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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流放

皇弟為何如此暴躁 徐夢澤 2140 2024-03-05 04:10

  此後幾日,十公主日日尋了借口與何德廝混在一起,府中的下人都嘖嘖稱奇,只道公主與駙馬的感情從未如此親昵。

  實際情況則是,十公主停了府內侍奉給何德的藥,在外偷偷找了大夫配藥方,而何德也因心中大事已有了托付,身體竟漸漸有了起色。

  她實在摸不准府內到底是何人給駙馬下藥,兩個啞奴已被她關在了府邸隔壁的一個小院落,她只想著皇帝的暗线定會找機會與這兩個接頭,到時再甕中捉鱉清理干淨。

  只是侍衛長一死,她就斷了一只臂膀,不免有些掣肘。

  現在能依仗辦事的唯有從小到大都侍奉她的王家的家生奴才,這些人,父母兄弟的奴契都捏在自己手上,忠心是可以保證的。

  十公主拿著放大鏡出神地盯著面前的藍地琺琅彩花卉瓷瓶的紋式,蜿蜒的枝蔓與明麗的牡丹的確悅人雙目,卻遲遲沒能讓她動筆描摹下來。

  一想到沒有抓到叛徒,自己還要與何德做戲到何時,就令她心煩。

  身上的傷養得七七八八了,她卻沒能尋得合適的借口到王家走一趟,她派去探望的人都無功而返,只說王家老太太身子不大好,幾位兒子都心憂不已,閉門不見客,只怕招待不了十公主。

  不過這老太太病得還真是時候,十公主心想,何相一倒王家就借口侍奉老太太避世不出了,十分識時務的樣子。

  或許可以進宮見一見母親,借著母親的由頭到王家共商大事。

  只是進宮的帖子還沒遞上去,新鮮的聖旨就下到了公主府,帶來的卻不是什麼好消息。

  皇帝將何德流放了,流放到了西南。

  那里瘴氣纏繞,全年陰雨連綿,鮮見日照,且不論男女,皆不受馴,自古便是流放罪大惡極之人的地方。

  更何況從京城到西南邊陲,要徙三千里,何德哪里受得了這一路跋涉,是必死無疑了。

  十公主將何德掩在身後,怒斥道:“何相已然伏法,陛下何故苦苦相逼至此?駙馬從未入朝為官,向來謹守本分,陛下竟連無辜之人也容不下嗎?”

  來宣旨的仍是李望,他面上笑眯眯地一點也瞧不出錯,聽到十公主話里話外的不尊聖上抗旨之意只假做不知,見十公主不接就彎腰將聖旨放到她的懷里回道:“公主有所不知,駙馬在花滿樓里提那首反詞時,正是國孝期間。不巧李大人帶著一干新上任的員外郎剛剛辦完案,打馬從橋上路過,駙馬竟從樓上探出身子,大唱所提的反詞,眾目睽睽之下陛下也無法寬恕了。駙馬兩重重罪,一是國孝期間狎妓,二是謀逆不敬,流放已是陛下仁慈。”

  十公主心內冷笑,新帝自己不也是未過國孝,就逼奸皇姐,在宮內大行淫樂之事,竟還如此冠冕堂皇,真是可笑!

  她心下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見衙役就要上來拿人,騰地一下從地上站起,大怒道:“誰准你們在本宮的公主府內拉拉扯扯的,我看誰敢動!”

  公主親衛將她與何德圍住,聞言都亮出了兵刃,逼退了李望和他身後的衙役。

  雙方對峙著,反倒是何德在一片肅殺氣氛中大笑出聲,像是如釋重負,安撫般地拍了拍十公主的背,從她懷里拿起聖旨,走上前去跪下:“草民領旨謝恩。”

  李望見他背挺得筆直,是她從未見過的在何德身上出現過的從容氣度,不想這位曾權傾朝野的佞幸之子,死到臨頭才有如此骨氣,也是難得。

  何德謝完恩後,站起朝李望又一揖道:“還望公公容草民與公主話別一二。”說完也不管他如何反應,便拉著十公主進了屋內。

  見十公主美目沁淚,何德卻一絲悲意也無,只跪下朝十公主磕了三個響頭,朗聲笑道:“這一日終是來了,十公主不必為草民傷懷,保重自身。這一世是草民拖累了公主,這五年的夫妻恩情,何德只能來世再報了。”

  十公主知他磕的這三個響頭,一是為他外室之子,二是為他的親弟,三是為了三皇子之事,只不住地點頭,告訴他自己知道了。

  她將何德扶起,灑下幾滴淚道:“本宮與你少年夫妻,五年的夫妻情分,毓敏會盡己之所能護駙馬周全。”

  何德點點頭,話已至此已無甚可交代了。

  十公主命人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包裹,拿了金餜子打點了衙役,目送著何德被押送出府。

  李望卻沒有離去,而是躬身在她一旁,稱皇帝要召見她。

  十公主只冷笑道:“陛下剛剛押走了我的夫君,現下就要召我進宮,還有什麼招數,不如現下就開發出來,不必如此裝模作樣。你只回去說,毓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不進宮了。”

  身旁的侍女嘩啦啦都跪了下來,駙馬剛被押走,公主這抗旨之意就抬到明面上來了,十公主府可再遭不起正頭主子再一層罪了,都瑟瑟發抖地跪著。

  李望卻像是早知道十公主如此反應,波瀾不驚地笑著道:“公主大概是傷心過度,這些日子與駙馬鶼鰈情深,一下離了駙馬有些口不擇言了。”

  十公主嘲諷道:“本宮身子好不好,又與陛下何干?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毓敏都毫無怨言,只求一個痛快。”

  李望見她如此強硬,只好厲聲道:“公主此話好不講理,陛下心系自己的皇姐,不忍見此等罪大惡極之人與公主相伴左右,來日陛下定會為公主另擇良婿,此番苦心公主竟絲毫不知嗎?”

  “你敢與我如此講話?”十公主反身狠狠給了李望一掌,怒斥道:“狗奴才,就是父皇身邊伺候老了的蘇祿也不配用此等語氣與我講話,你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李望被她這一巴掌扇得頭暈腦脹,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

  十公主當著那麼多的人前下他這個總管太監的面,也不由得心頭火起,但一想這位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又暫且動不得,最後都化作冷冷一笑:“公主好大的氣性,既然公主執意如此,那咱家只好將樁樁件件仔仔細細地說與陛下聽了,告辭了!”

  十公主沒有看他,只旋身回了自己的院里,晚膳也沒有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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