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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段恒瑞

春節妙緣 流金歲月 11468 2024-03-05 02:18

  “謝謝你能來。”

  雲彩看上去像剛從一個高級設計師的休閒時裝秀中走出來,她穿著一件牛仔夾克和款式配套的牛仔褲,紅色襯衫的下擺從腰下露出來,沿著迷人的曲线剛好搭到臀部,很合身。

  也許太合身了。

  一股難受的熱氣在我小腹冒出來,假裝她是女票的想法不明智。

  畢竟,我是個男人,而且和她在一起時,十之八九的時候都在想和這個女人共度良宵。

  我有些尷尬,退了一步讓她進來,想快點兒把事情了結,雲彩的這身裝扮太令人心煩意亂。

  “我該謝謝你願意幫忙才是,我會盡量不占用你太多時間。”

  雲彩客氣答道。

  “一點也不麻煩,進來吧!”

  “嗯……”她越過我的肩頭,看向屋里。

  啊,所以問題的症結在這里。

  “如果你害怕進了門我就把你按到上床,你可以放心,你不會受到任何威脅,至少不是我干的。”

  雲彩皺著眉頭,把拳頭放在臀部,“我不知道這是恭維還是侮辱。”

  “女人。”

  我搖搖頭,“你希望我們保持距離,但當我們沒有表現出足夠興趣時,又滿臉不高興。”

  她的眼睛銳利起來,“你說話的口氣好像經驗使然。”

  我喘口氣,“我老婆——”

  “你老婆?”她嚇得睜大眼睛,“你結婚了?”

  “沒有,實際是女友,她去世已經兩年。”

  我猶豫了下,說道:“她病了,病得很重。”

  “哦……我很抱歉。”

  話題有些嚴肅,她也一副懊惱的樣子。

  女友和我是大學同學,兩人關系非常好,原本畢業時就打算結婚,但她卻被診斷得了重病。

  父母把她從醫院接回家,卻不願意多花一分錢為她治病。

  我卻不能見死不見,從此夜以繼日拼命工作。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懶散且胸無大志的人,但其實和所有人一樣,在面對生死時,卻能爆發驚人的決心和力量。

  她病得越重,我工作得越努力,只為能夠多賺錢為她治療。

  雖然現在看不過是緩和她的疼痛,延續她的生命,但回想那十年,我沒有遺憾。

  當然,這些和雲彩沒有關系,我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快速說道:“讓我們開始檢查我的衣服吧。”

  雲彩跟在我後面走進屋里,邊走邊說:“我不會發現太私人的東西,是嗎?”

  我笑了,“我沒什麼太私人的東西。”

  “你——”雲彩突然停下來,臉上出現費解神色,她又試了一次,“你——”

  我臉上有些發燙,這套公寓地點還好,周圍也有些綠樹景觀,但這里只是我工作之余睡覺的地方,一個暫時遠離噪音、紛爭和人群的隱居之所。

  所以,除了幾件必須的家具,我什麼都不需要。

  雲彩掃視空曠的房間,一張丑陋的長沙發靠牆放著,面前兩個橙色塑料凳子拼到一起,當作沙發前的咖啡桌。

  她的嘴張開又閉上,“你……我……怎麼……?”

  “你想說什麼?”我耐心問道。

  “這是一棟……非常漂亮……的公寓樓,”她慢慢地說,最終形成連貫的句子,盡管是以一種不連貫的方式表達出來。

  “是的。”

  “在一個繁華的地方。”

  “我知道。”

  “你一定為這個公寓付了一大筆租金——”她張開手,向碩大的客廳揮揮,最後定格在白色天花板,上面掛著光禿禿的電线和一個燈泡。

  “我不知道說什麼,”雲彩手臂向後垂下,有些沮喪。

  “這只是個睡覺的地方。”

  我轉向走廊,希望她跟上。

  雲彩一動不動,“那不是應該更舒服漂亮些嗎?”

  我轉過身面對她,“為什麼所有的東西都要漂亮?”

  “因為生活中很多都不是。”

  可能意識到自己口氣有些生硬,她的臉頰出現一對紅暈,尷尬的兩秒鍾過去,“我就是……有些……意外,僅此而已。”

  我抬起嘲諷的眉毛,“這只是個客廳。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美麗的環境,一點節儉不會傷害任何人。”

  “是的,”她回答:“可你怎麼能忍受這麼一個光禿禿的房間?”

