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歷史 元氣娘出嫁

第7章

元氣娘出嫁 香彌 7294 2024-03-05 02:34

  絲毫不知道遠在繁城的父親已為他訂下一門親事的尤不休,這幾日過得十分舒心快活。

  人逢喜事精神爽,在與錢來寶坦承了彼此的心意之後,尤不休再也沒有煩心的事,事事順遂,每日一早都是笑著醒來。

  晨起後,先跟著錢來寶練完一套掌法,接著便帶著她游山玩水,逍遙似神仙。

  錢鎮在見到兩人已情投意合後,便先一步回了鳳林武館。

  至於那關從宗,尤不休讓人透露了幾個關於他妻子與那奸夫的下落給他,他疲於奔波迫查,這幾日壓根沒空再來糾纏錢來寶。

  這日午後,尤不休帶著錢來寶坐在一艘畫舫里,一邊游船賞景,一邊嘗著茶果甜點。

  “來寶,這芙蓉糕味道不錯,你也嘗嘗。”他拈了一塊芙蓉糕,親昵的喂到她嘴邊。

  她張嘴吃下,覺得也該回敬他才是,拿了塊自個兒覺得好吃的蓮蓉餅喂他。

  他含笑吃下,兩人就這般,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無心賞景,專心投喂著對方。

  此時再美的景,在他們眼里都比不上對方,兩人眼里只有彼此。

  錢來寶從來沒被人這般寵過,雖然爹娘和幾位兄長都很疼她,但那種疼愛與尤不休對她的這種呵寵是不同的。

  她整個人仿佛泡在蜜里,里里外外都透著抹濃得誘人的甜蜜。

  一直到日落時分,兩人才離開畫舫,尤不休接著提議,“晚上咱們去觀星台,我聽人說在觀星台許願,能讓人心想事成。”

  觀星台是位於臨川城東邊的一處高台,那里視野遼闊,夜里能望見滿天的繁星,不知從何時起傳出說,在那里對著星辰許願,能讓人達成心願。

  “好。”錢來寶溫順的應道,不管他想去哪里,她都會陪他去。

  跟在後頭的孫翔,看著兩人那股子化不開的濃情密意忍不住心生羨慕,打算回去後,也讓娘給他找個媳婦來。

  在去觀星台前,他們先去祭五髒廟,准備找家酒樓用晚飯。

  正來到酒樓不遠處,突然傳來咒罵聲“……給我站住,總算讓我找著了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我非砍死你們這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不可!”

  隨著罵聲落下,錢來寶接著便瞧見一對男女神色倉惶地在前頭逃著,而關從宗滿臉恚怒的在後頭緊追。

  一旁的尤不休自也見到了,有些意外,“看來似乎真讓關從宗找到他妻子和那奸夫了。”難不成他讓人編造的那幾個消息,竟這麼剛巧就讓他給蒙到,把人給找著了。

  “看表哥那神色,好像真的想殺了他們。”錢來寶臉上微露一絲擔憂。

  “這也怪不得他,換作我,若遇上這種事,怕也無法輕饒。”沒有男人能忍受妻子與人相奸,還私奔的事。

  錢來寶忽地看向他,鄭重表示,“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聞言,尤不休輕笑了聲,他的來寶怎麼這麼可愛,“嗯,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他的來寶不是那種水楊花,不知廉恥的女人。

  錢來寶還想再說什麼,聽見一聲慘叫傳來,“啊——”她回頭看過去,見關從宗已追上那對男女,將他們給踹倒在地。

  他暴怒的毆打著兩人,即使對著妻子下手也絲毫不留情,打得那女人慘叫連連。

  那女人抱著他的腿出聲求饒,“別打了、別再打了,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這一次吧!”她那張艷美的臉龐此刻涕泗縱橫,狼狽不堪。

  關從宗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往上提起,惡狠狠地瞪著她,“你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來,要我饒了你?!”

