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
這一向視金錢、名利為糞土的二師兄,怎麼還惦記起公主的嘉賞了?
圓鏡奇怪地看著圓舒,圓舒自感不對,急忙說道:“我就是問一問,若是有嘉賞,我是堅決不能要的。”
嗯,這才是熟悉的二師兄。
“公主沒說要嘉賞二師兄你,只讓人把毛燒焦了的兔子送來,不過……”
圓鏡舀米洗淨,好做成熱粥,說話間,停頓住了。
不過怎麼?
圓舒的頭跟著圓鏡的動作移動而移動,著急圓鏡沒說完的下半句,可他又不好催。
直到圓鏡下完米,繼續說道:“……兔子還沒落地,公主又差人傳話,說思念小兔子,讓人把那只瘸了一條腿,燒焦毛的兔子送回去。”
空氣里,只有木柴在火灶中燒的噼里啪啦響。
圓鏡好半晌都沒聽見圓舒回話,扭頭一看,見圓舒正對著火灶里的火光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簡陋的寢房內,小梅枝剛點了一支安神香,桃夭就端著一個粉瓷鹿紋碗走了進來。
“公主,這是奴婢為您親自燉的雪梨銀耳羹,潤肺止咳的。”
薛品玉斜坐在從廂房抬來、沒有被火災燒毀的美人榻上,捂著胸口咳了咳,接過了從桃夭手里端來的碗。
火災都過去了幾日,薛品玉的胸口還是不暢,就像鑽進去的濃煙,還沒有散發出來,一天都要咳上好十幾聲。
“段止青把這事情查清楚了嗎?這火是從何而來?是誰要謀害本宮?”
薛品玉攪動著碗內熬出了膠質的羹湯,說道:“是不是太後派人,要在宮外把本宮處理了?”
這火來的詭異,夜里睡得好好的,火就突然燒了起來,等發現時,屋內已彌漫著濃煙。
當夜房內是桃夭當值,燭火這些都是看護好了的,不可能會失手打翻燭台。
桃夭:“回稟公主,段大人還在查,請公主放心,勿要多慮。”
怎麼能不多慮?若是俞飛雁派人要將自己滅口,薛品玉想著自己可不能坐以待斃,在被俞飛雁下毒手暗殺前,必將把俞飛雁解決了。
解決了俞飛雁,皇兄不僅能獨攬大權,統攝朝政,自己還能回到宮中,與皇兄長廂廝守。
薛品玉喝了半碗銀耳羹就放下了。
她抱過那一只頭頂和背部皮毛燒成焦黃色的兔子,撫玩起來。
看見這只兔子,薛品玉就想起了面目清冷,渾身像披上了一層月光袈裟的和尚。
他這一個和尚,好似是敲不響的木魚。
“本宮這幾日都在想,阿狗從火海里救出本宮與你們二人,該當如何犒賞阿狗?他看上去無欲無求,什麼都不想要,之前給過他錢財,他都拒收了,這令本宮頭疼,舉棋不定,你們來說一說,給本宮出出主意,本宮該賞些他什麼。”
安神香的煙霧裊裊,透著一股清新的蘭花香。
桃夭想到近來薛品玉有意接近圓舒,對那和尚感興趣,雖自己心悅那和尚,但公主若也心悅那和尚,她願盡自己所能,助公主拿下那和尚。
“與公主同桌用膳,是無上的榮寵,奴婢以為,邀請圓舒前來陪著公主用膳,乃是最好的嘉賞。”
薛品玉沒有說可,或是不可,她轉而對小梅枝說道:“你覺得如何?”
“奴婢認為,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給,比較好,他若不想要公主賞的東西,公主給了也是白搭,他若是想要公主的賞賜,現下一定撓心抓肺在等著公主賞賜了。”
薛品玉點頭贊同:“就按你說的辦,阿狗的性子,本宮了解,他是不會盼著本宮的賞賜,那還不如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