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都市 情欲兩極(情和欲的兩極)

第63章 出賣

  “你,在哪里?”

  在車上接到電話,聽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沈惜就像剛才看到來電顯示的姓名時那樣微感恍惚。

  施夢縈。

  雖然不久前還與她有過一面之緣,但那完全是個意外,實際上,曾經糾纏不清的前女友已經有大半年不曾主動找過他了。

  只是一開口毫無過渡就直接問別人在哪里,果然還是施夢縈的風格。

  沈惜稍一猶豫,看在她最近確實很少再糾纏的分上,決定還是要表現得友好一些,隨口說:“在車上,去茶樓。”今晚,他在茶樓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正好今天宋斯嘉沒空,他也無球可打,明天又是裴語微的生日,小丫頭正被伍學芳揪著一起處理生日會的諸多瑣事,沈惜不便去打攪,索性吃完中飯就往布衣人家跑。

  “我有事要找你,等會我去茶樓。”說完,施夢縈就掛了電話,留下還沒來得及再開口的沈惜聽著藍牙耳機里傳來的“嘟嘟”聲苦笑。

  施夢縈倒是沒撒謊,她今天找沈惜確實有正當理由。

  從沐清苑回來以後,施夢縈一直都沒回東苑三區去住,搬家前這幾天一直住在賓館,只在電話里通知董德有,自己不但不會再續租,還要提前搬家,讓他把當初租房時給他的押金准備好。

  董德有對此當然是大跌眼鏡,他還幻想著等施夢縈簽下新的租房合同,未來一年里自己能在她身上大享艷福呢。

  這個賤貨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上次明明是她自己開口要錢,逼自己掏空口袋才在她身上好好爽了一把,臨出門前卻又冷笑著把錢都丟還給了他,一分錢都沒留,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不過對董德有來講,有個免費的肥屄可操,當然更好。

  沒想到別說什麼免費不免費了,這次施夢縈做得比去年還絕,上次頂多是冷臉冷言,這次索性直接搬走。

  老家伙狠狠心想要用降低租金的手段留下她,但施夢縈甚至都沒有猶豫一秒鍾,堅決說不。

  腿長在這賤貨身上,老董又有什麼辦法呢?

  時隔大半年的那兩次難以忘懷的艷遇,大概只能成為老董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了。

  搬出了董德有的房子,當然也拿回了押金,這錢本是沈惜出的,施夢縈今天想把這筆錢還了。

  搬新家時,施夢縈當然也要向新房東交一筆押金,並預付了頭三個月的房租,直到這時她才突然重新意識到中寧的房租到底有多貴。

  徐芃幫她找的這個叫綠墅苑的新小區,離原來的東苑三區不算遠,隔了兩站路,這里雖然算不上什麼高檔社區,但比當初作為拆遷安置小區用的東苑三區要強一些,周圍的配套設施又非常成熟,所以盡管房子面積小了六七個平方左右,租金卻一分錢都沒有少。

  連押金帶首期房租,施夢縈一口氣就要拿出一萬四千元,這令她頗感肉痛。

  要知道,房租這個概念已經遠離她好幾年了。

  說實話,正在心疼錢的施夢縈本來沒想要還錢給沈惜,但這幾天在新家斷斷續續地整理東西,周二晚上突然翻出了一雙當初沈惜送給她的高跟鞋,一下子腦袋又有些混沌。

  隔了這麼久,她都說不清自己現在對沈惜到底還抱著什麼樣的感情。

  是余情未了呢?

  還是純粹只是傷感經歷?

  在這種復雜情緒里糾結了兩天,施夢縈總是爬不出這攤泥淖,突然想起那筆押金,就像找到了一個最恰當的理由,腦海里浮現去見沈惜一面的想法。

  至於見面是為了什麼,見面之後還了錢接下來又該做什麼,施夢縈暫時還沒想過。

  昨晚對周曉榮說今天約了人只是隨口一說,真實的情況是她想要今天去找沈惜,但此前一直猶豫著不敢提前說,直到今天出門前才和他打了招呼。

  出門在小區邊上的沙縣小吃店里隨便吃了大半份炒河粉,施夢縈迫不及待地叫了輛出租車,直奔臨仙湖。

  已經到了五月末,春光燦爛,一路上陽光都在車窗上跳舞,到了湖邊,隔著綠化帶,遠遠能見到瀲灩波光,湖邊一整排的梧桐似有清香隱隱傳來。

  按說,這是挺美好的一天,但施夢縈此刻卻很難體會這種靜謐安詳,滿心忐忑彷徨,惴惴不安。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布衣人家的門前。

  布衣人家的服務員更換的頻率,在整個服務行業中算是比較低的。

  即使已經有將近一年半沒來這里,即使是像施夢縈這種極少關注他人的個性,站在門邊迎賓的兩個女孩,她還是覺得看著都有些眼熟。

  “沈惜到了嗎?”施夢縈衝著其中之一問道。

  這女孩也還記得施夢縈,畢竟一年多前,這位還是老板的女朋友,算是茶樓的未來老板娘呢。

  只是現在茶樓所有人都知道老板早已經換了女朋友,不知道這位今天突然過來是要做什麼,她略帶警惕,但還是很禮貌地回答:“我幫你打電話問一下吧?”

  “那就是在辦公室了?不用那麼麻煩,他知道我要來。”施夢縈直接朝樓梯方向走去。

  “哎……”服務員生怕給自家老板惹麻煩,想要盡力盡力擋上一擋,至少讓老板多一些准備時間,可施夢縈走得很急,服務員只是稍一猶豫,她已經到了三四米之外。

  服務員心里發急,又不敢大聲喧嘩,只能捏著旗袍下擺,蹬著高跟鞋快走著追了幾步,很快被領班曼姐攔下。

  “沒事沒事,老板交代過,等她來了就讓她上樓,我看著,你繼續工作。”

  “哦。”服務員松了一口氣,回到崗位上去。

  曼姐匆匆跟在施夢縈身後,在快到二樓時終於追到了她身後,溫和地說:“施小姐,老板他現在不在辦公室。”

  施夢縈回過頭,她已經不記得該怎麼稱呼眼前這個中年女人,但還依稀還能想起,她是布衣人家的服務員領班。

  “那他在哪兒?”

  “老板有個朋友在,正在包廂聊天,他交代說等你過來,請你也過去那邊。”

  “朋友?”施夢縈緊皺眉頭,她一心想著今天單獨與沈惜見個面,沒想到卻被叫去包廂見他的朋友,沈惜是故意不想與自己獨處嗎?

  “在哪邊?帶我過去吧。”施夢縈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自己糾結了一路,心緒繁雜,原來在人家這邊卻更像是被看做是一個麻煩。

  走到了門框邊鑲著“快哉風”銅牌的包廂外,曼姐在門上有節奏地輕扣三下,聽門里有人簡短地應答了一聲,這才輕輕推開門,先只推開寬約四十厘米的一條縫,通報說:“施小姐到了。”這次,施夢縈比較清楚地聽到沈惜在屋里說:“好,請她進來吧。”曼姐這才將門完全推開,側身請施夢縈進去。

  走進包廂,朝北是一整面落地玻璃窗,玻璃牆的最右側開了一扇門,出門則是一個鋪著木地板的大陽台。

  包廂里略靠近玻璃牆的位置是一張古色古香的橡木茶幾,兩側東西相對各擺了一張可坐三人的木沙發。

  靠東牆是一架百寶格,進門的南牆邊有一溜矮櫃,相交的角落里放了幾把藤制圓椅。

  此刻與沈惜相對而坐的那個朋友,施夢縈並不陌生。

  她知道這個叫喻輕藍的女人是一個電台主持人,雖然她從沒聽過這女人的節目。

  施夢縈不喜歡她,本能地不喜歡。

  沈惜站起身,換坐到了喻輕藍身邊,揚手示意:“請坐。”

  施夢縈咬著嘴唇,慢騰騰地坐到沈惜之前坐著的位置。

  曼姐從靠南牆的矮櫃里取出了一張茶單,雙手遞給施夢縈:“施小姐,請點茶。”

  施夢縈不想費這心思,抬頭看了眼沈惜,他其實很清楚自己的口味,過去來這里基本上都是由他代點,但沈惜這會明顯沒有要幫她做主的意思,神色淡淡地看著她,似乎也在等她開口。

  “苦丁!”施夢縈沒耐心一頁頁翻看,在第三頁上看到這兩個字,脫口而出。

  曼姐一愣,她其實也記得施夢縈的口味,印象中她好像從沒喝過苦丁茶,猶豫著瞟了眼沈惜,見他神態自若,對她微微點了點頭,於是不再囉嗦:“好,苦丁,請您稍等。”

  在曼姐重新合上包廂門後,沈惜問道:“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他身邊的喻輕藍隨手拿起原本擱在茶幾上的一本雜志,從容地翻了起來。

  “……”施夢縈垂著眼皮,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惜耐心地等了一分多鍾,才見她拿起包,從里面摸出一個信封,放在茶幾上,慢慢推過來。

  “這是你的錢,還給你。”

  沈惜一時不明所以,盯著信封想了好一會,終於想到了什麼,猶豫著問:“租房子的押金?”

  “對。”施夢縈這會似乎已經放平心態,直視著他的眼睛。

  “哦,挺快的,一年了……”沈惜並沒去翻看信封,略帶感慨地說了這麼一句,隨口又問,“你搬家了?”