  蔡鳳疼得眼淚鼻涕直流,恐懼之下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另一個男人身上,“不是我,是他、是他,都是他的錯,是他唆使我離開你,我也不想的。”

  聞言,關從宗發狠的朝那男人胸口重重踹去一腳,將他踹得吐了口血出來。

  那男人模樣長得十分斯文俊秀,他什麼都沒辯解,看了蔡鳳一眼,一肩扛下所有的罪,“沒錯,是我強迫她跟我走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殺全衝著我來就是,別再打她。”

  聽他認下所有的罪,蔡鳳楞了愣,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好,你有種,我就打死你這奸夫!”關從宗泄憤似的,下手毫不留情,一拳一拳的落在那男人身上。

  這里鬧出的動靜不小,路旁有不少人圍觀,原本有人想要出聲阻止他的暴行,但在聽見他們所說的話,得知原委後,吞回要勸解的話,看熱鬧似的看著關從宗暴打那奸夫,還有人在旁吆喝著。

  “打,用力打,這種不要臉的奸夫淫婦,就該活活打死才是。”

  那男人毫不還手的挨打,被打得吐血不止,奄奄一息,蔡鳳見狀心口一痛,再也看不去,撲到情郎的身上,不讓關從宗再打他,哭求道:“別再打了,別再打了,你會打死他的!”

  當年她嫁給關從宗後,一開始夫妻倆確實也恩愛過一陣子,可是直到遇到情郎後,她才真正明白情愛的滋味,那讓人完全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她日日夜夜的思念著他。

  最後熬不住滿腔的情思,她向他表露了心跡,沒想到他對她也一樣……一開始他們是瞞著關從宗暗地里私通,後來他受不了與她這般見不得人的日子,決定要離開。

  可她舍不得他走,在留不住他的情況下,她最後決定與他一塊私奔,逃離關家,到外地隱姓埋名的過日子。

  兩人一路來到臨川,在附近的一處村子里住下,以為日子能一直就這樣過下去,沒想到關從宗竟會千里適迢找來。

  見她護著那奸夫,關從宗恨聲罵道:“滾開,否則我連你一塊打!”

  蔡鳳抱著被打得滿臉是血的情郎不放手,豁出去的說:“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當初是我先勾引他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關從宗氣狠了,兩眼發紅,“好,我就成全你,打死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他出手要朝蔡鳳狠狠打去,那一拳在半途被人給攔下。

  “是誰敢多管閒事?!”他怒道,抬起眼,瞥見那攔阻他的人竟是錢來寶,他微微一怔,“表妹,你怎麼在這兒?”

  “別打了,再打下去真會鬧出人命。”錢來寶勸了句。

  “他們兩人死有余辜!”

  錢來寶適才在旁看了一會兒,看出他妻子與那奸夫彼此有情,男的一肩扛下所有的錯,女的也護著他,兩人雖然做出對不起表哥的事,但情有可原,她不忍見他們被表哥給打死,也不想表哥因此背上人命,因此再勸解了句,“打死人是要償命的,表哥覺得用自己的命換他們的命值得嗎?”

  “……”關從宗看著緊緊抱著那奸夫的妻子,臉色鐵青。

  見有人出面替他們說話,蔡鳳啜泣的出聲求道:“是我們對不起你,可我與他是真心相愛,你成全我們吧,我把當初帶走的那些銀子全都還給你,只求你放我們一馬。”

  聽見妻子當著他的面說出這種話,關從宗緊攥著拳頭,恨得快咬碎一口銀牙。

  在蔡鳳背著他與奸夫私奔後,他對蔡鳳除了恨,早已沒有夫妻之情,可她當著奸夫的面說出這種話來,不啻是在羞辱他跟著錢來寶一塊過來的尤不休,慢條斯理地出聲,“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他們兩人真心實意相愛,關兄何不高抬貴手成全他們?也算是一件美事。”

  這話聽在關從宗耳里無異是風涼話,一把火從他胸口燒了上來,“姓尤的,你說得出這種話來,真換作是你,你能做得到嗎?”

  尤不休從容溫雅的回答,“當然,夫妻既然已離了心,再強求也無用,我會成全對方,讓她離開。”不過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他眼神溫柔的睇向錢來寶,他相信她不會這麼對他。

  一旁圍觀的眾人在聽了錢來寶和尤不休的話後,有幾人也出言相勸——

  “是呀,你打也打了,氣也出夠了,讓他們走吧。”

  “瞧他們兩人也算真心真意,你就成全他們吧。”

  “兄台,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女人既然心都不在你這兒了,你留著她何用,打死他們還要償命,這可劃不來。”

  “兄台一表人才,再找個妻子不難,不如休了她再找個更好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關從宗。

  暴打了他們一頓,關從宗已沒先前那般憤怒,他抬首望了眼圍觀的眾人,最後覷向站在一旁的錢來寶,出聲問她,“表妹,你也要我饒了他們嗎?”

