書記、省長等幾位大佬外,幾乎無人可比。
還有劉寅昆沉浮宦海幾十年累積下來的資源,劉家二子都不在官場,自然就都投至與劉家一向交好的沈家門下。
擁有如此理想的的背景,沈家在生意場上居然還很講規矩,基本上不沾任何與黃賭毒有關的東西,也和道上的朋友保持著適度的距離。
這是謹慎?還是膽小?
跟錢有仇嗎?
陸優實在忍不住暗中腹誹。
這樣的現實,決定了主業就是走偏門的陸優,只能選擇杜臻奇為合作對象。
當然,即便和杜家合作,陸優也沒想要過與沈家做對。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反正我的生意你們都不碰,應該不會有什麼衝突吧?
但是原本有如此確信的陸優,在看到沈惜用很刻意的不友善姿態不告而來後,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沈惜大咧咧地入了座,沒有絲毫為無禮道歉的意思;沈惋和秦子暉也淡然自若,視若無睹。
不對,這都不太對。
這既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表哥,更不是他刻意去打探過底細的沈家三公子——盡管沈家老三如今籍籍無名,偶爾有些零星的傳說——但陸優還是從一些特定的途徑得到了不少信息。
再說他和劉凱耀的關系也不差。
哪怕是因為裴語微,他也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這位沈三公子。
不是這樣的,從一鱗片爪的信息里拼湊出來的沈惜,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表現出一副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模樣,甚至刻意向自己釋放惡意,為什麼?
因為裴大小姐?
陸優不相信。
對裴語微,他很干脆就放了手,反正本來就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沈惜肯定能察覺到他的態度。
那還能是因為什麼?
陸優心存疑惑,但故作淡定地招呼服務員繼續點菜。
好像沈惜本就是他邀請來的客人一樣。
席間,沈惜主動地問起他在外地的生意。陸優簡單作答。
“陸總神通廣大,能在上海、香港這些地方發展得風生水起。真是了不起!來,我敬你一杯!”
“哪里哪里……”陸優客客氣氣地與他碰杯。
他還想再說幾句場面話,但沈惜卻沒給他這機會,直接說:“不過,陸總接下來如果想在中寧發展,可能會發現這里跟上海、香港還是不太一樣。”
“哦?”陸優放下杯子,認真地說,“早就想好好請教,三公子願意賜教,真是太好了!願聞其詳。”
“唉,賜教不敢當,就是發幾句感慨。上海是開放的前沿,香港則根本就是另外一種制度。這些地方是市場意識、商業規則、法律程序比較成熟的地方,更接近西方。那樣其實更簡單,只要遵守法律,照合同辦事,一切都看各自的本事。中寧這邊還是要傳統一點,商業環境更復雜一些,要考慮更多的人際關系。要是沒有搞清楚狀況,有時候,明明都已經談好了,卻還是辦不成事……”
聽到最後一句,陸優不由得睜大了雙眼,隨即立刻恢復平常。
這話……什麼意思?
他才不信沈惜那麼有空,大過年的跑來指點他在中寧做生意的規矩。
必有深意。
但沈惜沒有繼續,而是轉了話題。
把話先說到這個份上也就差不多了。
他相信陸優能夠察覺到自己話中有話。
剩下的意思,現在說未免太早,顯得自己這邊太過浮躁。
過完春節,三兄弟商量好的那些動作都會逐步落實,到時候陸優自然會再想起今天這番話。
到時候讓他主動來找沈家,會比自己今天進行虛妄的恐嚇要好很多。
吃過午飯,沈惜以下午已經有約的理由,婉拒了陸優找個地方坐坐聊聊天的建議。
當然他也不是亂找借口,接下來他確實有約。
他給巫曉寒發短信:“晚上七點。地址上次發給你了。講好的價錢,沒問題吧?”
沒過多久,巫曉寒回信:“所有項目都要做嗎?”
“除了SM以外,其他都要,特別是要干屁眼。”
“那整個晚上,要15000元哦!”
“我知道!准時過來。”
“好的,到時候見!麼麼噠!”
看著巫曉寒最後發來的飛吻表情,沈惜沒控制住,笑出聲來。
這段莫名其妙的對話,是兩人的可以做作。
最近這兩天里,他們一直在用這種方式一本正經地交流。
在這段對話中,巫曉寒的身份是個高級應召女郎。
而沈惜自然就是買春的嫖客。
這是兩人上次見面時約好的玩法。
“你上次說你沒嫖過娼,真的假的?”
“呃……當然是真的。這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干嘛騙你?”
“那……你想不想嫖一下?”
“什麼?”
“我說你想不想嫖一次?嫖我,有沒有興趣?”巫曉寒滿臉都是努力憋著壞笑的表情,“我扮妓女,你假裝是嫖客,約我上門給你服務,怎麼樣?”
沈惜差點就笑出聲來:“姐姐,這輩子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人這麼開心地建議別人嫖她!”
上周三,基本調完時差的巫曉寒跑來沈惜家為他做晚飯。
去年國慶節在沈家暫住時,巫曉寒說過要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廚藝。
沒想到只在這里過了一夜,次日下午兩人就一起去了魯家鎮。
雖說那幾天雙宿雙棲,過得開心,但為他做飯的諾言畢竟沒有兌現。
所以還在加拿大時,她就想著回來一定要把這頓飯補上。
十八歲就遠赴異國和男友同居的巫曉寒,確實是廚房里的巧婦。
拾掇出來的剁椒蒸小排、香菇燉雞醇香鮮亮,魚頭豆腐湯佐味,清炒萵筍山藥均衡營養。
一桌家常小菜看著並不復雜,但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
吃完飯,洗過碗,沈惜回到客廳。
擺上兩杯咖啡,兩人聊了很久。
主要是巫曉寒在講述這幾個月在異國的工作和生活。
還算親切的上司,不太友好的同事。
語言雖然沒障礙,又有在澳大利亞留學的經歷,但剛開始還是不那麼習慣的加拿大的生活。
中途搬過一次家,現在租的房子客廳窗戶正對著一個街頭小花園。
結識了一些新朋友,鄰居家有一對非常漂亮的雙胞胎小女孩兒和一條極其溫順的拉布拉多……
沈惜真的關心這些,時不時還會發問。
只有用心聆聽了這些事,他才能真的了解巫曉寒在加拿大的生活。
不知不覺,咖啡都喝完了,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了。
無論是沈惜還是巫曉寒,原本都以為最終總會找到合適的契機聊到床上去。
沒想到,不知應該算是聊得不夠好,還是聊得太好了,他們居然一直都沒能聊出上床的心境。
看看時間,又叩問了一下內心,好像今晚缺少在床上一較高低的欲望,沈惜問她要不要一起看部電影。
巫曉寒跑到擺放光碟的架子上翻找了好久,時不時地驚呼:“這個你也有啊!?”“呀,好久沒看這個了!”“我想看這個,我想看這個!”
