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開的便車出來,商量好了兩個嫌疑人每台車上扔一個,幾個警員去浮橋那邊撿人,江明宴和鄭洋一起把眼前地上這個斷脖兒倒霉鬼架起來往奔馳走。
鄭洋忽地咳嗽一聲,“剛那兩槍,是你開的吧?”
這話顯然是問給阮綿的。
阮綿摘下白手套,往江明宴身後躲了躲,“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那就是激情殺人?”
阮綿渾身一抖,像是被嚇到,顫著聲道,“什麼,什麼殺人啊?我沒有殺人,他明明沒,沒死!你是警察,你還誣陷我!”
平時說話跟打連珠炮似的,現在倒結巴起來了,一副被嚇傻的樣子,實際上邏輯一點沒亂,反咬一口抓他的不是。
阮綿樣江明宴身後躲了躲,捂住鼻子小小聲地,“他身上流好多血,好嚇人哦。”
吐了,鄭洋心說,你他媽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放過的血少了?
楚楚可憐的,擱這兒裝呢。
他看她那樣也不想說什麼了,“行行快走吧,回去喝茶聊。”
一上車他臉綠了一半,“這什麼味兒,臥槽你們剛在車上……啊?啊?!”
江明宴手捏成拳抵在嘴邊,有些許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
阮綿更是羞紅了臉,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扭捏道,“我們今天,本來就是出來約會的嘛。”
鄭洋差點隔夜飯都吐出來,臉上紅綠交錯那叫一個精彩,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死對頭突然就成了姘頭,還跟小情侶似的鬧起了離家出走,去找人,找人又找出倆毒販子來,然後中間還插了一段似乎相當激烈的車震,倆時間管理大師,絕了。
阮綿一直害怕地往江明宴懷里縮,偷偷摸摸去探那人的氣兒看他死沒死,面上始終一副楚楚可憐小白花的模樣,擱這兒裝呢。
鄭洋看她那樣也不想說什麼了,“行行走吧,回警局喝茶聊。”
“你們要和我聊什麼呀?該說的我都說了。”阮綿坐在椅子上,她眯了眯眼睛,不太適應審訊室的光线,眼皮困倦地耷拉著,手按在肩膀上,“好晚了,我不是很想聊天,肩膀很痛。”
“也沒別的,就想問問你哪兒學的狙。現在女學生都這麼厲害了,聽說你還是個網紅,是吧?你粉絲知道你有玩槍的愛好嗎?”審訊台前的警察語氣溫和,聽她說困了,讓人給加了一壺茶,上了個護頸儀,場面看著似乎真與家常閒聊沒差。
阮綿端著茶杯的手哆嗦起來,聽到槍這個字眼還是後怕不已,眼眶立刻紅了,她搖著頭囁嚅道,“我不懂槍的,我當時好怕.好怕打錯了,好怕打到明宴,可我要是不開槍,他就要被毒販子打死了,嗚嗚,我,我想救他,我不想他死,都說好了,他要和我結婚,還要給我買鑽戒呢。”
她鼻音濃重,說到最後語無倫次,眼淚無聲地流下來,哭都不敢用力哭,臉憋得通紅,可憐得令人揪心。
媽的,真當老子聽不出你給我挖坑呢。
反正槍是江明宴的不是她的,開槍也是出於為對象考慮,撐死算是防衛過度,努努力說不定還能往見義勇為為民除害上靠。
反正老子把江明宴拉下水了,探長是我老公,你們看著辦。
鄭洋簡直嘆為觀止,都不是扮豬吃老虎了,騎著老虎殺豬了這是。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在阮綿面前堂堂七尺警官嫩得一塌煳塗。
她哭得梨花帶雨,三兩句話原因經過結果編排得明明白白,問就是不懂槍,開槍是為了救人,救她未婚夫。
外面旁聽的江明宴從天而降一口巨鍋,突然身負克拉巨債,喜提未婚妻一位,他一口茶水嗆住,低下頭勐地咳嗽起來。
阮綿眼神擔憂地看著他,有點害怕,“明宴,我是不是講多了?現在還不能公開嗎?”
旁邊一排女警的心也跟著碎了,媽的,果然富二代都愛玩網紅,江探長看著道貌岸然的,背地里把人小姑娘PUA得團團轉,人都給你上陣殺敵了還不肯公開?
渣男!
當初一起暗戀江明宴的女同胞們如今同樣團結一致,看向江明宴的目光多多少少都帶上了點譴責。
江明宴覺得不能再繼續了,再讓阮綿這麼帶節奏帶下去她能把局長都忽悠成孫子,他起身打開審訊室的門,“今天的筆錄就到這里,在兩名嫌疑人調查結果出來之前,阮綿暫時留在警局等候察看。”
他讓大家沒什麼事可以下班了,包括原本要守夜的警員,“你回家吧,今晚我值班。”
小警員猶猶豫豫的不敢,看江明宴已經打開櫃子拿警服出來穿了,道了謝,歡天喜地從命下班了。
一聽下班鄭洋熘得比狗都快,大伙兒跟著鄭隊散得干干淨淨,審訊室里一時只剩下江明宴和阮綿。
阮綿坐在椅子上看江明宴換衣服,他脫下厚重的舊棉襖,穿上警服,身架子被一身硬挺的藍黑制服襯得更加挺拔高大,白襯衫,黑皮鞋,金質肩章在燈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他壓正了警帽,臉部輪廓刀刻般深邃硬朗,禁欲又勾人。
“還沒見過你穿警服呢,真好看,比穿西裝還帥。”這是她進來到現在第一句真話。
阮綿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唇,微微笑起來,“想你穿著警服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