  “沒那麼糟。”

  “這屋里唯一顏色,”她轉了一個圈,說:“就是你用來當茶幾的兩個塑料凳子。”

  “很方便。”

  “很恐怖。”

  意識到這場討論無法避免,我嘆口氣,順著她的想法,道:“這地方我也仍在收拾。”

  雲彩揚起眉頭,輕快地諷刺:“真的?你是說你花過心思?你的風格是什麼?”她朝牆邊幾個紙箱做個手勢,“抽象行為藝術?”

  我忍不住笑了,“我還沒來得及完全打開行李。”

  “你在這里住了多久?”

  我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大概一年半吧。”

  接下來的沉默比雲彩的許多話更能說明問題。她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我一直很忙,在這里的時間不多。”

  忙著工作,忙著賺錢。

  操,其實距離雲彩打電話到來家里有些時間,我應該做點兒什麼,可也知道無論怎麼收拾都不可能和雲彩的家相比。

  我知道雲彩會怎麼想,但我不應該在乎。

  “說真的,誰又會?”她把手伸進牛仔褲的後口袋,深深理解的樣子。

  “廚房很好。”

  “開水壺的商標還沒扯下來呢!”

  “我以為燒開水不用扯標簽。”

  雲彩揚起腦袋,白皙的脖子完全暴露出來,發出爽朗的笑聲。

  她笑得很美,也減輕了兩人之間談話的沉重氣氛。

  然而,當雲彩跟著我走出客廳靠近臥室時,我的焦慮毫無控制強烈起來。

  臥室是公寓里唯一我真正住過的地方,我覺得自己好像被解剖的標本,正准備被一雙慧眼一探究竟。

  “看了客廳後,我幾乎不敢想象臥室是什麼樣子。”

  雲彩邊說邊向我投去一個有趣的眼神,顯然,她沒有注意我情緒的變化。

  雲彩走進房間,打量了一下,“好吧,這還不錯。”

  “不錯?”

  雲彩含笑道:“首先,沒紙箱是個大進步,而且這張床又大又漂亮。加分!”

  是的,當我搬過來時,買了這個超大的床,只是因為這是網購頁面放在第一個的選項。

  “衣櫥在這兒,”我盡量不讓聲音緊張,轉過身打開櫃門。稀稀拉拉的衣服懸掛在衣架上,我等著雲彩發出不滿的抱怨。

  “天哪。”

  雲彩的聲音遠了些,我回過頭才發現她不見了,可不遠處洗手間的門卻大大敞開。

  雲彩的聲音充滿驚喜,“最漂亮的房間原來在這里,這麼大的浴缸……你也有好東西……”

  好東西?雲彩是不是發現浴缸旁邊的櫃子里放了很多色情雜志。

  早些時候注入腹部的熱氣和我此時臉上熊熊燃燒的烈焰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

  我大步走過去,沉聲警告道:“雲彩!我們的協議不包括你評價——”我虛弱地說完:“沐浴液。”

  “怎麼了?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喜歡泡泡浴麼?”雲彩把瓶子舉到鼻子邊聞了聞,笑道:“波旁、香草、桃花心木和杏仁味。這解釋了為什麼你聞起來那麼清爽。”

  “雲彩,”我深吸一口氣,靠在門框上,試圖保持一種不經意的姿勢,“我以為你是來盤點我衣櫃,正常人不會把衣服放在浴室里。”

  “正常人也不要用板凳當咖啡桌。”

  她瞥了眼洗手間里的櫃子,“你還保守著什麼秘密?”

  我拒絕回答。

  “好吧,”雲彩假裝嘆口氣,繼而眉眼打開,帶著些許戲謔的口吻道:“不過,知道你喜歡泡泡浴也是收獲。”

  我忍不住皺眉,“這有什麼用?”

  “嗨,下次要送你禮物時,我知道該買什麼了。”

  雲彩答得理所應當,好像送我禮物毫無疑問會發生的似的。

  我心里一顫,從來沒人送過我禮物,可我又不想、也不敢做太多解讀。

  我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帶回臥室,停在衣櫃前,說道:“是時候集中精力了。”

  幸運的是,這次雲彩順從了。

  二十分鍾後,我所有的襯衣都堆在床中央,雲彩搖搖頭,“比我想象的要糟。”

  我知道雲彩看不上,可還是有些傷自尊,不禁為自己辯護:“公主,也許我該提醒你別對我期望太大,我穿起西服就像保險推銷員。”

