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彈繁星
大學室友姚魯勝比我晚來美國,在弗吉尼亞州發展,混到一家美資公司的中層。
我們偶爾通過電話聯系,貌似熱絡,就是沒機會碰面。
他換了夫人,湖南人,小他十多歲,據說比前妻漂亮一個量級。
我說,什麼時候帶來秀一下?他說,快了快了,等你驗收。不過,我比你大月份,到時候,你得管她叫嫂子。
最近,他隨公司到南加州安納罕市的會展中心辦展銷,順便帶妻子岳沐來旅游。
他們住迪斯尼樂園附近的一家高尚酒店。
我請他們在外面吃晚餐。
見面時,他對我又摟又抱,拳頭砸我肩膀,讓我心里暖洋洋,覺得,朋友還是老的好。
因為開車,我不敢喝酒。席間就我們倆聊,氣氛還算融洽。岳沐幾乎不開尊口,安靜得不像湖南妹子。姚魯勝倒是逮著機會就夸她。
岳沐穿一條白短褲和一件無袖短衫,上面印有一艘帆船,船尾飄出的配文為“Sail into My Heart (駛入我心)”。
她的長腿光滑如絲絨,短衫下的乳房跳躍不已。
我沒叫她嫂子,姚魯勝也忘了這茬。
我見過他的前妻,相比之下,岳沐確實漂亮幾分,但達不到一個量級的超越。
年輕就是本錢。
我理解姚魯勝的得瑟。
送他們回酒店,我說你們先休息,明天我來接岳沐。
按照我們的約定,姚魯勝自己辦公事,我早上送岳沐逛迪斯尼樂園,他負責接她回酒店。晚上看機會我們再聚。
姚魯勝揪住我,說,想走?沒門兒!我們好不容易重逢,才聊不到1%。不要走,我們接著聊。
我們一道上樓。
進了套房,他給我展示一番:臥室、客廳、辦公區、小廚房和小酒吧。
他指著窗外的點點燈火,說,良宵哇,豈能錯過!
你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咱們下樓到酒吧喝個痛快。
他回頭對岳沐說,要參加嗎?
岳沐說,不了。我先睡。你別鬧太晚。人家明天也有事。
從一個新角度,我仔細看岳沐。她的眼睛清澈,似能穿透人的心靈。姚魯勝的艷福不淺,我心里泛出淡淡的嫉妒。
姚魯勝快速換好衣服,說,咱們走。我請。
我說,等等,先說清楚,這是旅游區,警察多,酒駕被抓的幾率高。我喝可以,得花好長時間醒酒。
他說,我陪你。
我說,陪我?睡你這里?
他說,正好,就睡這里。房間大,公司出的錢,空著也是空著。你說呢?
他望著岳沐。她淡淡地說,我沒問題。
我這才說,行行。不過,酒吧只賣洋酒,不好喝,別浪費錢。我在後備箱放了茅台,我下去拿。
他說,放車里?你小子天天喝?
我說,倒不是。記得就放幾瓶,指不定什麼時候需要。這不,今天派上了用場。
他說,你小子就是精。
我們一道下樓。在電梯里,他問,怎麼樣?
我說,什麼怎麼樣?
你嫂子。
哦,不錯。你小子中了狗屎運。
你也這麼說。我就那麼配不上她?
他停了幾秒,說,我覺得她中了好運,趕上我事業的黃金時代,有吃有喝不用上班,你說,是不是好運氣?
我說,別算計啦。夫妻一場,分那麼清楚做啥?