  “嗯……”施夢縈應了一聲,突然很期待沈惜接著問下去,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說出自己新的地址,沒想到沈惜並沒有開口,而她斷了這麼一口氣,反倒也沒法再接著報地址了。

  “你今天過來,還有別的事嗎?”沈惜又試探著問,他不相信自己這位前女友會僅僅只為還這三千多塊錢,特意跑來一趟。

  施夢縈氣結地說:“沒有!”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哎?施小姐,你最近在做什麼保養嗎?”喻輕藍突然插了一句。

  施夢縈一愣,將視线轉向她。

  “我覺得你今天的氣色看上去比上次我見你的時候要好很多啊,是不是最近在健身或者保養,有沒有好的推薦?”

  雖然不喜歡喻輕藍,但她現在畢竟也算是在夸自己,施夢縈拉不下臉來給她難看,不咸不淡地陪她聊了幾句女人的話題。

  有了這麼一陣緩衝,沈惜也設計好了新的話題,接下來只要能再客客氣氣地應付上半個小時,就可以禮貌送客了。

  就在這時,又傳來三聲輕輕的扣門聲。

  “請進。”沈惜揚聲說了一句,又轉向施夢縈,“應該是你的茶來了。”

  確實是施夢縈點的苦丁茶來了,但送茶進來的人卻是施夢縈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會在這里見到的,別說是她,連沈惜都覺得有些驚訝。

  端茶進來的,恰恰是孔媛。

  “你,你怎麼在這里?”施夢縈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一下子站了起來。

  孔媛也非常驚訝,下意識地先看了眼沈惜,隨即鎮定情緒,恢復笑容,從容地走到茶幾旁,將一杯茶輕輕放到施夢縈面前,端著托盤退後一步,言簡意賅地說:“我在這里上班。”

  “你,在這里上班?”施夢縈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多久了?”

  “今年開始的。”

  “那就是說,你辭職以後就到這里來了,是嗎?”

  孔媛覺得這沒什麼可瞞的,時隔這麼久,自己成為對方前男友的雇員,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

  “是啊,那會找工作挺難的,老板幫了我一把。”

  “哈……”施夢縈臉上流露出孔媛看不太懂的神情,又像痛苦,又像譏諷,嘴唇微微顫動,像在無聲地喃喃自語。

  “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還有別的客人要招呼。”孔媛只當今天是巧合地遇到一個早已疏遠的舊同事,簡單說明了一下就想離開,卻聽施夢縈突然尖聲叫道:“你站住!”

  孔媛驚訝地望向施夢縈冰冷的臉。

  辭職之後,她和施夢縈之間幾乎沒有任何聯系,此前看上去挺美的友誼實際上也沒什麼意義。

  尤其是在施夢縈被吳昱輝敲詐之後,孔媛清楚兩人之間永遠不會再回到過去那種關系了,但她也無法理解此刻對方為什麼流露出一副對自己充滿惡感的樣子。

  施夢縈盯著孔媛,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內容,有鄙夷、有憤恨,還有妒忌。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上半身開始癢了起來,這讓她立刻有了令她感到惡心的回憶,而這些回憶正好又加劇了她對孔媛的厭惡。

  這股瘙癢,從昨晚開始就伴隨著她,是陪周曉榮玩游戲的後遺症。

  站在五個裸女正中轉著圈輪流抽插,直到在程莎的屁眼里射出今晚的第一次,周曉榮像終於把已經被撩撥和積蓄了整個晚上的欲望一泄而空似的,神清氣爽。

  他招呼五個裸女就這麼各自坐回之前的位置,所有人都光溜溜地繼續玩國王游戲,一來剛剛激戰過一場,這個游戲可以玩得更淫褻放蕩了,二來也正好當作下一次的前戲,為第二次爆發養精蓄銳。

  又玩了個把小時,周曉榮突然想起了什麼:“剛才光顧著賞給你們吃奶油,蛋糕還沒切呢!走,吃蛋糕吃蛋糕!”女人們紛紛去取紙盒和切刀,卻聽周曉榮又說:“不過,蛋糕切好,需要一個蛋糕盤來裝,我們先決定誰來當這個蛋糕盤吧。”

  “什麼蛋糕盤?不用這個嗎?”蔣思怡舉起一袋沒拆裝的紙盒,一頭霧水地問。

  譚伊娜卻似乎聽懂了,撇著嘴笑:“國王啊,你是想讓我們躺著,把蛋糕放在身上嗎?”

  “哈哈,還是我的小譚愛妃聰明。不過,不是你們,不需要這麼多人,一個人來當人肉蛋糕盤就夠了,而且不是放,是抹,要把蛋糕和奶油都抹在身上。”

  呂芸做了個鬼臉:“咦~那多惡心,還怎麼吃啊?”

  “當然能吃,而且肯定好吃!哈哈,你們誰願意當蛋糕盤啊?”

  五個裸女誰都不說話。

  “既然沒有人自告奮勇,那就只能看命運了。抽牌吧!抽到A就當蛋糕盤。”周曉榮從茶幾上翻出從A到5這五張牌,洗了幾把,翻轉來倒扣著,讓女人們抽取。

  最後,抽到紅桃A的是施夢縈。

  施夢縈冷淡的神情里看不出什麼變化。

  周曉榮指揮蔣思怡先端著蛋糕盒站到一邊,又讓另幾個女人把茶幾清理干淨,再把剛才用過的那條浴巾重新鋪好,讓施夢縈躺上去。

  周曉榮親自操刀,將蛋糕一塊塊地切好,然後笑嘻嘻地說:“來吧,我們給小施洗個奶油蛋糕澡!”說著,他隨手拿起一塊,直接拍在了施夢縈的胸前,奶油和蛋糕碎屑炸開來,又被他隨手亂糊,弄得整個乳房五顏六色的。

  另幾個女人有樣學樣,嬉笑著將一塊塊蛋糕拍到施夢縈身上不同的部位,很快她身上就變得像被踩爛的泥坑一樣,亂糟糟的,上到鎖骨下到肉穴,汙糟不堪。

  “好啦,可以吃了,愛妃們,本王賞賜你們生日蛋糕!你們一邊吃,順便幫小施把身體弄干淨!”

  那四個女人之前在施夢縈身上亂塗亂抹時玩得挺high,這會都有些遲疑,彼此看了看,苦笑著分別在施夢縈左右兩側找到位置,跪倒在茶幾旁,俯下頭在她身上舔吃起來。

  隨著她們舔掉表層那些奶油和蛋糕渣,漸漸就直接舔到了施夢縈的皮肉。

  剛開始她還能忍住,閉著眼睛一聲不響,可乳頭、小腹、腰側、兩腿之間這些敏感部位不住被逗弄,而那四個女人吃了一會以後好像也習慣了在她身上作怪,開始越來越刻意地挑弄她,施夢縈終於忍不住呻吟了起來,也實在不能再端正地躺著,在茶幾上左搖右扭,像一條離了水的無處逃生的魚。

  在她身上的奶油和蛋糕幾乎被舔吃殆盡後,身上泛起了一層油膩膩滑糯糯的油光,周曉榮走過來在她下體摸了一把,果然,毫無意外,那里已經濕成一片汪洋,他得意洋洋地端著施夢縈的腰,將她朝自己的方向拖了一把,抬起她兩條腿筆直朝向天高高揚起,挺著肉棒對准肉穴插了進去。

  他一開始抽插,蔣思怡和呂芸就退回到沙發上,不再舔施夢縈的身體,可程莎和譚伊娜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始終沒有停下來,反倒是伴隨周曉榮的聳動,越發變本加厲地在施夢縈身上做著怪。

  到最後,她們索性一人捧著一邊乳房,像端著一個大圓冰淇淋似地使勁舔舐。

  被三個人同時玩弄,施夢縈產生了空前的羞恥感和興奮感,還沒撐到十分鍾,第一次高潮就轟然而至,她一邊嘶聲尖叫,一邊渾身抽搐。

  可能因為今晚的場面過於淫糜,也可能因為頗有眼色,又十分熟悉周曉榮床上習慣的呂芸乖乖爬到他身後,在他努力抽插的同時幫他舔起了屁眼,第二炮通常可以堅持很久的周曉榮這次沒能再現雄風,不過操了十幾分鍾就想射了,在即將噴發的瞬間,他抽出肉棒,像端著一把機槍似地對著身前一陣掃射,弄得施夢縈從頭到胸包括左右的程、譚兩人臉上都被噴得白花花一片。

  此後沒多久,施夢縈就穿戴整齊,離開了周家。

  她急於離開,連澡都沒洗,只是用浴巾簡單上下擦抹了一遍。

  上出租車時,她下意識坐在副駕駛位上。

  車窗關得很緊,車子里空氣流通不暢,稍有異味,一般來說很容易就能察覺到。

  施夢縈很快就覺得自己整個上半身都散發著剛和男人交媾過的氣味,尤其是發梢邊帶著濃濃的酒味和精液味。

  司機就在她身邊不到半米的位置,她扭轉臉去看著窗外,不去理會司機的神態,但偶爾瞟到一眼,總覺得他嘴角掛著一絲了然的怪笑。

  當然,也可能一切只是她的錯覺,只有她自己才能隔著衣服聞到身體上的氣味。

  上身的瘙癢,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或許是奶油和蛋糕渣的殘余,又或許是被別的女人的口水塗在皮膚上遺留的本能不適,總之從上車開始,每隔一段時間,施夢縈都會覺得大腿根以上的半截身體癢得難以忍受:乳頭很癢,乳房下端常與胸腹間摩擦的那片皮膚很癢,腋下很癢,陰毛最為濃密的那一大片皮膚很癢,肉穴很癢,大腿根很癢……癢得難受。

  回家衝了一個熱水澡,回到床上翻來覆去半個小時,瘙癢和異味始終纏繞著她,施夢縈不得不又去洗了一次,還是收效甚微。

  今早一覺醒轉,無論是氣味還是身體的觸感,都只是略好了些,還是時不時就會冒出來。

  在和孔媛面對面時,這股癢又突然竄出來,施夢縈恨恨地想:這種滋味,不是應該讓孔媛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好好嘗嘗的嗎?

