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第一次。
但她二十多年清醒的記憶里,這只能算第一次。
她的心髒“咯噔”一聲著地。被含入,因感到太陌生變得更加敏感的耳垂,漸癢漸紅,艷燒到了整個耳背。
耳肉上,細弱的男性鼻息輕灑。
並沒有猛吮,也沒有狠咬,一切都是輕柔的。
他雙唇抿住她耳垂,最嫩的那一點兒舌尖會貼著她耳廓輕滑,和他人一樣,偏向柔情,那種柔到人心顫的蠕蠕吻舔,在她本就敏感的耳朵慢慢游動,從耳垂到耳根。
她的心髒一點一點酥酥地微顫。
耳朵像要溶化了。
耳道里,他的呼吸聲明明很輕,卻越來越清晰。
也越來越——色情。
冬旭呆了。
她莫名不敢偏眼去看他的臉。
十根腳趾倏地縮緊,她不知道他現在會是什麼表情。
會很色嗎?
又會怎麼色?色情的程錦,她不敢看。
怕看了變得會討厭他,更怕看了會變得更喜歡他。
他的唇奇異的柔軟,從那薄薄的呼吸中發出它內在的溫熱。
她漸漸繃直了筋,軟軟喘氣。
這種感覺太不妙了,從耳垂起,原本堅定的神經被挑弄、揉扁、舔軟,漸漸變得快要被他拿捏。
慢慢的,像有什麼東西在她體內嗞嗞地振。
振得人心慌難耐。
她含糊地發聲:“別…”
那種盤旋而下讓人會失去重心的感覺,一股一股,她下體濕津津的液體失控地向外排出。
一下的,大腿內側發酸,內褲濕出了個深色的圓。
冬旭哽咽的喉吸入一口涼氣後開始視线模糊。
她低下頭,仿佛在躲:“不…”
他貼著她耳側,嗓子磁性。
“那推開我。”
聲音是低啞的,欲進先退。
他沒有放開,他很清楚。
如果真的反對,不會站在原地躲,仿佛還在等什麼。而是推開,猛地一個推開。
他懂她,才會聽到“不”後沒有退,左手反而摸起她的頸部,手法斯文,長指沿著她脖子與下頜的連接處一直滑到喉窩,那樣柔,不像是手,更像是一滴水微妙地滑落。
戰栗,是壓抑激動的情緒而失控地發生抖動。
如細品一件易碎的瓷器被他摸著,那柔軟涼滑的感覺,她微微顫著,沒有動手。
她看地上是她淺淺的影子。
影子會扭曲形狀,但影子不像人,會扭曲心理。
會一邊向左說不,一邊又向右想要。
男人手指還在向下。
所經之處,會泛起癢,密密麻麻的癢從她皮膚滲到內心。
程錦停了。
當他停在她鎖骨與胸的中間時,冬旭終於看去他的臉。
為什麼?
他臉上沒有欲色。有點冷艷、有點慵懶,但更多是平靜隨和,看上去像他並不缺她、對她並不太在意。
為什麼?
而他脖上幾根青筋卻在繃凸,又好像並不平靜,像他在意得不行。
他們身子貼得很近。
她喉嚨在發緊,緊到澀痛。不用往那兒看,她就能確定他胯中間的硬度,以及多大。
猛地,他一把按下她的臀往前貼住,更近了。
隔著兩層布,她更能瞬間感覺到他下腹一勃一勃的熱量,沒有多熱,溫度真的一般,她卻覺得要被燙化了。
身子一下兒軟了,嗓子眼失聲。
這刻他好像把她變成了啞巴。
周圍更靜了,紊亂的心跳聲漸顯漸隱。他開始引誘地、不緊不慢地磨蹭,高挺的胯部貼著,硬得她心驚。
他手用力壓下她的臀,往最緊里貼,柔緩頂著,每頂一下就頂起她深呼吸的顫意,漸漸男性西裝褲有了濕漬。
更癢了。她感到那種流蜜的癢。
這種癢比痛更讓人難以忍受。
冬旭還看著地,沉默無聲。即使身體深處正處於尖厲嚎叫。
她一下咬著牙根。
快不行了。
程錦看她全身僵硬,手不來抓他,只是抓著衣服,手背也凸起了筋。
他輕輕地:“猶豫什麼?”
那一下,她猛地抬起頭。
就是那兩個字,串起她的記憶,腦里聲音瞬間響起的是——
“你他媽再猶豫一個試試?”
那是陸泊的委屈與控訴,隔著時空來質問。
聲音消失那一瞬間,冬旭就閉著眼用勁兒推開他,自己開始後退,退到很遠很遠。
她看到程錦眼睛變得深沉,這讓她提起心。
隔了半久,冬旭才開口:“過去就算了。”
“希望你不要再干擾。”她不敢看他了,忙轉過身,“以後……我也會更管好我自己。”
在她身後,他聲音溫和里透著冷。
“你確定能跟他走多久?”
她哽住一聲:“我們會好好的。”
然而,身後並沒有立即響起聲音,萬籟俱寂,靜到好像呼吸停滯。直到“叮”一聲,是打火機優雅的開蓋聲,而他的聲音緩緩在後。
“嗯。”
“我等著看你們怎麼好。”
……………………
砰,什麼在砸,重重地砸。她的胸口劇烈地跳。
因為聲音,是她從沒從程錦嘴里聽到過的、極其冷漠的聲音。
冬旭朝門外走去,這里她不想待了,她感到這個單選的世界也令她不想待了,她要走快點,再快點,慢了怕自己忍不住回頭。
她路過鞋櫃時,他突然喊她。
“木頭。”
又是平時柔情的聲线了,但里面又有一點警告。
冬旭握住門把的手僵了一下。
再輕輕打開門:“不要叫我木頭了。”
……………………
幾乎在一秒內關上門,快得冬旭都嚇了一跳。
她靠在側面牆上按住胸口,幾乎虛脫。
就這樣,心狠一點,讓這一切回到規矩回到正常上來。
她慢慢揪緊了衣服,眼眶微紅。
然而這次為什麼卻不能像過去一樣,過去推開他後情緒消化得很快,會自在地忘在腦後,從沒像現在這樣深刻。
過去她總感覺自己像一根水管,很大,很短,只要一疏,很順暢地就能將情緒排出去了。就是一根他說的木頭。極少哭、也極少笑。
為什麼這次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