  雲彩抿住嘴唇,眯起眼睛,然後手指戳戳我,好像老師在教訓班級里淘氣的小男孩。

  “首先,性感先生,不管你對我什麼印象,我不是;第二,你應該對自己有更高的評價;第三,男女相處只有願意不願意之分,你太沒禮貌了。”

  我不想提醒她給我起的有趣綽號,她應該不是故意說出來的,所以,我只是依次說明她的每個觀點:“首先,我在說事實;第二,我在說事實。第三,我在說事實。”

  雲彩嘆口氣,“好吧,我不和你爭。希望你今天下午有空,因為我們得跑一趟禮服店,你需要新的襯衫和西服。”

  有空,和你在一起,干什麼都有空。

  按著雲彩說的地方,我們來到一家購物中心,也許是臨近春節,室內的顏色也比平時鮮艷很多,看在眼里溫馨暖和。

  到處都是大紅燈籠、彩旗飄揚,各色商家標語、條幅爭奇斗艷,一個比一個來的奪目耀眼。

  行人拎著大包小包購買年貨,喜氣洋洋、精神飽滿,仿佛過年的快樂從心里溢出來流淌到全身。

  雲彩卻沒有受到感染,甚至有些冷漠,輕車熟路帶我上了二樓,走進一家店里。

  也許位置偏僻,也許中國傳統的年貨並不包括高檔西服,店里冷冷清清沒什麼人。

  服務小姐看到我們立刻迎上來,露出最職業的親切笑容,可還沒開口說話,雲彩就指著我道:“我們要給他挑一套禮服,晚宴穿的,八成新就可以,但是襯衫、襪子、皮鞋全部買。”

  服務小姐很利索,帶我們來到一排掛滿西服的貨架前,雲彩一一看過去,快速而仔細,有喜歡的就讓服務小姐拿合適的尺碼。

  看著一個女人專門為我挑選服裝感覺怪怪的,以前沒人這麼做。

  誠然,她的動機不過是避免我在同事前丟人,可不管怎麼樣,還是讓我很感動。

  好一會兒,一堆被挑中的禮服、襯衫,全部讓服務員挪到試衣間。雲彩推推我,示意我進去更換。

  老實說,我從沒穿過如此正式的衣服,整個人都感覺硬邦邦的,像只笨拙的企鵝小丑。

  好一會兒才別別扭扭把門打開,我沒有走出去,只是直直站著。

  雖然打扮得亮麗光鮮,卻沒有給我增加多少自信和安全感。

  雲彩眼睛一亮,含笑朝我翹翹大拇指。

  雖然是個簡單的手勢,卻讓我安心很多。

  她看我不願意挪地兒,跨了兩步走進來,拿起一個黑色領結在我下巴處比了比,幸虧還沒等我說不,她就搖搖頭否定,說道:“你的國字臉不適合領結,傳統領帶雖然好,可我覺得細領帶會更合適你,正式中帶點兒不羈。”

  我想問國字臉究竟是好看還是難看,對於領帶的寬窄可以有這麼大作用也表示極度懷疑。

  不過我是男人,她是女人,討論都是沒必要的事兒,更別說爭執了。

  相反,我更注意的是她在我衣領下系領帶的雙手。

  那雙手系好領帶後,沿著我的胸膛擺正,再來到手腕,將襯衫袖口拉出禮服袖口的邊緣。

  她的表情投入認真,由不得我想入非非。

  火上澆油的是,看我沒穿鞋子,又推我坐到椅子上,蹲在我面前讓我抬腳。

  “襪子有什麼好試的,明明都是黑色啊!”我再也忍不住了,制止她試圖給我脫襪子。

  雲彩給我一個別廢話的眼神,拿起新襪子,一邊打開包裝,一邊說道:“你自己脫。”

  這話讓腦子立刻蹦出邪惡的想法,惹得我縮縮脖子,不由自主向試衣間門外瞟去。

  雲彩立刻明白過來,給我一個白眼,隨手將門關上,將新襪子換到我的腳上,又給我穿上鞋子系好鞋帶。

  “鞋子合適麼?再好的鞋子,只要是新的,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磨腳。你感覺如何?”

  我配合著抬起腳扭扭腳腕,咕噥了句,“不錯,很好!”

