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很亮很亮的時候,薛滿才意興闌珊,松開累極了的薛品玉。
尤禮進屋伺候薛滿洗漱穿衣時,薛品玉已沉沉睡去。
穿戴整齊後,薛滿俯身在薛品玉耳邊說道:“小酒,朕隨段止青去山里打獵玩玩。”
薛品玉迷迷糊糊哼哼幾聲,搭在身上的被子不小心滑落,露出身體一角,光线在她的身體上游走。
薛滿將被子掀上去,重新裹住了薛品玉的身體,拍了拍她。
“朕走了。”
“嗯。”
桃夭帶領一群宮人進來伺候時,薛品玉還睡在枕頭上,不肯起床,讓桃夭等一等。
“皇兄晚上就吃了一碗草,夜里犁起地,勁頭十足,本宮腰疼,讓本宮再趴一趴。”
薛品玉毫無忌諱地說了出來,惹得那群宮人們捂嘴偷笑,桃夭一瞪眼,她們就放下手,斂色垂頭低眸。
薛品玉在宮里說這些都不忌諱,來了這宮外,她對此更不忌諱了,足足歇了一個時辰才有力氣。
一大早,圓舒就看見宮人們在後院竹林燒了很多水備著,不知道那些水是拿來做什麼的,他聽完師父講的早課,去山坡的菜園子理了會兒雜草回到廟里,就看見那些熱水往寢房里送了。
圓舒想找人問,又不太好意思問,默默回了佛殿。
泡在浴桶里的薛品玉玩著水里的花瓣,吩咐起桃夭:“皇兄這次是來接本宮回宮的,你帶人把當初我們帶來的東西整理清點打包,我們隨時准備回宮。”
一聽能回宮了,桃夭並不太歡喜。
薛品玉的頭轉來轉去,沒看見平時活波亂跳到處跑的兔子。
“本宮的兔子呢?你快把本宮的小兔子找來,也讓小兔子洗一洗澡,洗的干干淨淨,本宮要帶著兔子一起回宮。”
桃夭憶起那兔子在門外吃草時,看見圓舒,就朝圓舒跑了去,圓舒當著薛滿的面,光明正大抱著那兔子走了,現在找不見那兔子,定是圓舒沒有歸還。
“公主,奴婢看見兔子被圓舒抱走了,奴婢這就去替你向圓舒要回兔子。”
原來兔子是被阿狗帶走了。
薛品玉叫住要走的桃夭,說道:“你且站住,本宮稍後親自找阿狗要兔子。”
桃夭內心忽然沮喪,公主真是貪心,聖上都來接她回宮了,她還牽掛著那俏和尚,若是被聖上知道,圓舒指定會遭罪。
沐浴完畢的薛品玉換上了薛滿給她帶來的新衣,衣服上的线是金线,珠是金珠,頭上的五色花冠也是薛滿帶來的,一戴上,薛品玉在鏡中看著自己是好看,可就是發飾與衣服用料繁多,壓住她的身體,走起路來,步子都不輕盈了,平地走路都要靠桃夭攙扶。
在向佛殿走去時,薛品玉對攙扶自己的桃夭問道:“小梅枝呢?怎麼不見她?”
“許是她昨日衝撞了聖上,無顏在聖上面前露臉,便主動提出去後院竹林當幫廚,做些切菜灑掃的活兒。”
薛品玉被華衣與華冠壓到步子都端正了,一步一穩,斜插在耳邊的金步搖都不似平日里那樣搖晃了。
“看不出小梅枝是這般傻乎乎的,服侍本宮的精細活兒不干,跑去干粗活兒。”
桃夭說道:“是,那丫頭本就不機靈,笨手笨腳,留在身邊只會礙了公主你的眼。”
薛品玉並不覺得小梅枝不機靈。
一間間佛殿走去,前兩個佛殿都沒見到圓舒,到了第三間佛殿,薛品玉摸摸頭上的發冠,語氣高興,對桃夭說道:“你就在外面候著,本宮讓阿狗還了兔子,本宮就出來。”
“是。”
桃夭應下後,站在門外想道,若是小梅枝伴駕,公主大概會讓小梅枝陪她一塊兒進去吧。
桃夭心中泛起酸楚,公主到底是更喜歡小梅枝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