我們開車到附近的華人超市買了幾樣下酒菜,順便再帶一些零食類的食物和飲品。
岳沐已在小廚房鋪好小桌,我打開茅台,給自己的二兩杯滿上,給姚魯勝倒了一大茶杯。
岳沐先說不喝白酒,姚魯勝說,陪領導,不喝也得喝。
岳沐勉強聽從。
他問我怎麼在後車廂放茅台。
我說起囤積茅台的緣由。
兩人聽得嘖嘖稱贊。
岳沐的臉蛋紅霞滿地,嘴唇鮮艷欲滴,話多起來。
她的普通話不太標准,夾帶湘音,我覺得挺悅耳。
喝得到位,我開始妙語連珠。
姚魯勝不勝酒力,話特多。
說起我們讀大學時,到附近小菜館喝酒,喝多了想調戲俊俏的老板娘,差點被老板胖揍。
又說到我們男女生到高年級開始交往,騎車遠足,在江南小鎮小酌,女生只對我說的話笑,根本不理睬他。
他說的都是真的。
我只當他自嘲。
不料,他借機發泄。
他紅著眼,腦袋如雞啄食,一點一點,手指衝著我說,我記著呢。
你小子,一直是中心人物,一直是聚光燈下的明星,女同學那麼對你那麼對我,傷心傷肝,掐死你的念頭非常強烈。
真的,警察叔叔不管的話,你活不到今天。
我尷尬地吃菜。岳沐正色地說,好了好了,酒量不大心很大,胡說些什麼?
我定神瞅他,研判他的眼神。
他是真情流露。
當年他想掐死我,我不在意。
過了這麼多年,他不但記著,好像念頭猶存。
可見,我對他的傷害有多深。
我突然覺得,我不該留下,我不該開茅台,更不該任他指指點點。
他並不是我的好友。我的臉色變得不好看。
姚魯勝不閉嘴。他說,我再婚,為什麼不請你來喝喜酒?不相信你呀。搶人家新娘的事,憑你小子的德行,干得出來。
岳沐聽不下去,站起來,提高聲量說,可以啦,別喝啦。我先睡啦。
他冷笑一下,說,先睡?
不理我了?
我們結婚,不讓他來,怕他偷人不錯。
還有,怕你甘心情願跟他走。
嘿嘿,你以為我不了解你,話不多,心思多,就等機會。
岳沐蹬著他,嘴唇蠕動,處在爆發掀桌子的邊緣。
姚魯勝緩緩地扭動脖子,說,好的,不喝,好的,你先睡,記得別上錯床,半夜找不著人!
我喝干杯中酒。
他提起酒瓶,手哆嗦著給我續杯。
我捂住杯口,說無論如何不能再喝。
他冷笑,說,慫了?
你也有今天。
他扒拉我的手,聽任酒瓶的酒撒向桌面,酒瓶見底。
岳沐吃力地架著他,對我說,非常抱歉,我帶他去睡。
他瞎說,別往心里去。
你自己在客廳架沙發床,休息一下哈。
酒醒了可以先走。
下回見。
他會向你道歉的。
我茫然地點頭,望著他們進屋。一會兒,她拉緊房門,熄了燈。
我支好床,重重躺下來,幾度輾轉方入眠。
迷糊間,我聽到附近有聲音。
我睜開眼。
只見岳沐拉開冰箱門,似乎在決定要拿什麼。
冰箱里面的光亮映照著她。
她穿薄薄的睡裙,長發梳到腦後,用一根絲帶扎住。
她側對著我,睡裙下半邊未遮攔的乳房依稀可見。
她沒取任何東西,悄悄關上冰箱門。
她拉亮廚房的一盞小燈,只在電爐頭上煮水,水蒸氣嘶嘶作響。
她悄悄地取下小案板,輕輕地在上面切東西。
隨著手臂的動作,她的乳房微微顫動。
我被幾米開外的畫面震撼,嗓子眼不由得發出某種聲音。
她好像聽見,手停住動作,朝我的方向看。
我想躺著不動。結果,我站起來,朝她走去。離她很近時,她說,對不起,吵醒你了。我實在渴得難受,想喝一點溫水。
我意識到自己只穿背心和褲衩,尷尬地說,對不起,嚇到你了。我還以為在自己家。
我換好衣服,再進廚房,說,我也口渴,喝完水,我接著睡,不打攪你。
她說,哪里。我本來就睡不著。水一會兒煮好,加幾片橙子泡一下,再加冰,一塊兒喝吧。
我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睛不聽使喚,過會兒就落在她的胸脯上。沉甸甸,很有分量。
我們不再說話。
我看著她操作。
因為站得近,可以聞到她的體香。
水開了,她把切好片的橙子放進去,果香發散開來。
我喜歡橙子的味道,但現在不想它來攬局,我想好好聞她的體香。
她倒了兩杯水,加上冰塊。我不等冰塊完全化開,一口氣喝個精光。我的確口渴,我的確緊張。
我對她說,好多了,我回去睡了。
她說,睡得著?