  雲彩看看我,仿佛在掂量我是否在敷衍,不過還是點點頭,又命令道:“你站起來。”

  我一陣緊張,要知道她現在蹲著的姿勢,視线太過接近我的胯部。

  我一直拿禮服衣擺擋著,就是為了避免讓雲彩發現我的秘密,‘你站起來’本來應該是我的台詞。

  “看看褲子長短啊!”她拍拍我的腿,催促道。

  “噢。”

  我順從站起來。

  雲彩也許是蹲的有些累,竟然跪在我面前,幫我把褲腳拉直,隨口說道:“你個子高、骨架大,褲子得夠平夠展,口袋別放東西,褲腳部份得稍稍收窄。”

  看著雲彩柔軟纖細的體形,脖頸處白皙的裸露皮膚,我只覺得褲子越來越緊。

  我無法動彈,只能站在那里,仿佛被凍住似的,盯著她的漆黑長發,欣賞著發絲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樣子。

  我一直都很謹慎,但這會兒雲彩跪在我面前,太容易想象那張誘人的玫瑰色嘴唇含住肉棒,舔舐吸吮、進進出出的樣子。

  操啊!

  我條件反射似的按住她的腦袋,朝後退了兩步。

  雲彩嚇了一跳,抬眼看向我,一定是我的眼神泄露欲望,她終於明白兩人的姿勢太過引人遐想。

  雲彩羞紅面頰,一絲惱怒閃過,躲過我的目光,卻又落在襠部凸起的地方。

  整個人忽然挺直脊背一動不動,似乎也停止呼吸,但急劇起伏的胸脯卻泄露了秘密。

  不需要天才也能知道那是什麼信號,兩人正在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之間,而且進行得太快,可我沒辦法,對於雲彩的渴望讓我根本沒有耐心去玩追求的前戲,熱血在我耳朵里砰砰作響,再被門上一聲尖銳的敲擊聲打破。

  “你們需要幫忙嗎?”店員在更衣室外熱心問道。

  雲彩火熱的目光飛向我,長長的睫毛輕輕煽動,像有許多話寫在眼中向我傳遞。

  店員接著說:“我們還有很多款式沒有在貨架上放出來,你們要不要也看看,多些選擇。”

  我確實需要……一些東西。

  我短暫地閉上眼睛,大聲喊了句:“我們,呃……”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又試了一次,聲音更大,不幸的是也更粗暴。

  “我們需要……我們還需要幾分鍾。”

  操!這聽起來像兩人已經搞起來了。

  我這十幾年的經歷基本可以用兩個詞形容:快速、隱蔽。

  ‘快速’絕對適合當下,但是‘隱蔽’就差得太遠。

  然而,我想要、非常想。

  長期獨身、極度疲勞和眼前誘人的美女,這些事實統統累積起來,讓我有種不管不顧、甘願冒險的衝動。

  “如果需要些建議,請告訴我,我已經開店超過十年。”

  店員仍然熱情洋溢地做著推銷,跟本不管門這邊正在發生什麼。

  雲彩的臉更紅了,再也沒有剛才指點江山的張揚樣子,喃喃說道:“不,我們……”

  那家伙不會走的,該死!

  我伸手撈起放在一邊的褲子,從口袋里拿出錢包,掏出兩張一百塊鈔票。

  雲彩的聲音消失,目瞪口呆看著。

  我抬起手搭到門沿上,她的臉從困惑到驚愕到恍然大悟,最後定格在羞澀的興奮。

  我渾身像通了電,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的表情,對店員說:“我們至少還需要十分鍾。”

  我松開手,錢掉在試衣間門外。

  另一邊傳來尖叫,無論是因為被拒絕幫助,還是驚訝門里飄出的鈔票,但聲音的位置低了些,很顯然正在地上撿錢,“那好吧,我可以十分鍾後再來看看。”

  雲彩的手掌捂住眼睛,咕噥著:“我一直努力規規矩矩呢!”說完,她也從自己的手袋里掏出錢夾和鈔票,邊丟錢邊喊道:“這兒還有兩百,再加十分鍾,以及你的守口如瓶。”

  以這樣的速度,我堅持不了兩分鍾,更不用說二十分鍾。

  店員的腳步聲終於走遠,雲彩臉上的表情豐富無比,三分興奮、三分游戲,三分羞澀、一分困惑。

  我知道自己需要澄清,“嗯,是的……”我揉揉脖子,這事兒對我很不尋常,我不想讓她覺得沉默意味著恥辱,也對解釋這種情況所造成的復雜後果毫無興趣。

  “我明白,”雲彩嚴肅地說,臉上繃緊笑容,“我知道有風險,所以需要小心,我向你保證,我很健康。”

  “我也是。”

  “所以,”她眨眨濃密的黑睫毛,好奇地歪頭仔細端詳我的臉,“多長時間?”

