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雲笑了起來,第一次發出真心的笑容。
他揉了揉東芹的腦袋,“好在現在天氣冷,你的傷口不會敗壞。你老實告訴我,你的體育成績怎麼樣?還有……你不會害怕嗎?”
東芹說道:“體育成績……一般。但長跑成績是比較好的,老師說我耐力不錯。”
她頓了頓,又低聲道:“我現在想不到害怕,如果我想到了,就一定會不願意走下去。所以我不能去想。”
“我想活著!”
催雲怔怔看了她一會,點了點頭,“你……很不錯!”
他把望遠鏡收回衣袋里,然後飛快地把箱子里那把槍裝好,塞了三顆子彈進去。
“亞歷山大就是死了也會無比榮幸。”他咧嘴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有點陰森的感覺,“死在我手上,是他的運氣!”
他猛然拉起東芹,兩個人順著小路飛快向下跑去。
後面的人顯然很快就發覺了,約翰那個矮胖子又開始大吼大叫,催雲大笑起來。
“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他問著因為呼吸不順,臉色有些發紅的東芹。
“他說,催雲是個狗娘養的,只顧自己享受東方美人,卻不願意分給別人!”
東芹沒有笑。
催雲看了她一會,突然嘆了一口氣。
“如果是真的,我會更開心一點。可惜,你為什麼是陸小子的人呢?”
話音剛落,又是撲地一下,東芹身邊的那棵樹上被子彈打出一個窟窿。
催雲將東芹撲倒在地,躲去樹後面,然後他舉起槍,雙手穩定如磐石,一手抓槍,一手握腕,神情嚴肅專注。
這樣的神情,東芹從來沒見過。他簡直像一只矯健的豹子,屏息等在暗處,一旦獵物出現,就毫不留情地撕碎它們的喉嚨。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忽然停在原處不動了。
過了一會,亞歷山大又開了一槍,木頭屑子落了他們兩人一頭。
催雲動也不動,只是盯著遠方,等待一個契機,一槍就要致命!
等了好久,一點動靜也沒有,東芹正想動一動凍麻木的手腳,忽然“砰”地一聲巨響——催雲開槍了!
她的耳膜被那陣聲浪震得發出嗡嗡的噪音,忍不住一屁股坐去了地上。
前面傳來約翰氣急敗壞的叫嚷聲,催雲將東芹一提,低聲道:“走吧!亞歷山大已經沒救了!”
東芹被他拉得踉踉蹌蹌,奇道:“你確定打中了?”
催雲自負地一笑,“正中眉心,你不相信我的技術?”
他忽然轉了轉眼珠,笑道:“對了,你昨天還說我的技術不怎麼樣。我怎麼就忘了呢?讓你失望了,是我不好。”
東芹抿著唇,這個人在這種時候還要戲弄她麼?她說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好不好?
催雲繼續說道:“約翰適合近身殺人,他的射擊成績是組織里倒著數的。加上亞歷山大死了,他一定不好擅自行動。我們只要能順利找到逃命的汽車就可以。”
他的腳步放慢了,只是過一會就要用望遠鏡回頭看一下,確定約翰沒有追上來。
這樣時快時慢,一直走去了半山腰,催雲忽然歡呼一聲!
樹林里果然停著一輛普通的吉普車!
“成功了!”
他喊了出來,回身抱起東芹,在原地打了好幾個圈,然後低頭在她臉上用力一親。
“今天你是我的幸運女神!東芹!”
