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入院中後,蔣宥快步向西屋走去,他在門口輕叩了兩下,沒人來開門,又繞到窗前。
窗戶並沒有完全闔上,這麼熱的天也需要開窗通風,他輕輕推開窗口,探頭往屋里看。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少女正在浴桶中皓腕拿著瓜勺往身上澆水,三千青絲隨意發帶綁著露出白皙纖長的後頸、如雪般的玉背。
白秀昨日不舒服沒顧上沐浴,今早緩過來後就忍不住想好好洗洗。
夏日清晨洗澡格外竊意,她洗了小半個時辰肌膚都快發皺了才從浴桶里站起來,怕自己摔倒撐著兩側抬腿邁出。
少女肌膚勝雪,腰肢纖細,曲线玲瓏,今年才滿十六歲,碧玉年華已嫁作人婦,多了份少婦特有的嫵媚成熟。
她赤著身子走到衣架處去取衣服穿,已經呆怔在窗外的青年正巧窺見了側影,雪白飽滿的酥胸,挺翹的玉臀,小腹平坦,雙腿微微並攏著。
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嗓子干澀得厲害,蔣宥明知非禮勿視,卻無法從她身上挪開目光。待到她完全穿好衣服,他才倉皇地離開。
徐瑩在樹下守著蔣宥留下的東西,卻沒想到他慌亂時爬了另一面牆。
等到白秀做了早飯吃下開門,她才背起書箱抱著西瓜登門。
徐瑩目光環顧一圈都未發現青年所在,看樣子是離開了,只是這東西該怎麼處置。
白秀沒想到蔣宥這麼早來了給自己送西瓜,只是這回怎麼會連書箱都忘了拿,在她印象中他可不是這麼糊塗的人。
她將西瓜放到廚房,又想起以前蔣彥告訴自己蔣宥在哪處私塾教書,想去將書箱給他送過去。
徐瑩也想去,但她還未嫁人,又已及笄,母親拘她很緊,要是知道她跑去私塾見外男肯定會責怪她。
可又想著那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心里悸動不已,連忙跑回家中取了那早早繡好的荷包遞給白秀。
“白嫂子,可不可以幫我送給蔣夫子。”
白秀愣愣地看著面前滿是期待的少女,男女之間相互傾慕,本是人之常情,可她尚不知蔣宥的想法,而且兩人還未定親,這樣幫她反而落得私相授受,有辱她的名聲。
兩人同歲,只是白秀已經嫁人,也算是過來人,語重心長道:“瑩瑩,不是嫂子不幫你,女孩子家的東西不能隨意送給外男,這樣對你……”
“嫂子,你就幫幫我,我母親也很滿意蔣夫子,全靠蔣夫子如何處置。”
徐瑩有些急迫地打斷她的話,她不想錯過那人,如果能與他相伴,便是為妾也干願。
她都這麼說了,白秀也拗不過她,只好答應下來。
蔣宥一路過來,神色慌亂,等到了私塾才發現自己忘了書箱,不過授課也還順利。
授課完,腹中飢腸轆轆,正要前往私塾膳房用午膳,卻聽到熟悉的女聲傳入耳畔。
“先生,請問蔣宥可在私塾教書。”
他連忙循著聲音看過去,見女子一襲香妃色交領齊胸襦裙,面若桃李,勝過春曉,不由有些恍惚。
被問的夫子見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婦人,心下琢磨著兩人之間的關系,郎才女貌,難道蔣夫子瞞著偷偷成親了。
“在的,這會剛下學他應該在膳房用飯。”
“多謝!”白秀道謝後,正要往他所指方向走去,卻見要找的人就在不遠處站著。
“四弟!”櫻唇微張叫了一聲後,她將書箱從背上脫下抱著走過去遞給他:“你把書箱落下來。”
蔣宥回神,見她已近在眼前,腦海中滿是美人出浴的場景,心里砰砰直跳,伸手接過書箱。
他盡力保持鎮定,摁下那不斷涌動的悸動:“多謝大嫂!”
白秀莞爾一笑,想起徐瑩的囑托,又見四處無人從懷里取出一個荷包。
此前,大嫂給他們繡過荷包,不過是為了隨身攜帶方便裝些碎銀子,兄弟四人不分彼此都有一個,只是樣式花色不同。
如今她手中拿著的這個荷包做工要精致很多顏色為白底湖藍色花邊,施以彩繡,一對鴛鴦鳥兒活靈活現棲息在河邊。
這分明,分明是……蔣宥呼吸一窒,怔怔地看著她,一時忘了言語,甚至都忘了呼吸。
白秀以為他是被嚇到,暗暗後悔不該因為心軟而答應徐瑩,低聲喃喃著:“四弟,都是我不該答應瑩瑩的,你要是不喜歡,我把荷包退回去就好。”
她的話瞬間讓他的心跌落在地獄,他在期待什麼,又能期待什麼,她可是他的大嫂啊!
蔣宥仿佛被抽空了力氣,垂眸斂下眼底的失落,語氣淡淡:“那就請大嫂替我退回去吧!”
白秀察覺到他神色不對,卻又不知為何,心里很是愧疚:“那我回去了。”
“大嫂,現下正是酷暑,烈日高照,大嫂不如在此休息休息,等太陽下山了再回去吧!”
聞言,白秀猶豫了片刻,還是搖頭拒絕了。
蔣宥目送她離開,直到倩影消失在門外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