  “十二年。”

  雲彩沒有多說,關切的目光掠過她的臉,然後消失。

  我的回答帶給她很多問題,但這會兒實在不是交談的時候,不是麼?

  現在不應該有人做點什麼嗎?

  我的褲子漲得想爆炸,而時鍾還在滴答作響。

  又過去五秒,我的心髒砰砰直跳,敲打著耳膜,是不是理解錯了?

  我頓覺尷尬,好像回到青春期的毛頭小伙兒。

  變聲、遺精、長胡子都比同齡人晚,大學和女友偷嘗禁果也是手忙腳亂、滿頭大汗。

  開始工作後,欲望越來越強烈,但因為環境以及對女友的責任,對象只能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洗浴中心、陌生的人,任何類似的親密接觸從來都是速戰速決。

  我確實不知道現在這個情形該怎麼辦,只能將拇指卡在皮帶圈里等候。

  雲彩抿住嘴唇,不確定地說道:“你看起來想改變主意。”

  “我沒有。”

  你在開什麼玩笑。

  “但是……”

  “我們剛投資了四百塊錢,”我不得不提醒。

  “這給了我們時間,”雲彩點頭。

  “以及不合理的期望?”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這時候別來坦誠相對吧,究竟是想快呢?

  還是慢?

  考慮到我目前的緊張狀態,慢可是有些難度,但多來幾次就可以彌補啊!

  我不知道雲彩心里怎麼想,只能對她臉上關切的表情聳聳肩。

  “不,”雲彩邊說邊站起來,溫暖的雙手掠過我的身體,解開扣子,把襯衫向兩邊攤開,然後湊到跟前在我胸口親吻,“當然沒有。”

  這個動作柔和、甜美,我緊握著她的胳膊肘,希望保留住吻、保留住感覺。

  她的下巴挨在我胸前,聲音溫暖而明亮,“如果要互相提醒的話,我得說我也很久沒有了。”

  那只分散注意力的手由胸膛滑落來到我的西服褲前,打開扣子,拉鏈發出細細的聲音。

  我有短暫的恍惚,更無法想象,“什麼意思?從沒在更衣室?”

  “不是。”

  “第一次得花四百塊錢?”

  “不是。”

  柔軟的手伸進內褲中,輕撫漸變緊貼,仿佛還帶著些許顫抖,些許激動。

  她握住我堅硬聳立的肉棒,惹得青筋暴起,上下抖動。

  雲彩愉快地哼口氣,用鼻子蹭蹭我的胸膛,發出熾熱的火花。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該死的性感。

  我的舌頭抵住上齶,止住呻吟。

  雲彩撫摸著我,手掌沿著肉棒升起滑落,伴隨著嘴唇在胸口親吻,又伸出舌頭濕漉漉地挑逗扁平的乳頭,然後把一個乳頭叼進嘴里。

  “雲彩。”

  我每一根頭發都豎起來。

  她仍然保持著端莊的表情,會心的微笑。

  這可能意味著某種估量,估量我的尺寸,我的時間,估量讓我失去理智的最佳方式。

  不管周圍環境如何,雲彩似乎決心慢慢來,好像想記錄下來我的身體對每個動作的反應。

  這麼多年過去,我早已習慣自己解決,不自己解決時,對方也都經驗豐富、技術純熟。

  無論何種方式我都不陌生,而且非常滿足。

  問題是我從來不需要顧及對方的想法,所以雲彩究竟期待我該如何……

  雲彩把禮服和襯衫從我的肩膀推開,輕輕一抖掉在地上,“你想太多了。”

  “是麼?我很意外自己還能思考,”我支吾著,不能讓她知道我心里的糾結。

  “很明顯,我得再賣力些!”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忽然跪到地上,西服褲和內褲被褪到大腿,鼻尖按在肉棒底部。

  “天哪,雲彩,你——”我氣息不穩,其余的話都在喉嚨里消失,身體每個肌肉都繃得緊緊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充滿期待。