他的眼睛不再是夜空,而是閃爍的星光,那麼明亮。
催雲一直抱著她上了車,試著發動了一下。油箱里果然裝滿了油。
他笑道:“陸經豪那個老混蛋,逃命也要用這麼好的車!他一定想不到,自己原本想收拾的人,用了他的逃命工具。”
他一拉操縱杆,腳下猛踩油門,吉普車一下子竄出了樹林,順著小路飛快往山下開去。
催雲一手扶方向盤,一手替東芹撥了撥亂糟糟的頭發,輕道:“去我的住處,酒店不能住。我在這里新買了一套房子,本來是打算做固定休息地點的,沒想到你做了第一個進去的女人。幸好沒向組織通報,不然我們現在可真的沒辦法了。”
東芹放松下來,才覺得肩窩那里的傷口一陣一陣火辣辣地疼,手腳也是酸痛無比。她靠在車窗上,閉著眼睛幾乎要睡過去。
這一場逃亡,她順利度過。
難道說,天上真的有神在眷顧她?東芹想笑,勾起了嘴角。
“想到什麼好玩的事嗎?說出來聽聽。”
催雲捏了一把她的臉。
東芹笑了笑,“不,我只是覺得,能活著,是不錯的事情。”
催雲的住處在鬧市區,一大早正是車流最多的時候,他們在路上堵了半個多小時,才順利進了小區。
東芹想,這個人又一次讓自己吃驚了,他沒有選擇偏僻的郊區,是因為他想得更多。
鬧市區人多,那個組織里的人恐怕一時無法找到他們,他隨時都做著亡命天涯的打算嗎?
催雲正掏鑰匙開門,他的房間在四樓。見東芹盯著自己看,他曖昧地笑了。
“怎麼?愛上我了?”
東芹別過腦袋,如果能改改他惡劣的個性,或許真是個好男人。
他有兩個房間,一間是書房,一間是臥室。很普通的居民家,裝潢也是再普通不過的。
但東芹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結論。催雲打開地板,下面有密密麻麻的武器,還有牆里的密碼保險箱,那里面全是黃澄澄的子彈和各種滅音器。
他架好望遠鏡,對著對面的房間,門上也安了監視器,打開電視,上面是小區大門口的圖象,甚至連電梯和樓梯口都有。
忙完這些,催雲丟給她一塊大毛巾,指著浴室。
“去洗澡,注意千萬不要讓傷口進水。出來我給你包扎。”
浴室里倒是意想不到的豪華,大理石的地板,黑色的大浴缸,以及一面落地的大鏡子。
東芹飛快地洗了一下身體,催雲給她的浴泡是短的,兩條腿露了出來。
傷口越發痛得厲害,她管不了這許多,直接走了出去。
催雲正在調整監視器,腳旁堆著幾根槍管,還有一包長子彈。
他抬頭見她出來了,就拍拍那張單人床。
“坐下來,等我一下。”
他的手指簡直是在跳舞,那幾根漆黑的槍管是他手上的藝術品,沒幾下就拼成一支狙擊槍,上面有紅色的視鏡。
他裝好子彈,把槍架去望遠鏡旁邊,試著看了看視鏡,似乎比較滿意了,才去浴室把手臉洗干淨,提著藥箱走了出來。
“把衣服脫了,或者拉低一點。”
他低聲吩咐,往紗布上抹著藥水。
刺鼻的味道傳開,東芹心里忍不住一寒,輕道:“會痛嗎?那個藥水……好象味道很可怕。”
催雲扯低她的領子,露出大半個雪白的肩胛,他沾著消毒水用棉球清理傷口,一面笑她。
“怎麼,現在膽子突然又小了?剛才被子彈打中都不叫呢。”
情況不同啊……她在肚子里反駁,覺得與這個人爭辯是沒有意義的。他大概是習慣嘴巴上損人了。
“一點都不痛,你放心吧。”
催雲仔細看了看傷口,不深也不長,她的運氣實在是好,亞歷山大只給了她一條小小的傷疤,過一段時間恐怕連痕跡都不會留下來。
他塗了一層薄薄的藥,然後把浸滿藥水的紗布往上一蓋。
“啊!”
東芹大叫一聲,全身都痛得縮成一團。
他騙她?!她的眼淚都涌了出來,那藥水簡直是另一把刀,本來已經有點麻木的傷口又被挑開,一陣亂絞。
她的身體忽然被他緊緊抱住,她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牙齒咬上了自己另一邊的肩膀,慢慢吸吮她的肌膚。
東芹心里一驚,他的手已經從後面攬了上來,伸進她低敞的領口里,握住她柔軟的乳房。
催雲!她想叫卻發現叫不出聲音。
他在她背上細細啃著,手指在她的乳房上劃圈揉捏,她的腿又開始發軟,肚子里有什麼東西在一跳一跳,血液全部倒流,疼痛的事情一下子就丟去了腦後。
催雲忽然一用力,將她翻過來壓在身體下面,他撐在她耳旁,定定地看著她。
“救你的人是我,不是陸小子。你該感謝我,對吧?”