最後,她在手上十幾張光碟里左挑右揀,選定了《小森林·冬春篇》。
“我只看過《夏秋篇》,一直就想找時間把後半部看完!”
這是部沉靜悠長的電影。
沒有復雜的劇情,只是講一個平凡的年輕女孩從東京返回寧靜朴素的山村老家,回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生活,用天然純淨的美食填充心靈,慰藉生命的故事。
分為上下兩部的電影將一年四季分成了兩個部分。
時光靜靜流淌,不必嘆惋,也無需挽留。
在電影中的媽媽向橋本愛飾演的市子吐槽,說她做的土豆面包絕不會像自己做的那麼好時,沈惜發現巫曉寒睡著了。
距離影片結束,大概還有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
沈惜悄悄調低音量,慢慢挪動身體,取過一個靠枕放在膝上,將原本挨著自己肩膀的巫曉寒輕輕放倒,讓她的頭墊在靠枕上。
之前看到電影中的各種美食時,巫曉寒還玩笑說自己看得餓了,結果沒多久她就進入了夢鄉。
沈惜想,應該不是因為電影沒意思,也不是因為和自己待在一起無聊。
或許巫曉寒心底有一份連她自己都未必察覺的疲憊吧?
孤身在外,總會有許多不如意,只是巫曉寒非但不會多說這方面的事,連她自己甚至都不一定把這些放在心上。
但日積月累的辛苦卻不會自然地消減。
或許是因為在自己身邊放松了許多,又或許是因為這部沉靜的電影舒緩了她的內心。
那就讓她完全放松地睡一會吧。
電影很快到了尾聲。
黑屏之後,沈惜基本沒動,任由巫曉寒在自己膝上安穩地睡。
差不多過了大半個小時,她悠悠醒轉,不好意思地笑。
“我怎麼睡著了?”
沈惜溫柔地捋了捋她額前略顯雜亂的頭發。
“累了,就睡。你晚上還回去嗎?不回去的話,咱們就上樓,你好好睡一覺吧。”
巫曉寒遺憾卻堅決地搖頭:“不行。我得回家。”
她不能在沈惜家過夜。
離婚前和周旻一起住的房子,離婚後雖然歸了她,但在去加拿大後,就委托父母將它賣了。
巫曉寒現在在中寧沒有房產,回國只能住在父母家,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如果在外面過夜,二老雖說不會干涉,但至少要給他們一個解釋。
他們都認識沈惜,也絕對放心,可就怕讓他們知道自己和沈惜間有超越朋友的關系,會使他們對兩人成就姻緣產生期待。
對老人來說,三十歲的女兒離婚,終究是給他們平添了一分擔憂。
如果短時間內看不到什麼希望也就罷了,如果讓他們以為出現了好的選擇,結果卻又是失望,那無疑是一次新的打擊。
既然巫曉寒確定自己不會和沈惜在一起,就不想給父母虛幻的希望。
所以她必須回家睡。即便熬得再晚,也不能在沈惜家過夜。
沈惜開車送她回家。
路上兩人約好了第二天去周家接回藟藟的時間,又互相交代了目前已確定的春節期間各自的時間表。
“這麼說,過年前應該是見不著面了?”
“嗯,也就兩三天了,這幾天都有安排。”
“不會要到初五同學會才能見面吧?”
“那倒不至於。差不多初三白天,我就能走完親戚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那……我們約在初三晚上?”
“行啊。嗯……初三晚上我們干嘛呢?”巫曉寒咬著嘴唇笑。
“你說呢……”
“我們要不要……切磋一下床上功夫?”
“哈!如果巫大小姐有興趣,我當然全力奉陪!”
有了這個話頭,巫曉寒才提出“嫖”的建議。
“呃……姐姐,你還真是有創意啊……這個……好玩嗎?”
“沒玩過怎麼知道好不好玩?”巫曉寒吐吐舌頭,“其實以前周旻要我陪他玩過。不過那時候我完全不知道真的妓女是怎麼工作的,所以純粹就是瞎蒙亂來。”
沈惜撓頭:“姐姐,聽你這意思,好像是你現在知道真的妓女是怎麼工作的了?”
“是啊!”巫曉寒一副小得意的樣子,“我在加拿大的時候就在想,回來如果要和你玩點以前沒玩過的花樣,該玩什麼。結果想到了這個,就特意去觀摩了一下!哈哈!你看我對你多好!”
沈惜莫名其妙:“……請問,這玩意兒怎麼觀摩?”
“嘻嘻,現在不告訴你!”巫曉寒故作神秘,“你玩不玩?”
“玩!姐姐你那麼煞費苦心的,要是不玩,我也太對不起你了!”
“這還差不多!我們就約在初三。你初一初二的時候,記得聯系我。我們現在微信里約起來。價錢多少啊,去哪里約啊,你想怎麼玩啊,都要詳細談。記住,到時候跟你說話的可就不是巫曉寒了……”
“那是誰?”