  雲彩伸出舌頭在棒身上舔舐,舌尖在龜頭上輕佻地敲打。

  她的手不停撫摸棒身,又在我毫無預兆下,將肉棒深深吞進嘴巴里。

  兩片嘴唇向兩邊翻開,粗長的肉棒輕而易舉從她微張的雙唇挺進去。

  她的一只手自然而然抓住我的腰,頭跟著往前一甩,棒身一大半沒入嘴中,膨大的龜頭幾乎頂到她的喉嚨。

  我的雙手捧住她的腦袋,在她吞噬時,配合著往前挺腰。

  我沒辦法整根進入她的嘴中,但每次龜頭觸到喉嚨的肌肉時,雲彩的吞咽動作都能帶動肌肉一顫一顫,刺激得我險些射出來。

  “操!”我手上加些力氣,固定住她的腦袋,很快往後一撤,龜頭退到她的嘴唇,松一口氣後再插進去。

  雲彩抬頭看看我,兩人目光相碰,我沒掩飾享受的笑容。

  手指穿過她的頭發,輕輕在頭皮上刮過,這一舉動引來雲彩的興奮,鼻腔里發出的聲音一路衝到腦門,讓我渾身發熱。

  雲彩加快速度,我所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盡量不讓自己太快繳械,但溫暖潮濕的吸力毫不滯留地把我拖向終點线。

  “雲彩!”我硬著頭皮,努力把噪音控制在最低限度。

  這可能意味著減速或加速,而我不確定希望聽到哪個答案。

  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低頭看一眼,想記住眼前的模樣,搖擺的腦袋,紅潤的嘴唇,以及凹陷的面頰。

  將來在臥室、浴缸,或者無論地獄還是天堂,都能回憶起這美妙時刻。

  而此刻,我只想沉浸在其中,但是,肉棒越來越膨脹,我知道自己快到極限。

  “啊——”雲彩抓住我的胯部,使勁向前,直到肉棒撞到喉嚨深處。

  我再也堅持不住,低聲嘶吼,抱住她的頭,緊緊按壓在身前,龜頭頂在喉嚨深處,抽搐顫抖,一股接一股的精液爆射而出。

  有那麼一會兒,我只能看到刺眼的星星在眼皮的黑色背景下閃爍。

  最後,我睜開眼睛,呆呆望著雲彩。

  她沒有絲毫抵觸,把精液全部吞了下去。松開我後,還張開嘴唇吐出粉色的舌頭,蜻蜓點水般舔著我的肉棒,並在頂端摸抹走最後一滴精液。

  “過來,”我捧住她的臉,催促她起來,直到她的下巴靠在我的鎖骨,兩人身體貼靠在一起。

  我低下頭,雙臂一環,摟住她的纖纖細腰,張開嘴吻她。

  雲彩順從地張開嘴巴,里面還有一絲自己的味道。

  我隔著衣服握住堅挺飽滿的胸部揉捏輕撫,另一只手撩開衣擺,沿著細腰漸漸向下,手掌攤在她的屁股上稍微停頓,這才伸進褲子里。

  雖然隔著一層柔軟的褲襪,她還是被我挑逗得嬌啼連連。

  我加深了吻,同時一只手蓋在她的陰部用力按壓。

  沒一會兒,一個奇怪的聲音從雲彩喉嚨後面傳出來,隨著她身體的抽搐,褲襪在我手下變得潮濕。

  我的心怦怦直跳,渴望她的身體,渴望更多的接觸。

  我想脫掉她的衣服,但雲彩四肢耷拉著癱在我身上,很難讓她立起來,“你應該把腿纏在我的腰上。”

  “我會的,”她含糊地說,“有點兒勁兒的時候啊。”

  嗯,高潮後的雲彩聽起來像喝醉了。

  我抬起一條腿將她朝身上帶了帶,托起她的大腿根部坐到凳子上,圓潤的屁股搭在我敏感的肉棒上,再次變得堅硬而渴望。

  我不禁莞爾,嘴唇仍然緊靠著她,“好吧,你這也太容易了些,公主。”

  雲彩有些不好意思,瞪我一眼,隨即又垂下眼簾,嗔道:“拿我打趣,壞人。”

  她從我腿上翻下來,脫下牛仔褲和褲襪,露出修長的雙腿、白皙的臀部,以及黑色小內褲。

  我的心率加快,她還想再來一次嗎?

  我肯定想,但我更希望換個隱私的地方、並且有充裕的時間,兩人盡情享受那種。

  雲彩快速把潮濕的內褲脫下來,我好想定住她掰開雙腿一親芳澤。

  然而我估計錯誤,她連看都沒看我就穿上牛仔褲收拾好自己,說道:“有點兒難受,但至少看上去還好。”

  哦,就這樣了。我竭力掩飾失望,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白痴。

  兩人收拾停當,雲彩將選購的衣服褲子拿在手里,走到櫃台。我避開店員含笑好奇的目光,但雲彩倒是一副從容的樣子,隨心所欲討價還價。

  “我來付錢。”

  說著,我拿出錢包抽出卡。

  店員的笑容越來越大,“還想要點別的嗎?”