我誠實地說,沒戲。我怕打擾你,吵到姚魯勝。
她說,他呀,恐怕中午都醒不過來。你們同學多年,你還不了解他的酒量和酒品?
我撫摸著空杯,干笑幾聲。
她說,他說的那些事,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的?
我說,差不多是真的。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說不讓我參加你們的婚禮,說我會搶新娘的話,純屬胡說八道。他屬狗,狗眼看人低。
她說,你的意思,我不夠吸引人?
我驚訝地看著她。
我懷疑,自己還在夢中。
不對,她活生生坐在我身邊。
睡裙下面誘人的乳房,體香裹挾著果香,不斷衝擊我的嗅覺。
她的眼睛,哦,她的眼睛,里面閃現粼粼波光。
她避開我的眼睛,盯著水杯,說,最近,我的心情特別不好。我不喜歡目前的生活,不喜歡自己,不喜歡他一邊拿我炫耀,一邊公開嘲諷我。
我干咳幾聲,說,我有點困,再補一下覺,等下我直接走,不影響你們。
她說,別動。聽我說完。我這個人平時不愛說話,今天不說,明天不會說。
我只好聽命。
她說,在他嘴里,你曾經是他關系最好的同學,又是他暗中嫉恨的同學,他說,他每次夢到你,你都是反派角色,讓他肝火上升,極為憤怒。
我不能再當好好先生,不客氣地說,他今天說的那番話,我信了,他的確沒有把我當好朋友。
我沒有有意針對他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如果我早知道,我不會請你們吃飯,不會請他喝酒。
她說,你不會也討厭我吧?
我打量著她,眼色變得柔和,說,說實在的,不會。我倒有幾分妒忌。如果倒退幾年,如果我們同時認識你,他不一定有機會。
我不由得嘆一口氣。
她問,為什麼嘆氣?
我說,你問了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沒關系,說了就說了,以後我們不一定再見面。好了,我再躺一會兒,起來後我收拾收拾東西,我該走了。
她慢慢地說,好,隨你。
她的眼神,內容豐富,三言兩語難以描述。
她掩飾性地收緊睡裙的領口,無法掩住誘人的肌膚。
我想,姚魯勝,你得了人生最大的獎品,知足吧。
我回沙發床。不到五分鍾,她回臥房。隨著那輕微的咔噠聲,我默念,今晚就是最後一夜。
周圍一片漆黑。我打算等酒勁下去,穿好衣服離開。不料,我睡著了。
我被沙發床的震動驚醒,我本能地往里側移。等我明白過來,只覺得黑暗中火光四濺。岳沐未經打招呼,未經我同意就躺在我身邊。
我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我敢肯定,她在密切地注視著我,觀察我的一舉一動。我的直覺是,她想獻身。我被某種幸福感衝擊得頭發昏。
我摸她一把。她穿著睡裙,手平攤在腹部。我的手放上去,她抽出自己的手,讓我的手緊貼她的腹部,感覺她的起伏。我的陽具昂然勃起。
她的手摸索著,伸進我的褲衩,她握住陽具,指頭彈幾彈。
我把她拉近,她用另一只手臂擋在我們中間。
我猜不透她的真實想法。
她只是為我打飛機?