“妓女啊……你看過《甲方乙方》嗎?就像馮小剛嚇唬那個廚子的話,‘一切都按真的來’!別玩得假兮兮的,或者演一半穿幫了,那就沒意思了!嗯,當妓女沒人用真名,這樣,我就叫‘小巫女’,你千萬記得我是個妓女,知道吧?”
“行……那我初二再約你!”
所以前天剛從爺爺家離開,沈惜就在微信上給巫曉寒留言:“小巫女是吧?過年時候約不約?”
也許巫曉寒一直就等著他的消息,很快就有了回音:“約的!隨時等候著您。先生要什麼服務?”
沈惜一時語塞。這方面他真是不熟,該怎麼說呢?
“你都有什麼服務啊?”
“艷舞、口交、性愛、SM應有盡有。單次服務、共度良宵均可。嘴、穴、肛,只要價格到位,身體不同部位都向您開放。要安全,可以戴套,要刺激,也可以直接插入,當然價格不同。女友式溫柔,熟女式風情,母狗式淫蕩!”
看著巫曉寒煞有介事的廣告詞,沈惜哈哈大笑。
這應該是巫大小姐閉門造車,自己想出來的吧?
也不知道她觀摩了些啥,不過估就算她真觀摩過真正的妓女的工作場景,應該也不包括怎麼和嫖客談生意。
再說,她觀摩的應該是加拿大的妓女吧?
跟國內還是有區別。
不過,這都無傷大雅。
“你身上所有的洞我都要玩,一個晚上多少錢?”
巫曉寒很快發過來一個文件,詳細羅列了各種服務的不同價碼。
沈惜心算了一下,把SM以外的所有項目都加上,估計不會少於四五千,這只是一次的價格。
整個晚上按三倍收費。
“真黑啊!”雖說明知是假的,沈惜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經過幾次商議,談好時間、地點、價格。
終於到了初三晚上,沈惜簡單解決了晚飯問題,在家中坐等。
中寧新聞之後的氣象預報剛結束,新聞聯播眼看就要開始的時候,門鈴聲響起。
沈惜一躍而起,莫名發現地自己居然對即將上門的“妓女”有些小期待。
哈哈,來的明明就是巫曉寒,過去三十年里已經熟得不能再熟,而就在三個月前連她身體的任何一絲細節也變得毫不陌生的女人,干嘛這麼期待?
一身職業套裝,拖著個小型商務拉杆箱的巫曉寒大大方方走進門來,沈惜接過她遞來的長風衣掛入嵌入式衣櫃,依稀覺得像是反過來在為她服務似的。
這上門的妓女,乍見面,舉手投足還真是沒有半點風塵氣,不知道高級應召都是這個樣子,還是巫曉寒演不出妓女的味道。
“先生您好,我就是小巫女,是您約了我的服務嗎?”巫曉寒擺出一副一本正經面對重要客戶的架勢,再聯想她現在正扮演的角色,沈惜好笑之余,卻也起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欲念。
“對,是我約的。”
“那您對我還滿意嗎?”巫曉寒一邊說一邊刻意地挺起胸脯,還原地轉了一圈。
沈惜故意露出色迷迷的笑:“還不錯,但是得脫光以後再驗貨,才看得清楚!”
巫曉寒裝模作樣白了他一眼,鎮定地伸出手:“沒問題,費用付清以後,您想怎麼驗就怎麼驗。請您先把服務費結一下。”
“現在就給?不是你走時候給嗎?”沈惜在這方面很菜鳥。
照常識推斷,哪有還沒吃飯就先付錢的道理?
巫曉寒其實也不太懂。
她只看過一次妓女接客的過程,那一次妓女先收了錢,所以她照方抓藥。
“嗯,這是慣例。都要先給的。”
沈惜就是隨口一問,難道還怕巫曉寒拿了錢轉身就跑?
他無所謂地走到茶幾邊,拿起兩個鼓鼓囊囊的信封。
在微信交談時,“小巫女”強調不收支票,不收卡,甚至不要網銀轉帳,最好是現金。
為了滿足巫曉寒要玩得逼真的要求,他特意去取了15000元現金。
巫曉寒以為沈惜頂多就弄個千八百塊錢裝裝樣子,沒想到他真去取了這麼多現金,看信封的厚度極可能真的有整整15000元,吃驚之余險些笑場,努力繃著臉接過信封,打開封口,大致點了點,抬頭問:“先生,您希望在哪里開始?客廳嗎?”
“樓上吧!”沈惜指了指樓梯,見巫曉寒提起拉杆箱,自然上前接過箱子。
“謝謝。”
“你還要把這個弄到樓上去啊?里面是?”
巫曉寒嫣然一笑:“都是服務用的。”
沈惜撇撇嘴,不再多問。
這一套一套的,看上去還挺專業,唬唬他這種沒經驗的真是像模像樣。
來到主臥,看著除了床上被枕床單從初秋換成了冬用的之外,和幾個月前幾乎沒有任何區別的房間,巫曉寒一時有些恍惚,但很快恢復了正常。
她脫下外套,放到桌上,又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計劃中今晚的主戰場就是在主臥,足以沈惜早早就打開了空調,室溫妥妥地保持在25℃。
“先生,哪里可以讓我換衣服?”