  她不是喜歡陪男人上床,為了錢什麼都可以賣,什麼尊嚴都可不要,連男朋友都可以傷害的嗎?

  這種婊子不就應該整天被男人用盡一切手段玩弄,讓她根本就能活得像一個人嗎?

  可為什麼最後是我在承擔一切,他那個垃圾男友被她傷害,為什麼要報復在我的身上?

  周曉榮喜歡在她身上折騰,現在為什麼把目標對向了我?

  為什麼我現在變成了這副樣子,而她居然可以舒舒服服地待在沈惜身邊,歲月安然地度過每一天?

  施夢縈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樣的反差。

  自從上次孔媛把吳昱輝的筆記本電腦送來給她之後,兩人就沒見過面了,施夢縈此後也很少再想起她。

  偶爾想起來,她總覺得像孔媛這樣的女人,多半淪落風塵,每天都在床上應付著一個又一個男人,她覺得自己如果有一天還會再與她相遇,是可以充滿鄙夷地走過,對她視而不見的。

  殘酷的事實卻是,從見到孔媛的第一眼開始,施夢縈就下意識地覺得她活得比自己要好,比自己開心,甚至她明明自以為是帶著滿腹浸滿毒汁般的鄙視,卻不得不發現最先跳出來的竟然是羨慕。

  這怎麼可以?為什麼會是這樣呢!

  “你為什麼要雇她?”施夢縈轉向沈惜,五官甚至都有些扭曲了。

  沈惜和孔媛一樣,對施夢縈這大半年來的經歷了解很少,頂多只知道她曾被吳昱輝威脅過一次。

  他能想到以施夢縈的個性,不會再把孔媛當朋友看,但也無法充分理解她現在對昔日好友的滿腔厭憎。

  面對她的問題,沈惜一時都不知該怎麼回答:“為什麼?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啊,她需要一份工作,我這里也需要請人,所以就……”

  他口氣中的那份平淡,那份理所當然,激起了施夢縈內心深處潛藏著的負面情緒。

  自從被崔志良拋棄,又在一場自我放縱的爛醉後,被工作後的第一任老板弄上床以後,施夢縈自覺已經脫胎換骨,和過去截然不同了。

  她倔強地告訴自己,這樣沒什麼不好,自己可以過得更真實,更舒心,即便要付出一些代價,卻還是能讓自己在男人那里變得更有價值,更受重視。

  她覺得如今足夠淡漠,足夠想得開,足夠放蕩……

  但在所有這些的背後,悄悄積累下來的悲憤、疲憊、羞恥、惡心都到哪里去了呢?

  今天正是將那些積累的負面情緒一氣發泄出來的時候,當洪水突破堤壩的那個瞬間,所有的悲憤、疲憊、羞恥、惡心,都匯聚成了狂怒。

  施夢縈現在只需要一個方向,而不在意是否對准了目標。

  何況她覺得自己並沒有找錯對象。

  “你為什麼要雇她?!”施夢縈幾乎是嘶吼著又問了一遍。

  其實她根本就不是在提出問題,只是在宣泄內心的不滿。

  沈惜一副完全不明白她到底在為什麼而生氣的樣子,這使她為加惱怒,氣到了極點,她抓起身前那杯苦丁茶,狠狠甩了出去。

  布衣人家泡茶,不同茶種會選擇不同的盛具。

  泡苦丁茶用的是一掌高的大肚玻璃杯,杯壁很厚,砸到牆上,並沒有完全爆裂開,只在杯身上砸出幾道裂紋,杯沿震出幾處豁口,幾片細碎的玻璃碴子飛濺開,所幸都沒劃到人身上,但那大半杯熱騰騰的茶水卻幾乎都潑在了孔媛的前胸和肩膀上。

  有衣服遮擋的部分還好,脖頸部分的肌膚卻也遭了秧,燙得孔媛“啊”一聲叫了出來,踉踉蹌蹌退後好幾步,脊背貼在牆上。

  孔媛捂著脖子,不住倒抽冷氣。

  幸虧泡苦丁茶不能用滾水,最好是用水溫在80℃以下的熱水,再加上送來包廂又走了一段路,之前她和施夢縈還聊了幾句,這段時間里,茶溫下降了許多,但還是接近50℃,一下濺到皮膚上,使她左側脖子變得紅彤彤一片,火辣辣地疼。

  沈惜真是沒想到施夢縈竟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反應過來時已經慢了一步,他蹭地閃到孔媛身前,沉著臉大喝一聲:“你干什麼?!”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她都怎麼拉攏客戶討好老板?你知不知道她……”施夢縈指著孔媛,想說幾句髒話,卻又自覺不能過分失態,把幾個難聽的字眼又咽了回去。

  她譏諷地看著沈惜,愚蠢的男人哪,你以為她是什麼東西?

  “你說的這些,和你剛才做的事情之間有關系嗎?”沈惜側頭看了看孔媛被燙到的地方,雖然紅得有些怕人,但沒有出現淤紫,也沒有腫起來,應該還不算太嚴重,稍稍放心,扭臉看了施夢縈一會,無力地揮揮手:“你現在的情緒很成問題,我覺得我們之間現在沒什麼可談的,我建議你先離開吧。”

  “哈哈……”施夢縈欲哭無淚。

  看著沈惜那麼在意地查看孔媛的傷勢,她胸前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呼吸都變得那樣困難。

  她真想大聲控訴孔媛,真想原原本本將心底對她的鄙視和仇恨全都傾吐出來,可雖然情緒是如此激烈,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什麼,沒有宣泄之道,施夢縈被憋得眼前發黑,太陽穴突突地跳。

  突然,福至心靈般的閃念滑過,施夢縈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她的臉變得愈發扭曲,怨毒的恨瞬間炸裂開來:“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這個騷貨是不是又勾引了你,你是不是已經睡了她?哈哈,睡完這個老板又睡那個老板,她到哪里上班就陪哪里的老板上床!是不是她在床上夠風騷,讓你爽到了,所以你才這麼護著她?!”

  “施小姐,我覺得你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建議你還是先走吧。”現在包廂里唯一還完全保持著冷靜的,就只有喻輕藍了。

  她看得出沈惜現在已經有些冒火,只是在努力克制,不想他跟施夢縈起衝突,趕緊開口勸她離開。

  施夢縈冷笑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整天圍著沈惜轉,你就沒別的事可以做,沒別的男人可以約嗎?你動不動就說沈惜和過去不一樣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不就是想說只有跟你們,或者是跟你一個人在一起,沈惜才是真正的沈惜,跟我在一起,他就完了!你是誰啊?你憑什麼這麼說啊?你是不是想跟他在一起啊?你是不是巴不得也爬他的床啊?老女人了,一點也不知道自重,你……”

  過去她對喻輕藍始終都心存不滿,積怨在這會爆發,自然不管不顧地把什麼話都說了出來,在情緒催化下,她完全口無遮攔,亢奮之後還揚起了胳膊,想指著對方痛罵。

  剛一揚手,就覺得手腕劇痛,沈惜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用力之猛使施夢縈接下來要說的半句話一開口就變成了呻吟。

  他將她這只揚起的胳膊推回身側,這一推用盡了全力,逼得她為了保持身體平衡,踉蹌著倒退了兩步。

  沈惜的臉色已變得一片鐵青:“你對我可以隨便說什麼,但我希望你對我的朋友尊重一點!”

  “朋友?哈哈……”施夢縈不屑地盯著他的眼睛,“你交的都是什麼朋友?這老女人算你的朋友,這個騷貨呢?”說著,她指向了孔媛。

  沈惜想都沒想:“她當然是我的朋友,我說了,我希望你對我的朋友尊重一點,也是尊重你自己!你今天表現得很過分,但看你的情緒,我們現在沒什麼可多說的了,我希望你馬上離開,不要搞到最後,大家都不體面!”

  “哈!她也是你的朋友?那我呢?我是什麼?”施夢縈死死盯著沈惜的臉。

  沈惜皺著眉頭,稍一猶豫,終於還是一字一句地說:“你,是我的,前,女,友。”

  “前女友?”施夢縈等了一會,發現沒有後文,慘笑著問,“就只是前女友,我連你的朋友都算不上?”

  沈惜現在沒有任何顧及她的情緒,把話說得足夠體面的耐心,清楚地又重復了一遍:“我說了,你是我的前女友。我想,我們之間,恐怕很難成為朋友。”

  施夢縈眼睛眨都不眨地緊盯沈惜的雙眼,在其中沒有看到一絲暖意,終於帶著一絲絕望地自嘲一笑。

  她本以為自己這時會傷心欲絕,淚如雨下,就像那晚被崔志良打了一巴掌以後那樣,但不知為什麼,卻流不出一滴淚來。

  帶著此生從未有過的怨毒,她最後掃視了一邊包廂里的那三個人,最終還是落在沈惜身上。

  喻輕藍算什麼?

  孔媛就算什麼?

  她們根本什麼都不是,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曾經給予我一生的期待,卻又親手粉碎了那個夢,現在甚至連最後一點殘留的善意都全部收回去了。

  崔志良的惡在於欺騙,而沈惜呢?

