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槐樹枝葉間透過,照在地上地上形成粼粼光斑。
不知不覺已是盛夏,白秀離開蔣家快兩個月了。
她終日待在屋里,不怎麼出門,接觸比較多的是對門的鄰居,蔣宥偶爾來探望她,給她捎帶些吃食用品,她也能從他口中得知蔣家的情況。
蔣彥過得不好,一直沒放棄找她,她很想不顧一切回去,可是蔣宥說了蔣丞對她的心思還未放下,而且自己的身子很難有孕,又忍了下來。
這幾日熱得厲害,烈日當空,火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天上沒有一片雲,空氣里沒有一點風,人也跟著沒精打采的。
夕陽西下,蔣宥離開私塾准備歸家,見外面還有點熱,又到書齋中待了一陣。
正要離開之時,聽到書架後傳來低低的話語聲。
“此畫甚秒,艷而不俗,不愧是南陽先生之作,可惜被埋沒在書齋中,少有人欣賞。”
南陽先生,他步伐一頓,蔣宥沒想到這書齋中竟然有南陽先生的畫作,不由心馳神往,踱步到書架後。
原來方才說話之人是陳夫子。
同在私塾教書,兩人也算熟識,那麼也就方便開口與之一道欣賞了。
“陳先生。”
陳睢抬眼,見青年向自己作揖,淺笑著回禮:“蔣兄,你也在。”
蔣宥也笑了,言語溫和:“剛才聽到先生說話,提及南陽先生畫作,蔣宥有個不情之請。”
陳睢一眼看出了他的想法:“何必客氣,要看便來看罷。”
蔣宥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陳睢將畫軸卷起遞給他:“我已看得差不多,是時候回家了,蔣兄且慢慢欣賞。”
蔣宥伸手接過:“多謝!”
待他走後,他才將畫緩緩卷開。
當他看到所畫之物,目光一窒,隨即立刻把畫卷起,放入書架最後一層,快步離開了書齋。
次日,劉老頭從彭澤縣來到鎮上。
去年蔣珉將果園租給他,最近天氣正熱,他裝了一車西瓜到鎮上賣,經過武館時給他們送了三個。
兄弟四人吃著西瓜在院子里乘涼,氣氛異常寂靜。
蔣珉素來寡言,經過大嫂離家出走一事,大哥和三哥都愈發沉默了。
蔣宥心里暗暗捉急,卻又沒法子,他讓王婆找了媒婆給三哥相看,看了不少姑娘,他愣是一個也沒瞧上。
這已經快兩個月了,總不能讓大嫂在外面待一輩子吧!
這事估計沒那麼容易解決,他想著大嫂沒吃西瓜,打算明天去私塾前給她送個去。
寂靜良久,男人出聲打破了所有的岑寂。
“過兩天去德川比武,二弟不必去了,我帶著徒弟們去。”
蔣珉知道他是想借著機會去找大嫂,遲疑了片刻答應下來。當初他們怕大哥露餡,所以沒告訴他大嫂的蹤跡,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蔣丞垂眸,搭在膝上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
翌日清晨,蔣宥提著個西瓜來到白秀暫住的院子,卻見大門緊閉。雖然他確實來得比以往早了些,但大嫂向來起得早的。
“蔣夫子!”嬌俏的女聲傳入耳畔。
蔣宥扭頭看去,是對門小鳳嫂子的閨女徐瑩。
少女穿著深蘭色織錦長裙,容貌清麗,見他看過來,小臉微紅:“蔣夫子,白嫂子昨日有些中暑,這會還在休息。”
中暑,蔣宥心里一緊:“可有請大夫看看。”
見他神色緊張,少女面色微變,又想著長嫂如母,蔣夫子飽讀詩書,並非有悖倫理之人,才繼續說:“本來是要請的,但嫂子說休息休息就好了,不必請大夫。”
這怎麼成,蔣宥嘆了口氣,敲了敲門不見人來開,實在是擔心,也就顧不得斯文。他將西瓜和書箱放在地上,向靠近院牆的數走去。
徐瑩正詫異他要做什麼,卻見他一手撐牆,一手撐著樹干,雙腿上瞪,三五下便爬到牆上,舉止相當利落。
“蔣夫子,小心些,牆太……高。”話語淹沒在唇齒間,那人已經跳下了院牆。
聽著著地挺穩,應該沒什麼事,徐瑩稍微放心了些,又見他放在地上的西瓜和書箱,雖然這一帶來往人不多,但也不少,書籍昂貴,她還是替他看著點好。
——三還沒攻下,老四的主場來了,接下來看老四怎麼監守自盜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