當然,無需沈惜回答,她自然而然已經把目光投向室內的衛生間。
得到沈惜的示意後,巫曉寒提著箱子走進衛生間。
沈惜坐到窗邊的沙發上,大搖大擺把腳擱到小茶幾上。
倒要看看身為“妓女”的巫曉寒能把自己拾掇成什麼樣。
過了二十分鍾左右,衛生間的門慢慢打開。
一個只穿著黑色半杯胸罩、同色漁網襪和吊襪帶的豐滿艷女出現在門里。
胸罩基本是透明的,只在最中心位置飾有一段小小的藤蔓和一朵小花,恰好把乳頭和乳暈蓋住,剩余的肥糯亮白一覽無余。
乳房差不多完全裸露著,稍一搖擺,這對碩大渾圓的肉球就會抖起陣陣乳波肉浪,總給人一種它們急於要掙破那一點點可憐的遮蓋和束縛的錯覺。
吊襪帶系在腰間一條蕾絲帶上,巫曉寒沒有穿內褲,直接裸著一絲纖毛都沒有的柔滑下體。
腳踩一雙簇新的超細跟高跟鞋,看著比沈惜還要略高一些。
“先生,這次驗貨還滿意嗎?”巫曉寒站到床邊,踩著細高跟又利索地轉了一圈,雪白的肥臀一閃而過。
沈惜招招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巫曉寒坐過來。
巫曉寒扭著走到身邊,分開兩腿面對面跨坐到沈惜大腿上,挽住了他的脖子。
沈惜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毫不客氣地滑到了屁股上,中指順著股溝插入臀瓣之間尋找著菊穴的位置。
四目相對,兩人的臉相距不過十幾厘米,嘴唇幾乎就能碰到一起。
巫曉寒在衛生間里的時間明顯不夠用來洗澡,身上也沒有沐浴露的氣味,就是純粹天然的女人肉香,不住刺激著沈惜的嗅覺。
發硬的肉棒向上翹,正頂著巫曉寒毫不設防的赤裸下體。
沈惜故意使勁勾了勾插在她臀瓣間的手指,逗得巫曉寒咯咯笑著,湊到他耳邊,輕輕呵了口氣。
沈惜扭臉想要吻她的唇,巫曉寒卻機靈地一扭頭,只讓他親在臉頰上。
“先生,你可沒說要舌吻哦……”
“不是說女友式溫柔嗎?”
巫曉寒眼波流轉,俏然一笑:“舌吻要算另外的費用……”
“舌吻還要加錢?不是可以隨便玩嗎?”
“先生,干我們這行,舌吻比別的都金貴。你可以把什麼都放到我嘴里來,舌頭不行哦……”
“靠!這麼麻煩?”
“我們這行就這麼麻煩……但我可以讓你有別的爽嘛……現在就讓你的大雞巴插我的嘴,好不好?”
見她一再強調“我們這行”,沈惜暗笑。
巫曉寒玩扮演時,入戲還挺深。
既然她如此認真地演,那就不必跟她“客氣”。
“你們這行?你們是哪行啊?”
“應召、小姐、妓女……”巫曉寒盯著沈惜,一個個名詞從嘴里蹦出來,見他臉上帶著壞笑,沒有聽夠的意思,終於蹦出最後一個詞:“還有……婊子!”
“嗯!這個好聽,來,婊子,站起來!”
巫曉寒乖乖起身,但沒有遠離,分著腿跨立在他膝蓋邊。
低頭看了看飽滿肥嫩的陰阜,從現在的角度不能盡覽“一线天”全貌,但因為沒有半點陰毛的遮蔽,還是能看到光潔豐膩的窄縫的一部分。
沈惜抬手在她下身掏摸了一把,換來一聲似怨非怨的嬌嗔。
“站到床邊去!”
巫曉寒略感不解,照吩咐走回床邊。
“扭起來!騷一點!婊子就要有個婊子樣!”沈惜努了努嘴,堂而皇之從睡褲里掏出硬了大半的肉棒,狠狠擼了幾下。
巫曉寒被他這句“婊子就要有個婊子樣”刺激了一下,望著沈惜火辣的眼神,心底也泛起滾燙的騷動。
她把雙手放到身體上慢慢游走起來,從上到下,又一路摸回胸前。
輕松地從胸罩里剝出乳房,乳頭早已硬得翹了起來,挺得高高的。
她賣力地扭著屁股,盡管沒有音樂,但從小充滿藝術細胞,屢屢在學校文藝匯演中唱歌跳舞的巫曉寒節奏感很強,搖擺得極富韻律。
尤其在轉過身後,僅有吊襪帶遮蓋的渾圓屁股在空中畫著圓,時不時暴露出鮮嫩的小屁眼,看得人心癢難搔。
重新轉過身,巫曉寒伸手到背後解開胸罩,脫下來揚手丟給沈惜。
她捏緊兩團乳肉,努力向中間擠,像要把乳頭貼到一起似的,湊出一條極其壯觀的溝壑。
沈惜接過胸罩,湊到鼻子前狠狠吸了一口,目光在她擠作一團的雙乳間狠狠剜了幾眼,又向下滑到兩腿間。
“躺到床上,把下面打開給我看!”
巫曉寒毫不猶豫地躺倒,上半身緊貼著床,聳起屁股,下半身挺起,兩腿大大地張開,毫不在意腿間一切隱秘完全暴露在男人眼中。
尖利的高跟直直地斜翹向天。
她偏著頭,努力仰起臉看著沈惜,見他面無表情,又伸出一只手到兩腿間揪著陰唇掰了開來。
沈惜臉上添了些生動的表情,笑吟吟地盯著她的下體。
這個姿勢巫曉寒足足撐了三四分鍾,饒是她瑜伽功夫不淺,手腳還是自然酸麻起來。
沈惜卻仍舊一言不發。
啊……他還想繼續“玩耍”我……巫曉寒又羞又氣又有莫名的期待,臉漲得通紅,內心的渴望卻越來越強烈。
這本來就是我自己要玩的……就想好好被這男人玩……
“來!表演一下!看看你怎麼滿足自己。”沈惜終於發了指令。
巫曉寒如遇大赦,連忙將已經開始發抖的臀腿落回床上,但沒有閉攏張開的腿,原本揪著陰唇的手指順勢插入肉縫撥弄起來。
她幾乎全裸的身軀左右扭擺,很快她另一只原本有些無措的手也找到了合適的落點,直接捂到一邊乳房上,使勁捻搓著乳頭。
或許是一種錯覺,她本就滾圓的乳房隨著下身那只手的動作好像變得越來越鼓脹,好像剛生完周馨藟,充滿奶水時的飽滿。
紅豆般的乳頭像打了興奮劑似的,無論是形狀還是顏色,都已經到了興奮的最頂點,再添一分恐怕乳頭就要炸裂了。
很快,巫曉寒就被自己的手指撩撥到了高潮的邊緣,黏濕的液體浸潤了指尖,如泣如訴的呻吟聲細幽如线。
又過了一會,她的軀體顫抖得越來越劇烈,快感的洪峰漸漸涌到身旁,眼看就要衝垮最後一道堤壩。
她覺得屁股底下簡直已經出現了一汪泉水,幾乎已經快要全都捅進肉穴的中指食指完全浸泡在溫膩的水中。
她的大拇指極富技巧性地按在陰蒂上,有節奏地揉搓著。
內外夾攻下,一陣眩暈猛的徹底籠罩住她,像有個巨人將她狠狠拋到空中似的,騰雲駕霧的不真實感包圍了她。
就在她感覺自己在極速下墜的瞬間,今晚第一波高潮突如其來地襲擊了她。
“啊!啊……啊啊啊啊!”巫曉寒像頭母獸似的吼叫起來,在高潮來臨時,她並沒有停下手指的動作,身體抽搐著,時而縮起來,時而卻又猛的彈開,美乳毫無規律地胡亂甩動。
她喘得像是已經有好幾分鍾沒有接觸過空氣了似的,但還是記得要掙扎著仰起頭,看沈惜對她的這段表演是否滿意。
沒等她模糊的視线完全恢復正常,一具沉重的肉體突然重重壓到身上,滾燙堅硬的棍狀物輕而易舉地捅進了水盈盈的肉穴。
高潮的余韻在這波猛烈的刺激下,迅速又卷土重來,在被這波浪頭徹底吞沒前,巫曉寒居然還記得大喊一聲:“先生!要戴套!你沒付不戴套的錢!”