  他對自己則是無視。

  對崔志良來講,不管怎樣,自己還是一個值得騙的女人,而對沈惜來講,自己身上所有的價值都被他打碎了,鮮血淋漓,殘破不堪,他卻只是揮揮手像扔掉了一件垃圾一樣。

  最後是怎麼離開那個包廂,怎麼離開布衣人家,又是怎麼跳上出租車回家的,施夢縈事後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她只知道自己這次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施夢縈走後,沈惜建議孔媛去醫院看一下燙傷。

  “不用,不是很嚴重,剛潑到的時候很疼,現在好多了。”孔媛輕撫著被燙到的部位,覺得沒必要小題大做。

  沈惜雖然關心,但也不會強迫,叮囑孔媛自己留意,如果感覺不適,一定要去醫院。

  “施夢縈她……”孔媛略一猶豫,“她今天有點不太正常,過去她也不是這樣的。”

  雖然剛才鬧得很不愉快,但留在包廂里的三個人也都明清楚,施夢縈剛才的狀態絕對有問題,但究竟是哪里不對,誰也說不出來。

  沈惜揉了揉太陽穴,略帶幾分無奈地說:“算了,不想了。捎帶手能幫她做的事,我們都做了。她的情況,我們確實了解得不多,我也實在不想去關注。今天鬧過以後,我們之間恐怕不會再有交集了,你也不用多想了。”

  “好吧……”孔媛感慨地笑了笑,“我先收拾房間。”

  就在孔媛出去取拖把和掃帚准備收拾地上的少量玻璃碎渣及茶葉沫的時候,曼姐引著一位客人來到“快哉風”包廂。

  “哎!不巧,這里剛才發生了一點意外,我給你們換個包廂吧。”見到喻輕藍原本在等的人這會到了,沈惜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喻輕藍今天出現在布衣人家,不是來找沈惜聊天的,而是為了在與男友高黎約會之前打發時間。

  高黎在午後有一堂吉他課,說好下課之後在布衣人家碰面,然後是留在茶樓閒坐談天,還是出去逛逛湖景山色,就看到時候的心情了。

  只是沒想到,她卻正好撞上了施夢縈鬧的這一出。

  此前沈惜已經和高黎見過兩次,彼此並不陌生,也就沒必要過分客氣,喻輕藍揮揮手:“算了,我們去湖邊走走,不麻煩你了。”

  高黎衝沈惜笑笑,一語不發地跟隨女友的腳步朝樓下走去。

  人家想怎麼約會,沈惜當然管不著了,送兩人出門後,他就回了辦公室。

  雖然被施夢縈攪鬧了一場,但沈惜沒忘今天來茶樓的目的,今晚他在這里要組織一場聚會,距約好的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他細細地將晚上的整個計劃又想了幾遍。

  將近六點時,今晚約的朋友陸續到來。

  第一個到的是袁姝嬋,帶著幾分忐忑不安,發現自己到得最早,自嘲地說:“我還是太緊張了吧?你說今天晚上能成功嗎?”

  事實上,沈惜不敢百分百確定,但把握還是比較大,鼓勵地對她笑道:“只要你們那個副總還有一點政治智慧,我覺得就有希望。”

  第二個到的是個比沈惜大了三四歲的的青年人,據介紹是省委組織部干部三處副處長是肇明,身上不見官氣,倒是書卷氣十足。

  接下來到的是沈惜的表姐唐葳葳夫婦,她丈夫陳懷墨比她要大兩歲,今年春節後剛被提拔為省國資委審計局副局長。

  陳懷墨的父親與沈永盛交情很好,他本人小時候也被父親送去和沈惜一起學練心意六合拳。

  他只練了兩年拳,並沒有堅持下來,但兩人算來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更別提在沈惜的撮合下,陳懷墨現在還成了他的表姐夫。

  一連來了三個人,袁姝嬋都不認識,而且大大小小都是官,這令她愈發局促,坐在沙發一角,沉默無語。

  好在沈惜邀請的最後一個人很快就到了,見到胡康益,袁姝嬋終於松了一口氣。

  沈惜今晚的計劃,其實只需要前三位在場,之所以請胡康益也來,就是為了避免和別人都不熟的袁姝嬋過分尷尬。

  胡康益和袁姝嬋之間的交情就不必提了,是肇明是他同專業的學長,當初也正是通過他,沈惜才結識了同為寧南校友的是肇明,有他在場居中搭橋,原本顯得不太合群的袁姝嬋來參加聚會就不再那麼突兀。

  人到齊了,沈惜又把表妹忻佳珺也領了過來。

  她和表姐唐葳葳關系很好,與布衣人家的熟客袁姝嬋也認識,三個女人之間自然就能生發出屬於她們的話題。

  袁姝嬋慢慢自然地融入,沈惜苦心安排的這個聚會,終於變得和諧融洽起來。

  周末的夜晚,在湖邊的茶樓品茗閒談,對很多人來講是難得的愉悅時光,更何況像是肇明、陳懷墨這樣平時繃緊了神經的青年官員,一晃近兩個小時過去,眾人談興愈濃,漸入佳境。

  袁姝嬋這邊三個女人正在討論塑形美體,她向唐葳葳推薦了自己常去的那個舞蹈教室。

  一開始她還擔心這個話題會令行動不便的忻佳珺不快,但很快發現這個女孩陽光開朗,對舞蹈教室的興趣甚至還要大於唐葳葳。

  “聽說有些舞蹈教室現在專門有教像我們這樣坐輪椅的女孩跳舞的課程呢!”

  “嗯,我幫你去問問。”

  是肇明和胡康益湊在一起,對網上幾件熱門時事展開討論,而沈惜則在聽陳懷墨小聲訴說岳母忻意這兩年性情愈發剛硬,平日里常會吃些小苦頭。

  突然,有人推開包廂門走了進來。

  眾人驚訝地抬頭,沈惜和唐葳葳夫婦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之後,趕緊起身。

  “姑父!”

  “王叔叔!”

  進來的正是沈永芳的丈夫,省路橋集團總工程師王睿岳。

  “坐,坐!我今天約了兩個朋友喝茶,聽說葳葳你們都在,過來看看。”王睿岳的笑容一向很溫和。

  雖然分別是沈惜父母兩家的人,但做了這麼多年的親戚,王睿岳和唐葳葳他們還是比較熟悉的,沈惜又向他介紹了包廂里另外幾位朋友,知道是沈家這邊的長輩,是肇明、胡康益他們當然也都表現出了足夠的恭敬。

  “姑父,還沒恭喜你,逸博那小子求婚成功,要准備辦婚禮了吧?”沈惜知道,在兩周前張沐霖生日當天,王逸博已經求婚成功。

  唐葳葳第一次聽說這事,驚喜地問:“哎?逸博要結婚啦?”她一直都很喜歡沈惜的這個表弟,聽到好消息當然高興。

  “呵呵,現在啊,酒店什麼的都不好訂,今年內估計是沒希望了,暫定明年元旦吧。”說到兒子的婚事,王睿岳也十分開懷。

  眾人又都連聲道恭喜,王睿岳自然也順水推舟地發出邀請,請他們婚禮時一定到場。

  據王睿岳說,他來這邊只是想和沈惜等晚輩打個招呼,他的朋友還在別的包廂,所以他當然不會久待,只坐了六七分鍾就起身離去。

  臨出門時,他和沈惜目光相碰,沉著地點了點頭,表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這種不起眼的互動,也只有已經聽沈惜講過一遍整個計劃的袁姝嬋才會留意。

  除了沈惜和袁姝嬋,誰都沒想到,才過了短短一刻鍾,王睿岳去而復返,還帶來了兩個朋友。

  據他介紹,其中一個是寧南大學建築工程學院的教授趙承德,是他的大學同學,這邊包廂里半數以上的人都是寧南畢業,論起來算是頗有淵源;另一人看著像是跟朋友來這邊拓展人脈的,只有袁姝嬋心里清楚,他才是今晚沈惜大費周章的真正目標:郁中衢高速公路管理公司副總經理費家勇。

  今天收到王睿岳的邀約,費家勇只以為是再尋常不過的老同學的聚會,以他們兩人之間不冷不熱的關系,每年總也要見上一兩面,至於趙承德,也算是老朋友,約了一起喝杯茶,並不奇怪。

  十幾分鍾前,王睿岳上完衛生間回來,說起這間茶樓的老板,也就是他的妻侄在不遠處另一個包廂里也約了一群朋友,其中有省委組織部和國資委的人在,順便還提了句:“好像還有一個女的是你們公司的。”

  最後這句話引起了費家勇的興趣,又問清楚所謂省委組織部和國資委的人,竟是當前公認前途一片光明的干部三處是肇明和審計局陳懷墨,他就主動提出要過來拜訪。

  作為國企的領導干部,誰不想跟組織部、國資委核心部門的實權人物搭上线呢?

  但費家勇怎麼都沒想到,王睿岳口中自己公司的那個能與是肇明、陳懷墨坐在一起聚談的女人,竟是袁姝嬋!

  走進包廂的那個瞬間,他真覺得自己看花了眼。

  “費總。”袁姝嬋主動起身打招呼,隨後還很熱情地跟身邊幾個人介紹費家勇的身份。

  費家勇顯得頗為尷尬:“哈,呃……那個,小袁啊,你也在這兒……”

  這邊包廂里的人雖然都還比較年輕,年紀最長的陳懷墨也就三十六七歲的樣子,但一個個都不可輕視。

  尤其是是肇明和陳懷墨,這兩人都已經走到了以他們現在的年齡可以觸及的干部序列的頂峰。

  憑借年齡優勢和傳說中受到的器重,未來兩三年內他們再上一階半級,極可能成為一方大員,即便仍留在本職,無論是省委組織部,還是省國資委審計局,都是能捏到費家勇這個國企高管命門的要害部門!

  袁姝嬋這個自己覬覦經年的風騷少婦,不顯山不露水,朋友圈里居然有這麼拿得出手的人物!

