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夏很緊張,他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心跳聲。
一只手伸過來,握住他右手,是麻妃阿姨,她給白川夏遞來溫婉笑意。
白川夏點頭,阿姨這一刻安全感拉滿,他也反手握住阿姨手掌,目光堅定。
“請進。”婦人彎腰示意兩人進去。
別墅客廳很寬敞,一名外貌五十多歲老人坐在沙發上,頭發白了一半,一絲不苟梳理整齊,表情嚴肅,在白川夏進門後,面無表情打量他。
北條宗一郎站起身:“這位是我的父親,北條赤坂。”
他又指向白川夏:“這是麻妃男友,白川夏。”
“好。”北條赤坂點頭,示意兩人坐,依舊板著臉,沒有多說一個人。
麻妃阿姨笑盈盈牽著白川夏,坐在側邊沙發上。
她沒有喊父親,也沒有打招呼。
“他們關系不好。”白川夏很快得出結論。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沉默,只有電視在播放晚間新聞。
白川夏即使沒有見過家長,也知道現在氛圍不對。
用眼角掃過幾人,大家都沒有說話的意思,他也不便主動找話題。
沉默一直持續到麻妃母親來到客廳:“赤坂,吃飯了。”
北條赤坂從沙發上“嗖”一下站起身,身體筆直,走向廚房。
麻妃母親看向麻妃,眼中滿是溺愛:“妃子,做你喜歡吃的漢堡肉。”
她又看向白川夏:“很抱歉,不知道白川先生會今日登門,希望能吃得習慣。”
“我不挑食。”白川夏笑笑站起身,麻妃母親意外好說話。
餐廳,一家四口和白川夏一起吃飯。
北條赤坂和北條宗一郎一直沉默不語,麻妃母親一直在噓寒問暖,和麻妃搭話。
話題最終回到白川夏身上。
“白川先生在哪里高就?”麻妃母親也不能免俗,詢問起他狀況。
“額,我還在東大讀書,現在還沒開學。”白川夏不敢隱瞞,立馬又補充道:“不過我已經出版過兩本漫畫,所以在經濟上還算寬裕。”
聽到他還在讀書,不只麻妃母親,赤坂和宗一郎眼中閃過詫異。
“東大啊,比我家麻妃強太多了。”麻妃母親很快恢復正常:“白川先生,在哪里認識麻妃呢。”
兩人一個大學生,一個是警部補,很難想象到有交集。
白川夏被問住了,是因為麻妃女兒勾搭他,兩人還發生了關系,所以才認識。
“是一次案件。”麻妃阿姨在他窘迫時開口解圍:“夏班上同學牽扯進一件違禁藥物案,我在筆錄時,和他交換了聯系電話。”
“是奇妙的緣分。”麻妃母親打趣道。
接下來又扯了些話題,都是麻妃母親主動開口,白川夏回答,麻妃提點幾句,宗一郎時不時也說幾句。
唯獨北條赤坂一直沉默,嚴肅臉,沒說話。
白川夏用眼角偷看岳父。
晚飯吃了半小時。
飯後,一家人坐在沙發上。
北條赤坂走到白川夏面前:“和我單獨聊聊。”
他說完,轉身走向陽台。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白川夏。
麻妃阿姨抓緊他手掌。
白川夏轉過頭,給她投去安心目光,然後站起身,跟在北條赤坂身後。
他知道,這是他必須要面對的。
北條赤坂來到陽台,掏出一根煙遞給他,白川夏擺手拒絕:
“伯父,有事嗎?”
北條赤坂點上煙,深吸一口,緩緩道:“你會娶麻妃嗎?”
“當然。”白川夏沒有任何猶豫
說出口後一愣,自己今天只是和奈緒約會,為什麼順勢就來阿姨家提親了。
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麻妃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家一直都在警察系統供職。”北條赤坂臉上閃過滄桑:“她上一場婚姻時,我極力反對,因此這些年來我們關系一直不好。”
白川夏沒說話,怪不得兩人氣氛很奇怪。
北條赤坂說完,目光落在他神色,神色無比復雜:“這麼多年了,她依舊不走尋常路。”
白川夏被這種眼神盯著,只得尷尬笑笑。
上次還是只是黑道背景,現在找一個在校學生。
“我沒打算阻止你們。”北條赤坂說完,身體放松依靠在護欄上,這個嚴肅的老人,好像一瞬間老了十歲。
“我希望她能幸福。”
他再次看向白川夏:“她是個勇敢的孩子,但我希望你們在結婚前,將一切考慮好。”
“你們成為戀人的話,瞞不過其他人,如果被知道,就要舍棄一切家庭和社會立場。”
“還有環奈和花緋兩個孩子,也和你年齡差不多吧,她們能接受你嗎。”
“麻妃是舍棄一切,和你在一起,你有這份覺悟嗎?”
“我……”白川夏張嘴想開口,被北條赤坂伸手打斷:
“不用說給我聽,麻妃才是承受最多壓力的那個人,想清楚答案,然後告訴她,婚姻是兩個人攜手向前。”
北條赤坂說完,將煙頭掐滅,回到房間。
白川夏也進入客廳,聊了會無關痛癢的閒話,告辭離開。
北條宗一郎沒有開車送她們。
兩人乘坐地鐵回家。
“要不要去海邊?”麻妃阿姨看著站牌,笑盈盈開口。
“好啊。”白川夏這會心情很復雜,沒多想就答應了。
晚上海灘一片漆黑,只有零星幾盞路燈提供微薄亮光。
麻妃阿姨雙手撐開:“海風好舒服,小夏,你要脫掉鞋子跑起來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白川夏擺手。
“哼哼~”麻妃彎腰,脫下高跟鞋,勾在手中,黑絲襪踩在沙灘上:“就這樣走著,有種時間流逝得很緩慢的感覺。”
“嗯。”白川夏摸摸後腦勺:“阿姨,你沒有要問我的嗎?”
“應該問什麼呢?”麻妃似笑非笑看著他:“問他和你說了什麼嗎。”
“額。”白川夏尷尬,他說要娶阿姨,但經過她父親提醒,意識到問題並沒有這麼簡單。
先不說她幾乎社死,放棄這麼多年一切。
自己和她女兒有過肉體關系,甚至她小女兒的處女,就是自己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