  “是的。”

  雲彩在櫃台里拿起一個印有商店標示的杯子,“還有這個,作為紀念。”

  紀念?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不能決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付了錢,拿起購物袋從商店出來,雲彩問道:“你知道皇後酒店在哪里吧?我七點鍾在那兒等你。”

  “你想讓我在那里見你?”她一定是瘋了。

  “我——”雲彩環顧四周,有些尷尬。

  看來剛才更衣室里發生的事兒對她不是沒有影響。

  我心里平衡了些,摟住她道:“我去你家接你,這會兒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而且還得把自己弄干淨。還有……我得熨一下襯衫。”

  “你會熨衣服?不可能是真的。”

  雲彩很是意外。

  我拍拍她可愛的臉頰,“是的,公主,我熨衣服。”

  晚上,我循著地址把車停在一棟別墅前面,房子面向草坪,背靠樹林公園,雲彩的家人一定是發了大財才能買得起這地方。

  當我沿著石路慢跑到前門時,旁邊的窗簾拉開又合上,我猜雲彩一直在等我。

  我按了門鈴,門猛地一開。

  她站在那里,比我見過的任何女人都漂亮。

  白皙的面頰泛著紅潤,烏黑的長發挽成一個別致的發髻,長長的脖頸戴著一行閃閃發光的珠子。

  身上一件深綠色裙子服帖地裹著身體,細細的高跟鞋使得她的腿又直又長,顯得特別有女人味。

  “天啊……操……抱歉,但是你他媽看起來棒極了。”

  這一身裝扮非常適合她,我只覺得腸子打結,又禁不住冒出混賬念頭,問自己能多快把她從這身衣服里弄出來,再嘗嘗其中滋味。

  “你也是,帥氣清爽,很不一樣呢!”雲彩也用同樣贊賞的目光看著我,讓我的肉棒怦怦直跳。

  “我大概知道怎麼用剃刀吧!”她這麼想讓我松了一口氣,盡管我洗過澡、刮了胡子,但我們的差別仍然非常明顯,而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答復。

  她從我身側望向車道,看到‘幻影’時有些驚訝,“那是什麼?”

  “公司裝逼用的,就是為了應付這樣的場合。”

  采購時,雲彩斷斷續續和我說了關於總部年夜晚宴的林林總總。

  原本只是公司內部的職員聚會,後來又邀請了合作方、投資方、大大小小的客戶,一年一年下來,場合越來越大、越來越正式。

  現如今,早已不是簡單的吃飯聚會,倒成了重要的社交場合。

  她懷疑地看我一眼,“你的公司也該為你准備了裝逼用的行裝吧,看來下午的采購並不需要我的幫助。”

  “公主,如果結果相似,我求之不得。”

  雲彩眯起眼睛吸了口氣,我可能有點過頭,但她撅起嘴唇的樣子告訴我這次不同。

  是的,我們可能是不同世界的人,但無論現在在發生什麼,這個女人喜歡我。

  我帶著雲彩坐進車里,看她好奇地打量車子,說道:“這車開得舒服,坐得也舒服,上了路你就能感覺到。”

  她向後靠在椅子上,問道:“既然你這麼講究舒適,為什麼飛機選擇坐經濟艙?”

  我撇撇嘴,“買得起和願意買是兩回事兒,經濟艙並不比商務艙到達目的地的時間快,多花那份錢毫無意義。”

  “我明白了。”

  “真的嗎?”

  “老實說?”她看上去還是有點困惑,這使她的表情顯得很可愛,“我不太確定。”

  我點點頭,道:“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讓你明白。”

  我希望。

  抵達酒店時,門口已經排了一列等著進入停車場的汽車,前面有兩個服務生指揮交通。

  我們緩緩前行來到停車位,一個穿著同樣時髦的女孩子看到雲彩立刻走上前,雲彩的臉上也堆起笑容。

  我沒有錯過那女孩兒在看到‘幻影’時眼里閃爍的光芒,也注意到她臨時改變注意,從雲彩窗邊繞到我的車側。

  我放下窗戶,因為不知道如何稱呼,只能客氣點點頭。

  “林珏,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雲彩立刻解決了這個問題,她側過身體前傾,又和她旁邊的男人揮揮手。

  我的手自然而然搭到她肩膀,也跟著打了個招呼。

  林珏笑眯眯道:“雲彩啊,聽說今兒來的人比預計多,可是要熱鬧了。”

  她看了我一眼,和我攬住雲彩的手,說道:“我們先上去,一會兒如果有事兒,別忘了叫我幫忙啊!”