正在不要命地抽插的沈惜壓根沒理她,巫曉寒自己搞出來滿肉穴的汁水,恰好能潤滑肉棒,毫不費力地進出著滾熱的肉穴。
巫曉寒也只喊了兩聲“要戴套”,就顧不上再說別的,像正在被宰殺的豬一樣嘶聲尖叫,每一聲都像是要把沈惜剛剛重重撞入她身體的力量都釋放出來。
“你好硬!操我!操我!操死我!死了死了!操死了!啊……來了!先生!來了來了!”
被第二波高潮淹沒的巫曉寒滿臉通紅,像輕輕抽一下立刻會噴出血來似的。
“發完情了?”沈惜舒服地側躺,一手撐著腦袋,戲謔地看著身邊在三次高潮後,渾身無力,重重地喘了好久才慢慢恢復正常的巫曉寒。
“做是要戴套的!你怎麼可以直接射在里面?”巫曉寒居然還沒忘了這茬,一緩過氣來立刻發出抗議。
在被沈惜狠操十幾分鍾後,第三次高潮如約而至,與此同時,巫曉寒感覺到一股洶涌的熱流在體內爆發。
這固然讓她的高潮愈發強烈,卻也再次提醒她,沈惜沒有戴套!
對於一個努力扮演了半個晚上的“妓女”而言,這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怎麼?花了那麼多錢,射一發不行啊?我還沒嫌你這婊子不干淨呢!”沈惜很不客氣。
“射可以,你往里面撒尿都行,可那得另外算費用!”巫曉寒義正詞嚴,面不改色心不跳,“你給的錢不包含射里面的!”
沈惜被她氣笑了。
“靠!又要錢!給錢什麼都行是吧?真是個爛婊子!明天一起算,老子今天搞死你!”
巫曉寒眉開眼笑,反手摟住沈惜。
“來嘛!搞死我!我有三個洞,先生你把它們都射滿!”
沈惜撫摸著她的大腿,不時挑一下漁網襪上的網格:“接下來還有什麼別的服務?”
巫曉寒稍微歇了一會,殷勤地起身拉著沈惜進了衛生間。
兩人一起進了淋浴房,她跪倒在他身前,仔仔細細地舔干淨了肉棒上遺留的全部殘渣。
又給乳房抹上沐浴液,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好一通忙活,直到用兩團乳肉把沈惜全身基本都擦洗了一遍,這才打開熱水,把自己和沈惜都好好衝洗了一遍。
隨即她又戴上浴帽,跪在沈惜屁股後面舔起了屁眼,熱水不斷衝刷,她的舌頭努力地往屁眼深處插,靈活地抖動著。
她也沒忘了將手從沈惜襠下伸到身前,使勁搓弄著癱軟的肉棒。
多管齊下,短短時間內,肉棒居然就有了復蘇的跡象。
幫沈惜擦干身體,回到床上,讓他裹好浴袍好好休息,她再次回到衛生間。
等她再出來時,又換了身象牙白色的內衣,網襪和吊襪帶也脫去,下身只保留了一條開襠內褲。
她來到床邊,轉過身,調皮地扭了扭屁股,用勁掰開臀瓣,又拉開內褲襠底。
“先生,接下來玩這個吧?”
原本該是一朵小巧菊花的部位現在多了個黑色的圓底座,她又插上了肛塞。
沈惜抬手在她翹起的肥臀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屁眼發癢了?”
“嗯!”巫曉寒媚笑著爬上床,“一看到先生你,小婊子我就不舒服!”
“嗯?”
“騷屄不舒服,屁眼也不舒服!就想讓先生你來讓我舒服!”
“剛才舒不舒服?”沈惜彈了一下她的乳頭,又握緊乳肉,重重抓了幾把。
巫曉寒夸張地張大嘴:“我都快被你操死了!待會插屁股,先生你稍微輕一點,我怕操壞了……”
說著,她伸手摸了摸沈惜半硬不硬的肉棒。
“先生快點硬起來啊!婊子的屁眼已經受不了了,就想被你的精液燙一下!”
她讓沈惜翻身趴好,自己則再次埋首在他的屁股里,差不多把整張臉都貼在了屁眼上,認認真真地舔了差不多十分鍾,再摸了把肉棒,這次就完全恢復雄赳赳氣昂昂的狀態了。
巫曉寒往肉棒上塗了差不多半瓶潤滑液,撅起屁股,反手“啵”一聲拔出肛塞,嫩紅的圓洞急速縮小,但最終保持了極小的圓孔狀,沒有立刻恢復到完全閉合的模樣,她掰著臀瓣,使勁往兩邊扯,盡可能把這個小洞撐得更大一些。
“婊子的騷屁眼准備好了!”