  他們的私交究竟好到什麼程度?

  費家勇看不出來,這是最讓人感覺頭痛的,萬一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親近呢?

  甚至,萬一她和這里的某個男人是那種關系呢?

  隨即費家勇又突然想到,除了這兩位以外,這里還有一個值得關注的人物。

  那個坐在是肇明身邊,看著人畜無害,笑容溫雅的青年,既然是王睿岳的妻侄,那不就是沈永芳的本家侄子嗎?

  換句話說,不就是沈永華書記的侄子,沈執中老省長的孫子嗎?

  我操!袁姝嬋身邊的水到底有多渾哪?!

  聽了他的話,袁姝嬋淡定地笑笑:“是啊,在這里聽各位領導的教誨呢。”

  “應該應該,呵呵……”費家勇笑得很僵硬。

  趙承德是那種典型的象牙塔里的人物,到這邊來只是因為自己的兩個朋友要來,他獨自待在那邊也覺無聊;費家勇則是抱著多交朋友多開路的想法來的,這份心思在乍見袁姝嬋之後被驚疑衝淡了許多,只是匆匆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告辭而去。

  對是肇明、陳懷墨來說,像費家勇這樣或熱情或平靜或諂媚,態度各異但都想盡辦法靠攏身邊來露個臉的干部,見得多了,見慣不怪,在他出門後就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唐葳葳和忻佳珺更加沒把這段插曲放在心上。

  只有心里有事的袁姝嬋才明白這背後蘊藏的東西,她看了沈惜一眼,見他鎮定的神情,心里莫名放下了一塊大石。

  可能,自己的麻煩真能被解決吧?

  今晚出現在包廂里的所有人中,只有袁姝嬋知道一切前因後果,王睿岳只是受沈惜所托,承擔將費家勇請來布衣人家,再找適當的時機創造一個來這邊包廂的契機的任務,至於其他這場戲中的“演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剛剛參演了一場“戲中戲”。

  既要在沒有合適人選能夠居中傳話的前提下,使費家勇自己放棄報復袁姝嬋的想法,又不能讓他過分難堪,免得他心里會一直記恨下去,沈惜為此絞盡了腦汁。

  最後實施的這個方案,看著只是叫來幾個朋友坐一坐,其實從挑選今晚邀請的人選、到使袁姝嬋的出現不至令其他與她不熟悉的人感到不舒服的技巧、再到請費家勇過來的時機,他都反復推敲過,務求萬無一失。

  沈惜相信,只要費家勇不是政治白痴,那麼有過今晚這一場,就算他今後不會恢復對袁姝嬋的器重,至少也不會冒險將她“流放”吧?

  當然更沒理由還會繼續糾纏騷擾她了。

  對費家勇來講,今後與袁姝嬋相處的最合適的辦法,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而這正是沈惜希望得到的結果。

  聚會結束,袁姝嬋滿臉倦色。“你覺得,這事就這麼結束了嗎?”

  “下周上班時你再觀察一下,我覺得問題不大。估計你們部門下一個要走的人很快就要定下來了,到時候就能知道今晚的效果好壞。”

  袁姝嬋閉上雙眼,過了幾秒鍾,長出一口氣,換上笑容:“謝謝……你有女朋友了,我想報答,也不能以身相許了。”

  沈惜被她說得有一點窘:“哈!現在送你回去?”

  “不用了,時間還早,我自己叫滴滴吧。大周末的,你還是回家陪女朋友去吧!”袁姝嬋灑脫地揮揮手,自行離去。

  沈惜問過表妹,知道她男朋友會來接她,就放心地離開茶樓,返回裴語微的小窩。

  到家時差不多快十點,見裴語微正舒舒服服趴在床上用iPad看著視頻。

  “哎?你已經回來啦?生日會都准備好了?”

  “嗯!”裴語微側過身來,“明天上午要先去我家,你緊不緊張?”

  “上星期不是已經去過了嗎?干嘛還緊張?”

  裴語微的生日會安排在晚上,但沈惜上午要先去拜訪裴新林。

  他們兩人至今還沒見過面,總不好從沒拜見過未來岳父,就以裴語微男友的身份直接跑去生日會吧?

  而裴新林今天偏偏還有公務,抽不開身,只能約在明天上午。

  “那不一樣,你還沒見過我爸呢!”

  “唉,我覺得吧,岳母總比岳父難對付,我連未來岳母都拜見過了,見岳父,不緊張。”

  “嘁!誰是你岳父岳母啊?占我便宜!”

  沈惜一本正經地說:“誰占誰便宜?我不是你daddy嗎?現在還得管你爸媽叫岳父岳母,吃虧的好像是我吧?”

  “去死!”裴語微奮力丟過來一個枕頭,沈惜輕松接住,隨手放到床尾。

  “你在看什麼呢?”

  “一個選秀節目,前天的,我在看重播呢。”裴語微又翻轉身,繼續看視頻,“‘君’樂隊前天晚上晉級十六強啦,哈哈,我很看好他們哦!”

  被她這麼一說,沈惜想起去年聖誕節在向陽吧,裴語微就表達過對這支中寧本土樂隊的喜愛。

  “這麼厲害?”沈惜湊過去看了一眼,但此刻出現在屏幕上的並不是“君”樂隊的表演片段。

  他突然又想起某次曾遇到這支樂隊的主唱和薛芸琳一同在午夜出現在一個偏僻的小酒吧,隨即又就把這事拋到了腦後。

  不管是裴語微,還是沈惜,都不可能想到,此時此刻,已經成功晉級的“君”樂隊的成員們正圍坐在上海市郊某四星級酒店的房間里,沉默不語,氣氛凝重。

  “那個……”這幾個人中,陽子通常是最沉不住氣的那個,在幾乎有一刻鍾沒人說話之後,又是他第一個打破沉默,“上面那個不會清醒……”

  唯唯搖著頭打斷了他的話:“不會!給她用的那個量,夠她high到半夜了……”

  陽子略表懷疑:“能堅持那麼久?”

  “我他媽上次就high四個多小時,不知道被幾個男人爽過了!再說就算藥勁過去,基本就沒意識了,不用擔心。”

  “別急,別急……才過了二十分鍾,哪有那麼快的?怎麼也得玩一兩個小時吧?耐心點,耐心點……”老標看了眼低著頭神色漠然的黃子君,示意另兩位同伴不要說了。

  黃子君抬起頭,咧嘴笑了笑。

  說他現在這副表情是故作輕松,並沒有說錯,但實際上他的心情也並不像老標想的那樣沉重。

  他只是在緊張,既擔心付出犧牲後也沒能換回什麼,又對該怎麼善後有些不知所措。

  在裴語微剛看過的那期節目里,“君”樂隊剛剛挺進十六強,但那只是已播出的內容,實際上,在錄制完的節目里,他們已經躋身十強,擠進了決賽階段的比賽。

  他們今天之所以住在這家酒店,就是因為明天開始將正式錄制決賽階段的節目。

  一個娛樂節目到了這個環節,選手們要比拼的已經不再是所謂的實力,更別提什麼熱愛和夢想之類虛頭巴腦的東西,背景、資源、人氣、未來發展的可能性等等,這些更現實的指標,才能左右最終的成績。

  而在這些指標的比拼上,前十強中,“君”樂隊毫無疑問是敬陪末座的,他們基本上被所有人都視作是穩穩的第十名,運氣稍好,也許可以再前進一兩位名次,但撐死也就是到此為止,冠軍固然絕無可能,哪怕前三名對他們來講都是高不可攀的。

  平心而論,對這支之前僅在中寧本地稍有影響的小樂隊來講,現在的成績已經超過了他們當初來參加節目時的預期。

  老標和陽子就非常知足,去年他們也參加過另一個類似的選秀節目,也通過了海選,並得到導師的認可突破了第一輪,緊接著被擊敗,就此停下前進的腳步。

  即便是這樣,在節目中露臉後,他們還是迅速收獲了遠超此前出道三年積累下來的粉絲量。

  今年這個節目更不得了,截至目前為止,他們已經擁有百倍於去年的粉絲,黃子君的個人微博粉絲數突破了八十萬,還在不斷增長中。

  要知道,以他們的咖位而言,根本談不到什麼買粉絲之類的操作,也就是說,這八十萬的粉絲量是實打實的,一點水分都沒有。

  名氣有了,實利自然也就不遠了。

  已經有唱片公司聯系了他們,商量這次比賽結束後,合作發行Single的可能性。

  老標曾經感嘆,如今樂隊真的已經進入了上升通道,這不是虛言。

  但黃子君卻並不覺得滿足。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為什麼不能再拼一拼呢?

  憑什麼我們不能進入六強,甚至三強?

  現在我有八十萬粉絲,等樂隊進入十強的那期節目播出後,這個數字恐怕會增長為一百萬吧?

  萬一最終我們能進入三強,那會不會一舉突破兩百萬呢?

  到時候,會不會有更多公司希望與我們合作呢?

