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滿設宴在‘露風館’,他派出尤禮去接薛品玉,尤禮早早在南宮門等候,薛品玉與劉子今抵達,先後下了馬車。
看見劉子今隨薛品玉一同前來,尤禮都愣住了。
聖上只請了公主一人進宮,他怎麼跟著進宮了。
“去知會聖上一聲,說劉子今跟隨公主入宮了。”尤禮對身旁的小太監低聲說道。
那小太監後退,轉身就離開,去見薛滿,告知這一情況。
“奴才見過公主。”尤禮上前,對薛品玉行了個鞠禮,朝著劉子今行了一個垂手禮,“奴才見過駙馬爺。”
尤禮賠笑,一甩搭在手臂上的拂塵,對劉子今說道:“奴才不知駙馬隨同公主一起入宮,只備了一個轎輦,還請駙馬恕罪,奴才這就讓人再備一個轎輦。”
劉子今說了句無妨。
那轎輦,興許還沒有自己的素輿好坐。
“勞煩公公,我坐素輿就好。”
尤禮借著他話,說道:“那就委屈駙馬,坐素輿了。”
這轎輦,不是人人都坐得的,須得是妃位以上的嬪妃,才有資格被聖上賜轎輦,劉子今只是一個駙馬,並無資格坐轎輦。
按規矩,薛品玉也無資格乘坐轎輦,可她身份特殊,別說轎輦,就是坐著馬車在宮中橫行,她都可以。
在公主府,就有老姑姑教過劉子今規矩了,外出與公主同行,他不能與公主並肩,要落後公主兩步,跟在公主身後。
秋央推著素輿,兩個木質輪子碾過皇城地上的青磚,這些上百年的磚牆,修修補補,嶄新如故。
劉子今想著自己小時候,也曾踏入過這座深宮——
思想打了個岔,就被走在身邊的尤禮提醒道:“駙馬,你快越過公主了。”
秋央稍稍推快了,並沒趕上薛品玉,只是稍稍離得薛品玉近了些。
素輿被迫慢下來,連跟在轎輦身邊的桃夭,都比劉子今更接近薛品玉。
待到了薛滿設宴的地方,位置都被薛滿安排好了,他左手邊的位置坐著俞飛雁,右手邊的位置則是留給薛品玉。
下方依次坐了幾名妃嬪,一眼看過去,並沒有給劉子今座位。
薛品玉與劉子今逐次向薛滿、俞飛雁行了禮,薛滿沒開口說要給劉子今賜座,眼里只容得下薛品玉,向薛品玉伸手:“小酒,來,坐過來,讓皇兄好好看看你,有沒有變瘦。”
薛品玉看向上座的俞飛雁,奇怪的是,以前俞飛雁會對上她的目光,以太後之姿壓住她,可薛品玉這次看向俞飛雁,俞飛雁避開了她看來的視线,抽出一張絲絹,擦擦鼻頭的汗。
這老妖婆,怎麼回事,當真是她妹子沒了,開始發善要變好人了?
薛品玉略想了想,沒有繼續深想下去,而是轉頭對尤禮說道:“勞煩尤公公,給駙馬引個座位坐。”
這……
聖上都沒賜座,看樣子是故意要為難冷落劉子今,公主叫自己為劉子今引座,尤禮不敢,看向薛滿。
在薛滿冷冷眸色注視下,尤禮看見薛滿點了一個頭,這才如釋重負:“是,公主,奴才這就給駙馬引座。”
確定劉子今有了坐的地方,薛品玉才走向薛滿,在他身邊落座。
尤禮叫來幾個太監扛上屏風,把劉子今的座位安置在嬪妃們的身後,以屏風相隔。
屏風一擋,別說是嬪妃們了,就是薛滿與薛品玉,劉子今都看得朦朦朧朧。
尤禮道:“駙馬,請多見諒,外男不得見後宮嬪妃,委屈你在這里坐著了。”
“無……礙。”劉子今幾乎是咬碎了牙,硬往肚子里吞。
知道此次進宮,聖上會看自己不順眼,但讓他沒料到的是,太監放在他桌前的菜,個個都是冷菜,且是綠色的。
劉子今氣到在桌下捏緊了拳。
士可殺,不可辱。
這時屏風外,一陣香風吹來,遲來的何玉安走進殿,行禮下跪道:“妾身參見聖上、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