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第一天結束,學生散走。
校園槐樹下,冬旭用右鞋底碾玩著一顆小石子,望著不遠的一男一女。
看樣子,王麗君在邀他吃飯。
天陰晴不定,不一會兒,小雨降落了,霧起。她仰頭看去,城市上空的蒼穹像極了一個倒扣的冰川紋玻璃杯。
兩人結束談話後,程錦說打車送她回家。
冬旭:“陸泊呢?”
程錦彎下腰,眉目柔情。
“今天,就我們兩個,好嗎?”
他這樣看她時,有她拒絕不了的氣質。
窗外燈火繽紛,紅的青的藍的,稍縱即逝地從眼前劃過。她看他們的影子映在後座車窗上,雨絲斜打,整個城市有一種清涼又低靡的氣息。
是因為雨嗎?
還是車里司機放的音樂太傷感?
還是什麼?
冬旭這時看見什麼都要想到它終究還是會離開、爛去、死亡,患上了隱隱的憂郁。
她偏頭看向程錦。
今天,他和她的氣氛也似乎不太好。他的笑太多了,顯得有點敷衍,令她疑惑地尋思自己是不是有哪做錯了。
她上車前叫他,他也心不在焉,叫了三次才應。
——是在想王麗君嗎?
冬旭偏回了頭,看窗外偶爾人潮涌動。
她撐著臉,思緒也涌動了。
王麗君,班里好幾個男生都喜歡她,程錦應該也會喜歡吧。
對自己要求高的人,多數眼光也高。畢竟喜歡一個人其實也是在喜歡自己的品味。
冬旭記起哪次王麗君對她輕輕一笑,那樣甜美,那樣嬌俏。她看呆了,一心想的是擁有她的那個男生該有多幸福。
“她跟你說了什麼。”冬旭還是好奇了。
“表白。”
冬旭一愣。不是邀請吃飯?
“那你怎麼說?”
他靜了小會兒,側了頭,深深凝視她。
“我同意了。”
冬旭:“同意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要屏住呼吸,為什麼要讓自己陷進無法吸氧的難受里。
冬旭:“真的?”
程錦:“嗯。”
程錦望著她,她眼神鈍鈍的,仍沒有悟到他的聲音異常。他忽然懂了她的絕情來自哪了。
他輕輕地笑:“騙你的,拒絕了。”
他不再看她,看向了窗外:“我高中不談戀愛。”
冬旭終於松了呼吸。她都忘了他家有嚴規。
冬旭:“她不合適嗎?”
“合適?”
“就是…外貌、成績、家里那些。”
“我只要我看上的。”
冬旭垂低了眼:“看上……”
是說還想要更優秀的嗎?
司機把音樂關了。
“小木頭。”他忽然叫道。
“萬一哪天,我跟別人結婚了……”
他沒有說完。
冬旭緩緩地看向他。
什麼時候起,她碰見他倆的事有時總變得怪怪的。
——莫名其妙的悸動、朦朦朧朧的酸楚、渴望親近卻又嘗試遠離。
冬旭認定他們只是朋友,認定他們不會看上她,認定他們永遠不會有戀愛的果。有的觀念一旦先入為主,扎了根,要強有力的說服才夠轉變。
所以她讓自己別自作多情,她將每一次的怪異都藏回心里,接著又一次地逃避、又一次地漸忘。
她說:“放心,我會送超大的紅包。”
車里一下安靜了。靜極了。
……………………
冬旭父母並不在家,去了遠方一朋友家找活兒問,明天才回。
到了家門口,冬旭不讓程錦回去。無緣無故的,她突然想偷偷喝酒、想找人瘋一晚。
“明天也是運動會,可以晚點去的。”
“我們很久沒一起過夜玩了。”
她睜圓了眼,聲音軟軟的,沒意識到在撒嬌。
程錦看了她較久,最後輕輕嘆著氣。
“過夜不行,我陪到九點吧。”
又菜又愛喝。
醉了的冬旭是另一個人。
沙發上一邊跳,一邊拿著拖鞋唱《嘻唰唰》。
要他跟她一起扮還珠格格,她演容嬤嬤,要他演紫薇。
還非要喝魚缸里的水,一直說其實這是她倒的雪碧,他勸了半天才放下。
直到九點到了,她瘋夠了,才安靜地躺在床上。
程錦揉揉眉,嘆氣一聲,收拾完她家,再關了燈,准備換鞋離開。
只是站在門口還沒拉下門把,忽然間,一個額頭抵在他背上。
“不要走。”她說。
驀地,程錦身子一顫。
他啞聲說我有門禁。
卻沒有動任何一步。
程錦聽到身後她的聲音小小的、悶悶的,像毛茸茸的羽毛,將他的某處細細地撓著。
“呐,程錦。”
她輕輕地拽著他後背的衣服。
“我可以吻你嗎?”
……………………
他想她醉得不清。慢慢地,程錦轉過了身,有點口干舌燥。
他彎下脖子,聲音低啞:“什麼?”