過一會兒,她移開身體,站在地板上。
一陣悉悉索索的脫衣聲。
她重新躺下。
她脫掉了睡裙,保留了乳罩和內褲。
我頗感失望,但激動的火苗在身體橫流。
我趕緊脫掉內褲和汗衫。
我們親吻了幾分鍾。我撫摸她的手臂,她的背部,我試圖把手伸進她的內褲,她的雙腿將我緊緊夾住。
我們至此沒有講一句話。
我們已經達成默契:我們只能以身體做交流。
我要向她傳達明白無誤的信息。
她懂不懂,看她的智慧。
同時,我必須小心加耐心,急吼吼的,她隨時會退出。
我邁出第一步,我撫摸她的乳房,親吻她發硬的乳頭。
我將我的手移到她的陰部,接觸到陰毛和些許的濕潤。
我的手指向下探索。
她身體一顫,雙腿使勁夾住我。
我的陽具已經膨脹到極限。
我拉過她的一只手,放到我的陽具上。
她開始動作。
我趁機把手指插入她濕漉漉的溝壑。
她的臀部立刻開始痙攣,她發出一聲呻吟。
此時,僅憑想象她的臉和身體足夠讓我興奮不已,我差點射出。
她的身體在突然的高潮中搖晃,她用指甲把我的陰莖捏得貼緊,我害怕我的血將斷流。
我不能再等。我爬上去,趁她還在高潮的衝擊下滑入她的體內。我的進入使她產生了一系列新的戰栗。
我打破沉默,輕輕說,壞了。
她耳語一般地說,什麼壞了?
我說,沒套。
她放在我胸口的雙手停止劃動。我將陽具抽出來,持續在她毛茸茸的部位外面摩擦。她說,沒事兒,我在安全期。
她的手抓住我,把我按回洞穴。
我奮力抽動。
她的陰戶緊繃而溫暖,擠壓著我的每一次推進,產生的壓力太強烈,令我無法推遲射精以延長快感。
我射出。
我倒在她身上,變軟的陰莖從她身體內滑出,我感到她再次顫抖。
我說,你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做愛。
她說,我覺得認識你很久。
你老公隨時會醒。
那就是我們的宿命。
他會怎麼反應?
猜不到。把你扔下樓?跟我離婚?
那就太不美妙了。
她不言語。
我們躺了一段時間。我的陰莖奇跡般地又硬了。我讓她先摸驗證。她軟軟地張開她的腿,嘆了口氣。
我輕輕地、試探性地移動,保持距離,怕壓著她。
她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得更緊。
然後她稍微抬起她腿,稍微擺動她的臀部,讓我重新進入她濕漉漉的身體。
我們就這樣結成一體,悠閒地進進出出,直到我第二次釋放。
當我將變軟的陽具從她身上滑出,我感到她再次顫抖。我們開始接吻。她纖細的手指輕撫我的額頭。現在,我看得見她的眼睛,她在輕輕哭泣。
過了好一會,她說,他罵你,做人不地道,我替你報一箭之仇。
我說,聽起來不太合理。
她說,他還罵我,罪加一等。
我說,你報了兩箭之仇。一箭為你,一箭為我。
所以,你連射兩次?
是的,火箭升空,兩彈連發。我年輕的時候都做不到。
她笑起來,說,我的感覺太好了。滿天的星星,就在眼前。
過了好一會,她說,世界上不合理的事情多了去。我嫁給他,就不合理。等下你走吧。明天不用送我去迪斯尼。
第二天傍晚,姚魯勝給我打電話,責備我,為什麼不辭而別。我解釋一番。他說,你的茅台好喝,下次見面,再多拿一瓶。
他不提岳沐,我不問。
掛手機之前,他說,嫂子對你印象不錯。她夸你是君子,罵我是小人。你又贏了。贏麻了?
我對著手機苦笑。
此後,再無機會見岳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