  雲彩點點頭,又閒聊幾句,我才把車開到停車位。

  兩人按著一路的標示來到宴會廳,走過一個扎著紅色和銀色氣球拱門,立刻有人走到跟前奉送一杯香檳。

  “現在怎麼辦?”我很快喝完杯子,環顧四周。

  “晚餐開始前,打招呼。”

  “你看起來很緊張。”

  我有些驚訝,要知道從認識雲彩起,她都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然而此刻臉上的焦慮卻顯露無疑。

  她聳聳肩,聲音比平時高了些,“有點兒。”

  說著,舉起杯子,嘴唇輕輕壓在玻璃杯邊沿上,嘬了一口香檳。

  我移開目光,握住她的手,希望能給她些安慰。

  雲彩怔了下,既然我在當男票,這應該是最自然的事吧。

  “你不要再擔心了,如果是因為我——”

  還沒等我說完,談話就被遠處一個聲音打斷:“阿彩!”

  雲彩的身體立刻僵硬,瞥了眼正在靠近的兩個人,喃喃罵了句:“孫志翔。”

  啊,那個臭名昭著的孫志翔,這解釋了雲彩臉上抽搐的表情。顯然,在她面對前任時,以往的沉著和幽默就被拋到九霄雲外。

  “你想我們怎麼做?友好?客氣?冷淡?還是直接忽略?”

  “我只肯定一點,絕不表現得像個絕望的前女票。”

  她把腦袋往腦後甩了甩,堅定說道。

  我看向朝我們走來的孫志翔,衣著裝扮一絲不苟,走路鎮定自若、從容自信。

  一看就是那類精致男人,這類人關注新聞事實,訂閱時尚雜志,在固定的地方理發、購物、保養汽車。

  我一點兒不意外他會被女孩子吸引,包括雲彩。

  說實話,我並不喜歡卷進這種男女情愫中,但現在已經沒時間撤出。

  而且,孫志翔的模樣又讓我很不爽,主要是因為他看上去完全控制住局面,而雲彩簡直不堪一擊。

  孫志翔在介紹了他的女伴後,就靜靜等著雲彩說話。雲彩似乎太緊張,連話都說不流暢。盡管比喋喋不休好一些,但我希望她至少能說些什麼。

  “孫志翔,這是……”雲彩有片刻的停頓,我以為她忽然忘了我的名字,我正要開口,她繼續說道:“段恒瑞,我的男票。”

  我暗暗搖頭,雲彩是個蹩腳的騙子。我放開她的手,胳膊摟住腰,把她帶到我身上,加了句:“嗨,你好。”

  孫志翔的一條眉毛抬起,眼中閃爍的光芒表示他的懷疑,我們兩個他誰都不相信,但他的注意力卻轉移到我身上。

  “很高興認識你。”

  孫志翔道,雖然從他口氣里聽不到絲毫高興的意思。

  “我也是。”

  尤其是絲毫不高興那部分,孫志翔可以言不由衷,我也可以。“從來沒聽小彩提起過孫志翔,你是?”

  “我們是同事,也是朋友,認識很久,彼此很熟的。”

  他顯然聽出我的挖苦,卻一副一點兒不在意的樣子,問道:“你們呢?在一起多久?”

  我有些惱火,他在比賽麼?真想揍他,但這種場合不能用拳頭,只能另想辦法。“算是熟吧,畢竟很多地方都是負距離了。”

  接下來的沉默也許持續了半秒,也許時間更長,至少足以讓我注意到雲彩抽搐的下巴和孫志翔臉上的茫然表情。

  雲彩的聲音有些緊張,扯了扯我的衣袖,“你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閉嘴。”

  “這是天賦。”

  我笑著解釋,或是詛咒,取決於上下文。

  孫志翔又打量我一番,“你們上床,你?”先是陳述,再把問號放到最後。

  他在讓我證實麼?

  我交叉雙臂,很快就要失去耐心,他竟然當著我的面說我是騙子。

  一個精明的王八蛋,但還是個王八蛋。

  “可不。”

  好像之前的陳述還不夠瘋狂,我加大賭注,“我們在一起很長時間了。”

  孫志翔瞪大眼睛,我的表演也許有點兒過頭,但去他媽的,雲彩確實迷死人啊。

  “哦。”

  他說著,眼睛還在打量我。有那麼一小會兒,鎮定自若的孫志翔看上去不太確定,太棒了,讓這混蛋懷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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