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眼淚水它又流出來了。
張濤拍了拍我的肩頭:
“哎呀,宇哥,未來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握現在,來,我們喝酒!”
在張濤的帶領下,我們四人一邊唱歌一邊玩起了骰子游戲,當然了,作為她們女生的特權,我和張濤也是說明了娛樂第一,喝酒第二,能喝多少是多少。
四人喝了一會後,我對這個骰子游戲產生了些許興趣,越玩越上頭,可能也是因為酒精刺激的原因。
我和濤子杠上了,兩人誰也不服誰,女生組參不進來,她兩便坐在另一邊聊著屬於女生的話題。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一件酒被我們干完了。
我想起了張濤的所做所為,愈發覺得他不像表面那樣老實瀟灑。
“濤子,你在學校有沒有喜歡的人?”
張濤醉醺醺的朝劉歡歡她們的方向看了眼,我一驚,下意識說了句:
“班長!?”
“叫我干什麼?”劉歡歡轉頭來看向我,我立馬閉嘴,她狐疑的望了我們兩眼後便繼續與王欣然聊起了八卦。
我手遮住嘴邊,小聲問道:
“你喜歡班長啊?”
張濤沒有回答我,而是有些淡然的笑了笑,看那模樣竟有三分的深情。
酒勁逐漸上頭,我的腦海開始浮現起媽媽的身影,想起了媽媽那晚與我發生的如夢之愛,以及令我魂牽夢繞的冰雪肥臀。
我有些難受。
張濤搖了搖一個空酒瓶,眯著眼睛問道:
“宇哥……你現在還喜不喜歡的你說過的另一個女生……”
我怔了怔,隨即想起了張濤話里所指的意思,我回頭瞧了眼王欣然,她們不知道聊到了什麼好玩的話題,笑得合不攏嘴。
王欣然如風鈴般的笑聲在包廂中的伴奏聲下是如此的弱小無力。
我可以欺騙所有人,卻無法欺騙自己。
於是我沉默不語。
張濤眯著迷醉的眼睛盯著我,過了好久,說道:
“如果說你真的喜歡她,那就和她說清楚吧,其實有時候我覺得她挺可憐的。”
說完這句話,張濤去了衛生間。
醉意下,我明白了這三個“她”所代表的人。
桌子上一個玻璃酒瓶反射著我的臉,像是一面鏡子,只是它始終不是鏡子,只是個酒瓶子。
所以我覺得酒瓶上的那張臉很扭曲。
所以我覺得酒瓶里的那個人很陌生,陌生到令我反胃。
我搖了搖頭說道:“你真的很惡心。”
酒瓶里的我作出無辜的模樣,說道:“我哪里惡心了?”
“你口口聲聲說你愛媽媽,你為什麼還要做出讓她這麼傷心的事情?”
“那不是我的錯,要怪就只能怪那枚偉哥。”
“但你明明知道媽媽不會丟下你不管,你還要逼著她做選擇,媽媽已經夠愛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殘忍?”
“因為那份愛還不夠,因為我要的不僅僅是媽媽的愛,媽媽是我的,她的心是我的,她的身體也只能是我的。”
“那王欣然呢?你說你想要的是媽媽,那你把她又放在了什麼地方?”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是她自己喜歡我,關我什麼事?關我什麼事?”
我咬著牙齒說道:“你太過分了!”
我氣得一把握住酒瓶口猛地將它摔碎在地上。
酒瓶里的我消失不見。
王欣然與劉歡歡齊齊看過來,
“咋了?”
我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我去趟衛生間。”
離開了包房,來到衛生間,我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洗漱台的鏡子里,我的臉赫然清晰。
鏡內外的我一齊說道:
“除了那件事情上,我從來沒有違逆過媽媽,但是這次不一樣了,哪怕會傷害媽媽,我還是會把媽媽牢牢的抓在手心里,所以就不要再傷害更多的人了吧!”
……
張濤來到洗漱台旁,我望著他說道:“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張濤沉默片刻,說道:“做你自己想做的。”
“你幫我。”
“好。”
回到包房,張濤走過去拍了拍劉歡歡的肩膀,後者詫異的問了一句:“搞什麼?”
張濤咳了一聲,說:“班長,這里面有點熱,我們出去吹吹風吧。”
“你是不是假酒喝多了?”