沈惜挺起肉棒,直搗黃龍。
巫曉寒的屁眼一如既往的敏感。
每次肛交稍微激烈幾分,她簡直會有徹底變身的架勢,何況今天她原本扮演的就是妓女,更是沒有半分顧忌。
就著沈惜抽打她臀部的動作,叫得又響亮又有節奏感。
“大聲說出來,你來我家干什麼?”
“我來讓你玩!讓你隨便玩!完蛋了……不行了,爛了!屁眼被你插爛了!”
“你為什麼讓我玩?”
“我是婊子!男人給錢就能玩!我是想玩就玩的爛婊子!我是不值錢的爛婊子!再快一點!再快一點!插爛我!屁眼爛了……啊,啊,啊啊啊啊……來了!噴了!啊!”
猛烈到極點的高潮幾乎就要讓她窒息。
她難以控制自己地撇開腿,一股水流從陰道口洶涌而出,噴得她身下的床單濕漉漉的一片。
“噴了,噴了……”她失神地重復著這兩個字,在終於停止噴水,神智漸漸恢復,沈惜在身後的撞擊又重新喚醒了她的真實存在感後,已經在扮演中習慣了恬不知恥的巫曉寒突然羞澀地把臉埋到枕頭里。
幾個月前在魯家鎮的時候,巫曉寒才知道原來自己達到絕頂高潮時,會有猛烈的陰精噴射。
那次看著屁股底下墊著的枕頭被浸得濕透,她都驚呆了。
過去她隱約聽說過“潮吹”,但本以為自己不是這種的體質。
這時才知道原來需要特別強烈的高潮。
此前和前夫周旻在一起的時候,高潮常有,但從沒達到過足以潮吹的程度。
今天這次也不過是她人生中第三次潮吹而已。
巫曉寒依然不太習慣,悶著頭羞澀了好一會,菊穴仍在被沈惜狠干的刺激慢慢又重新控制了她的情緒。
她努力扭臉,提醒道:“先生,別射在屁眼里!要射的時候說一聲!”
沈惜不知道她要干嘛,但還是依言在快射精時提醒了一句。
被操得早已上氣不接下氣的巫曉寒拼盡氣力地掙脫,轉過身來把肉棒含到嘴里,一陣賣力的吸舔,終於將精液全都吸到嘴里。
她跳下床,拿起之前脫掉的高跟鞋,把嘴里的精液分別吐在兩只鞋里,赤著腳穿上鞋在房間里走了一圈,又脫鞋坐回到床上。
她抬起小腳丫,整個腳底板上滿是被擠壓成泡沫的黏膩的精液。
她先後捧著兩只腳丫湊到嘴邊,一點點地舔干淨了腳。
巫曉寒個子雖高,人也豐滿,但這些年來始終堅持做瑜伽,把柔韌性訓練得極好,能輕而易舉地舔到腳底。
完成這最後一項“表演”,巫曉寒筋疲力盡躺倒在床上。
“先生,我的服務,你滿不滿意?”
沈惜躺到她身邊,輕撫著她腰間的肌膚。
“滿意滿意!姐姐你准備演到啥時候啊?”
“耶?你不玩啦!沒勁!我還准備一直玩到最後,再跟你要射在里面的錢呢!”
沈惜苦笑:“不至於吧?!”
“算了,都出戲了……不玩了。喂,沈先生,你嫖我嫖得爽不爽啊?你覺得我這妓女值不值那些錢?”
沈惜撇撇嘴:“婊子小巫女,不值錢。親愛的巫曉寒,再多錢也不夠買。”
巫曉寒控制住嘴角浮起的笑意:“切!別以為你這麼說我會開心!憑什麼說小巫女不值錢?我可是很努力的好不好?”
“你這一套套的都是哪學來的?似是而非,不中不洋,哈哈!”
“不是跟你說過嘛,我現場觀摩過!”
“這玩意兒怎麼觀摩?你去找了個妓女嗎?”
“哈,我又不是同性戀,找妓女有什麼用?我是在別人找妓女時偷窺的。”
“偷窺?”沈惜哭笑不得。
乖了三十年的巫曉寒瘋起來也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差不多兩周前,開始做回國度假准備的巫曉寒,自然而然地想到可能會再跟沈惜約會的問題。
所以她特意問了沈惜有沒有開始新戀情,又興致勃勃地設想這次該怎麼和沈惜做愛,能有哪些有趣味的玩法。
只是做了三十年賢妻良母、良家婦女,唯一一次和不認識的男人玩ons還就是幾周之前,巫曉寒在這方面的創意實在有限。
其實這種事完全可以交給沈惜去頭疼,但巫曉寒個性有些倔,又沒有依賴男人的習慣,就算是床上的花樣,她也要有自己的主張。
後來莫名其妙突然想到和前夫離婚的原因,又想起在墨爾本時周旻曾帶她玩過嫖客和妓女的游戲,聯系到沈惜此前說過他從來沒嫖過,於是巫曉寒冒出一個奇思妙想:扮演妓女上門為沈惜服務,肯定是件很好玩的事。
既然要玩,就要玩到最好。
巫曉寒對曾經和前夫玩過的那次並不滿意,因為自己沒有得到除性交以外的其他樂趣。
主要原因是她根本不知道妓女的真實狀態是什麼樣的,一切都是憑借貧瘠的想象亂來一氣,當然不會有真實的“扮演”樂趣。
相反,在周旻要她扮演單身女孩在酒吧被他釣到的那次,她就玩得很high。
因為她扮演的其實就是自己,只不過在游戲里做了現實中的巫曉寒當時絕不會做的事而已。
一想到自己被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帶去開房,還被按倒在床上剝光衣服任意抽插,深感荒唐之余不免也有格外的刺激感。
所以,要想玩得好,是否熟悉很重要。
否則肯定會穿幫出戲。
但想熟悉妓女的節奏談何容易?