  她想了想,對他說了句,“得饒人處且饒人。”

  表哥若肯原諒他的妻子,也等於是饒過他自己,緊揪著他們不放,對他沒什麼好處。

  蔡鳳見有這麼多人替他們求情,扶著情郎跪坐在地上,噤聲不語,唯恐一出聲又惹來關從宗的怒恨,只能驚惶的等著他的決定。

  關從宗臉色變幻不定,回想起當年初見蔡鳳時的驚艷,為了娶她為妻,他背棄了與表妹的婚約。

  婚後,他與蔡鳳恩愛的度過幾年,而後當那奸夫出現,勾走了她的心,也帶走了她的人,令他蒙受莫大的羞辱……

  他再抬眸瞥向錢來寶,當年他為蔡鳳毀婚辜負了她,對她造成的傷害絕不亞於蔡鳳背叛他之事,可再重逢後,她對他無恨也無怨……

  垂眸看著被他打得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兩人,半晌後,他走進一旁的酒樓,借來紙筆,提筆寫下幾行字。

  外頭的蔡鳳和情郎不敢離去,待關從宗出來之後,他將手上那封休書丟到她臉上,冷漠的開口。

  “這是休書,從今往後,你就不再是我關家的媳婦,滾吧,有多遠走多遠,別讓我再瞧見你們。”

  蔡鳳撿起休書,喜極而泣,向他磕了個頭,迭聲道謝。

  “謝謝!謝謝!”

  她接著看向最先為他們求情的錢來寶,朝她鞠了個躬,然後再朝尤不休和其他人欠身道謝,這才扶著受傷的情郎,步履蹣跚的離開。

  休離了妻子,關從宗糾結在心里兩年多的恨意也隨之消解大半。

  翌日,他將自己收拾妥,將下顎的胡碴子刮干淨,穿了襲水藍色的長袍,來找錢來寶,打算全心全意挽回與她的舊日之情。

  “表妹,經過蔡鳳的事後,我才明白你的好,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希望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他不再委婉,直接了當的表明心意。

  尤不休兩手橫胸,站在二樓廂房的窗前看著底下的兩人。

  在屋里頭沏茶的孫翔忽覺得一冷,疑惑的瞅向窗子,他記得今早外頭還是秋陽高照啊,該不是要變天了吧。

  不過自家主子就杵在窗子前,讓他沒能瞧清外頭的天色。

  倒是一旁的馬群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前,配著隱隱飄來的醋酸味,一臉悠哉的飲著茶。

  底下,聽見關從宗的話,錢來寶一臉正色的回答他。

  “表哥無須補償我什麼,當年的事都已過去,不要再提了。如今我與尤大哥已互訴了心意,等尤大哥辦完事,就會與我一塊回武館,正式向我爹娘提親。”

  站在二樓窗前的尤不休聽見她坦白的將他們兩人的事告訴關從宗,原本不悅的俊臉,登時笑得春暖花開,而不明所以的孫翔突地感受到屋里一下子又回溫了。

  關從宗聞言,臉色愀變。

  錢來寶似是沒瞧見,接著誠心誠意再說道:“希望表哥也能早日覓得好姻緣,從此夫妻恩愛,不再相離。”

  關從宗不甘的問:“你真要跟了那姓尤的?”他滿心期待過來見她,以為能遂了心願,與她再重修舊好,卻聽她親口說她要與別的男人成親了,仿佛挨了記重拳,令他又痛又難堪。

  “嗯。”她微笑的頷首,眸里流露出顯而易見的甜蜜之色。

  “那姓尤的處處利用你,你別被他給騙了!”關從宗妒恨道。

  “他是曾騙過我,但他答應我,以後不會再騙我了。”

  拍額,這丫頭怎麼連這種事都說了出來,他忍不住了,決定下樓去。

  “他欺騙過你一次,以後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你別相信他!我對你才是真心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待你!”說著,關從宗情急的拽住錢來寶的手,想要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不等錢來寶掙脫他的手,飛快下樓來的尤不休走過去,用她教他的那套掌法的其中一式,狠狠朝關從宗的手拍去,迫使關從宗放開了錢來寶的手,他接著將錢來寶扯到自己身後,抬眉睨瞪關從宗。

  “要說欺騙,你這背叛過來寶的人,才不值得再相信。我與來寶已指天為誓,要廝守終生,勸你莫再來糾纏。”

  關從宗沉下臉怒聲質問他,“你除了使喚利用表妹,還能給她什麼?”

