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時,冬旭才將攪在一起的十指放下。
放了公文包,程錦讓她隨便坐。她選了沙發。
慢騰騰坐下後,她見他邊往廚房去,邊接起電話,聲音越來越遠:“好,我會盡快處理尾部危險…”
冬旭垂眼看地,又開始有些緊張。
時間一走,等她抬起眼,程錦已正站面前,握一杯白開遞來,禮貌溫和。
“冷過了。”
手腕揮動時,男性香味漸漸鑽進她鼻腔。
前調典雅。
剛下班,他衣服還沒換。
黑色西裝白色襯衫,紐扣扣緊,卻並不顯得他冰冷。
許是天生溫雅,脾氣隱忍,那副眼鏡也給他修飾了不少潤物細無聲的特質。
不知為什麼,他站她很近,冬旭卻覺得他遙遠。
她沒有接過水,漸漸地:“為什麼要把項鏈給他?”
程錦慢慢收回手,握杯的骨節清晰,皮薄膚白,小拇指雅得微翹。
他喝了一口,不像喝水,更像是飲茶。
淡著:“你忘了帶走,我給你男朋友有什麼不對嗎?”
冬旭知道與他對峙會有多難,但沒想這麼難。
要哽咽好幾聲才能張口:“你知道…會引起誤會。”
“什麼誤會?”
她靜了一會兒,“我們沒有發生什麼。”
他盯著她:“所以我讓他不要多想。”
他突然向她走近一步,低聲地:“我是說清了的,你在怪我?為什麼要怪我?”
冬旭一下坐直了身。他不動聲色地看她,目光里柔性氣息暗涌,柔得詭譎。
她漸漸收緊了呼吸。
小聲地:“你明明可以給我,你明明知道,他在意我跟你有聯系。”
他寂靜了,雙眼微耷,水杯被他輕輕晃動。
冬旭站起:“…為什麼要這樣?”
明柔光线下,照出他雨中雪松般的清冽感,眉眼流轉,又有書香世家的雅貴氣。
他輕輕反問:“你不知道為什麼?”
……………………
兩分鍾後,冬旭才說:“你這是…破壞。”
聽見後,他笑了下。
忽然間,程錦放下水杯。
他解下領帶,緩慢清雅,隱隱有一種精英式的渣蘇感。他並沒有扔掉,而是妥善整齊地放在沙發。
她被這動作莫名繃緊了太陽穴。
領口處,他的喉結滾動:“如果你身旁的人現在是我,他下手會比我更狠。”
她不經脫口:“你是想讓我重新選嗎?”
他看著她,搖搖頭。
他身體漸漸壓近:“是你心里想的,但不敢做的。”
她很久才反應過來,慢慢地,她搖頭。
“陸泊絕對不會同意。”
他低下頭,輕輕地:“不試試怎麼知道?你現在就跟陸泊說,我兩個都要,不同意就讓他滾,你看他敢走嗎?”
冬旭看向他,慢慢地:“我不想讓他難過。”
也是那一瞬,他目光變了。
他的呼吸在她臉上,那目光尖銳、深刻,似發出刀腥。
“所以你讓我難過?”
冬旭瞬間覺察危險,下意識後退一步。她不知怎麼說。除了內疚、歉意,和若有若無的後悔,她還能說什麼。
但她沒離開,因為她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那個瘋女人,你…”又欲言又止。
程錦多聰明,一聽就懂。他笑了笑,卻一把按住她後脖拉回,臉直接逼近。
“你覺得是我?”
男人手心加重了力。
“我在你心里已經這樣了嗎?”
冬旭就卡住了所有聲音。
他算是她的一個好老師,好脾氣,講題的時候柔聲細氣,耐心至極,他會那麼不擇手段嗎?她對他是有一點小小懷疑,因為實在太巧。
但現在,冬旭又不確定了。
……………………
貼得近,她更能感覺他獨特的氣味和身態。
他比她高,高太多,要他低腰才能目光持平。男人寬肩長頸,高健身軀壓近,斯文鏡片下,是漸隱漸現的控制欲。
她吞咽了一下,想走。
突然間,程錦含住了她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