  團隊中唯一的一個女生,唯唯的野心以及對成功的渴求甚至比黃子君更強。

  如果這時候,主辦方有人提出要潛了她,然後保證給他們一個較好的名次,她會毫不猶豫就脫光爬到對方床上去。

  此刻,他們四人所處的地方,正是他們參加的選秀節目為選手們安排的住處,這個節目雖是某省衛視舉辦的,但歷年都習慣將最後決賽階段的場地安排在上海。

  為了明天的錄制,他們周四就飛到了上海,入住主辦方提供的酒店。

  薛芸琳則是昨天下午趕來的。

  她借口到上海出差,實際上是過來為黃子君探班。

  決賽階段選手已經不多了,導師和大多數工作人員又不住在這里,所以節目組只在包下了這家酒店8層這一個樓層,別的樓層仍然向其他客人開放。

  薛芸琳訂了個12層的房間,和黃子君離得不遠不近,到了深夜,她就走步行通道到黃子君的房間來。

  當然,這種時候見面,不是說還要不停做愛。

  薛芸琳是把自己當成女友來陪伴黃子君的,想在關鍵時刻,站在幕後幫他打氣。

  她不可能以真的以這個身份出現在比賽現場,出現在電視鏡頭前,甚至白天大多數時候都要躲在房間里,免得無意中被某個鏡頭掃到,也就只有在晚上才能和黃子君見上一面。

  其實,對薛芸琳來講,愛人這種角色是極其陌生的,她真的非常缺乏做一個溫柔地深愛一個男人的女子的經驗,但她願意在黃子君這里嘗試。

  昨天晚上九點多,她剛到黃子君這邊沒多久,兩人正並排躺在床上閒談,突然有人過來敲門,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直到門外的人自報家門,說是制作團隊過來看望選手,他們才稍微放心一些。

  打開房門,呼啦啦擁進來六七個人,薛芸琳眼尖,一看還有人舉著攝像機,立刻偏轉頭,快步閃到死角,貼著牆溜出了鏡頭的范圍,躲進衛生間。

  制作團隊的制片人和導演陪著一個近四十歲的男子,介紹說這位是主贊助商的全權代表,今天來探望十強選手,一一走訪後,到黃子君這里已是最後一站,所以才來得這麼晚。

  這種所謂的探望,通常來講,只是走個形式,黃子君根本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今天吃過午飯,節目制片人突然找到他,說昨晚那位贊助商代表請他過去,有事要與他商量。

  這個邀請讓黃子君受寵若驚又浮想聯翩,興衝衝地過去。

  可被人引入某個房間後,那位贊助商代表並沒有露面,只是由他一個手下人接見了他。

  對方提出的第一個問題,就立刻讓黃子君懵了:“昨天晚上你房間里那個女的,是你們樂隊的嗎?”

  “呃……”黃子君隱隱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含糊其辭地回答,“她不是樂隊的成員,但幫我們接過一些商演,做些推廣什麼的,也算是自己人吧。”

  接見他的這個人比黃子君大不了幾歲,臉上幾乎沒有笑紋,自始至終都板著臉,口氣總算還溫和:“哦,那差不多算是經紀人?那為了樂隊好,應該是願意為付出一些努力的吧?”

  “付,付出……什麼?”黃子君雖說問了這麼一句,其實心里已經有數了。

  他的預感是正確的,昨晚去過他房間的那位金主,盡管只是匆匆和薛芸琳打了個照面,卻被她吸引住了,今天之所以叫黃子君過來,意圖十分明顯。

  事實上,對方盡管表現出了對薛芸琳的覬覦,卻並沒有給黃子君任何明確的承諾,但他還是不敢直接回絕。

  雙手奉上薛芸琳,就能換來一個冠軍,這種好事,對方敢答應,黃子君都不敢信;但他很清楚,如果頂著不送,能等著自己的一定不會是友好的對待。

  會不會在決賽階段第一階段就直接被刷下來呢?

  萬一,原本我們還有一點點機會去衝擊前八甚至前六,卻因為得罪金主爸爸,被徹底斷絕了前進之路呢?

  在資本和權力面前,夢想和骨氣算個屁!

  可黃子君卻又不敢答應。

  他很清楚,薛芸琳對他好,是因為投注了感情,而且同樣也要求他這邊感情的回報。

  她可不是徹底發昏到把自己當成了黃子君的附屬品,信不信回去問她能不能為了自己陪別的男人上床,會立刻被她大耳光扇出來?

  不能得罪金主,卻又做不了薛芸琳的主,黃子君左右為難,不得不尷尬地表示自己必須回去問問。

  隨即他匆匆召集樂隊的其他成員,商量這個突然出現的機會——也可能是麻煩。

  “操!怎麼會這樣?”陽子撓著頭皮,滿臉苦悶。

  “這個,確實……”老標欲言又止。

  他們一時也搞不清黃子君到底是怎沒想的,但同為男人,將心比心,覺得他此刻想必很是窩火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黃子君和薛芸琳之間的關系像他平日里悄悄顯擺的,完全是薛芸琳一頭熱地在追他,他對這女人其實沒什麼太深的感情,但畢竟已經在一起半年了,現在有個男人一上來就直接通知他,把你的女人送過來給我玩玩,他卻又不能翻臉,這種滋味肯定不好受,所以兩個人只能把話說得很含糊。

  只有唯唯毫不猶豫地說:“這有什麼?當然要想辦法抓住這次機會!”

  三個男人都盯著她,目光中充滿了各種意味。

  唯唯沉下臉來,惡狠狠地問:“當初別人說想操我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覺得為難?老娘過去讓那幫王八蛋輪了一夜,怎麼沒見你們不爽?現在換成君哥的一個野女人,怎麼?你們仨都舍不得了?”

  “不是舍不得……”黃子君小聲嘟囔。

  唯唯一發狠,三個男人都蔫了。

  確實,人家為這個樂隊做出過巨大犧牲,他們也不可能說出“當年你可以去,現在薛芸琳不能去”這種話。

  “那是什麼?”唯唯冷笑著追問。

  有她率先當惡人,老標和陽子就不怕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了,紛紛表態,他們也覺得應該嘗試把握機會。

  黃子君默然。

  他知道自己這三個搭檔這會說的不管是不是全部的心里話,但面對那個機會,絕對都各懷鬼胎,誰也不會甘願白白錯過的。

  這是整個樂隊的機會,不光是他一個人的,如果他堅持要拒絕,就會變成少數方的那一個,得罪整個團隊。

  雖然黃子君是主唱,但他卻不是“君”樂隊唯一的主創,至少有一半歌是老標和唯唯寫的,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樂隊不能拆伙。

  稍加猶豫,黃子君橫下心來,有了決斷。

  但是還有一個現實困難擺在眼前,難以解決。

  “她就是用來睡的女人,我對她又沒什麼感情,過去還得求著她給我們演出機會,以後估計也不怎麼用得上她那邊的資源了,我沒什麼舍不得的!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她絕對不會答應,我總不能綁上她送去給人操吧?”

  “哼!這有什麼難的?”唯唯嗤之以鼻,“給她下點藥不就行了?!”

  “下藥?”三個男人異口同聲。

  “我在上海這邊有幾個朋友,他們能弄到‘迷奸藥’,給那位阿姨下一點不就行了嗎?”

  “‘迷奸藥’都是騙人的吧?”陽子插口道,“我上次用過一回,屁用都沒有,只是讓女人稍微high了一點,神志基本還是清醒的。本來就肯讓我上的,不用都行;不肯被我上的,下了藥照樣不肯。”

  唯唯鄙夷地說:“你那是便宜貨,或者干脆就是別人拿來騙你這個不識貨的。我朋友能搞到的,是真有效,化學什麼反正我也不懂,不知道是什麼成分,他們說差不多就跟醫用麻醉劑差不多,但在劑量或者搭配上稍有不同,效果真的很好。”

  “你怎麼知道?”被說成不識貨不識貨,陽子有點不服氣。

  “我他媽吃過!操!那次他們故意耍我,我中招了,就喝了一杯酒,然後徹底high了,感覺特別想要,後來發生了什麼,我清醒以後完全是不記得,別人告訴我,我跟那天包廂里所有男的都做了,還他媽衝到外面走廊里不穿衣服跳舞……”

  陽子聽得心癢癢:“這麼牛叉?那你幫我弄一點唄!”

  “你閃一邊去,說正經事!怎麼樣?弄不弄?要弄,我現在就要給我朋友打電話,讓他們趕緊搞點藥送過來,金主估計是今天就想上那女人吧?”唯唯死死盯著黃子君。

  老標慢條斯理地說:“如果真像唯唯說的,其實也好。明天早上起來,她可能什麼都不記得了,說不定你都不用跟她翻臉。不過,你最好還是做好撕破臉的准備,怎麼樣?下決心了嗎?”

  黃子君再次陷入沉思。過了好一會,一拳砸在大腿上。

  有什麼大不了的?

  對薛芸琳,黃子君一向存的是利用和享受的心思,全無畏懼。

  雖然和她廝混了半年多,但從沒打聽清楚她的夫家到底是干什麼的,只知道家境很好,工作很好,上上下下也有些人脈。

  上一輩里好像有當大官的,但早就退下來了。

  說白了,現在應該頂多就算是比較有錢的普通人家吧?

  所謂的人脈估計也就是在中寧管用。

  以前他們要討好薛芸琳,是因為她是佳晟文娛的高管,搭上這條线有利於自己增加演出機會。

  可現在“君”樂隊已經衝出中寧,在全國都小有名氣了,如果這次討好了金主,再進一步,那前途可能變得更加光明,薛芸琳對樂隊的重要性其實已經變得微乎其微。

  以後如果薛芸琳犯賤,還願意黏著自己,那當然最好,有這麼一個熟婦可操,黃子君當然不會拒絕;如果她要發脾氣,找麻煩,大不了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反正自己今後求不著她了,黃子君自覺將來肯定要去北京、上海發展,不會再長居中寧了,跟薛芸琳本來就見不著幾面。

  如果自己的樂隊真的大火特火,會有無數的賤妞主動撲上來求泡,有大把腦殘粉前赴後繼來求操,難道非得在薛芸琳這麼個結了婚的老女人身上折騰?