張濤撓了撓後腦,朝著劉歡歡擠眉弄眼的,想要表達他的意思,劉歡歡看了一眼我後,恍然大悟:
“哦~我也確實挺熱的,走嘛。”
包間里只剩下了我和王欣然。
暗紫色的燈光下,王欣然的臉頰又紅了幾分,嬌羞的問:
“你把他們喊出去干什麼呢?”
即使已經在腦海里排練了一遍,此時也很難開口,我一屁股坐在了王欣然旁邊,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下,臉色更加的紅了:
“你別亂來!”
“我……”我很難做,本來想說的那些感人肺腑然後分手的話說不出口。
最終我只是說了一句:“你可以上更好的大學的。”
王欣然說道:“我沒關系的。”
我咬咬牙:“我不想再浪費你的青春了。”
她臉上的羞紅消失,小臉急驟轉白,一雙小手用力握緊,
“為什麼?”
我生硬地擠出一個笑臉,說道:“我是個壞人,你是個好人,好人跟壞人是不能在一起的。”
“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這種事情一點兒都不好笑,我也笑不出來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我相信以她的聰明才智,可以理解我的意思。
她大大的眸子里,閃爍著淚花,我不敢再看她,沉默地來到點歌台。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
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
曾經最愛哭的你……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誰安慰愛哭的你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
誰給你做的嫁衣
……
從前的日子都遠去
我也將有我的妻
我也會給她看相片
給她講同桌的你
……”
我不知道多年以後,事情的發展會變成什麼樣,至少我現在想的是,我想要的是媽媽,所以我會朝著這無比堅定的想法去做。
我從懸崖峭壁上跳了下去,盡管這會萬劫不復。
我把不知情的王欣然推開了,防止她被我拉下山崖,這或許是已經壞到骨子里的我最後的善良了。
今晚,我喝了很多酒。
“媽,我回來啦!”我打開門換好拖鞋朝著黑漆漆的家喊了一句,沒有人回應我,難道說媽媽已經睡了?
我醉呼呼的來到媽媽的臥室門口,門是開著的,媽媽不在臥室。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了。
媽媽不在家,這麼晚了,媽媽怎麼還沒有回來?
我給媽媽撥了一個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怎麼會這樣?難道說媽媽遇著什麼危險了?我又開始了胡思亂想,在客廳里焦急地來回晃蕩了十來分鍾,最終還是決定去尋找媽媽。
剛來到門口,還沒有換鞋,門上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我欣喜地開門,果然是媽媽回來了!
但是還多了一個人。
“王姨?”
媽媽一身職業裝扮,半靠在王姨身上,神色迷醉,比我身上的酒氣還大,王姨朝我微笑了一下,說道:
“小宇,你媽媽她今天……今天和我喝了點酒,所以回來得有點晚。”
我腦袋暈乎乎的,沒有細糾,朝王姨道了聲謝,出門想要攙扶媽媽進屋,卻沒想到被她一手推開,一雙眸子熏熏的盯著我,警惕道:
“你是誰?”
我詫異了一下:
“我是您兒子呀!”
媽媽松開了王姨,搖搖晃晃的指著我說道:
“你不是我兒子,我兒子那麼乖,哪像你,就是一個……色狼。”
“媽~我哪兒就成色狼了?”
“你不是色狼……你為什麼……會放那玩意在家……”
原來媽媽認出我來了,我尷尬地站在原地,又擔心王姨聽出來些什麼,那不就完犢子啦!
但是王姨卻沒什麼神情變化,甚至有些悲傷的感覺。
我瞧見媽媽的右手提著一個正方體形狀的白色盒子,下意識的想要去幫媽媽拿,卻再次被媽媽推開。
“你想干什麼……這是……給我兒子買的……生日蛋糕……我不會給你的……你走開點!”
說完這句話後,媽媽雙膝一軟,我急忙攬住她的嬌軀,媽媽靠在了我身上,眯著眼睛沒了言語和動作,應該是喝得太多了。
生日蛋糕卻被媽媽牢牢提在手里。
“王姨,謝謝你呀!”
王姨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憐憫地看著我,也有可能是在看著媽媽。
“小宇成大人了,以後要好好照顧你媽媽,她……真的很苦。”
我想著王姨的意思是媽媽一個人擔起我們這個家的責任很苦,點了點頭,堅定道:
“王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我媽媽的。”
王姨拍了拍我的肩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