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薛品玉要吃掉兔子,圓舒不肯把兔子拿給走到身前的宮女。
圓舒臉上已有了微微怒氣。
“阿彌陀佛,公主,竹林後院圈養的活羊還不夠你吃嗎?一只小兔子,你竟能下得了口。”
“有什麼不能下口的,兔子肉好吃,殺了拔毛,開水一燙,刷上油架著火烤,那氣味……”
薛品玉講著,彷佛已聞到了那香味,用力吸了幾口氣,咂巴了下嘴,說道:“……越烤越香!須得用小火,一圈圈將兔子里里外外烤透,把皮烤裂、烤酥。”
“阿狗,你要吃嗎?你要吃,晚上你偷摸著來本宮這里,本宮賞你一只兔腿。”
這公主真真是性子殘暴!
圓舒被薛品玉的一番話氣得面紅耳赤,抱緊了那只受傷的小兔子,不肯把這兔子交給薛品玉,作為她的盤中餐。
“去。”薛品玉推了一把身旁另外一個宮女,“將阿狗手里的兔子給本宮搶來,既是本宮看中的東西,那就一定是本宮的,阿狗若不給你們,你們就親他的臉頰,他要是不放手,你們就咬他嘴唇,他還執迷不悟,你們倆就扒了他衣服。”
“是,公主。”
有了公主的這句話,兩名宮女的行為就變得肆無忌憚,圓舒不放手,她們就照著公主的話,要去親他的臉,咬他嘴唇,扒了他衣服。
圓舒被這兩名宮女纏到不得不交出了兔子。
一拿到兔子,薛品玉就招手讓兩名宮女快走。
兔子被薛品玉托手抱在了胸前,薛品玉攙扶著一名宮女的手,往廟里走去,問道:“你們快轉頭看看,阿狗表情是什麼樣的?”
一宮女回了頭後,答道:“回公主,圓舒師傅站在原地,表情哀傷地看著我們離去。”
“哎呀。”薛品玉久違的感到了激動與興奮,揉了下兔子的腦袋,“本宮這樣做,會不會把他逗哭啊?他會不會因為本宮說要吃兔子,晚上躲被窩里,哭到打濕床鋪啊?”
宮女:……
一連幾日,圓舒都為兔子被薛品玉吃掉了而感到傷心,從薛品玉住的廂房那處飄來了肉香,已習以為常的僧人們沒有太多情緒起伏,唯有圓舒,似哭非哭,欲哭無淚。
正在切菜的圓鏡抬頭就看見雙眼泛紅的圓舒。
“二師兄,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我沒哭,是你切的洋蔥太嗆眼睛,害我流了淚。”
圓舒拭了拭濕潤的眼角,走出了小廚房,圓鏡看著菜板上切的大蔥,疑惑這二師兄年紀輕輕的,眼神就不好了,錯把大蔥當成洋蔥。
小梅枝奉命前來請圓舒去見公主時,恰好目睹他站在檐下揉著眼,看起來那麼大一個人,此時脆弱的就像用糞水都澆不大的一株禾苗。
“圓舒師傅,公主有請,請你去半山坡的菜園子一敘。”
圓舒本是要拒絕,可想到這公主吃掉了那只受傷的小兔子,他心中難免憤憤不平。
萬物生靈,為了滿足口腹之欲,就這樣被她不分好壞地吃下。
借著教化之口,暗地里諷刺罵她兩句,都是解了心頭恨。
圓舒遂應承下來,跟著小梅枝往半山坡的菜園子走去,一路上,打著腹稿,等到了菜園子,圓舒面向背對自己的薛品玉正要說話,薛品玉就轉過了身。
她懷里抱著一只兔子,兔子的腿上纏著一圈布,薛品玉的身姿與模樣,好似住在月亮里的宮娥。
隨後,她拎起了那只瑟瑟發抖的兔子後脖。
將她擬作是宮娥的形象,被圓舒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叉。
“阿狗,你瞧它是只公兔子,還是一只母兔子?”
圓舒竊喜兔子沒被公主吃下。
管它是公兔子還是母兔子,只要公主沒吃掉它,那公主,就是一個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