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乳頭,忽然一把握住,另一手環住她的腰,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你的身體,比我想象的還要漂亮。你難道不該用身體報答一下救命恩人嗎?”
他舔著她的耳朵,輕輕噬咬,然後解開她袍子上的帶子,衣服敞了開,被他剝下去一半。
他的身體強勁有力,糾纏住不放,膝蓋頂開她的腿,手掌順著她的大腿往上攀升。
東芹突然如夢初醒,掙扎著想逃,催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不聽話的貓咪。”他喃喃說著,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去吻她。
東芹用勁全身的氣力,別過腦袋,顫聲道:“別!……請你別!”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什麼時候,她能夠說出拒絕的話了?她不是一向默默忍受的嗎?
催雲按住她,沉聲道:“陸小子有什麼好?別忘了是他離開,把你丟下來的。你打算為他守身?真可笑。還是你要抱著這種見不得光的亂倫奸情過一輩子?”
他舔著她的脖子,在上面輕輕一口咬下。
“男人不只他一個,丟了他,跟著我吧。這樣你們也不用擔心什麼道德問題……”
東芹心里有波濤翻涌,有很多以前沒說來的話想說。但她張開嘴,卻只說了一句。
“不,我不要。”
催雲扯去她的袍子,一手制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在她漂亮的肌膚上揉捏愛撫,留下無數指痕。
“不要我什麼?不要這樣?還是不要那樣?”
他在她腰上輕輕掐了一把,然後微涼的手指滑去她腿間,按上她最敏感的頂端。
東芹渾身一顫,忽然低聲道:“不!我不是為任何人守身!我只是想,我丟了的自尊,我想要回來!你聽不懂什麼叫做拒絕嗎?!”
催雲抽回手,把濕潤的手指放去她眼前,惡意地笑。
“自尊?那種東西,只要丟了一次,就要不回來了。看看你的身體,它不是很喜歡我這樣嗎?”
東芹喘息著瞪他,他的話令她絕望。
催雲捏著她的大腿,輕道:“何況,那種東西,要來只會讓你難堪。舍棄它,快樂享受不是很好麼?”
東芹眼睛里一陣熱辣,她覺得那里面有什麼東西要破碎。
就像她試圖粘補破碎的心,卻發覺它們早化成了灰,連一塊完整的碎片都找不到的那種絕望。
催雲脫去身上的衣服,扯下皮帶,將她的腿用胳膊抬起來。
“放棄吧,你不是很喜歡做愛的感覺嗎?被你父親強暴是不是很快樂?被陸經豪折磨難道沒有高潮?陸拓的溫柔只是暫時迷惑了你,其實你更喜歡男人強硬的對待吧!”
他對准了,一下子衝進去,東芹雙手痙攣著,什麼都抓不住,手指里只有空氣,冰冷的。
她忽然捂住臉,劇烈痛哭。
“哭什麼?”
催雲掰開她的腿,一面緩緩撞擊著,一面用手指在頂端撩撥。
“活著不可能永遠有高潮,你剛才的表現讓我驚艷,就好象那天晚上的焰火。”
他享受著她的顫抖抽搐,漸漸加快了速度。
“可,你忘了嗎?那只是一瞬間的,之後依然是死水一樣的生活。所以,何不讓這種戰栗的感覺再多一點呢?趁你還有激情的時候,忘了明天的絕望。”
他的聲音就像一個咒語,惡毒的,呢喃的,糾纏住她所有的神經,令她喪失所有動力。
她忽然松開手,靜靜地看著他。
她的眼睛里,光芒只奪目了一瞬間,接下來,果然如同漣漪漸平,什麼都沒有了,只有空虛。
“催雲,你真是個魔鬼。”
她喃喃地說著,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身體開始扭動,呻吟出聲。
如果不能忍受,那就去享受。
一瞬間的絢爛,那也足夠了。
至少,她覺得自己在那一個瞬間,是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