  至於說薛芸琳會把這事鬧大,黃子君根本不信。

  雖然不清楚她的夫家到底是什麼背景,但想必她是更不願意把所有的事都揭開來說的那一方。

  她跑出來偷情,哪敢把事鬧大?

  估計最後只能當作被狗咬了一口,打落牙往嘴里咽吧?

  既然如此,那就賣了她吧!

  “可我們給她下了藥,那邊會不會不高興?”黃子君又想到一個問題。

  “那還能怎麼辦?”唯唯不耐煩地站起來,“你有本事就去勸那女人主動去讓別人操,不行就只能用這招!說不定這樣還顯得咱們特別有誠意呢!”

  “好吧!”

  下定決心的黃子君,在回復對方時,暫時還是先瞞了要下藥的事,只說經過溝通,一切都沒問題。

  剛才接見過他的那人還是那樣面無表情地說:“晚上七點鍾,你讓那個女人到頂層……”

  黃子君小心翼翼地插口:“那個……對不起,能不能請……嗯……那位到她的房間去?”他不太想帶著被下過藥的薛芸琳到處走,誰知道到時候她會是個什麼狀態?

  萬一被別人以為自己在做什麼壞事怎麼辦?

  “不行!”對方的回答非常干脆,“只能在我們安排的房間。”見黃子君一臉為難的樣子,警惕地問:“你什麼意思?為什麼非要去你們那里?”

  “不不不,沒什麼意思!”黃子君生怕讓對方懷疑自己這邊在搞什麼花樣,趕緊撇清。

  對方不容商量地說:“七點鍾,頂層東2總統套房,這是房卡。我們老板到時候會過去,別讓我們老板還要等那個女人!”

  黃子君頭痛地再次回到搭檔們身邊,四個人聚在一起又商量了一陣,終於拿出一個最終方案。

  時近傍晚,黃子君主動聯系一直無聊地躲在她自己房間里的薛芸琳。

  沒過多久,她就過來了,他順勢提出今晚兩人換個房間睡。

  “為什麼?”薛芸琳略感奇怪。

  “呵呵,我們這次分到三個房間,我知道你會來,就自己住單間;唯唯是女孩子,怎麼也得讓住一個人住;這樣,老標和陽子就睡了一間。可老標有個上海的‘老朋友’來看他……”黃子君特意在“老朋友”三個字上加重音,又掛上曖昧的笑,“這下陽子晚上就沒地方睡了,把我這間給他住,我自己另外開了一間。”

  “干嘛再開一間?你去我的房間睡好啦!”薛芸琳更感奇怪,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嗯,不太方便……”黃子君含糊其辭,“我訂了個總統套,有專用電梯和專用通道,不容易被人發現。”

  薛芸琳頗為驚訝:“呦!你都舍得訂總統套了?看來真的是混出來了,派頭很大啊!”

  黃子君嬉皮笑臉:“我要那麼大派頭干什麼?不是為了安全一點,也讓琳姐姐你住得舒服一點嘛,我自己可舍不得住。”

  薛芸琳根本想不到其他的,還以為黃子君真是有心給她訂了一間總統套房,雖然不至於特別稀罕,但還是很開心,毫不遲疑地跟他一起上到頂樓。

  晚飯是叫客房服務送餐,唯唯從朋友那里搞來的所謂強效迷奸藥,則全都放在一瓶功能飲料中。

  六點左右,黃子君假裝擰開這瓶飲料,遞給薛芸琳。

  她全無懷疑,接過去大口大口地喝。

  據唯唯說,這藥會在二十分鍾到半個小時後起效。

  眼看過了六點半,已經喝了超過三分之二瓶飲料的薛芸琳慢慢開始躁動,整張臉變得潮紅,眼神越來越迷茫,跟她說話遲遲沒有回應,黃子君知道藥效開始發作了,隨便找個借口,暫時離開了房間。

  樂隊另外三人就聚在黃子君的房間等著,見他回來,就一起忐忑地等待樓上的消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央視的天氣預報剛結束沒多久,黃子君的電話就響了。

  “嗯……好……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了……”黃子君小心應付著電話那頭的人,另外三人則焦急地望著他。

  放下電話,黃子君看了眼三個伙伴,苦笑著說:“唉!人家玩得不滿意!”

  “操!”唯唯坐在床邊,懊惱地把手機往枕頭砸去,“白忙一場!”

  老標還算淡定:“為什麼呀?要說那位可真是夠漂亮了,身材也好……明星也就那樣吧?”

  黃子君皺著眉頭,做了個將五官擠在一起的鬼臉,無奈地說:“問我們是不是給她下藥了……人家老板對這種腦子不清醒只會發情的沒興趣……”

  “先別說這些,你是不是先上去把她接下來啊?”

  陽子這句話提醒了黃子君:“對!對!得上去看看!接不接下來倒無所謂,人家老板已經走了,說總統套房晚上就留給她用。”

  “那你還能進去嗎?”

  “我剛才是拿著房卡出來的。”黃子君在兜里摸了幾把,找出房卡。

  老標連忙站起來:“還是快點上去吧,就怕她一個人太high了,在上面搞些事情出來,不好收場就麻煩了!”

  四人匆忙跑到頂樓東2套總統套房前,剛打開房門,響亮的音樂聲從主臥室方向傳來,好在隔了一個寬敞的客廳,聲音並不顯得嘈雜。

  等伙伴們都進來,黃子君趕忙關緊門,又上了鎖。

  “我操!”衝在最前面,這會已經跑進了主臥的陽子情不自禁叫了一聲。

  黃子君幾步衝了過去:“怎麼了?”

  第二個走進主臥的老標攤了攤手:“沒什麼,正high呢!”

  此刻主臥里只有薛芸琳一個人,和黃子君事先設想的她剛被人操完,正躺在床上喘息的場景截然不同,她正站在床邊,伴著電視機里傳出的MV配樂,一絲不掛地瘋狂扭舞。

  大落地窗的窗簾完全敞著,朝外看是深邃的夜空和隱約可辨的室外燈光,要不是總統套房位於頂樓,這個方向一兩百米內沒有同等高度的建築,再加上房間內的燈光被調得比較暗,薛芸琳又沒有直接站在窗邊,否則一個豐滿艷女在房間內裸舞絕對有可能成為明天的網絡頭條。

  意識不清,情緒迷亂的薛芸琳並沒有完全喪失感覺,房間里多出了幾個人她還是能察覺的,她突然停下扭舞,朝這邊踉踉蹌蹌地走過來,遇到的第一個就是陽子。

  陽子傻傻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要干什麼,而薛芸琳則是猛地撲到了他懷中,緊緊將他摟住。

  其實她並沒有刻意投懷送抱的想法,完全是本能的驅動。

  陽子也不躲不避,擺出一副是對方迎過來而自己沒能躲開的樣子,與她抱了個滿懷,順便在她身上的重點部位摸了好幾把。

  或許是受到了濃重的男人氣息的刺激,在他懷中的薛芸琳呼吸變得更為急促,一只手抓到陽子襠下,另一只手則攥著他的右手往自己兩腿之間伸去。

  “哎哎哎,別這樣……”陽子一邊裝模作樣地用嘴巴抗拒,一邊毫不客氣地在薛芸琳的肉穴口狠狠摸了幾把。

  這才滿臉訕笑地松開她,退後兩步,抬起右手搓了幾下手指,奇怪地說:“那個贊助商是不是沒操她啊?沒射啊。”

  “戴套了吧?不是自己包養的,就是拿來操一次爽一爽的,他們那種老板,誰敢不戴套直接來?”唯唯神情古怪地看著正在不停發騷的薛芸琳,從床頭櫃台燈邊拿起一個被撕開的避孕套包裝袋,衝著男人們晃了晃。

  老標指著電視機櫃下的紙簍:“里面有個套子,老板看來確實興趣不大,就干了一次。”

  陽子偷眼瞧了下黃子君,見他對自己剛才那些小動作似乎也沒什麼不快的表示,大著膽子又過去在薛芸琳臀丘間摳了幾下,笑道:“屁眼里面有點潤,肯定是被插過了。”之前黃子君還是對他們吹過幾次薛芸琳在床上的放蕩模樣的,他們也都知道這女人的屁眼早就不是原裝貨了。

  薛芸琳被他摳得興起,轉身又撲在他身上,向他嘴上吻去。

  陽子偏過頭,薛芸琳的唇沒能落在他的嘴上,而是吻到了耳朵,她順勢就從臉頰、下巴、脖子、一路往下吻了下去,再往下有了衣服的遮擋,她開始用力撕扯陽子的上衣。

  “哎?哎?輕點……”陽子借著推擋的動作,在她身上摸得不亦樂乎,又扭轉臉看著黃子君說,“這個,你看怎麼辦?要不你來安慰她一下?”

  唯唯在旁邊哼了一聲:“一個人恐怕不夠,這浪貨本來就騷上天了,吃了藥,估計能榨干兩三個男人……”

  看著陽子的那些動作,黃子君雖然沒有馬上翻臉,但臉色也不太好看,剛想說什麼,老標突然搶先說了句:“反正你拿她來玩玩的,也沒什麼感情,今天就讓我跟陽子也在她這兒爽一下?她已經被贊助商操過了,一個跟三個,沒什麼區別吧?不是說她醒了以後可能也記不住發生過什麼嗎?”

  如果只是陽子一個人覬覦薛芸琳,黃子君還可能會阻攔,現在連老標也動了這種心思,他就顯得有些孤立。

  在樂隊伙伴面前,他過去一直是咬死說薛芸琳對他來講屁都不是,只是主動送上門來求操的騷貨而已,所以老標說“沒什麼感情”,這話並沒錯。

  而今天他已經把她送出去給別的男人操,於是就更沒有不能與兄弟分享的借口,沒理由金主能操,兄弟們不能操吧?