最直接的解決方案是真找個妓女來看看她怎麼“工作”,可怎麼找呢?
別說是在剛來幾個月,連城里的路都還沒認全的多倫多,就算在本鄉本土的中寧,巫曉寒也不知道該怎麼召妓。
這種事又不方便向同事們開口求助。
“那你怎麼找到妓女的?”沈惜輕揉著她的乳房,感受著手心爽滑的快感,笑著追問。
“你猜!”
“這還要猜?你直接說唄。”
“哎!輕點!”巫曉寒伸手拍了下沈惜剛掐了她乳頭的手,“你猜嘛!”
“嗯……人生地不熟,不好找同事,也不好找追你的男人幫忙……那你還能找誰呢?那個誰誰……Christ?Mark?Patrick?我想不起他叫什麼了。”
巫曉寒在他耳朵上輕輕啃了一下:“你記性還挺好的嘛!連這麼個就跟你講過一次的名字都還記得?Patrick啦!”
“當然記得!跟你上床的幸運兒嘛!”
“呦!你吃醋啊!”
沈惜苦著臉:“我當然吃醋!你可是第一次就讓他插後面了!”
“你跟我第一次沒插我後面?”巫曉寒重重掐了他一把。
沈惜痛得呲牙咧嘴:“就是因為插過,所以知道有多爽,所以才會吃醋嘛!”
巫曉寒嘻嘻笑著把頭蹭到他胸前:“你很爽啊?插我那麼爽嗎?”
“是啊!”
“那趁我還沒回去,你多插幾次唄……不然下次就又是別人插我,你只能聽我跟你講嘍!”
沈惜摸著她的屁股,笑著說:“我可以飛去加拿大插你啊!”
“那你來嘛!你要真來了,我就請假在家,整天讓你插!”
兩人聊著聊著突然緊緊抱在一起,忘情地吻了許久。
“哎?剛才說到哪兒了?”
“Patrick……”巫曉寒抿著嘴笑。
“對,Patrick!你去找他幫忙啦?”
“是啊!他給我留了電話,我覺得這事找他比較合適。但我又不想讓他就這麼知道我的號碼,所以我特意還去弄了張新的手機卡,專門用來跟他聯絡。”
“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可不是!你看我為了讓你玩得爽,是不是很用心啊!?”
“嗯,真用心,該獎賞!”
“獎賞什麼?”
“你想要啥?精液咖啡好不好?”
“討厭!”巫曉寒知道沈惜是在笑話自己上次和Patrick約會時喝了加精液的咖啡。
“直接給我精液就可以啦!你可要多射幾次給我!不像現在這樣,小軟蟲!”她逗弄著沈惜在猛烈射過兩次後變得萎靡的肉棒。
“小軟蟲”三個字是去年兩人上床後,她用來笑話沈惜的專用詞匯。
“嗯嗯!沒問題,這種獎賞我不介意多給一點!哎,Patrick,Patrick!”
“對,Patrick!他答應想辦法讓我觀摩,但想知道我為什麼想看?是不是在這方面有愛好。我說這個他不用管,如果他願意,可以找個高級應召女郎來為他服務。錢呢,可以我來出,唯一的條件是我要親眼看到整個過程。如果他自己不願意召妓,那就幫我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他說約個高級妓女沒問題,但要讓我觀看全程會麻煩一點。我問是不是可以拍下來給我看?”
“這恐怕不容易。”
“是,Patrick也說,大多數妓女應該都不會同意被拍。肯答應的,多半要價很高,沒這必要。後來他提出來,一般高級妓女都是去酒店服務,也可以上門來,後者相對少一些。他可以找朋友借個大房子,找妓女過來,然後給我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著偷看。後來我們執行的就是這套方案。”
“不是吧?你還真是……”
“真是什麼?”
沈惜想了想,覺得也找不到准確的描述,只能呵呵。
“真是亂來是吧?”巫曉寒的下巴抵在沈惜胸前,一雙美目顧盼流輝,盯著眼前的男人。
“有一點。”
“唉,這半輩子就亂來了幾次而已。你知道,當好女人有時候也會當煩的!但我遲早會找到個合適的男人嫁了,然後又要變成自己最熟悉的那種好女人。趁著現在不需要對任何人承擔責任的時候,就允許我偶爾亂來唄!”
“允許,允許!我哪有資格不允許。哈哈!你是躲在哪里偷看的?”
“衣櫃里!Patrick借的房子是他同學家里的,很大,比你家還要大一點。那段時間正好空著。臥室里整面牆都是衣櫃,我可以很輕松地躲在里面,用衣服一蓋,根本看不出來。”
“這可不是五分鍾、十分鍾的事!”
“嗯!Patrick能堅持很久。”巫曉寒突然臉紅,擠了下眼睛,“不過他也知道我在看,怕時間長了我躲不住,露餡也很麻煩。所以除了前面讓那妓女把她們常用的流程走了一遍,正式開始以後倒是速戰速決。”
“然後呢?”
“然後人就走了,我就出來了呀。要價真高,要1800加元呢。Patrick說可以不用我出這個錢。借他房子的朋友家里很有錢,那人大學時就創業,也掙了不少錢,所以他朋友說這個錢可以由他來出。但是不是可以用別的方式給他們一點回報?”
沈惜輕輕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擺出副生氣的樣子:“是不是就這樣去回報了?”