  “我能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我能讓她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我能縱著她寵著她護著她,但凡她想要的東西,我都能捧到她跟前給她。”這番話尤不休是看著錢來寶說的,那嗓音里的寵溺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關從宗毫不客氣的質疑他,“她想要的你都能給她?你有那能耐嗎?”

  “憑我繁城尤家,我所說的每一件事,我都有能耐辦得到。”尤不休傲然道。

  聞言,關從宗一楞,“繁城尤家?”

  他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尤不休,想起傳說中的一個人,“莫非你是尤家四爺?”繁城尤家乃歷代積善之家,大名鼎鼎,大運王朝幾乎可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沒錯。”尤不休神色從容的頷首。

  關家雖也薄有資產,但比起尤家之富,遠遠不能相提並論。

  看著眼前的尤不休,再覷了眼被他護在身後的錢來寶,看得出她一顆心已在尤不休身上,他已無力再挽回什麼,沉默須臾後,關從宗自嘲一笑。

  “輸給你,我心服,但望你日後能好好對待我表妹。”

  “我自是會如珠如寶的寵著她。”這話用不著他說,他也會做到。

  離開前,關從宗再看了錢來寶一眼,神色失落的道:“當年我不知珍惜,是我沒福分與你結為夫妻,盼你日後能一生幸福。”

  錢來寶怔怔的目送他離去,想起表哥在武館學武時,兩人曾度過一段開心的日子,而後在等待他來迎娶她,他另娶別人為妻時,她曾傷心又憤怒,如今再回憶這段過往,已雲淡風輕,沒在心上留下什麼痕跡。

  知道關從宗這是死心了,趕跑了情敵,尤不休神清氣爽的牽握著她的手,“走吧,陪我去作坊驗收那批玉雕,等辦完這事,我們就回重風縣拜見你爹娘。”他迫不及待的想將她娶回去。

  親自驗看,確認這批要送進宮中的玉器無誤後,尤不休接著與臨川分行的管事商討將玉器運送進京的事。

  那分行管事稟道:“太後生辰在十一月二十三,若順利的話,這批玉器在十月中句前應就能抵達京城,趕在太後生辰前送進宮中。”

  “我此番委托了鳳林武館幫咱們護送這批玉器進京,他們的人約莫這兩日便會到了,屆時你與他們會合後,再押送這批貨進京,交給京城分行的陶管事。”

  在錢鎮離開前,尤不休便已將這護送玉器的差事委托給了鳳林武館,肥水不落外人田,照顧岳父家的生意這是肯定要的重風縣的武館,平時除了傳授來習武的弟子武功之外,也會接些護鏢的活兒,鳳林武館也不例外。

  “咦,這批玉器不讓信揚鏢局押送嗎?”尤家旗下產業眾多,所屬貨品常需南來北送,尤家護衛的人力不夠,因此固定聘雇幾家鏢局押鏢護送貴重的貨品,而臨川城這邊的貨,向來是由信揚鏢局押送,突聽自家四爺說改了別家,這分行管事有些意外。

  尤不休沒向他透露他與錢來寶的關系,找了個理由解釋道:“這批玉器是宮里特地為太後生辰所訂制,不能出任何意外,因此我才找來鳳林武館的武師幫忙護送”

  雖然分行管事私下與信揚鏢局有幾分交情,但他看得出這事主子已決定,也沒敢反對,便附和道:“鳳林武館我也聽說過,是重風縣四大武館之一,據說錢家父子幾人武功十分了得,朝廷里有幾位將軍就是出自鳳林武館。四爺能請來鳳林武館幫忙護送,這批玉器定能安全送到京城。”

  尤不休接著吩咐,“鳳林武館錢三爺會親自帶人過來,屆時要怎麼運送這批玉器,你再與他商量。”

  他要送來寶先回錢家,待談妥正式迎娶事宜後,再回繁城尤家。

  談完玉器的事,那分行管事想起一件事,“對了,四爺,老爺差人送來了封信要給您。”他連忙掏出一封信交給他。

  尤不休接過信,看完後有些訝異,信里父親沒有多說什麼,只催促他若辦完事,讓他速歸。

  他在外辦事,父親從未這般來信催促他,他心忖莫不是府里出了什麼事,略一沉吟後,私下與錢來寶商量。

  “我爹催我回去,要不你先同我回尤家,等見過我爹娘,我將咱們的婚事稟告他們後,咱們再一塊回武館,我好向你爹娘請罪,你看可好?”繁城與重風縣在不同的方向,若要到重風縣再回繁城,便會耽擱些時日。