  都他媽已經這樣了,操就操吧!

  反正已經做好今晚之後和薛芸琳分道揚鑣的准備了!

  黃子君咬咬牙,狠狠一揮手,故作大方地說:“操!一起爽!”

  這下輪到唯唯不高興:“靠,敢情你們幾個都想玩她是吧?那我就是多余的了?我走了!”

  黃子君一把拉住唯唯,說:“怎麼會呢?唯唯小寶貝怎麼會是多余的?我們四個人,這個騷婊子才是多余的!他們倆是沒操過這騷婊子,才想過過癮。我早就玩膩了,還是更稀罕唯唯小寶貝兒!他們干他們的,我們干我們的!”

  “嘁!真的假的?”唯唯也學著剛才薛芸琳那樣在黃子君襠下抓了一把,“你上次操我是什麼時候了?啊?真那麼稀罕我,為什麼搞上這老騷貨以後就不找我了?是不是被她吸干了?”

  “怎麼會呢?”黃子君低下頭重重吻在唯唯唇上,兩人的四肢迅速地無聲交纏在一起,瘋狂熱吻。

  他倆在床邊旁若無人地一開始接吻,老標和陽子也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幾下就把自己脫得精光,一左一右將薛芸琳夾在當中。

  他們玩3P的經驗不算多——基本都是和唯唯在一起——但也不算生疏,一人緊抓一個乳房揉搓,各自還剩下一只手,分別捅進薛芸琳下身前後兩個洞穴中抽動。

  薛芸琳剛才只被插了不到二十分鍾,剛被撩動起無盡的欲望,男人就突然完事離去,使她整個人都陷入難以解脫的極度空虛和飢渴之中,現在身體瞬間被填滿,盡管只是兩根手指,還是讓她爽得無法克制地大聲尖叫起來!

  這一陣突如其來的就好像直接到達高潮巔峰似的浪叫,把四個人都嚇了一跳。

  唯唯任由黃子君撩起她的短裙,將內褲狠狠扯下,鄙夷地瞟了那邊一眼:“真他媽騷!我看兩個人還真不夠她折騰!”

  “你管她那麼多!”黃子君一把將唯唯翻過來,讓她兩手撐著床,撅起屁股,在肉穴口掏了一把,“你不也騷起來了!?都還沒弄你,就濕成這樣!”

  唯唯放肆地扭著屁股,大聲說:“一聽你要操我,我就濕透了!雞巴給……啊!”她話還沒說完,肉穴就被黃子君狠狠塞滿,最後幾個字變成了一聲痛快的呻吟。

  身前的女人渾身滾燙,像有一股火要從身體最深處燃起來,還不停地扭,扭得緊緊貼在一起的三個人的裸體擦來蹭去,完全攪成了一團,再加上旁邊那兩個已經干得驚天動地,“啪啪啪”的響聲刺激得陽子完全失去繼續前戲的耐心。

  “操!這婊子根本不用前戲了,下面跟水龍頭一樣,直接來吧!”

  “行!”老標沒什麼意見,指了指床頭櫃上那盒避孕套,“你要是想先來,就把那個戴上!”

  兩人一起用力,將帶著滿臉痴迷浪笑的薛芸琳一起扔到了床上,陽子直接撲向她的下身,迫不及待將剛裹上避孕套的肉棒插入散發著濃重騷香的水穴,老標則慢條斯理地走到窗邊,先將窗簾拉緊,這才回來跪到薛芸琳的頭邊,捧著她的腦袋湊近自己的下體,把肉棒頂到她的唇上,薛芸琳幾乎毫無停頓地張開嘴吸吮起來。

  老標一邊喊著爽,一邊揚手挑起站在床的左側正低著頭尖叫的唯唯的下巴:“有那麼爽嗎?上次我操的時候你怎麼叫得那麼文藝?”

  “你個悶騷賤男,不就喜歡我裝文藝逼嗎?啊,你的好雄偉……我好滿足……”唯唯換了個腔調捏著嗓子叫了幾聲,突然哈哈大笑,“啊!老娘喜歡現在這麼叫!操!再給幾下!啊!”

  黃子君嘿嘿笑著,一邊抽插,一邊拿拇指摳唯唯的屁眼,她也是習慣肛交的,盡管現在沒有潤滑劑,但並不妨礙他將手指慢慢捅進去,當整根拇指都陷進去之後,他像是想用一根鈎子把唯唯整個身體勾起來似地往上一提,雖然不可能真把唯唯抬起來,但她的屁股還是被鑽在屁眼那根手指帶著往上抖了抖,刺激得她嗷嗷亂叫。

  “我操!肉的,你他媽輕點!”唯唯雖然粗野地叫罵,其實感受到的更多還是爽,high勁上來,面前是兩坨波濤洶涌的肥白肉球,不顧一切地湊上去狠狠嘬了起來。

  薛芸琳的頭正被老標按著,動彈不得,但還是明顯顫抖了一下,“嗚嗚嗚”地哼出聲來。

  “哈哈,我操!你輕一點,別咬啊!”老標在唯唯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

  唯唯仰起頭,滿臉痛快:“好爽!操,這婊子的奶好大好挺!居然不是隆的!”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傳來,陽子一直操得不亦樂乎,甚至都沒怎麼在意那三人間的互動,驀然被這鈴聲一激,茫然抬起頭來:“誰的電話?怎麼是我們的歌?”

  這陣鈴聲正是“君”樂隊的成名曲《所謂年華》的片段。

  唯唯左顧右盼地找著手機:“我的!也就只有他媽我一個人最愛我們樂隊!”一眼看到自己那只玫瑰金色iPhone6s就放在床頭櫃上,隨手拿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對那三個男人說:“噓!輕點,是老石!”

  “老石有什麼好忌諱的?哈哈!你上次不是還跟他說,要是他今年讓我們免費用錄音棚,你就陪他睡嗎?哈哈!”陽子渾不在意。

  他們說的“老石”是“君”樂隊最常聯系的一個錄音棚的老板,合作好幾年了,彼此非常熟悉,關系也不錯。

  唯唯呸了一聲:“我那是開玩笑,那老家伙還能硬起來嗎?他最後還不是選擇收錢,沒選操老娘嗎?估計他也是操不動了,怕死在我身上!好了,別廢話,我接電話了。”

  “來!換一下,我得緩緩!他媽感覺快被這騷屄吸出來了。”陽子衝老標招了招手。

  唯唯把手機放到耳邊:“喂?干嘛呀?這麼晚打過來?”

  就在這時,老標把肉棒從薛芸琳的嘴里抽離,而陽子則最後一次狠狠撞了進去,這一瞬間,薛芸琳仰著頭喊出今晚最尖利的一聲浪叫:“嗷啊~~”

  唯唯嚇得趕緊捂住話筒位置,卻聽電話里是個陌生的青年男人的聲音:“老婆?喂?怎麼了?喂?你那邊怎麼了?”她疑惑地又將手機放到眼前看了看,突然嚇出一身冷汗,手忙腳亂地按掉電話,一把就將手機丟在床上。

  陽子莫名其妙:“怎麼了?”

  唯唯突然直起腰,一把推開身後感覺快到噴發瞬間而加快衝刺的黃子君,滿臉困惑地說:“我好像接錯電話了。”

  “不是老石嗎?”

  “老石個屁!操!黃子君!你他媽怎麼不說這婊子也是用苹果的!”

  “啊?”黃子君這才反應過來,“對,她也用苹果……你剛才接的是她的電話?”

  “我的電話剛才扔在床上,根本就他媽沒拿上來!”唯唯仔細想了想,確定自己的手機沒帶在身上,“她怎麼也用我們的歌當鈴聲?我操!你知不知道老石是誰?她怎麼也保存了一個‘老石’的電話?”

  黃子君想了想,一臉苦笑地說:“麻煩了!‘老石’可能是她老公。”

  “老公就存‘老公’好了呀!我他媽就不會接了!”唯唯氣不打一處來,“存什麼‘老石’啊?神經病!”

  “他剛才會不會聽到……”老標一句話才說了一半,手機又響了。

  薛芸琳正不顧一切地又把他剛抽出去的肉棒重新塞回嘴里,可這會他的狀態已經受到了影響,之前被舔吃得硬邦邦的肉棒變得半軟。

  黃子君急得一頭汗:“肯定聽到了!”

  “不一定吧,時間很短,有接通十秒嗎?他能聽到多少?”

  唯唯氣急敗壞:“時間長短有個屁的關系!這騷屄剛才叫得那麼響!”

  “怎麼辦?”陽子滿臉不知所措。

  “我來!隨便了,我管她去死!”唯唯一把抄起電話,直奔衛生間而去。

  床上的薛芸琳還在像蛇一樣地扭,一左一右地抓摸著老標和陽子,渴求他們趕緊去填滿她的身體,但那兩人現在都顧不上這個,和黃子君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衛生間的門。

  過了幾分鍾,唯唯終於走了出來。

  “你跟他怎麼說?”

  “我就說剛才我們這邊沒接到電話,可能是系統問題,他打錯了。”唯唯把手機重新放回床頭櫃上,“我說我是她助理,她今天晚上應酬客戶,喝得有點多,已經睡了。我不知道她那傻逼老公信不信,反正我盡力了。”

  “嗯,你這麼說好像能圓得過去……”

  “那現在我們……”陽子指著床上的薛芸琳,不舍地問。

  黃子君收拾心情,慢慢鎮定下來,無奈地一笑:“管他呢,反正已經這樣了。如果她老公會覺得有問題,現在也已經發現了,我們現在操不操她根本無所謂,操吧!操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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