冬旭踮起了腳,臉往上著,緩緩地湊近他。
他滯了一下,然後才緩緩地把頭低下去。
但突然的,冬旭卻一把將他按倒在地上,身體壓著他。接著,她的鼻子便往他脖上湊,嗅他皮膚的味道。
好香。
清冷、干燥的檀木氣味。聞不夠。
程錦才明白是這個“聞”,她一向喜歡香的東西。他無奈著,雙手攤開,任她在他身上像小狗般嗅著。
她越聞越享受,一邊聞,身體則一邊往下縮,便從他脖子往下細細地嗅著,到胸腔、到腹部。
直到,臉伸到了他的胯部。
程錦趕緊抬起她的臉:“好了,我回家了。”
冬旭迷糊地看著他:“我要聞。”
他有點發汗:“這兒…不行。”
“為什麼?”
她很不理解,於是右手摸過去,要好好探究這個秘密。
手掌下的性器還沒蘇醒,軟趴趴的,跟臉頰肉似的。
好軟,好玩。
下意識的,冬旭就捏了一下。
這一下,如子彈一發,令清心寡欲的程錦瞬間繃緊了肌肉。他被一種隱隱約約的興奮射中,猛地便化為一份欲求不滿的燥熱,狠狠穿過了身體。
他一下翻身反壓住她,在她上方,以一種狩獵的目光凝視著。寂了一會兒,他開口問她。
“你跟陸泊談戀愛了嗎?”
被翻轉在地後,腦子更發暈了,她小聲地回著:“……什麼?沒有啊。”
他動著喉結,手指摸向了她的脖子。
“之前這印子是怎麼回事?”
“我找他借錢,他咬的。”
程錦的呼吸忽然加重了。他用手掌輕撫著她的頸肉,問她的口氣淡淡的。
“還咬了別的地方嗎?”
“嗯……還咬了這兒。”
她眯著眼,指了指鎖骨。
在這黑藍的幽夜,沒人能看清程錦是什麼表情。夜聲時而寂靜、時而嘈雜,輪到靜時,他忽然說話了。
“小木頭…”
程錦對她輕柔地笑著:“我們玩劃拳游戲吧。”
規則:輸的一方無條件服從另一方。
……………………
第一局,冬旭出拳頭,程錦出布。
他俯視著她,垂下了點眼皮,緩緩指了指自己的唇。
“吻我。”
醉酒的冬旭就像一只小白鼠,很容易被人操控。
她聽話地貼上去,再含著他的唇瓣,輕咬,准備伸舌頭時他突然揪起了她領子,柔和的眼神變得發厲。
“陸泊是這樣親你的?”
冬旭愣了下,點了點頭。
程錦盯著她,緩慢地將身體下壓,貼緊了她。他心里一直在說好極了,好極了。
第二局,冬旭仍舊輸了。
程錦平靜地說:“上衣全脫了。”
“哦。”冬旭乖乖拉起夏季校服的衣角。
可她又覺得隱約不對,便停下,看了他一眼。上方少年的目光有一種難言的壓迫感,不由看得她怯怯地照做。
程錦看著上身光裸的人兒,醉成這樣子,還知道用雙臂害羞地擋著胸。
他不近人情地拉開她的手,咽喉微痛地觀察她,像理解一個新知識那樣好奇——
胸部大小,跟初中那會兒差不多,沒怎麼長,脂肪攝入量不夠。
顏色,光线太暗看不清。
形狀,圓形,但又是不規則的,用函數模型應該能畫。
看上去很軟,有難以名狀的吸引力,這就是女孩青澀的身體?
很奇妙。
他在勃起。
他猛地用右手食指按住了她的乳尖,擠壓她。
“這兒呢,他碰過嗎?”
像是被電焊了一下,冬旭的神經火花四濺,縮著胸又點了點頭。
程錦拿開了手,看她的目光越來越幽深。
第三局,冬旭終於贏了。
當她正要說話時,程錦卻按住了她的雙肩。
“喂。”冬旭搖著肩,癟著嘴,“是我贏的。”
驀地,沉默的程錦卻將她一把拉起,猛地抵在牆上,右膝蓋再用力頂開她的雙腿,讓她幾乎坐在他腿上。
他對視著她,聲音像平時給她講題一般溫雅。
“不知道游戲可以耍賴嗎?”
“小木頭。”
他低聲婉轉地叫她。
右手卻掐著她臉頰,眼神下沉:“他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碰過那麼多地方。”
夜晚時分,室內一片漆黑,偶有月光稀疏地灑下,這兒宛如黑暗森林。他的臉上也是黑壓壓的陰影。
慢慢地,程錦的手穿過她的右腿彎,抬起後,左手伸向了她大開的雙腿間——柔軟的小穴。
突來的溫度令冬旭一個輕抖,戰栗得幾乎酒意清醒。
……………………
他偏著頭,唇貼近她耳根處,聲音溫柔得發狠。
“我問你,那這呢?”