  錢來寶頌首,“好。”出來這麼久,她雖有些想念爹娘,心下卻也想與他再多待一些時日。

  兩日後,錢鎮與錢安一塊領著幾個武館的武師過來。

  在得知尤不休打算要先回繁城一趟,錢家兩兄弟覺得,小妹初次到尤家見公婆,還是有兄長相陪較妥當,因此商量後,決定由錢安帶著武師押送玉器進京,而錢鎮則陪著小妹一塊與尤不休回繁城。

  一路上,錢鎮騎馬跟在馬群所駕的馬車旁,偶而便會伺機向馬群打探一些尤家的事。

  對於即將與公婆見面,錢來寶也有些緊張。

  尤不休安撫她,“你放心,我爹娘都是很和善的人,他們見了你,定會如同我這般喜愛你。”

  為讓她更加了解尤家,他將尤家的一些事告訴她。

  尤家的先祖信奉“積善之家必有余慶”這句話,因此立下家訓,要求尤家子孫每賺得十分銀子,就要拿出其中一分銀子來行善。

  除此之外,尤家先祖還留下兩句話,告誡後代子孫——

  多妻多妾多禍事,多子多孫多敗家。

  妻妾多,後宅為爭寵便不得安寧;而子孫多,為爭奪家產,便會勾心斗角,偌大的家產也會給敗光。

  “……因此代代以來的尤家子孫,都沒有人納妾。”

  聽完他所說的話,錢來寶心下十分欽佩尤家祖先的睿智,對於要去拜見公婆也不禁生起了一抹期待。

  尤不休想起一件事問她,“我娘身子骨一向不好,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簡單一點的功法,讓她也能練練,強身健體。”

  錢來寶想起一套功法,點點頭說:“有一套如意功,很適合體虛身弱的人練,不過要日日勤練才能見其成效。”

  “那以後娘就交給你來督促她練這如意功。”尤不休欣喜的道。

  錢來寶也毫無二話就一口答應,“好”尤不休接著握住她的手,佯作不經意的提起,“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訴你。”

  這幾天他一直在找機會想告訴她這件事,他若不說,等回了繁城之後,她定也會從其他人那兒得知他自幼霉星高照之事,與其讓她從別人那里知曉,倒不如他親自告訴她。

  “什麼事?”她抬眸看向他。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這人打小就被霉神給纏上,每天總會發生幾件倒霉的事。”

  “咦,有嗎?”這陣子與他在一塊,她沒發現他有遭遇過什麼倒霉事啊。

  他一一細數給她聽,“先前咱們來臨川的路上半路遇到強盜,多虧你,才將那些強盜抓了起來,還有一個杆婦拿著菜刀追砍丈夫,她絆了一跤,手里的菜刀朝我飛來,要不是你出手打落,那刀只怕就砍在我身上了……還有一次,在客棧里,有個小二端著熱湯過來,突然滑了跤,眼看那碗熱湯朝我飛過來,你將手里的竹筷擲出去,打偏那碗熱湯,我才沒被潑著……”

  經他這麼一提,她才發現真如他所說。

  說完,尤不休笑道:“自與你相遇後,這些倒霉的事都被你化解了,這幾天更是鮮少再發生什麼霉事。”這陣子一切順順當當,讓他更加確信,她真是他的護身符,能克制那霉神。

  她怔怔的望著他,“你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想娶我?”

  “不是。”不想她誤會,尤不休連忙解釋,“我先前同你說過,尤家祖訓不得納妾,所以我這一生只會娶一個妻子,我不會為了這樣的原因,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子為妻,我若娶,只娶能讓我心悅鍾情的女子。”

  說到這里,他愛寵的在她額心落下一吻,“你議親八次都嫁不出去,直到遇到了我;而我自小霉星高照,直到遇到了你,霉運才退散,你說我們倆是不是天作之合,注定要結為夫妻,誰離了誰都不成。”

  他的笑容里帶著暖意和愛意,她抬起手輕輕滑過他的嘴角,也牽起唇瓣漾開一抹笑,回應道:“嗯,我們是天生一對,是老天爺給我們做的媒。”所以當初那枚包子誰不砸偏砸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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