巫曉寒假裝戰戰兢兢地貼緊沈惜:“那人家也沒辦法嘛。只好肉償啦……”
“小騷貨!”沈惜又重重給了一巴掌。
巫曉寒吃吃偷笑。
Patrick當時一邊說,一邊偷瞧她的神情還歷歷在目。
他的眼神里帶著二十歲出頭的大男孩看著漂亮的成熟女人時那種難以掩飾的渴望,又不免有些緊張。
如果巫曉寒不願意,他也沒辦法,這樣一來不論是他朋友還是他自己都會很失望。
就像她剛和沈惜說的那樣,在巫曉寒內心,有一種玩笑式的恐懼。
當了整整三十年的好女孩和好女人,甚至離婚前只有過和同一個男人上床的經驗,她偶爾也會覺得這樣的人生過於乏味。
不久的將來,她多半會再遇到一個男人,一個能讓她決定把人生的後半段交付給他的男人。
以她的個性,一旦結婚,肯定又會開啟原本的好女人模式,不可能再有“胡作非為”的念頭。
可預見的人生,有時候也挺無聊。
老了以後,自己最大的驕傲就是這輩子從來沒有行差踏錯,一直都是那麼好的女人嗎?
或者,做些小小的壞事,能給自己老來的記憶增添一份不一樣的色彩。
哪怕到時候會感慨自己年輕時的荒唐,會後悔莫名其妙的選擇,但是,自己曾有過不一樣的嘗試,也是一種快樂,不是嗎?
“那個注定會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男人到底會出現在何時何地,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只能交給命運。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年甚至是十年以後……我不知道自己‘自由’的時間還剩下多少,所以有什麼想要嘗試的,就得抓緊。平安夜,我試了在酒吧和陌生男孩ons。剩下唯一還想再試的就只有3P了。其實我一直有點好奇,甚至還幻想過同時和兩個男人做會是什麼感覺?但過去只能偷偷想,這次卻真的有機會試一試。Patrick上次就說過他有個朋友可以一起做,我本來就在考慮是不是找時間給他打電話。這次正好合二為一,一起了結。”
“後來呢?”
“後來啊……3P唄!但是過程嘛……保密!”巫曉寒突然笑得花枝招展的。
沈惜捏了捏她的鼻子,隨即慢慢沿著脖子,胸膛,一直摸到她的長腿,直到膝彎處,又沿著大腿後側慢慢摸回到股間,沿著股溝輕輕滑動。
“在你的計劃里,還有什麼想試的嗎?”
“沒了。Ons和3P都試過了,其實挺沒意思的。做的時候很刺激,結束以後覺得也就那麼回事。試過就好了,總算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姑娘了,哈哈!”
沈惜放在她股間的手又往里面伸了伸,拇指就頂在小屁眼上,慢慢地往里鑽。
“這麼乖?”他把嘴湊到豐滿的乳房上,含住一個小乳頭吸吮。
巫曉寒的喘息越來越急促,身體不規律地扭動起來,緊貼著沈惜的乳房反復蹭著他的手臂。
“我乖的時候好乖的,不乖的時候,也很不乖!你喜歡哪個?”
“都喜歡!沒有乖的時候,也看不出不乖的魅力!你不乖時會怎麼樣啊?”
“會浪!會騷!會想被你操!”巫曉寒的欲望輕易又被沈惜撩撥起來,一把攥住正在變硬的肉棒,像蛇一樣游到他下半身,直接含到嘴里吞吐起來。
“前面還是後面?”沒過多久,她就抬起頭來問。
沈惜翻身而起,端著她的腰,直接將她反按在床上,在股間摸了兩把,發現無需前戲,濕潤程度完全足夠,就直接插進肉穴。
“兩個都要,從前面開始!”
“嗯!兩個洞輪流來!啊!好硬……”巫曉寒不斷聳動身體,主動把屁股往後撞,整個房間里都響著脆亮的“啪啪”聲。
突然,巫曉寒的手機響了。
兩人一愣。
臥室里沒有掛鍾,他們估計現在應該差不多是晚上九點多。
巫曉寒父母應該不至於在這個點就擔心女兒怎麼還不回家,可除了他們,大過年的誰又會在這個時候找她?
沈惜停下了動作,不過沒有拔出肉棒。
手機就放在床頭櫃上,巫曉寒挪了挪身體,也不必脫離肉棒,伸長胳膊就能拿到手機。
看了眼來電顯示,她恍惚了幾秒鍾。
“怎麼?有事嗎?”沈惜跪在她身後,沒看清是誰打的電話,扶著肥臀准備抽出肉棒。
巫曉寒也不回頭,揚了揚手:“別停,繼續來!”
“啊?”
“操我!狠狠操!就像剛才把我當婊子那麼操!”
沈惜不明所以,但還是動了起來。
用巫曉寒吩咐的那樣操,用不了幾下,巫曉寒就癱了,原本跪著的膝蓋軟了下去,整個人直接趴到床上。
電話鈴聲沒斷,直到差不多該停下的時候,巫曉寒才按下接聽鍵。
開口時,她呼吸凌亂,嗓音沙啞:“什麼事?”
對方說了句什麼,巫曉寒卻突然發出了幾聲明顯的呢喃和喘息。
那頭的聲音明顯變了,急促地說了句話。
“沒什麼。”巫曉寒故作鎮定地回答,“你有什麼事,說吧?”
那邊放低嗓音,又說了句什麼。
沈惜大概能猜到對方是誰,不由自主放緩了抽插的力度,巫曉寒回頭騷騷地瞪了他一眼:“別停啊!快點!”
沈惜搖頭笑笑,恢復之前的力度和速度。
突如其來的加力讓本來就不想有什麼遮掩的巫曉寒不由自主地又大聲叫起來。
電話那頭又急匆匆地說了句什麼。
“跟你也沒什麼關系,沒事的話,我掛了!”巫曉寒毫不猶豫地說。
這次她只給對方留了極少的時間,聽他說了半句話,直接掛斷電話。
“周旻,懶得理他!”巫曉寒扭臉吐吐舌頭,又把臉埋到枕頭里,專心叫起床來。
電話那頭的周旻氣急敗壞,心亂如麻。
他當然能聽出來前妻此刻正在做什麼,可她人在何處,是和哪個男人在一起,卻一無所知,只能依賴無窮的想象。
他本想約前妻出來坐坐,沒想到直接接通了她和別的男人上床的現場。
真他媽見了鬼了!
最可恨的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騷貨!最好是在被男人輪流干,把騷屄干爛算了!周旻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